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2:声让番外2,江唐番外,纺织现身(二更
隔壁桌,坐的是陆家人。 陆声出嫁,最难过的就是陆景松了,他从三天前开始,就夜不能寐食不下咽了,嫁个女儿,让他体会到了痛彻心扉的感觉。 他穿着一身橄榄绿的军长,埋着头,肩膀一抖一抖。 姚碧玺递了张纸巾过去:“别哭了,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还要带声声进场,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 他平时在部队也是铁骨铮铮的,怎么可能哭,他抬起头:“没哭。” “那你脸上那是水吗?” “……” 陆景松抹了一把脸,再铁骨铮铮他也是老父亲啊,有些话他也就只能跟他老婆说:“我昨天晚上做梦,梦见咱们声声刚学说话,躺在婴儿床上叫我爸爸。” 说着说着,铁骨铮铮的陆军长又泪目了:“一眨眼她就这么大了,要嫁到别人家去了……” 说到后面,铁骨铮铮的陆军长泣不成声。 这是姚碧玺第四回见丈夫哭,第一回是她答应他的求婚,第二回是生陆星澜,第三回是生陆声。 这是第四回,但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头一回。 姚碧玺踢了踢他的鞋子,提醒:“你的老部下们都看着呢。” 他的部下们就坐在后面。 陆景松回了个头:“都给我把眼睛闭上。” 平时被cao练多了,都有条件反射,一桌子身穿军装的男人齐刷刷地立正,敬礼:“是,军长!” 那一个个的,脸上都是有杠杠和星星的。 阿晚被吓得一个激灵。 突然,他肩膀被人一拍。 “姐夫。” 阿晚扭头:“谁是你姐夫?” 明阳花拉椅子坐下,穿得很正式,但那个锡纸烫就很不正式了,流气又sao浪:“你啊,姐夫。” 阿晚冷漠脸:“我跟你不熟。” 明阳花倒了杯茶,扯歪了勒得他不舒服的领带,像个有几分姿色的小流氓:“你不用跟我熟,跟我姐熟就行。” 阿晚不想跟这个锡纸烫说话。 明阳花自来熟:“我姐要录影,等会儿才能到,她叫我先来看着你。” 阿晚觉得他们姐弟都莫名其妙:“看着我干嘛?” “怕你被外面的女人勾走。” 阿晚:“……” 吉时还没到,有点时间,明阳花就跟未来姐夫唠起来了:“姐夫,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阿晚不想听。 明阳花兴致勃勃:“你知道你老板为什么会失踪吗?” 阿晚有点兴趣了。 明阳花凑过去,神秘兮兮:“因为周徐纺她啊,”他掩着嘴,小声地说了一个藏在他心底的惊天大秘密,“是一只女鬼。” 阿晚:“……” 帝都的公子哥儿里头,明小六是最中二的。 中二的明小六还在神经兮兮地说着惊天大秘密:“我亲眼见过,她眼睛是红色的,还会飘来飘去,吓死个人。” 阿晚心想,他还能说什么呢? “要不是身上阳气太重,被勾走的就是我了。”明阳花哼哼唧唧,“根本没你老板什么事,我才是人间使者。”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奇怪。 阿晚正要回味—— “晚晚~” 这矫揉造作的一声。 阿晚默默地起身,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上,把他按回去了座位上,他闻到了一股……女人香…… 阿晚眼皮有点抖:“你、你别动手动脚。” 肩上那只手非但没有收敛,还移到了他胸口,五指并拢,一抓:“哇,好硬哦!” 明阳花一口茶水全喷在了阿晚的脸上:“咳咳咳咳……” 呆滞如阿晚:“……” “明小花,你干嘛呢,看把你姐夫弄的!” 明赛英抽了张纸,给阿晚擦脸。 阿晚老实憨厚的脸上浮出了一抹可疑的红色,他抓住她的手:“你、你别碰我。”为什么他一碰到她就瞎几把结巴! 他跟碰到了烫手山芋似的,赶紧甩开女人没骨头一样的手。 明赛英耸耸肩:“K。”她不碰他,在旁边的位子上坐下,“江织走了,你来给我当保镖吧。” 阿晚一米九的大块头显得椅子很小,他搬着椅子往旁边挪:“我拒绝。” “那我就在网上公布我们的恋情。” “……” 他们有个狗屁恋情! 明赛英单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礼服掐出窈窕的身段,她靠近他:“当我的男人还是保镖,给你选。” 阿晚竟有种被逼良为娼的cao蛋感觉:“我们不熟。” “是吗?”她手搭在他肩上,身体软得像条蛇,贴在他身上,“那要不要跟我去厕所熟一熟?” 阿晚已被烧熟,有事请烧纸。 明阳花:辣眼睛! 六点零八分,吉时,新娘入场。 新娘还没入场,因为新娘的爸哭成了狗。 “爸,”陆声挽着陆景松,站在入场的那扇门后,“别哭了,我又不是以后都不回来了。” 陆景松直接哭出了声:“呜呜呜……” 陆声赶紧哄:“好了好了,不哭不哭。” “以后你要是受了委屈……”陆景松用帕子擤鼻涕,一抽一抽地说,“回来跟爸爸说。” 陆声红着眼,安慰父亲:“不会受委屈的,除了你和哥哥,他是这世上最心疼我的男人。” 陆景松对周清让一直是很满意的,就今天,就在女儿像煮熟的鸭子一样飞走的时候,陆景松突然对这个女婿不是很满意了。 “哼,还没嫁呢,你就帮着他。” 陆声哭笑不得:“我爱他呀。”她眼底有泪光在闪,“爸,别难过,您的女儿很幸运,嫁的是她爱的、也爱她的人。” 陆景松:“呜呜呜……” 还别难过,他要难过死了! “爸。” “爸。” “爸。” 她一句一句,软软地喊着。 陆景松想起了她牙牙学语的时候、她跌跌撞撞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她在幼儿园朗诵《我的父亲》的时候、她学自行车摔破了膝盖趴在他肩上哭的时候、她留学归来拥抱他的时候…… 是什么时候,他的女儿长大了?她穿着婚纱,亭亭玉立。 “爸的小心肝啊……” 陆景松抱着女儿哭到肝肠寸断…… 门后,结婚进行曲响了。 陆景松忍着肝肠寸断的痛,把眼泪抹干,红着鼻子眼睛说:“声声你别哭哈,妆会花。” 她眼里有泪,笑着点头,挽着父亲,踩在铺满了玫瑰的红毯上。红毯的另一头,周清让在等她。 十几米的距离,父女俩却走完了半首进行曲。 父亲是一身橄榄绿,女儿一身白婚纱,紫色的灯下,两双泪眼。 脚步停下,走到底了,陆景松把陆声的手交到周清让手上,想嘱咐他好好照顾他家闺女,可话到嘴边,却说:“清让,照顾好自己,别生病了。”别太早走,别太早让他女儿一个人。 周清让点头,郑重地承诺:“我会的,会活很久很久。” 陆景松抹了一把眼睛下台。 “爸。” 他一只脚踩在了下去的台阶上,弯着腰回头:“怎么了,闺女?” 陆声鞠躬:“谢谢您,生我养我。” 陆景松下台哭去了。 剩下的路,周清让带她走:“我们走慢点。” “好。” 他走路时微跛,手心出了很多汗。 “声声。” “嗯。” 他说:“谢谢。” 谢谢她来了。 他活了。 “我不喜欢听谢谢。” 他就说她爱听的:“我爱你。” 陆声低头浅笑。 窗外,火树银花,漫天璀璨。 陆声看着整面的玻璃墙外:“你准备的吗?” 周清让摇头。 陆声知道是谁了,她看向门口:“他们来了。” “妈,”姚碧玺说,“江织来了。” 陆景松也看过去。 门开着,红毯的尽头有两个人,江织戴着口罩,周徐纺没有,他们站在门口,站在玫瑰花开始的地方,没有再往前。 林秋楠洒了杯子里的茶:“你们都别过去。” 旁边,薛宝怡刚起身,乔南楚拉住了他。 “你拉我干嘛?” “脑子不好使就多听话。”乔南楚说,“坐下。”江织要是想露脸,就不会戴着口罩来了,这满屋宾客,他都避着。 薛宝怡哼哼,坐下了。 门口,周徐纺在说话,听不到声音。那个角度,会读唇语的温白杨看得到。 乔南楚问:“周徐纺说什么。” 温白杨用手语转述:“新婚快乐。”还有,“一切安好。” 两句话之后,周徐纺把门关上了。 她说:“新娘子很漂亮。” 江织说:“你漂亮。”他牵着她,“我们走吧。” “好。” 她对着门摆摆手,跟他走了,宽松的卫衣下面,肚子高高隆起。 里头,薛宝怡急了:“这就走了?” “你就当他们两口子在度蜜月。”乔南楚喝着茶,给女朋友剥着桂圆,“度一个很长很长的蜜月。” 咚! 林秋楠摔茶杯了:“这个不孝子孙,茶都不来敬一杯!” 不是您不让过去的吗?陆景松刚刚哭太狠,鼻子还是红的:“那我去把他抓回来?” “让他走吧,以后都别回来了!” 林秋楠刚发完脾气,手机就响了,她立马接了:“还打给我干嘛,嫌我没被气死是吧。” “对不起奶奶。”江织说,“等我好了,我再来见您。” 林秋楠想痛骂他一顿,算了,自个儿的孙子,她还是舍不得:“早点回来,我一把年纪了,也不知道还能等多久。” “您会长命百岁的。” 这一句,是周徐纺说的。 江织挂了电话,把手机扔进了喷泉池里:“徐纺,我们回家吧。” “好。”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了脚。 江织立马警惕了:“怎么了?” 周徐纺还有愣:“宝宝刚刚好像踢我了。” 快七个月的胎儿,最近很活跃。 江织蹲下去。 周徐纺把肚子挺起来:“你要听吗?” 不是。 他对她的肚子说:“陆姜糖,”是教训的口气,“不要踢你mama。” 周徐纺哑然失笑。 教训完,江织又摸了摸她的肚子,语气放温柔了:“要乖一点。” 这叫什么,打了一巴掌再给个甜枣? 陆姜糖又踢了一脚。 江织:…… 新娘捧花被唐想捡到了,她没抢,那花直接抛她怀里了。她正要送给应该会最快嫁人的方理想,江孝林就把她牵出去了。 “捧花都接着了,”他一只手牵着她,一只手拂了拂她手里的那束花,“我们是不是得结婚啊?” 唐想说:“不是我接的,这花自己过来的。” 他往她那边走了一步,低头,鼻子快要碰到她的:“我也自己过来了,你要不要也接住?” 唐想往后推,把花挡在她和他之间:“我们才交往多久。” 江孝林继续往前。 她后退,后背抵住了墙。 江孝林笑得痞气,勾着她的腰把她拉进了怀里:“你第一次当我春梦女主角的时候,我就想娶你了。” 唐想:“……” 他声音在她耳边,低低的,缠人:“这些年来一直是你,没换过人。” 灼热的呼吸落在她脖颈,很痒。 她伸手,戳戳他的腰:“江孝林,你能不能说点正经的?”满嘴流氓话。 成,他说正经的:“唐想,我想娶你。” 这话在她耳边荡啊荡,缠缠绕绕,不止脖子痒了,她心都痒了。 她推开他,隔出一段距离,不然没法冷静了:“等你买了戒指再说。” 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捧着那束花走了。 江孝林没有跟上去:“别反悔啊你。”他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 唐想回头:“去哪?” 他说:“买戒指。” 这人! 她失笑。 这时,门口冒出一个头来,身材火辣,是明赛英:“唐想,捧花能不能送给我?”她好荡漾的样子,“我有男人了~” 唐想嗅了嗅花:“不好意思,我也有。” 她男人还买戒指去了。 十二月九号,江扶离的案子开庭,判决如下:cao纵证券、期货市场罪名成立,非法逃税罪名成立,两罪并处,判处六年有期徒刑。 薛宝怡听闻,骂:江孝林那只狐狸! 次年三月,《听阙》剧组在柏林电影节容获最佳电影、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江织没有出席颁奖晚会,由赵忠导演领奖。 次年五月底,陆声分娩,诞下一双女儿。 她醒来时,周清让在她床边,红着眼睛看她。 “宝宝呢?”刚生产完,她说话没有力气。 周清让唇色还是白的:“护士抱去洗澡了。” 她剖腹产,出了很多血。 陆声伸手,摸摸他的眼睛:“不怕了,我没事。” 他怕死了。 “声声,”他声音哽咽,“我们以后不生了,好不好?” 她说:“好。” 双胞胎名字是林秋楠取的,jiejie姓周,叫月牙,meimei姓陆,叫月白 这么一对比,星澜和星星真的不奇怪。 陆声这一生,应了算命先生的那两句话:命里无子,有二女,苦难有,喜乐无忧。 她的苦难是周清让,喜乐也是他。 ------题外话------ 待会儿不一定有三更哈,要看我卡不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