第二十三章 云渡取巧,夜神要疯
第二十三章 紫方云宫 “是穗禾无用,没想到殿下竟然被锦觅迷惑至此,毁了姨母的寿宴。”穗禾立于殿下躬身行礼,愧疚的看向殿上端坐的天后。 天后和蔼可亲的看着殿下的穗禾:“那个小妖易容赴宴,也不怪你。不过……”天后站起身,“她竟然敢在天帝和水神面前展现真容,到底居心何在?”天后想起锦觅那副面孔咬牙切齿。 穗禾皱眉:“天界乃清净之地,鼠仙前来赴宴竟然还带了只老鼠,真是荒唐。” 天后冷笑,缓步下殿走到穗禾面前:“呵,太有意思了,蛇仙带了个小妖易容赴宴,结果被鼠仙惊着了,引的我亲手揭穿她的易容,让她显了真容在天帝和众仙面前,真是妙啊。” 穗禾垂头:“穗禾不敢断言,定要好好查证一番,说句不当说的,咱们殿下与夜神同此女关系非同一般,便是那云渡仙君,几十年前也曾和她同床共枕一月有余,倘若放任自流,恐怕比当年天帝陛下和水神……”穗禾迟疑寻着词语,天后愤愤看向一边,穗禾小心翼翼的看了看天后,“那云渡仙君的师父可不像斗姆元君那般超脱……” 天后瞪眼咋舌:“难道在六界中又出了个梓芬不成?我断断不允许再有霍乱天纬之事”天后思量片刻,“也罢,你先回去休息吧。” 穗禾拜拜:“是。” “等等”天后转转眼睛,叫住转身离去的穗禾,穗禾回身,“姨母?” “那云渡仙君与旭儿交好,你有空去搜罗些好酒佳酿送去栖梧宫,既能留他多去栖梧宫,又能让你借机和旭儿多多相处,你可懂了?” “穗禾多谢姨母教导。”穗禾拱手行礼,面上有了笑意,天后温和笑了,“行了,去休息吧。” “是”穗禾再拜而后离去。 天后对着空无一人的大殿自语:“去查一查,今日参加寿宴的那些下阶神仙,尤其是十二生肖诸仙,一定要严查到底。”天后话音才落,一抹黑烟悄然离去,天后缓步上殿假寐起来。 花界水镜当中 长芳主和玉兰芳主坐在水华居院内休息,海棠芳主从屋里走出来,关**坐到桌前,长芳主关切的问:“锦觅如何?” “身体好着呢,灵力还有些长进,我给她煮了些安神的药物让她喝下,早些休息。”海棠芳主交代着。 长芳主微皱眉毛:“此番锦觅在寿宴显露真容,这身世恐怕瞒不住了。” “可笑那火神还以为他与锦觅是异母兄妹,”海棠芳主唾弃道,“凭他也配!” “让他误会彻底死心有何不好?”长芳主看向海棠芳主,“别忘了当年先主是如何惨死的?此仇不共戴天,无论如何,锦觅不可与天帝天后之子再有任何瓜葛。” “长姐说的是。”两位芳主点头认同。 长芳主看看关着的房门:“从今日起,我们二十四芳主轮番宿在院中,看护锦觅,再不能大意了。” “是” 屋内锦觅贴着门偷听芳主们的谈话,虽然不甚清楚,但也明白应该不会弃她不顾,拍拍胸舒了一口气,正好碰到怀中收纳荷包,喜上眉梢的掏了出来:“我这个脑子,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锦觅握着荷包推开门向三位芳主走去。 “锦觅?”三位芳主见锦觅出来都有些疑惑。 “长芳主,海棠芳主,玉兰芳主,锦觅有好东西要拿给你们看哦。”锦觅笑嘻嘻的将荷包放在桌上,打了哈欠,“唔,好困。” “困了就快去休息吧,今日你也受了惊吓。”海棠芳主起身扶了锦觅,锦觅睡意袭来,揉着眼睛指着那荷包,“这是我特意替长芳主向星星美人求来的,长芳主可一定要收好。” “好好好,快去休息吧。”长芳主点头,锦觅哈欠连天的回了屋里仰倒在床榻上睡了过去。 海棠芳主失笑摇头,替锦觅盖好被子起身回了院中。 “这是??”海棠芳主走到桌前,大惊不已。 玉兰芳主已然失了声音,长芳主手捧那枝花枝,从叶心中取下一颗白玉小种:“这是拒霜花枝和拒霜花的芯种。四千年了,六界早已没了拒霜花的踪影,我花界的拒霜花精更是陷入沉睡,那云渡仙君竟然能掏出拒霜花枝,还将花芯种送给锦觅……” “可他明明说没见过少主,可是有意隐瞒?!”海棠芳主蹙眉。 “海棠,你可知玉兰为何那般模样?”长芳主收起花枝和芯种,海棠芳主看向一直不曾出声的玉兰芳主,“玉兰,你怎么了?” “那仙君应是少主……”玉兰芳主迟疑张口,“长姐,我猜的可对?” “什么?!”海棠芳主低声惊呼,拿起荷包查看内里花枝和芯种,眼眶渐渐红了…… “少主临世时,我亲自抱过,虽然年久时长,可少主真身我还是能认出来的。”玉兰芳主抬眼看了海棠芳主。 “我们竟然面见少主而不识,比那火神更加可笑。”海棠芳主羞愧低头,“少主,为何不肯与我们相认?” “海棠,别说你了,就连我也是见面不识,若不是这芯种,我也不会想到那仙君竟是少主。”长芳主拍拍海棠芳主的手,“何况她还掩盖了真容实貌。” “长姐这话怎么说?少主虽说偏英气了些许,可还是肖像水神几分的啊。”海棠芳主不解,长芳主轻笑,“少主想来是用了什么手段遮掩真容,锦觅不是也有一根锁灵簪嘛。”长芳主并未提及先前初见云渡时她着大红衣袍的模样,那样子任谁也不会联想到水神身上去的。 “可少主身上并没有什么饰物啊?” “上清天的手段,哪里是我们能想到的,少主安然无恙,不愿和我们相认又何妨?只是她和天界夜神火神很是亲近,我难免有些担心。”长芳主收了荷包。 玉兰芳主摇头:“长姐可是糊涂了?先主当年的话就是我也还记得清清楚楚,长姐担忧之事不会发生的。” 海棠芳主点头认同:“今日我和长姐同见少主,少主瞧着和天界那两位殿下确实亲近,但是神情坦然,并没有小女儿姿态,长姐多虑了。” “但愿吧”长芳主隐忧不已,或许她是被锦觅吓着了,才会这样多思多虑。 云渡请辞后本是直奔上清天而去,途经天界一处府邸停了脚步,蹙眉现身那处府邸庭院内,走到凉亭里独坐起来。 今日寿宴初见水神夫妇时,云渡很是困惑,那水神面相分明是有女之相,但那风神面相确实是一无所出,她当时还感叹水神洛霖看着坦荡君子却是个心机深沉的风流人物。他分明有女却隐瞒不报,应是不愿自己女儿裹入天家是非当中,但是他怎能因自己一己私心就让小白龙徒等这许多年? 云渡本不想多事,没了他水神的女儿难道她家小白龙还寻觅不得作伴的仙子不成?可小白龙今日言论委实让她心惊,师尊叮嘱言犹在耳,或许她该将此事戳破,万一那水神长女正是小白龙的真命天妃呢? “云渡仙君?”水神寿宴回府,刚入庭院就看到一抹月白身影端坐凉亭很是诧异。 云渡起身回头,唇边拘了一抹浅笑:“寿宴一见,云渡觉得水神仙上格外亲切,听闻水神好棋,巧的很云渡也是痴迷棋道之人,途径此地兴致所致,唐突前来,还望水神仙上莫要怪罪。” 水神看到石桌上摆放的棋盘温和笑了:“原来如此,仙君率性而为,当真肖像其师。”说着踱步走入凉亭坐在云渡对面,拿起红子按在棋盘上,挽袖示意,“仙君请。” 自己府邸被人擅闯水神面上丝毫不见恼怒,反而目露慈爱神色,让云渡心生警惕,这水神果真不能小觑,云渡掀袍入座执其青子行棋。 二人你来我往行棋百步,水神扔了棋子端着茶盏看向云渡感叹:“仙君行棋布子风格倒是让人出乎意料,本神输了。”云渡行棋布子诡诈缜密,常反其道而行之,让人摸不着头脑,单论棋力,云渡不及水神,但水神仍旧是输了两三子。 云渡瞅着棋盘:“与人斗棋可观心性,水神仙上倒是叫云渡摸不着头脑了。” “紫薇大帝乃家师二子,本神厚颜攀一句同门,勉强算的上云渡半个长者。”水神看出云渡此来并非只为下棋,索性点破,“云渡有事不妨直说。” 云渡低头勾了勾唇角,挥袖收了棋盘抬眼直视水神:“水神仙上都这样说了,云渡也不掖着藏着,云渡此次前来全为挚友夜神。” “夜神?”水神疑惑。 “正是,夜神虽是庶出,但依旧是天帝之子,身份贵重先且不论。单说心性夜神秉性柔和谦逊,不好权势,为人处世一向周详稳妥,仙上也不像好权弄势之徒,云渡实在想不出仙上为何隐瞒掌珠存在,可是不满意夜神,不愿嫁女?”云渡磨砂着腰间玉扇。 水神彻底蒙了:“云渡这是何意?本神至今尚无所出,何来掌珠?” 云渡撇嘴:“家师精通推衍,云渡不才得家师九成真传,仅凭寿宴一面就断言仙上身后有女,未免自大,但我与仙上手谈一局,若还是看错,怕是有辱家师威名了。” “大帝观相推衍之术六界无人可比,本神自是知晓,但云渡所言本神实在摸不着头脑。”水神皱眉。 云渡抬手朝亭外点了点,整个凉亭被一层夜幕包裹,云渡目光灼灼的看着水神:“仙上可识得这术?” “云渡这手星夜流幕可与其师比肩。”水神感叹,“小小年纪就有上神修为,难怪大帝那样疼宠云渡。”当年云渡仙君和夜神误入凡尘历劫,紫薇大帝为寻云渡转世将人间翻了个底朝天的事情就算他遁世也略有耳闻。 “云渡多谢仙上夸赞,既然仙上识得这术法,难道还想自欺欺人不成?”云渡笑意透了几分不耐。 “仙君所言,本神委实听不懂,仙君若是不信大可推衍下去。”水神被云渡看的面色略有不虞。 云渡垂眼起身袖中飞出一串莹白花瓣,花瓣化作珠状嵌入星夜流幕当中,随着云渡cao控排于各位,水神拜于斗姆元君座下,对星象推衍略知一二,见云渡仅凭观相就能这般行云流水的布出自己的神格命盘,纵使对她略有不悦也不得不再次感叹其天资之高怕是平生仅见。 云渡虚眯眼睛待星盘明晰指着两颗紧紧依偎在一起的珠子笑道:“仙上福泽深厚,竟是儿女双全,好一对双生。” 水神不可置信站起身,茶盏叮当作响,散落在石桌上:“这怎么可能?四千年来我与临秀甚少相聚,更未共处一室,这子嗣从何而来?” 云渡挑眉:“水神着相了,云渡可从未说过水神子嗣乃风神所出啊!” “还请仙君为我推衍,这两个孩子所在何处。”水神躬身一拜,他莫名想起寿宴上神似梓芬的葡萄精灵。 云渡转转眼虚扶水神:“既然仙上托付,我便为仙上再推衍推衍。”云渡见水神这样做派不免嗤之以鼻。 水神顾不得云渡外露的不屑,感激的看着云渡,云渡被水神看的腻歪不已,暗想水神真不愧是昔日扶持天帝太微夺位的第一功臣,这做戏的功夫她不得不佩服,思及此抬手又飞出两串花瓣,花瓣化珠,牵引着那两颗珠子逐渐脱离水神神格命盘而后形成相互交缠在一起的一个双生命盘。 命盘左侧隐晦不明,右处倒是明朗清晰,却是呈现短夭星象,云渡双手结印,一颗闪着雪色光华的花苞现出,云渡掐诀,花苞化作珠玉飞入右侧星盘。 水神身为先花神师兄一眼认出那花苞是花界都罕见的拒霜花种,心中明了,这云渡真身应当是一朵拒霜花。 双生子命理相连,左侧隐晦不明,唯有从右侧反推,其实云渡本不必如此,只因那右侧星象之主应在花界,她无端想推衍的更清楚些。 那珠玉没入星盘游走在右侧星盘,始终不肯踏入左侧,云渡咬牙伸手cao控,强行将珠玉推入左侧星盘当中,珠玉没入左侧星盘光华大作,星盘瞬间崩溃,一众珠玉自主没入云渡体内。云渡单膝跪地,捂着心脉痛苦不堪,一口腥甜血水呕了出来,水神看的心中莫名惊惧。 “仙君这是怎么了?”水神跨步上前为其探查,云渡置若罔闻。 水神以自身灵力探查云渡经脉,云渡与其对视回转心神猛然收回手,站起身张张嘴,几息后找回自己声音干巴巴的说道:“云渡学艺不精,误将…一魂双命看作双生命理,实在惭愧,仙上遗珠显在花界水镜当中,仙上若是有心可前去去相认。” “我这里有几粒老君炼制的丹丸,食之可固本培元,你收下吧。”水神掏出一个玉瓶。 “咳咳”云渡轻咳,水神关切的将手里玉瓶递了过去,云渡如避蛇蝎倒退两步,“仙上误忧,本君无碍。本君先前得罪之处还请仙上见谅,日已西落,本君叨扰多时,先行告辞。”云渡甩袖解了星夜流幕,转身就要离去。 水神抬脚一步跨到云渡跟前:“孩子,你可是受了反噬?”水神到底是活了几万年的人了,云渡前后反差之大,他不得不多问一句,不知为何他不愿这孩子强忍伤痛。 云渡面色发冷,拽下腰间玉扇朝水神投掷,玉扇半展一缕蓝中带红的琉璃净火从中溢出,竟是动了杀机,水神匆忙后退并不抵抗,生怕伤了她,云渡冷哼:“仙上的心慈仁善本君见识了,却是不知那花界遗珠是否见识过?”说罢招回玉扇消失不见。 水神失魂独立:“花界……梓芬……繁花似锦觅安宁,淡云流水渡此生……锦觅……” “洛霖,你怎么了?”风神布风结束满心都是寿宴上的葡萄精灵,遂前来洛湘府寻水神,入府看到水神失魂落魄的站在凉亭前,凉亭里有一滩醒目血色,心中焦急,急步上前搀扶,并要为其探查。 水神转头看向身旁的风神,伸手拦下她的动作:“我没事,那血迹……是云渡仙君的,临秀…” 风神被水神红透的眼眶惊着了:“那云渡仙君为何会在洛湘府受伤?” “临秀……布行推衍之术时什么情况下会受伤?”水神有一个猜想,只是他不敢断定,故而有此一问。 风神怔愣:“那云渡仙君在此处推衍了自己的命盘?他师从紫薇大帝,为何要逆势推衍自己的命盘?” “他推衍的是我的命格。”水神痛苦闭闭眼,眼睑弥漫了湿气。临秀同洛霖自幼相伴,除了梓芬身陨,她何曾见他落过泪,当下紧张起来,“那他为何会受伤?可是你的命盘有何不妥?” “我要去上清天求见紫薇大帝!”水神睁眼敛了眼睑水汽,那孩子伤的蹊跷,临秀看看天色,“此时天晚,恐怕不妥吧,不如明日?” “临秀,这件事不能拖了。”水神看了眼地上半干的血迹,回想起云渡冒着寒气的模样,那模样和他年轻时候像了五成,却莫名和昔日梓芬绝情的模样重合在了一起。 风神松了手:“那我和师兄同去。” “临秀……谢谢你。”水神迟疑片刻应了下来,风神温柔笑了,两人同出洛湘府前往紫薇帝君府。 上清天紫薇帝君府 “渡儿”紫薇帝君唤住神色匆匆的云渡,云渡顿足,“师尊。” 紫薇帝君察觉云渡心脉上的七情封印有一情隐约松动,他一早就坐在庭院里等她回来。紫薇帝君指指石凳:“来跟老头子讲讲今日荼姚寿宴,可发生了什么稀罕事儿?” 云渡看看自己师尊,他正嬉笑的指着石凳等自己坐过去给他讲热闹听,这是待她如亲女的师尊啊,她就是把三十三重天捅个窟窿,这老头儿一样会护着自己的,自己就算是个被人抛弃的又何妨? “愣什么呢?快过来啊。”紫薇帝君敲敲桌子,云渡粲然一笑走过去坐下,“老头儿,要说热闹倒是没有,不过笑话却有两个。天界的神仙委实眼神不好,小爷难得穿了一身素色衣袍,竟然被一位老神仙误作水神之子,他还将一葡萄精灵看成了花界先花神,你说好笑不好笑?” “今日寿宴,洛霖去了?”紫薇帝君笑问,“你观那洛霖如何?” “虚伪假善,徒有虚名。”云渡不屑,紫薇帝君挑眉,“你这丫头,为何这样说他?水神最是心慈仁善,公正仁德,绝非狡诈阴险之辈。” “帝君,天界水神,风神府外求见。”一仙童前来传话。 云渡腾的站起身:“不见不见,紫薇大帝岂是阿猫阿狗随意能见的?!” 仙童拱手行礼正要退下,紫薇帝君挑眉出声:“今日天晚,本尊歇下了,水神风神若有要事,让他们明早前来。” “是”仙童躬身退下。 紫薇帝君府前 “两位上神,我家帝君歇下了,有事还请明早前来。”仙童没了先前的客气,他家仙君虽然性子寡清但脾气甚好,他入府两千年从未见她那样生气,他家仙君不喜欢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好人。 水神拱拱手:“多谢仙者通传。” “我们明日再来吧?”风神朝那侍者温和笑了,劝慰水神。 水神叹息:“也罢,明日我再来就是,我还要下界布雪,临秀你若无事,先回去休息吧。” “师兄,今日我陪你。” “好,那我们走吧。” 两人离去,仙童摇头,看着两位上神也不像凶恶之辈啊,为何他家仙君会那样说话,不管了,反正惹了他家仙君的人他都不喜欢。 紫薇帝君府庭院里 云渡咬牙:“老头儿!既然你许他们入府,那咱俩去星室聊聊如何?” 紫薇帝君诧异云渡的怒意和杀气:“你这丫头,那水神夫妇如何得罪你了?竟然这样大的火气?” “抛妻弃子,另娶她人,如此薄情寡义之徒,师尊请他二人入府,不怕脏了自己的地方吗?”云渡眼睑犯了红晕。 紫薇帝君皱眉起身拽上云渡瞬移去了星室,紫薇帝君松开云渡:“渡儿,你方才说的是从何处听来的?” 云渡轻哼甩袖cao控了星幕内的星石,星石游走而后形成一命格星盘,云渡指着那星盘中的夫妻宫:“老头儿,我不说这是谁的命格星盘,你也认得出来,你瞧瞧他的夫妻宫,妻又二子,前子在偏后子在正,这不是抛妻另娶之相是什么?” “渡儿,前子已逝,水神并未抛妻。”紫薇帝君头疼,那夫妻宫内两子皆亮,难怪他家丫头会误会。 云渡垂垂眼抬手又指:“那好,前者逝世转世投胎,因果轮回暂且不提,那这又是什么?”云渡指着子嗣星宫相互依偎的两个星陨,“老头儿,水神无嗣众所周知,那这二子从何而来?他一个上神,并未见证道果,子嗣若是轮回如何还能留这星相?更何况他这两子之中有一子可是我啊!他若有心,为何四千年不见踪影?他若非弃我,师尊这许多年为何绝口不提我有生身父母?” “渡儿,洛霖他根本不知道你的存在。”紫薇帝君叹息,他就知道,她见了洛霖必然会有这一遭,是他疏忽啊,洛霖长年遁世,谁会想到这次寿宴他会前去啊,还和渡儿碰面,渡儿定是为了那夜神才会为他观相推衍,只怕是推衍到了自身之上,受其反噬,又因七情被封,不能明辨心绪,心绪杂乱之下才会这样暴怒。 “老头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云渡愣了,先前她推衍命格星盘推衍到自身之上,受其反噬才知那是自己的命格星盘,继而得知水神便是自己生父,惊惧狂喜之下心脉骤痛,无端发怒,甚至生了杀心,现在想想那般怒意凭生的没有理由,当真让她惶恐。 “渡儿,你可在为那狂怒感到惶恐?”紫薇帝君将人拉坐在蒲团上。 云渡歪歪头老实的承认了:“我得知水神乃生父时惊惧大过欢喜,四千年来从未体味过这种心绪,一时失了控制……” “这不怪你。”紫薇帝君摸了摸云渡的头,“前日你回府晕厥,你可还记得?” “记得,那日也是心口疼痛,但是那日疼痛起因,我想不起来了。”云渡蹙眉摸摸心口,“奇怪,我刚刚为什么那样生气?” “唉,我问你,北斗锁情阵,你可记得?”紫薇帝君再度叹息。 云渡掏了酒葫芦开盖饮酒:“当然记得,北斗锁情阵乃上古流传下来的封印,七印落封,七情皆禁,六欲全无。但是因为……老头儿!”云渡跳脚,“你给我下了北斗锁情阵?!” 紫薇帝君捂额点头,云渡耸耸肩坐了回来,伸手抱了紫薇帝君,轻声细语的询问:“可是我入劫了?你推不出应在哪一情上,索性都封了?” “……是”紫薇帝君吞吞吐吐的模样让云渡不疑有他,云渡拍了拍紫薇帝君后背,“老头儿,你怎么胆子比我还小?我都跟你说过了,劫难可迎不可避,你怎么还偷摸的搞些小动作?快点给小爷解了,小爷可不想做个七情任一情绪发作时乱发脾气的疯子,你莫不是忘了这北斗锁情阵虽好,但若是七重封印同时崩裂,那被封印者可得疯魔好一阵子,不行不行,小爷不乐意。” “你当为师修为是豆腐渣吗?还同时崩裂?渡儿,这一次你就听我的,留着它,待为师凭借这封印为你摸清劫难应在何处,再为你解开可好?”紫薇帝君伸手敲了云渡额角,云渡捂头余光瞅见紫薇帝君眼中忧虑,xiele气,“罢了,师尊既然执意如此,徒儿就留着它,全当尽孝了。” “尽孝?天下有这般尽孝的吗?”紫薇帝君瞪眼而后笑了,“那北斗锁情阵的副作用不过是把人的情绪放大,你若不是对洛霖弃你颇为微词,也不会那样恼怒。” “哼”云渡扬扬下巴看着星空中的星盘,“你刚刚不是说水神并不知晓我的存在?你可是知道原因?” “你娘亲怀你的时候,感应天道得知自己命不久矣,故而诓骗洛霖,与他断情,洛霖情伤,太微下旨赐婚,洛霖心已死灰,是临秀怕洛霖再三推拒惹恼天帝,主动应承下来,二人大婚当日你娘亲诞下你和你meimei,而后魂归天地,此事洛霖并不知晓啊。”紫薇帝君将事情半真半假的讲给云渡听。 云渡听完抬头看了星盘,抬手勾起那两颗偎依在一起的星石,两石演化成双生星盘,云渡看着双生星盘神色复杂的说了话:“左者为长尊,右者为稚次,原来小白龙等了四千年的水神长女竟然是我,难怪老头你会说若我让他知晓女身会害他孤寂一生。” “唉……为师不是有意隐瞒,实在不愿意你裹入这是是非非当中去啊。”紫薇帝君暗中唾弃天道不公,他家渡儿七情皆封还将那尾白龙放在心尖尖上,这是上辈子欠了他一条命要还不成? “还请师尊继续隐瞒下去吧。”云渡站起身往星盘方向走了两步,一手捏了花印一手点在心脏处,几息过后一滴心头血自指尖逼出,紫薇帝君偏过头不去阻拦,云渡将心头血甩进双生星盘中,星盘血光大作一阵,星象渐变,双生星盘左侧彻底隐去,右侧星盘呈现了一魂双命星相,云渡收了法印回过身去看向紫薇大帝:“老头儿,剩下的还需你帮我善后了。” “渡儿,那夜神有那般好?你为了他连亲父都不认吗?” “老头儿,你觉得太微为何要为小白龙定下水神长女这桩婚事?”云渡勾唇浅笑,走到紫薇帝君身旁,盘膝而坐:“太微登位,东南水系分崩离析,第一功臣水神就此遁世不出,鸟族大肆发展。天界看似四分五裂,却皆在太微掌控之中,他借鸟族势力打压水族势力,以免水神拥功自重。荼姚出自鸟族凤鸟一脉,就算与太微夫妻同心,太微也不愿意看鸟族势力过大。小白龙生母不过是水族一得道精灵,说是天帝长子,可这些年太微却放纵荼姚苛责薄待于他,分明没有什么骨rou之情,为何会好心为他定下水神长女这桩婚事?是良心发现?才不是,他分明是拿小白龙作棋子,想要他和水神联手与天后鸟族抗衡,互相削弱对方。再说花界,花界因先主旧事脱离天界扬言和天界势不两立,实则能做的反抗不过是不肯为九重天施树布花罢了,太微不过是少了些真花真草,但是却也免于被花界监听,世人当真以为太微是顾念旧情吗?他是明白花界翻不出大的浪花,飞不出他的手掌心,是以刚好顺着对方全了自己仁善宽和,重情重义的好名声罢了,可笑花界二十四芳主还看不透太微计量,自称一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