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笔趣阁 - 言情小说 - 香蜜同人之玉渡在线阅读 - 第二十六章 百密一疏

第二十六章 百密一疏

    第二十六章

    天界紫方云宫

    天后待旭凤离去,咬牙切齿的看向假山,假山处一戴面具的黑衣人唯唯诺诺的低下头,天后冷哼:“废物。”

    栖梧宫

    “你去查一查先花神真正的死因,还有簌离是何人。”旭凤有些头疼的看向燎原君,燎原君领命离去。

    红尘人间

    云渡捏着袖子里的木雕老鼠倚靠在一处翠碧山林里,水绿的袍角在枝杈下晃动。

    “仙君,天帝果然去了洛湘府。”点水坠地现身,抬头看了树枝上的人。

    “哎……”云渡抖抖袖子,露出手里的木雕老鼠把玩,“鼠辈应当胆小如米才对,怎的敢在九霄云殿上掀了那一对夫妇的面皮呢?啊?”云渡说着伸手弹了弹木雕老鼠的头,“你这不是自己找死吗?哎……一副侠肝义胆,偏偏替人受过……糊涂”云渡抛了手里木雕。

    木雕摔在地上滚了滚变作一位灰衣男子,男子站起身朝树上的云渡躬身行礼,几乎以头触膝:“小仙多谢恩公救命之恩。”

    “哼”点水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看着隔自己不远的灰衣男子。

    “哎……”树上一声轻叹。

    男子站直身子:“恩公运筹帷幄,何故叹气?”

    “哎……”一片树叶飘落,点水斜视灰衣男子,“用一条命救一只灰不溜秋的老鼠,搁谁谁会去做啊,还不兴我家仙君叹气了不成?”

    “属下拜见仙君。”灰衣男子躬身下拜,云渡惊的从树上翻下来,跳到一边指着灰衣男子道,“诶,诶,我是救了你不假,但是你别想赖上我,你这块烫手山芋,本君可接不下。”云渡摸摸下巴状若无意的问,“你们觉得延年这个名字如何?”

    灰衣男子直起身,精小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笑:“延年见过仙君。”

    “延年,本君此刻放了你实在心绪难宁,留着你,上清界又不是你长待的地方,”云渡拽下腰间玉扇,打量着跟了自己几千年的物件,“不过呢,本君的玉扇倒是缺了个扇坠,你……”云渡话未说完,灰衣男子消失不见,草地上留有一半指大小的活灵活现的玉石小鼠挂件,云渡轻笑出声,伸出一只手,玉鼠挂件飞入手中,“覓儿怕老鼠,本君可不能随身挂着这么一只活灵活现的耗儿。”

    玉石小鼠颤了颤变作一枚灰精玉石的延年花,云渡满意将其挂在玉扇上,又封了一道神光在挂件上:“好了,随本君去一趟洛湘府吧。”

    “又去洛湘府啊?”点水有些不乐意,云渡拿玉扇敲敲点水的头,“本君还欠了水神仙上一盘棋。”

    点水撅着嘴嘟囔:“那仙君为了他和夜神还一夜没睡呢,一盘棋,有什么要紧的。”

    “再迟些,这盘棋怕是要到花界去下了,你觉得和洛湘府比,哪里更好?”云渡回头斜了点水,点水捂头,“那还等什么?咱们快走吧。”

    “哼”云渡轻哼,二人朝洛湘府走去。

    关于鼠仙,也就是如今云渡新得的延年花扇坠子,还要从昨天说起。

    昨日云渡二人离了甲子府没行多远,云渡就察觉出身后坠了人,挑眉寻了一处山谷落地。

    “鼠仙不愧是鼠仙。”云渡挥袖显出一座凉亭,抬脚走进去,随意的坐在了石桌旁,石桌上放着一盘棋。

    鼠仙坠地现身不卑不亢的朝亭内的人拱手行礼:“小仙见过仙君。”

    “听水神说,鼠仙棋力非凡,这天朗气清,惠风和畅,不如陪本君对上一盘如何?”云渡敲敲桌子。

    “恭敬不如从命。”鼠仙进了凉亭,点水落在凉亭顶尖,给凉亭布了结界。

    鼠仙坐在云渡对面,看到棋盘上拜的残局勉强笑道:“仙君面相和善,这十厄势杀伐太重……”

    云渡磕磕棋子,接着脚底生了一层薄霜,鼠仙看看脚下很是震惊:“仙君莫非是!”

    “本君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水神是谁。”云渡将手中棋子下在盘中。

    鼠仙看着脚下寒霜尽退,反倒笑了,拱手道:“小仙见过明漪仙君。”

    “我家仙君的名字岂是你一鼠辈唤得的?!”点水呵斥,云渡摇头晃脑,“鼠仙不愧是擅长打洞听墙根的耗儿,这上清界的都没几个知晓本君名的,鼠仙倒是门儿清。”

    “仙君夸赞,小仙受之有愧,仙君名字,小仙是从花界听来的。”鼠仙笑眯眯的看向云渡。

    云渡掀掀眼皮:“花界?”

    “正是”鼠仙捏起棋子落子,“仙君看上去有些意外?”

    “不意外。”云渡浅笑,“本君的生母和先花神似乎有瑕,花界对情敌的孩子多几分关注,也是应当的。”

    鼠仙刚捏到手的棋子差点没被自己捏碎了,他稳稳心神:“仙君何出此言?”

    “昨日水神九霄云殿之上为锦觅仙子正名,天后提起先花神之死乃天意难违,水神紧跟着提到了六界业火之罪,水神当时身躯僵硬,恨意隐忍,本君眼睛没瞎,那愤恨正是朝殿天后去的。”云渡挥袖,鼠仙手边多了一盏清茶,云渡指尖冒出一缕蓝色,“不巧得很,本君生来水火同体,无需修炼就有这业火之最在手。”

    鼠仙端起茶盏的手抖了抖:“仙君以为自己是天后和水神之女?”

    云渡莞尔,收了指尖蓝火:“本君自然不信,但是水木不生火,仙胎无相却跳不出五行属性,何况还是相冲对行,生母是谁,不言而喻,不信不行啊。”

    鼠仙纠结的放下茶盏:“仙君可知先花神怀有身孕时所经所受?”

    “鼠仙这意思是先花神怀有身孕之时不在花界静养,反倒去了别处?”云渡挑眉。

    “天帝和先花神旧事仙君可知?”鼠仙试探。

    云渡点头:“听丹朱说过,天帝求而不得,先花神移情别恋。”

    “……仙君可想听听小仙所知?”鼠仙嘴边胡子微跳。

    “愿闻其详”云渡将棋子甩进棋局,掏了酒葫芦。

    鼠仙看着云渡悠闲的模样有些呆愣,云渡对上鼠仙的眼睛,鼠仙灵台突生寒意:“并非先花神移情在先,而是天帝背弃和花神的誓约,另娶她人,也就是天后荼姚。”

    “太微唯利是图,本君猜到了他娶荼姚的意图,情情爱爱的恩怨本君不感兴趣,不如直接说说先花神孕期所经所受吧。”云渡喝酒打断鼠仙。

    “天帝将先花神囚禁在栖梧宫中,将其强行占有,天后善妒,以琉璃净火逼迫,先花神逼不得已跳临渊台逃回花界,当时先花神沾染净火,又跳临渊台,若想保住腹中胎儿必然要耗尽尽数修为……”鼠仙说到这里垂下眼行棋布子,暗想这仙君看着一团和煦,没想到内里这样冰冷,视之生寒。

    “好故事。”云渡垂眼布子,“旭凤涅槃夜被袭,寿宴上鼠惊锦觅,十厄势拉拢水神,这一连串应当也有个好故事才对,是不是?”

    鼠仙咬牙又讲了一个故事,云渡轻拍桌面:“鼠仙的故事比丹朱编排的话本可有趣太多了。”

    鼠仙正要反驳,石桌轰然坍塌,云渡站起身眉开眼笑的看着鼠仙:“鼠仙若是有难,不如将此物注以精血,看在故事的份上,本君不妨劝告你一句,水蛇冷血,哪怕位列仙班,骨子里的东西也丢不掉,这人间的小儿都知道,蛇是救不得的,会反噬恩主。”

    “仙君此话何意?”鼠仙接过那颗闪着雪色光华的珍珠花苞。

    “鼠仙藏身省经阁千年,拒霜花芯种有何用,想必不用本君提醒了吧?”云渡挥袖碎石堆被抹去,她轻步上前,“本君的话鼠仙早晚会明白,本君再奉劝鼠仙一句,你若敢将本君的身世透露给水神,那寿宴上的小鼠差不多该是你的下场了。”

    鼠仙拱手:“小仙知道了。”

    “点水,随本君去洞庭湖,本君要瞧瞧那洞庭君到底是何人,竟然敢算计小白龙。”云渡一脚跨出了凉亭消失不见,点水忽闪着翅膀跟了去,鼠仙张张嘴又谨慎的闭上,这云渡仙君敌友不明,连生父都不想认可见是个寡情凉薄之人,况且又和火神交好,夜神一事他本就有意隐瞒,眼下还是不要说了。

    “遇危误燥,灯下尤黑。”鼠仙耳边响起清冷的声音,鼠仙思量片刻朝二人离去的方向拱手行礼,“小仙定不负仙君信任。”

    鼠仙并不知道云渡承师九成观相推衍之能,听故事的时候已经暗自将他的命格在心中细细推衍了一遍,自然看出了他危在旦夕,今夜必会死于非命;更不会知道云渡明知他死了比活着会让自己省心许多,却不忍心看他代人受过,故而给他留了一线生机,至于他肯不肯用,就不是云渡能替他选择的了。

    鼠仙当夜发现自己府邸被人翻找,想起云渡说的话醒悟过来,这才会大呼自己被发现了,待将彦佑送入暗门不见后便掏出了那花芯种,按照所知之法cao纵起来,不过几息,甲子府里闪过一黑衣人,鼠仙藏入暗门。

    云渡见过洞庭君,认出她的身份,又经天机册验证鼠仙所言不虚,明里命点水前去璇玑宫回绝邀请,暗中派她再入甲子府去取那些信件,哪曾想还是晚了一步。鼠仙在暗道看到点水现身,从里面走出来,告知点水自己已经用了李代桃僵之术,点水冷哼将鼠仙收于袖子里,裹夹着去了璇玑宫。

    黑衣‘鼠仙’和夜神缠斗时璇玑宫拒霜花突显结界,点水这才知璇玑宫的拒霜花乃是她家仙君一瓣真身所化,因此惊慌离去。

    点水前往洛湘府见云渡无恙,便把璇玑宫所发生的一切禀告云渡,云渡命其府外等候,不过前后脚的功夫,九霄云殿来了人请水神上殿面见天帝天后,云渡离了洛湘府,提前赶到九霄云殿,以袖藏鼠,围观了这场大戏。当然了,她非要凑这场热闹的最大原因是,她需以自身压盖那芯种撒发出的冷香,怕久则生疑,事关挚友,半点马虎不得。

    洛湘府

    “云渡生怕来晚了,这盘棋就要追到花界去下了。”云渡悄然而至,水神坐在庭院里仰头和善的笑了,“云渡是来下棋的吗?”

    “棋如人生,棋局如戏,云渡可不就是来下棋控局的。”云渡掀袍落座,水神摆了棋盘将青子布在元星上。

    “仙上看来是在等云渡了。”云渡执红子而入。

    水神落子:“鼠仙一向不焚香。”

    “啧,仙上,您这不该清醒的时候怎么这样清醒?”云渡呲牙,摸了腰间玉扇,一缕青灰从那延年挂坠上飘落下来,云渡闭眼静坐,五感尽合。

    “你可有何心愿未了?”水神看着相交多年的好友,悲袭心头。

    鼠仙微笑:“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此心安处是吾乡。”鼠仙说这句话的时候看了端坐如石的云渡。

    水神感慨:“此心安处是吾乡?吾心安处有在何方?”

    鼠仙微笑不语,回到延年花坠内,云渡睁开眼捏起一子落下:“花界何以叛离天界而不受制?”

    水神神色黯然,云渡摇头:“仙上,先花神不许花界寻仇,隐瞒锦觅身世,于公是为了六界平和,为了花界自保,为了不以卵击石;于私则是为了给她挂念之人留一片净土,得以栖身休养啊。”

    “本神知晓,就是知晓才会……”水神似有些泪目,云渡看向庭院里的山石盆景,“仙上,该您落子了。”

    “昨夜得知云渡喜好烈酒,本神命人翻了酒库,你尝尝这酒可入的口?”水神收敛悲意,显出一壶酒酿,执子而落。

    云渡拿起那雕花酒壶一掌拍开封泥,闻了飘出的酒香遂即亮了眼睛,水神看着云渡喜上眉梢的模样慈爱的笑了,云渡仰头饮酒,半壶后:“好酒!”

    “该你落子了。”水神提醒道。

    云渡擦擦嘴夹起一子落下,两人你来我往行棋一百余步,看上去是斗的旗鼓相当,最后水神放了一颗棋子轻笑:“后生可畏,云渡心思缜密,思虑周详,但是智者千虑必有一疏,这一盘,本神先你半子。”

    云渡看着棋局静默不语,半盏茶后一滴泪自眼底涌出,水神吃惊,云渡眨眼按下心脉阵痛:“云渡这一局输了,改日定要赢回来的,告辞。”说罢消失不见。水神看着对面偏倒的空酒壶叹了一口气,“这天界不是久留之地了。”

    云渡离了洛湘府一路疾行,点水拼尽全力在后追赶,二人落在一处青莲池边。

    点水弯腰喘息,云渡迷茫的看着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花冢上:“繁花似锦觅安宁,闲云流水度此生?”云渡一步一步朝花冢走去,点水欲言又止,最后化出真身栖息在一片莲叶上。

    云渡走到案几前伸手抚摸悬挂的两行字:“听……爹爹说,娘亲最爱桂花酿,女儿没有桂花酿,只有一壶自酿的千霜,娘亲尝尝吧。”声音轻柔的除了她自己,连荷叶上的点水都听不清。

    云渡掏出一雕着拒霜花枝暗纹的玉瓶,玉瓶很小,内里装了三两千霜。云渡将瓶塞打开,一阵冷香四散开来。

    云渡后退两步,双手将玉瓶高举过头,直直跪下,而后整个上身跪伏贴地,玉瓶底敲在地上发出脆响,如此三次后云渡站起身朗声道:“上清天紫薇大帝命座下弟子云渡前来拜祭同门师妹。云渡敬先花神,师叔,还请尝一尝师侄亲酿的千霜。”说罢提着玉瓶将酒酿倾倒在地,直至空无一物。

    花神冢飘起花瓣雨,云渡伸手,一瓣莲瓣入手,云渡轻笑收了玉瓶拱手:“先花神保重,云渡告辞。”

    云渡离去两炷香的时间,一水蓝身影从莲花池里的假山后出现,那人嗅了嗅空气中的幽香满腹疑惑的离去了。

    花界水镜

    水神风神带着锦觅回了花界,长芳主邀水神风神前往水镜。

    水华居外大树下,长芳主,海棠芳主和老胡陪着水神风神坐在树下闲聊,寒暄。锦觅和连翘在几步之外玩秋千,一个荡,一个推,清脆的笑声传遍整个水镜。

    水神和风神向两位芳主和老胡致谢,以茶代酒多谢四千多年来花界众芳主和老胡对锦觅的抚养照顾,水神好一通愧疚,风神与水神自幼相伴,深知水神心性,更是坦言会将锦觅当做亲生女儿一样照看,两位芳主欣慰点头。

    “连翘,推高一点,再高一点。”锦觅觉得不够高,连翘嗔笑,“太高了,你掉下来怎么办?到时候圆葡萄还不得摔成葡萄饼?”连翘心思单纯,锦觅如今是先花神和水神之女,身份早就不同昔日那颗葡萄精灵,可在连翘眼里,葡萄永远是葡萄,变是不会变的。

    “怕什么,掉下去有爹爹接着我,你放心好了,不会摔到的。”锦觅嬉笑,连翘闻言手下越推越高,终于将秋千上那颗圆葡萄甩了出去。

    “呵呵……”锦觅脱离秋千,有些胆怯有有些新奇的笑着。

    连翘捂了嘴:“锦觅!”

    正在和芳主们聊天的水神肃目起身,纵身跃到半空中,将锦觅接住,而后缓缓落地。

    水神去接锦觅,长芳主和海棠芳主面色变得有些不自然,两人耳畔响起花界花神冢附近的花木传来的讯息。

    “就算对爹爹再有信心,也不能拿自己开玩笑啊。”水神嗔责锦觅。

    风神站起身走过去,略有紧张又略有好笑的看了父女两个,而后摇头,眼底似有珠光。

    “锦觅,锦觅,你怎么样?你吓死我了!”连翘白着脸走过来。

    锦觅从水神怀里走出来,极其得意的炫耀道:“我就说爹爹一定会保护我的,怎么样,我没说错吧。”

    “你个小淘淘,吓死老胡我了。”老胡夸张的瞪了锦觅,而后摸着胡子笑了。

    海棠芳主眼角微红,长芳主抬头看了几步之外有说有笑的一家人,桌子下的手搭在了海棠芳主的手背上,海棠芳主低头,长芳主手下轻拍,海棠芳主竭力温柔了眉眼。

    锦觅几人走过来,锦觅好奇的看着两位芳主:“长芳主,海棠芳主怎么了?”

    “锦觅”海棠芳主拉住锦觅的手,锦觅顺势坐下,海棠芳主摸了摸锦觅的后背,“我替你高兴。”

    “高兴就该笑啊,”锦觅转脸看海棠芳主,“可海棠芳主你眼角有泪花啊……啊”锦觅拍头,“我知道了,这就是星星美人说的喜极而泣!对不对?”

    海棠芳主愣了愣笑着点头:“对,云渡仙君真是了不起,还教会你用成语了?”

    “那当然,星星美人那可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神仙了,”锦觅看向水神,“当然了,爹爹也是最厉害的!”

    水神宠溺的翻了一个白眼坐下:“多亏了云渡,不然我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认回覓儿。覓儿,我们和长芳主商量过了,这段时间我和你临秀姨就留在花界,等天界那边平静了我们再搬去洛湘府。”

    “真的吗?”锦觅惊喜的跳了起来,“太好了!”

    “这样也方便我们教导你修炼。”水神讲出他最为在意的事情,锦觅的修为,实在是太差了,等他带锦觅去求见师尊,解了锦觅身上的迦蓝印,可得好好督促她修行才是。

    锦觅跳够了坐下:“那临秀姨是不是可以给我做好吃的了?我再也不用羡慕连翘了。”

    “好,我给你做好吃的。”风神温柔的拍了拍锦觅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锦觅乐的朝连翘扬了下巴。

    水神听了风神的话咽了咽口水:“覓儿和云渡关系走的近,不如就以你的名义将他请到花界小住两日可好?”

    长芳主和海棠芳主本正在看水神的笑话,听水神这样说,长芳主主动搭了话:“云渡仙君于我们花界有恩,就由我来向上清天下拜贴吧,邀仙君小住几日。”

    “哦?那就由长芳主做主好了。”水神点头,暗中对云渡又添几分好感,这牡丹芳主最为执拗,驴脾气一个,除了梓芬,也未见她服过谁,云渡这孩子能得牡丹芳主主动邀约,必是有什么大恩情于这花界。

    “真的吗?长芳主?”锦觅不敢相信的眨眨眼,见长芳主没有开玩笑,再度跳了起来,“太好了!星星美人爱喝酒,老胡老胡,快跟我走,要是酒没了,你可得帮我跑一趟。”说着拽上老胡就跑了,“老胡你不知道,在天界星星美人陪我睡觉那段时间,我睡的……”

    风神怪异的偏过头看了锦觅背影一眼,水神笑脸有些僵裂,花界两位芳主相互对视,这就是血脉牵连吗?

    上清天紫薇帝君府拒霜殿

    “仙君……”点水小心翼翼看着端着玉壶浇灌花丛的云渡。自花界归来,她家仙君就端着那个玉壶不声不响的浇灌着拒霜殿前前后后里里外外的花丛,这天都黑了。

    云渡浇灌完最后一丛拒霜花,纵身踏上屋顶做在脊梁上:“点水,上来。”

    点水纵身跃上:“仙君。”

    “坐”云渡抬头看着那轮圆月,点水坐下,云渡扔过去一坛酒,点水接住酒坛,云渡目光不转的盯着那轮圆月,一口一口的灌着酒,点水看看云渡端起酒跟着灌了起来。

    月西沉时,点水双颊酡红抱着云渡的胳膊哽咽:“仙君……我对不起仙君……仙君错了……都错了……”

    “你醉了。”云渡拢拢点水的头发,点水摇头,“仙君,我没醉,点水跟您说……”

    “啪”酒坛跌落庭院摔的粉碎,云渡一手揽抱住昏睡过去的点水一手拿着酒坛继续喝着。

    天边泛起鱼肚白,云渡低头看着怀里鼻涕眼泪涂了一脸的点水:“天亮了。”

    云渡横抱起点水脚尖轻点回到地面,进了寝殿将点水安置在外寝殿的软榻上,缓步进了内殿,半个时辰后穿着一身莲粉长袍走了出来。

    “仙君……”点水醉梦中仍在哽咽,云渡走到床榻旁捡起地上的薄锦被重新搭在点水身上,见她嘴里嘟囔个不停,好奇的附耳去听,云渡听清点水的梦话,安抚的在其耳畔耳语,点水渐渐歇了哽咽,云渡起身朝殿外走去,点水轻囔,云渡的背僵硬片刻,走了出去。

    寝殿门在云渡身后默默合拢,云渡挥袖给寝殿布了结界,化作一缕流光离去。

    斗姆元君道场天宝阁

    水神携锦觅走进天宝阁,锦觅好奇的往斗姆元君座前的水缸凑了凑,看着上面的青莲暗自纳闷:“奇怪,这青莲怎么有一瓣和其他颜色不一样?”

    “锦觅”水神小声叫了锦觅,锦觅连忙回到水神身旁。

    “洛霖拜见师尊。”水神下拜拱手行礼,锦觅有样学样,“锦觅拜见尊上。”

    斗姆元君点头睁眼,目光扫过锦觅面庞,迟疑的皱了眉,锦觅有些胆怯,斗姆元君察觉锦觅的局促,看向水神:“洛霖,这便是你与梓芬的女儿?”

    “正是”水神有些忐忑的看了斗姆元君,“弟子恳请师尊解除小女身上的迦蓝封印,事过唐突,还望师尊见谅。”说着拱手再次行礼,锦觅跟着低下了头。

    斗姆元君若有所思而后看向水神:“担雪填井,徒劳而已,将死之人,这封印解与不解,并无差别。”

    水神色变:“师尊慈悲为怀,解救天下苍生于水火之中,弟子斗胆,还请师尊渡小女一命。”

    锦觅怔愣:难道不能解?不能解那灵力就涨不了,灵力涨不了那rourou怎么办?

    斗姆元君合眼:“活一命非慈悲,活百命亦非慈悲,普度众生方为慈悲,山中一猛虎伤重将死,救或不救?”

    水神顿声:“当然要救。”

    斗姆元君睁眼:“虎痊愈而归山,捕麋鹿食弱兔,虽活一命却伤百命,慈悲不得法门,乃荼害生灵尔。”

    水神拱手:“锦觅纯良,不染世故,断然不会伤及他人,还望师尊明察。”斗姆元君目光投向门口,垂眼摇头。

    “我今发宏愿……”水神抬手就要发誓。

    “水神仙上。”云渡逆光走进天宝阁,斗姆元君叹气,水神回头,眼底恍过一丝惊疑,“云渡仙君。”

    “星星美人。”锦觅绷紧的脸终于缓合了。

    云渡点头,走到锦觅身旁掀袍跪拜:“云渡拜见祖师。”

    “渡儿,起来吧。”斗姆元君目光在三人身上晃了一圈。

    云渡起身露出和煦如阳的笑脸:“猛虎捕弱兔食麋鹿,以百命活一命;麋鹿咀幼树嚼枝叶,弱兔食百草吞嫩虫,两者求活亦需百命,万物有灵,众生皆苦,此乃因果轮回。故而普渡众生,不分凶弱,一命不渡,何以渡百命?百命不见,何以渡众生?”

    斗姆元君定定看向云渡,水神瞳孔收缩转头看向云渡,锦觅懵懂:星星美人前辈子莫不是个佛修?什么众生,什么轮回?他是在帮我吧?

    云渡莞尔:“祖师,云渡愿渡。”

    “渡儿……”斗姆元君目露悲悯。

    “云渡仙君这是何意?”水神迟疑。

    云渡双手结印,一珍珠花苞闪着神光没入锦觅体内,锦觅低头看了看自己,虽有疑问,却碍着斗姆元君在前,不好询问云渡。

    水神反应过来,朝云渡躬身要拜,云渡看了斗姆元君,斗姆元君垂垂眼,云渡嘴角轻勾制止水神动作:“仙上无需多礼,此乃天意。”

    “锦觅,你过来。”斗姆元君看向锦觅,锦觅乖顺的走过去,斗姆元君端详了锦觅好一会儿指尖在水缸上空沾了沾,一点香灰现于斗姆元君指端,斗姆元君将其弹入锦觅腰间荷包,锦觅眼前一亮,“多谢尊上。”

    “不必谢我,猛虎亦有理可救,弱兔又有何辜,况且终究还是要被猛虎所食。”斗姆元君如此说,锦觅皱眉不解,斗姆元君朝其灵台点了一指,而后挥袖送水神和锦觅离去。

    锦觅和水神于北天门处落地,水神拱手朗声道:“多谢师尊,多谢仙君。”

    锦觅周身灵光乍现,过了好一会儿才消退,水神打量了锦觅慈爱点头:“看来这封印算是解了,只是这大劫……”

    锦觅宽慰水神道:“爹爹不必担心,星星美人把她的花芯种都留给我了,何况还有爹爹和临秀姨保护我,会没事的。”

    “云渡仙君……”水神迟疑,“对觅儿情深义重,为父打算收他为义子,觅儿觉得如何?”

    “义子?”锦觅抓了抓头,水神神色有些怪异,“怎么,觅儿不乐意吗?”

    “没有,没有,觅儿非常乐意。”锦觅摆手,心中吐槽明明星星美人是女子,为什么爹爹要认她做义子呢?

    水神放下心来:“爹爹要去下界布雨,你先回花界吧,且注意安全。”

    “爹爹也注意安全。”锦觅扬了笑脸,水神摸摸锦觅的头,缓步离开。

    上清界天宝阁

    “渡儿”斗姆元君无奈的看了云渡,云渡走到斗姆元君跟前,“父债子偿,血脉手足,这因果渡儿接的下。”

    “也罢,你来此不会是专门为了洛霖和锦觅吧?”斗姆元君指尖微捻。

    云渡调侃:“师祖这是什么话,渡儿是想念师祖了。”

    斗姆元君撇了云渡:“你去看看门外挂的牌匾。”

    云渡依言而行,站在门外仰着头:“天宝阁。”

    “是啊,你入这天宝阁,几时不是有事的?”斗姆元君轻笑,云渡扬眉,“师祖都这样说了,那渡儿岂敢忤逆,渡儿想借祖师丹房一用。”

    斗姆元君慈爱的看了云渡:“是要炼丹?你不是最不耐我那丹房里的火气吗?”

    “浮梦丹,唯祖师之炉才可制。”云渡笑言,斗姆元君肃目,“渡儿,你可知天道有一,亦唯有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天道之一,是一,然亦非一。”云渡拱手,“渡儿想用它做止戈之物。”

    “你可想好了?”斗姆元君看着站在门口拱手行礼的云渡。

    “渡儿输不起,何况渡儿只是想做两手准备。”云渡应答,斗姆元君垂眼,“去吧。”云渡起身笑了,“多谢祖师。”说完朝丹鼎阁去了。

    上清界紫薇帝君府

    “二位仙上,实在不好意思。”门童拱手,“我家仙君今早闭关了。”

    “那云渡仙君何时出关?”海棠芳主追问,门童为难,“我家仙君一向没个准头,短则数个时辰,长则几年……”

    “多谢仙者,”长芳主浅笑,“海棠,我们回去吧。”

    “二位仙上慢走。”

    长芳主拉着海棠芳主离了上清界返回花界。

    天界北天门

    一大胡子天兵从虹桥另一边扭扭捏捏的朝锦觅走来,锦觅目送水神离去,正暗自吐槽去了一趟上清天解了迦蓝印灵力是长了,可也得了个不日将亡的预言,不知道是亏了还是赚了。这样想着还摸了摸胸口,星星美人,若预言是真的,那你就又救了我一回,你放心,我一定照顾好小鱼仙倌。锦觅对云渡的信任,远超出了她自己以为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