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瓮中进了鳖
今夜的星空特别的璀璨，星月交织繁荣一片，月亮确有些怪异，周围边缘部分染了层淡淡的红光，好似血雾。 这一点也不妨碍它的明亮。 月光还是人们眼中的月光，明亮如霜，柔柔的洒在大地上，光芒落在起霞境深谷周围的迷雾中，透进去，好像里面藏着无限空间。 夜越来越深。 月亮越来越明。 照的天地一片白昼。 忽的，天边生了团浅浅的乌云。 它很淡，可是不管风怎么吹，它都没有消散。 月光就这么照着。 风就这么吹着。 吹着、照着，浅浅的乌云越来越浓，转眼的功夫就成了漆黑的老大一团，妖异的月亮拼命的发光，云团越来越大，其中还不时有闪电的光芒闪过。 乌云从起霞境边缘的未知中来，又过了一会儿，慢慢登临起霞的天空，并且一点点的推进。 原本霜明雪白的大地好似被异物吞噬，正在一点点的丧失。 乌云很沉，压的很低，几乎是靠低矮的绿化树梢撑着。 火把在乌云下燃烧着，炸开的木屑不时发出悲惨的声响。 火把旁是一张张冷肃又理所当然的面。 他们的目光朝着一个方向，他们的脚步朝着目光指引的方向坚定的前进，他们每前进一分，乌云就将天空明月地霜白吞噬一分。 乌云、火把、目光、脚步都朝着一个方向。 清河院。 石良策拿着火把顶着乌云，他们要去清河院拿回认为还属于他们的东西，至少他们是这么想的。 天空越来越黑。 地面越来越暗。 随着越发的逼近清河院，他的队伍越来越壮大，不时有人加入，而且还会更加壮大。 起霞境的外门弟子当中有超过半数都同沐颜有经济上的来往，他们投注失败了，现在气势汹汹的石良策兴师问罪，疑似有拿回元晶的机会，自然不会放过。 燃烧的火把照出石良策的面影，时而阴沉又时而窃喜。 现在的声势就是他想要的，如果来的在多点更好。 这么多人的见证本就是面子。 在这么多人的见证下讨回已经丢失的面子，那将非常有面子。 他眼底闪过喜色，对他为沐颜准备的东西非常自信，到时候不怕他不乖乖的承认。 黑云逼进妖月。 火把烧到清河院。 黑云停下了，火把也停下了。 石良策转身刚好挡在进出清河院的大门，道：“各位师弟，我们都是文明人，今日前来清河院只为同沐颜师弟将下药麻痹飞涧师弟之事说清楚，大家都是师兄弟一场，我们自然不能为难他。” 火把在燃烧，不时发出木屑炸裂的悲鸣声。 大家都看着石良策。 更看着他身后的那扇大门。 因为这扇门的距离，所以他于他们的元晶还有距离。 石良策害怕大家认怂，向手下三花使眼色，瞬时铁树花、鹰尾花、沉霞花全都转过来，眼神冰冷看着他们。 这四人是后厨组的巅峰战力，换句话讲也是整个起霞境的巅峰战力，没人敢惹，他们的警告谁敢不听？ 瞬时都乖巧了，连声道：“师兄，放心吧，我们都是文明人，会好好同沐颜师弟讲到道理的。” 他的着重加深了‘道理’二字，神色有些切齿。 这正是石良策要的。 咬牙切齿讲道理的人最可怕了。 石良策满意的点点头，带头将推门，门并没有被反锁，一推就开，顺利程度好似专门为他们留的。 石良策向前。 大家都涌了进去。 清河院中散发着刺鼻的劣质酒味，一地都是破碎的坛子。 石良策心中暗喜：‘波桑果然没让自己失望，一切比预想当中还要好，’但面上眉头微皱，斥道：“酗酒为rou，哪有几分修道的样子。” “酒呢...” “酒呢...？” 这时，传来了声昏醉的声音。 只见桌子后面升出了条腿。 石良策心头微沉，听声音好像不是沐颜，随即他目光扫过院中发现，这不大的地方并没有别的身影？ 难道他不在？ 原本胜券在握的他，顿时有些不好的预感。 此刻箭已在弦上，必发之。 封源大步走过去，发现地上躺着的是波桑，一把将他提了起来，波桑的身子很短，就算站着也就到封源腰部位置，现在他脖子往下位置全藏在桌下，提着他就好似提着颗头颅，怪异又渗人。 石良策看着他哼的一声，道：“沐颜呢？” 波桑眯着昏醉的眼，在看见石良策的时候，眼睛却是一亮，道：“是你？” “我问你他们人呢？” 石良策低吼，不停的摇着羽扇，他在压制怒气，不停在重复我是文明人。 不然他早就跳过去给波桑俩个耳刮子了。 “哈哈...” 波桑大笑，酒壮怂人胆，他面上浮起莫名的兴奋：“嘿嘿，石良策居然是你，石良策小儿，老子已经破道了，你以为我还会怕你？” 这时大家都发现波桑虽然喝站不稳，确生息不凡已经破道。 石良策面色阴沉如水。 还没有人敢称他老子。 “石良策，那事我觉得得变变....” 波桑喝了很多酒，好像没察觉到院中有这么多人，更可能是破道了以为天下无人，不在乎。 众多弟子们惊呼一声。 他们察觉到有些蹊跷：‘波桑说的事是啥事，还有为什么他石良策的面色会变的如此难堪？’ 他们的目光不时从石良策的面上扫过。 石良策的面色很黑，同阴沉乌云没有区别，冷声道：“你在瞎说什么？” 威胁之意明显。 他察觉到不对，既然波桑已经破道，元气护与心脉，他为什么还会醉的这么厉害，难道那药被他服了？ 波桑暴跳如雷：“好你个石良策你居然还敢吼我，好啊，好啊，给沐颜下药的事情甭提，除非好处反倍。” “呜呼呀.....？” 咋闻此声，弟子们又惊又疑，高声乱呼，他们看着石良策的目光更加怪异，凿凿之意确认波桑之言是不是真的？ 石良策最好面子。 今夜他已经准备好了台词。 指使威逼波桑以‘乱心散’蛊惑沐颜心智，到时候让他承认在对景飞涧的赌斗使诈，这样不仅可以拿回元晶，也能大获面子。 现在这么多目光让他非常没面子。 他扇着羽扇，想让他人感觉到从容，但目光如蛇蝎，斜了波桑：“师弟，你喝多了，该醒醒了。” 封源会意，一掌从他背后拍去，想将他击昏。 只有让着家伙闭嘴，才能控制住失控的场面。 波桑如同疯了，口鼻喷烟，吼道：“好你个石良策你果然不是东西，居然想抵赖，乱心散可还在我手里呢，”他狂暴猛的给封源的小腹一拳。 封源欺他醉酒本不提防，而且离的很近。 醉酒下的波桑手脚不知道轻重，下了全力。 “砰...” 肥胖的封源顿时如同沙袋般横飞出去，躺在地上一阵抽搐，伤的不轻。 “好胆。” 后厨三花同命相连，一人被揍，等于三人被打，鹰尾花同沉霞花不等石良策招呼瞬间冲上去。 鹰尾神脚。 沉霞如幻。 瞬间就将波桑打倒在地。 波桑尽管被打倒，但嘴巴还在依旧说个不休：“石良策好你混蛋，你可答应了我，只要我给沐颜下药，你就将净体丹借条还我。” 那日洒扫组分元晶，波桑看着非常眼红，他愤恨沐颜，想报复就去向石良策借了一枚‘净体丹’破道。 代价就是在沐颜的饮食中下‘乱心散，’事成之后将借条还他。 来的人都是聪明人。 而且在这么明显的对照下个个登时心中了然。 他们的目光在看向石良策的时候都带着鄙夷。 “让你乱说，让你乱说...” 鹰尾花下脚很重。 波桑嘴巴更硬，吼道：“石良策你欠沐颜的都要还的，要还的。” 石良策眉头挑了下。 忽的，他察觉到不对，沐颜为什么不在这里，而且连雨信也不在，那么他们去哪了，他面色瞬变：“糟了...” 夜空月光乍起，穿都后沉的乌云，直达远方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