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章 平行世界
王之香水问世,温糖主要推出了两个系列,一个是国色天香,分浓香和淡香型,一听是取自牡丹花,贵妇人们眼睛都亮了。牡丹,国花啊,象征着富贵,不正符合她们的身份么?甭管什么浓香淡香,反正不差钱,都买。 还有一个则是王之闭月羞花系列,主打年轻人市场。五种香型分别是玫瑰之恋、出水芙蓉、阳光甜橙、茉莉花开和栀子甜吻。 这些名头,哪个少女不怀春?有噱头,足以抓住年轻小姐们的心。 “妈,我喜欢这个栀子甜吻。”一名十八九岁的少女盯着一瓶淡粉色的香水目不转睛。 妇人回头一看,这名够诱惑的,女儿大了,春心萌动,食指一点少女的脑门:“女大不中留,真看上邱家那小子了?” “哎呀妈——”少女含羞垂眸,娇俏跺了跺脚。 “好好好,买,只要你喜欢。” “咦?这、这是男人用的?”袁夫人抓起一瓶黑色瓶身的香水啧啧称奇。 黄妮连忙接嘴:“夫人,是的呢。成功男士必备,一准您先生喜欢。” 袁夫人轻笑一声:“小丫头小嘴儿真会说话,以往我都只给自己买,今天算是便宜他了,给我包起来吧。” “好的,您稍等。” 袁夫人挑的是一百毫升的大瓶,价格150,此时一点不rou痛,自己也同样拿了瓶国色天香的两款,一共450,爽快付钱。 黄妮心中咋舌,乖乖,450块,他们家一年都挣不来,人家却是连眼睛都不眨一下就买了,真真有钱啊。 袁夫人身边的一个妇人看她一连买了三瓶,嘴角一抽:“你一下买这么多?可不便宜。” “肖姐,一分价钱一分货,你别看不上眼。我用过我知道,一点不比国外的差,而且寓意也好,谁不图个好彩头?多的不说,谁用谁知道。” 赵淑芬眼珠一转,笑眯眯道:“这位夫人,您眼光真好,手里拿的这瓶是我们的限量款,王之后!光这名头听着都分外高端上档次,而且一年只制作50瓶,目前只有仅仅十瓶,可谓独一无二。要是错过,有钱都未必买得到!” “限量款?”秦夫人是有见识的,国外有的香水的确有限量款之说,她曾经托人去买愣是没买上,心中一直惦记,一听王之香也出了限量款,目前还只有十瓶,生怕被人给抢了,“来,赶紧给我一瓶,一会晚了就没了。” “好嘞,我这就给您包起来。” 限量款的价格自然更高,可为着那份独一无二也是值得。 秦夫人刚一出声,身边的几个贵妇人便争先恐后拍板,生怕晚一步被人给抢了。 肖明芳是个什么都要和人攀比的性子,见大家都眼红,连忙宝贝地紧紧握住了手里的香水:“别抢别抢,这可是我先看上的。快,丫头,给我包起来!” 十瓶限量版,不出几分钟销售一空,没买到的心中遗憾不已。 “怎么才十瓶呢?什么时候再有?你们也太吊人胃口了,我这心哦......这得惦记到什么时候?饭都要吃不下了。” “可不是么?咱几个一道来的,结果她们都有了就咱没有,郁闷得很。” 温月笑意盈盈:“物以稀为贵,多了便不叫限量款了。不过各位放心,目前咱元市第一家也是仅有的一家,肯定是先紧着你们。喏,这是我们推出的贵宾卡,以后各位凭此卡可以提前预定,但凡有新品上市我们也会提前告知,还有折扣,旁人可没这待遇。不过得麻烦各位先填写一下资料,我们做个记录,成不?” 秦夫人立马挤了过去:“我先来。” “好的,您随我来。” 祁夫人悄悄退了出来:“丫头,这点子是你想的吧?我家凡儿可没这份细致又灵巧的心思。” 祁非凡摸了摸鼻子干笑一声:“她是女孩,女人更懂女人的心,自然比我心细。” “所以你爸才要你多学多看,你可得上点心,咱祁家可指着你们几个后辈呢。” “知道啦。” 整个百货大楼,唯独王之香这个柜台人满为患,场面火爆的叫其他人都看红了眼。 不过一上午时间,柜台上摆的香水都卖了个七七八八,温月三人连忙进行补货。 黄妮咋舌:“小月姐,照这卖法,咱的库存怕是要不够了吧?” 温月笑着摇了摇头:“今天第一天,来的虽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可大都是看着祁少的面子,头一天开门红也是情理之中。可这东西不是寻常人消费得起的,而且一瓶少说可以用好几个月,谁会有事没事就来光顾?热度总会慢慢退下去的。” “呼,说得也是,要天天这样,可不把人给累死?以往看着这些售货员轻松,没想到比咱干农活都累,我这腰哦,都快直不起来了。” 赵淑芬掩嘴一笑:“这才半天,而且今天我们三人都在,你现在就开始喊累,以后自己一个人的时候怎么办?” “不过我还是挺高兴的,你们瞧瞧,咱半天卖这么多,收钱都收得手软,没想到小小一瓶香水可以卖这么高的价钱,要不是亲眼瞧见,我想都不敢想。长此以往,祁少家还不得赚得盆满钵满?啧啧,原来这就是所谓的高门大户啊,真是长见识了。可惜这么多钱都不是我的!” 温月失笑:“这话可别被外人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存了什么多余的心思呢。说来咱得谢谢祁少给我们工作的机会,咱就站在这里动动嘴皮子一个月居然可以拿30块钱,还有什么提成,要是干得好,一个月挣个50来块也不是问题,到哪都找不到这么好的事,好好干吧。” “嗯,小月姐说得是,咱们一起加油!不过二丫和祁少关系这么好怎么不来呢?你们姐妹俩一起干多好,居然把这么好的机会都让给我们了,我还真觉得不好意思。” “二丫太忙了,我已经出来了,家里就少一个人干活,她要再出来,家里农活和花田怎么办?现在我能挣钱,家里日子也会好过得多,不差她一人。二丫是读书的料,等我赚了钱,我就供她继续去读书,不然浪费了她的才干。你们好好做就是,出来见见世面,也为家里减轻负担,日子好了就不用老呆在那山沟沟,等以后有条件了接家里人来城里,就不用常年面朝黄土背朝天做苦力,父母们也该享享清福了。” 赵淑芬望了眼被贵妇人们包围着的温糖,忽然说:“小月姐,我看那些夫人们都挺喜欢二丫的,而且这模样看着,怎么感觉像巴结呢?” 说来温月也觉得有些奇怪,的确有种巴结的既视感。不能吧?摇头抛却了脑子里冒出的不切实际的想法,笑说:“二丫常在市里走动,托了不少祁少的福,要说祁少这人是真不错,将二丫看做朋友,便是对我们也是亲切得很。真要说巴结......你们瞧见那个温雅又高贵的夫人没?” 温月朝沈韵也就是祁夫人努了努嘴:“我刚听她们都管她叫祁夫人呢,没想错的话应该就是祁少的母亲了。你们看人家,那气度......一看就是有身份地位的,肯定都是巴结她的。” 二人一想,也是有理,便没再多加关注,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继续工作。 开张第一天,博了个满堂彩、开门红。尽管下午买的人少,可前来询问的人络绎不绝,一天下地,销售额将近一万。 三人记录的时候心惊rou跳,乖乖,一天一万,什么概念? 祁非凡看着三人那不可置信的神情笑道:“这就吓到了?等以后在全国全面上市,你们还不得吓死?” “太、太不可思议了......”咕咚,黄妮咽了下口水,“祁少,难怪你家这么有钱。” “哟,几个意思?” 温糖挑了挑眉:“朱门酒rou臭路有冻死骨!” “......”祁非凡眉心一跳,你别忘了自己也踏进了朱门!一把扯了温糖,“丫头来,你过来,咱俩来聊聊人生!” 三人噗嗤一笑,手脚麻利地收捡东西,准备下班。 “别闹。”温糖甩手,“白叔给我们准备了开张宴,师傅他老人家还等着,你别耽误我们的时间。” “得,那我去拿车,门口等你们,赶紧来。” “嗯。” “二丫,我、我们也去?” “嗯,都去。” “会不会给你师傅添麻烦?”赵淑芬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不会,他老人家爱热闹,平日里有空你们可以常去坐坐,反正我姐就住那。话说你们现在住得还习惯吧?” “习惯习惯,还包住宿,这待遇哪都找不到,二丫,一会代咱俩谢谢祁少。” “谢啥?你们是他请来干活的,这属于员工福利,应该的。” “不,还是要谢的。” “那你们自己去谢。” “呃......好吧。” 香水的口碑一时之间没那么快打开,毕竟祁家不是专业制香,市场开拓还需要时间。但是食品这一块祁家却是业界翘楚,而且是良心商家,口碑极好,全国都有自己的门店。鲜花饼自然而然就大面积上市,已然成了元市的标签,美名一经传扬,销量蹭蹭上涨,一度出现供不应求的局面。 生意好,赚的自然多,祁非凡是商人,却从不亏待底下的工人,给石榴村的工人们发了红利。如此一来,尝到了甜头的村民干活越发卖力。而那些曾经没分出农田的农户们后悔不已,纷纷自荐,希望将自家的农田分拨出来种花,祁非凡当然是乐见其成,花卉基地的规模也就日渐扩展,一派欣欣向荣之景。 时间如流水,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秦家一家四口这半年来辛勤劳作,倒是有些积蓄了。这一日饭桌上,秦汉生开了口:“小虎,你和温家大丫年纪都不小了,俩人处得也挺好,现在眼见着日子也渐渐好起来,爹可不想耽误你们的终身大事。我和你妈商量了一下,咱准备过两天就上温家去提亲,你觉得怎么样?” 秦小虎自然是乐意的,笑着点头:“成,我是男人没什么关系,但是小月不能等,我可不想拖着她。” “呵呵,那就这么说定了啊。当初八达村李家上门提亲给了五百块彩礼和三大件,咱自是比不上,但是也不能亏待了大丫。这样,三大件决计不能少,外加一百块钱礼金,也算体面,你说呢?” “要得,要说咱家能过上好日子也是托了温家的福,咱宁愿自己紧着点,也得让两家体体面面。我明儿就着手去采办,绝不委屈了她。” “好,爹和你一道去。” 两天过后,秦家一家带着东西来到了温家。 “哟,秦老哥,嫂子,你们......”温国栋一见这架势心中就有了底,笑着将人请进了屋,“快坐。” 温月恰逢休息,便回了村,一见四人都来了,心中也明白了,红着脸给大家倒茶。 “呵呵,温老弟,我见这俩孩子处对象也有些时候了,情投意合的,不如咱现在把亲事给定下?” “哈哈,老哥啊,别说我厚脸皮啊,我可一直等着你们开口呢。好事、好事。” “哎呀,那敢情好。他娘,还愣着干什么?” 秦汉生使了个眼色,钱玲连忙将红包递了过去:“那咱就这么说定了啊。” “好好好,只要他们俩好,咱做父母的怎样都高兴。” 王桂花这时候乖觉了,脸上可没半点的不乐意,反而乐呵呵道:“你们家小虎是个能干的,对咱大丫也好,大丫嫁过去我也是放心。” “哎哟,能娶上大丫才是我们秦家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只是大丫如今在城里干活,这亲事......” “这个倒不打紧,他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老两口也想过了,年轻人多出去闯闯也是好事。又不是不回来,他们俩一个管种花、一个在外工作,都是为了将来,咱们支持。左右两头也不远,大丫又有休息日,再不济,咱家小虎平时勤快些多跑跑,互相扶持,感情只浓不淡。等以后条件好了,看能不能争取在城里买个房,他们小两口也就苦尽甘来了。” 温糖朝钱玲看了一眼,主动提出买房,这婆婆真不错,大姐果然是个有福气的。 “那结婚......” “我们是很想早些娶你家大丫过门,不过大丫既然在城里做事,还是要看看她的意思。大丫,你咋说?” 温月脸色通红:“我、我......这事......你们长辈做主就是,我没意见,都可以。” 秦家一听,乐得合不拢嘴,钱玲道:“那咱早些办了?” 温糖接了句嘴:“不如找陈婆给咱选个黄道吉日吧,一准错不了。” 温国栋连连点头:“对对对,找陈婆,决计没错。” “那......亲家公、亲家母,我这可就立刻去请咯。” “哎,亲家!” 最终,二人的婚礼定在来年三月十五,正是春暖花开之际,婚事敲定,两家人喜喜庆庆在村里办了定亲酒。 高朋满座,村里人接连前来敬酒祝福。 温国栋和秦汉生俩人喝得满脸通红,亲家亲家地相互道喜,就连王桂花也是全程满面春风,好像十分满意这门亲事。 酒席散尽后,温糖出来吹风,季寒颠颠跟了上来。 二人并肩走在花田间,披着月色、闻着花香,季寒笑道:“你我总算是花前月下了一把。” 喜庆日子,温糖没回怼,只微微一笑。 哟,这次居然没反驳?果然是应了那句人逢喜事精神shuangma?打蛇上棍采下一朵花,开口便是一句黄梅调:“随手摘下花一朵,我与......娘......” 见温糖斜睨一眼,季寒立马笑嘻嘻改口:“我与糖糖戴发间。” 语落,花便别至了温糖耳后:“果然是人比花娇!” 贫! “你看你姐都有着落了,咱俩......” “季寒。”温糖正色看去一眼。 “嗯,你说。” “世间女子千千万......” “我独爱你一人。” “别打岔,我还没说完。” “哦,你继续。” “且不提咱俩身份......” “喜欢你和身份无关,再者咱俩都不是那看中身份的人。” “能不能让我把话说全了?” “哦哦,那你别老说丧气话。”就不能对他有点信心吗? “石榴村很小,你终归要回去,等到你天高海阔之时......” “那你也早出来了。” “......”你到底让不让她说话了? “好,你说你说,我再不插嘴了。” “人生匆匆几十载,却足以遇见很多人,石榴村不过是你人生的一段旅途,等你回了京城,会遇到更多的人,兴许我就成了你人生中的一个过客。你明白吗?” “糖糖,你小瞧我了不是?打小我便是京城长大的,什么人没见过?” “那是因为你以前还小,心智也不成熟,随着年岁的增长你回去后一定会遇到更多更好的女孩子......” “再没有比你更好的了!”季寒再次打断温糖的话,极为真诚开口,“我已经十九了,是个成年男人,心智很成熟,我知道我要的是什么。不管我以后遇到什么人,你......” 季寒按住了自己的心口:“已在我心里扎了根。不要小瞧一个男人对女人的执念......” “执念么?” “是执念也是深深的爱慕,更是毕生所求!” “呵呵,话别说得太满,人心是世上最为善变的。” “糖糖!”季寒皱了皱眉,少见露出了几分不悦,“人有不同,我觉得自己心智足够坚定,你不要以偏概全。人心难测,但是我季寒一旦动心便会坚守自己的心意,坚定不移。弱水三千只取一瓢,对待感情,我从来都是认真的。” “万一......” “没有万一,我只知道,我季寒对你一眼万年!” 一眼万年! 温糖的脑海中忽然又闪出一道人影,还是看不真切,但是满目柔情,心中立刻似被羽毛轻轻刷了一下,痒痒的,酥酥的,又带着几分自己也说不上来的悸动。 季寒微微垂眸,语气有些落寞:“你就这么瞧不上我吗?” “如果我说是呢?” “那......”季寒心口一紧,随后目露坚定,又如同往常般带了几分痞气,却是信心十足,笑说,“如果连我都看不上,天底下就没你看得上的人!至少像我这种厚脸皮的找不出第二个了。烈女怕缠郎,我就不信你在我的死缠烂打下还那么铁石心肠。” “......”温糖忽而一把揪住季寒的脸皮,“瞧瞧,这脸皮......真是厚得堪比城墙。” 季寒猛地抓住温糖的手,低头亲了一口:“你看,你也只有对我会上手,这就是我最大的信心来源和倚仗。” “放手。” “不放,一辈子都不放。”季寒紧紧握住温糖的手,按在了自己的心口,“你倒是好好摸摸,多热血沸腾。” “胸肌不错。” “嘿嘿......”季寒暧昧一笑,将温糖的手下滑到自己的腹肌上,“这里也不错,别处还要摸吗?保证不会让你失望!” “你再流氓一个试试?” “别人想摸还摸不到呢。” “那你给别人摸吧。” “别介啊,别人碰了不就脏了么?我只能是你的。” “你这人......惯会油嘴滑舌。” “那也只对你一个人说,喜欢吗?” “我不喜你就不说了?” “哈哈,知我者莫若糖糖也,你说,这世上还有你我这么般配的人吗?”所以,你就早点从了吧。 小手被季寒牢牢握在手中,挣脱不开索性放弃,温糖便任由他牵着自己在花田间走了一圈又一圈。 “对了,你姐和秦家结亲,我看你妈这回倒是挺安分的。” “对方三大件外加一百块钱的礼金,她再不乐意,看在钱的份上也得闭嘴。再说刚消停了几个月,她要再闹,我爸还不得和她急啊?秦家现在日子好起来了,于她而言只好不坏,而且对方又是一家老实人,不会欺负到她头上。我姐终归是要嫁人,与其挑挑拣拣不如两人情投意合牢靠,但凡是个聪明的都不会反对。” “你倒是看得清。” “你不也门清么?” “所以说咱俩这叫心有灵犀嘛,绝配!” 得,这丫的就是有本事将原本不搭界的事给说回来,也是服气的! 金秋十月,月桂飘香,整个村庄被nongnong的甜香所包围,格外沁人心脾。可也就是这样的秋高气爽,季寒反而一脸的忧愁。 “季少,今天看你兴致不高啊。这是怎么了?” 季寒靠在知青院内的大树树干上低头抽着闷烟,烦躁得不想说话,便没搭理李北。 李北朝陈旭青二人看了一眼,怎么回事?话说今天好像没什么不顺心的事啊。 陈旭青悄悄将二人拉到了一边:“他刚接了个家里的电话,回来后就这样了。” “难道他家里出啥事了?不能吧,没什么风声啊。” “不知道。” “你没问?” “他这样谁敢问啊。要不你去?” “别介,我还想多活两天。” 魏光良悄悄看了季寒一眼:“就让他一个人静静吧,他想说自然会开口。” “也只能这样了。” 说话间,季寒扔了烟头,瞥了三人一眼,不声不响便出了知青院。院门口碰到了散步回来的齐文清,二人险些一头撞上。 “起开!”季寒随手一拨,人影便越了过去。 难得看到季寒满腹心事又不耐烦的样子,齐文清挑了挑眉,走到李北三人面前,摸出一包烟递向三人:“他怎么了?” 稀奇了,齐文清居然会主动前来套近乎? 李北素来瞧不上齐文清,自然也没好脸色,白眼一翻:“关你什么事?” 魏光良倒是伸手不打笑脸人,从齐文清递来的烟盒里抽取一支:“不清楚,大概就是单纯的心情不好吧。” 齐文清倒是没在意李北的态度,点了火抽了一口吐出烟圈:“你们都不知道?” 陈旭青笑了笑:“谁还没点个人隐私呢?你说是吧。” “也是,那你们聊着,我回屋了。” “嗯。” 李北又是一个白眼:“你们和他说那么多干什么?浪费口舌。” “不至于啊,他也没招你惹你,同一个知青院的,低头不见抬头见,没必要关系搞那么僵。” “我就看他不顺眼。” “行了,人家兴许也看你不顺眼呢?井水不犯河水就是了。” “哼。” 话分两头,季寒直奔温家,温糖正在院子里喂鸡,季寒啥也没说,抓过温糖手中的簸箕放到一边,拉了人就走。 “哎,你干嘛?” “找你有事。” “有事你说就是,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这人今天好莫名其妙。 “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被人瞧见了......” “看见就看见,反正咱俩素来走得近。” “......”往常青天白日的他绝不会这样,很不对劲。 “也拉扯不了几天了。” 这话几个意思? “你慢点。” 季寒这才慢了下来,二人再次来到花田,季寒松了手。 “说吧,什么事这么着急忙慌的。” 季寒却不做声了,摸出一支烟便抽上了。 这又是几个意思? 温糖倒也没急,安静等着,一支烟见底也不见他有开口的迹象,转身:“不说我走了啊。” 季寒又燃上一支烟,悠悠说道:“月底我要回去了。” 温糖脚步一顿,转头,看了他半晌,说:“哦,好事,终归要回去的。” “你就没别的话要对我说?” “祝你前程似锦。” “我不要听这个。” “那你少抽点烟吧。” “......”季寒看了眼手里的烟,勾唇,默默掐熄的烟头,“还有呢?” “嗯......”温糖想了想,问道,“回去后有什么打算?” “我舍不得你!” “......”这话怎么接? “你呢?” “你还没回答我。” “你会想我吗?” “应该......”会吧。 “我会想你!”季寒走上前来,目光灼灼,“我不想走怎么办?” “男儿志在四方。” “你真舍得我离开?” “不是我说......” “只要你说一句留下,我就不走。” “还说自己心智成熟?不带意气用事的啊。” “对我说一句软话就这么难吗?” “你不属于这里。” “可我属于你。”你在哪,他的心便在哪。 “那你就更得回去了。” “嗯?” “因为我也要走出去。”这样满意吗? 季寒的眸光瞬间亮了,笑得像个孩子一般,恨不得抱起温糖原地转圈圈,不过最终是忍住了,只惊喜地握住了温糖的双肩:“所以你是接受我了对不对?” “嗯......不讨厌。” “那就是喜欢。” “随便你怎么说吧。”温糖也没反驳,问道,“貌似现在没有回城的消息吧,你怎么突然就要回去了?” “家里来了电话,上面的消息,提前知会我一声。” “上面的消息?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上山下乡的政策取消了,所有人都回城?” “是。”季寒点头,“估计就这两天通知就会下来。” 果然! 上山下乡的跨度大致为1955年到1979年间,而现在才1975年,上山下乡活动的结束预示着改革开放的到来,拉开新的历史序幕。 整整提前了四年么?温糖心底的疑虑越发深了。 见温糖不知想什么出神,季寒问道:“想什么呢?是不是也舍不得我?” “能要点脸吗?” “不要,在你这厚脸皮惯了,我要正经了你怕是要不习惯了,我这叫从一而终。” 从一而终是这么用的吗?温糖白了他一眼:“回了。” “好。” 自打听了温糖那句不似告白的告白,季寒早前的那点郁闷顿时烟消云散,仿佛拨云见雾般,心情阴雨转晴,看什么都特别舒心。 回到知青院的时候满面春风,看得李北三人嘴角直抽抽。 “哎我说,季少这变脸速度堪称一绝,转眼就笑眯眯的像是遇上了什么好事,我咋就看不懂了么?”李北纳闷不已。 陈旭青笑道:“能让季少心情变好的,除了小糖还能有别的事?” “小糖这丫头,真是神了啊。” “这就是爱情的魔力吧。” “可我还是有些在意季少之前的态度,走,现在可以去问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这时候去问自然不会触霉头。然而三人刚一走近,季寒便自个儿说了:“月底回京。” “啥?”回京?李北一惊,“你么?” “所有人。” “当真?” “嗯,估摸着不出两天,大队里就要宣布了。” 三人一道跟着季寒进了屋,李北还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消息可靠?” “我爸亲口说的能有假?” “哈、哈哈哈哈,老子终于可以回去了!”李北高兴得跳了起来。 魏光良和陈旭青一把将上蹿下跳的李北给扯住,连连使眼色,你个没眼力的家伙。就因为要回去,季少刚才才闷闷不乐。和心爱的人分别,谁高兴得起来? 李北后知后觉回神,干笑一声躲到一旁不出声了。 “所以你刚找小糖去了?”魏光良递了支烟过去。 季寒看了眼,没接,点头应了一声。 “看你回来挺高兴的,小糖她点头了?” “差不多吧。” 差不多是几个意思?这种事还有差不多的说法?不过看季寒这么高兴估摸着八九不离十了,陈旭青笑道:“那敢情好,不枉你费那么多心思。” 魏光良倒没这么乐观,说:“这刚点头你就要走,以后怎么办?天各一方的......” 李北倒没想那么多,直白一语:“带回去不就得了。” 三人齐齐白了他一眼,你说带就带啊?天真! “这么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吗?要我就带回去了。” “呵呵......”陈旭青当即给他泼了盆凉水,“带回去金屋藏娇?” 李北顿时不做声了,支吾道:“那、那小糖到底说了什么你这么高兴?” “她会走出山村,给自己拼一个未来。” “有志气!”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看上的人? “所以,我也不能辜负了她的心意。不过现在的我还不够强大,不配说拥有。所以......” 季寒下定了决心,回京后势要闯出一番事业,给他们一个美好的未来。 果然不出两天,喜报传来,改革开放的口号响遍了神州大地,知青们欢欣鼓舞,期待回家的日程早日临近。同时,恢复高考的消息也传了出来。 李明亮兴匆匆来到了温家:“二丫二丫,好消息。” “叔您慢点,先喝口水,有什么好事咱慢慢说。” “天大的好消息啊,国家恢复高考了,本年度的高考将在一个月后在全国范围内进行。二丫,你是咱村里学问最高的,便是那些知青都对你刮目相看,你去参加高考吧。” 哟,这还真是个好消息。历史中,高考制度恢复是在1977年。 “下个月?”温国栋有些懵,“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要是二丫的话肯定没问题,她一直都在学习不是吗?我听季小子说丫头早自学了高中课程,现在的水平考上大学肯定没问题。二丫,试试吧?” 村长倒是比她还激动,由此可见是真心对她好。 “爸,我想试试。” “好,只要你愿意,爹说什么都支持。这个月你啥都不用干,在家专心备考,一切有我和你妈呢。” “不用,劳逸结合比较好,我心里有数的。” “成,反正别累着了就是。” “好。谢谢爸!” 晚上,温糖进入了空间。 “团子,我有事问你。” “啾啾啾。”主人你问。 “你也说不了话,这样吧,对于我的问话,你只需要点头或者摇头,明白吗?” “啾啾啾。”好哒,点头。 “嗯,很好。那我问你,你确定我的魂体穿越到了我曾经所在的世界,只是回到了知青年代吗?” 团子毫不犹豫点头,是哒主人。 “我再问一次,你确定吗?” 团子觉得有些纳闷,这还需要确定吗?连连点头,是的呢。 “那么你告诉我,恢复高考提前了两年,改革开放提早了四年是怎么回事?” 嗯?不可能吧? “啾啾啾啾啾啾。”团子又是点头又是摇头,急得团团转。主人,我肯定是,怎么会出错呢? 温糖将报纸放到了团子面前:“自己看。” 团子一目十行看完,愣了半天,这怎么可能呢?当初自己和主人还有寒大人联合起来对抗那位,将主人最后一缕神识送到了这个年代,不可能出错的啊。 团子皱着小脸在地上转悠了半天,怎么也想不明白到底哪出了错。 “现在你还认为我们在正常时空吗?”温糖踱了两步,回头郑重道,“我觉得我们到了平行时空。” 平行时空? 团子的脑海忽然闪现一帧帧的画面,快得她自己都无法捕捉,“啾啾啾”几声后,忽然倒在地上打起滚来。 “团子?” “啾啾啾。”主人,我头好疼。 温糖立刻抓住了团子,抬手覆上团子后背输送灵气。然而团子的身子忽然变成一个虚影,虚影上显现出一排排代码,就好像计算机中毒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 因为数据闪动得十分快速,温糖来不及看清,团子便又恢复了常态。 这又是什么情况? 温糖收手,凝眉沉思,团子难道不是什么活物? “团子?” 此刻的团子虽然恢复了原样,但是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没了生气。 温糖不由伸手探了下她的鼻息,有气,还好。 虽然不知道团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就目前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温糖抱起团子,将她放入了灵泉中:“团子,你快点好起来,我还有很多问题需要你来解答。” “啾......”团子气若游丝发出一声鸣唤,艰难掀了掀眼皮朝温糖看去一眼,终是沉沉睡去。 “团子,你到底是什么呢?而我......究竟又是谁呢?”...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蓝色中文网”,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