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典前无题三十八
“如今……我已是油尽枯灯，绝无半点再战之力。芷祎亦是心神未宁。你若此时杀我，绝对是最佳时机。” 不管怎么说，身为出窍巅峰的曹莽，始终都是流云宗不可或缺的顶级强者。方庭落自然要给对方面子。 何况这一次的事，还不算大。 在这流云宗生死存亡的时刻，方庭落别说怪罪曹世亮，就是这么捧着，他都不敢保证曹莽会一直留在流云宗。 如此，又怎会抓住这点小事不放？ “这臭小子给流云宗惹了不少祸事，每一次都是方宗主大人大量，曹某真是感激不尽。” 说实话，对于曹莽来说，流云宗宽待曹世亮不过是一厢情愿。 正如镇海石吴坤士所说，仅凭那点儿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曹莽根本没把曹世亮放在心上。 更别说后者的行事作风，也是令曹莽这个地道的北荒汉子十分不满。 不过，他也明白方庭落此举是在担心什么。所以才会将劝说各家强攻三元宫一事，一口答应下来。算是隐晦的向前者表态。 只是前者会不会相信他，那就不一定了。 “还不谢过方宗主？” 一掌拍在曹世亮的背后，曹莽如此呵斥了一句。前者反应过来后，也是连忙跪下，开口说到， “弟子知罪，叩谢宗主不罚之恩。” “好啦，起来吧。下不为例。” “是，宗主。” “虽然方宗主原谅你了。但流云宗也不能一辈子都养着你。 这一次就随我一同前往三元山，将功赎罪吧。” 等到曹世亮起身，曹莽再次开口如此说到。 “也好，反正本宗也要倾巢而出，世亮就随曹兄先行去吧。” “弟子尊命。” 事已至此，曹世亮行礼领命，也不多想。 “那曹某就先告退了。” 待到曹世亮话落，曹莽同样行礼告退。 “好，有劳曹兄了。” “方宗主客气。” 小紫出奇的没有回话。只是一双大眼，灵动而又决绝的，盯着颜追的背影，微微一笑。 可惜，颜追没能注意。 双臂连舞，凤火腾空，神火倒灌而下。 颜追借着凤凰神火的防护，动作不停，双手继续掐诀。 瞬间，便有上千剑影从天而降。连伤十数元婴强者。 这种混战下，御剑术，果然最是好用。 “圣玄的御剑术？ 你们师兄弟之间，倒是慷慨的很啊。” 带头的锦衣人，一眼便认出颜追所使的招数。 悟元山一行过后，楚瞳斩杀圣玄嗜血剑，已经不是秘密。 疑似与其师出同门的颜追，懂得御剑术，自然也不稀奇。 “不过，楚云瑛那个娘们儿都把你师父吹上了天。 难道你师父他老人家，就没有什么自己的功法，传授给你们吗？” 本就不信，道宗一怒惊九洲的鬼话，锦衣人开口嘲了一句。 这群人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颜追身上的传承。“那就是公孙家的人” 接过小妹的话头，雷元重如此说到。 “也许真的是我们想多了，他未必就是九家的人，别忘了他的面具，以及所炼丹药上的，那个太极阴阳图。” 风元情也是突然想到这两点，连忙说到。 “太清宫” 雷元重低呼一声。 他都有些忘记了，这个九洲之上的第一家门派。 摇了摇头，兄妹二人不免有些无奈。 聊了许久，不但没有弄明白道宗的来历，反而更加迷糊了。 倒是一旁，沉默了有一会儿的雨元默，又一次开口说到。 “或许，我们更应该在意的，是天儿这两兄弟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让雷元重与风元情，纷纷露出不解之色。 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又提到楚氏兄弟。 “也许，中洲楚家，根本就不是中洲楚家。 大哥可说了，那小子心眼儿多的很。搞不好就是他故意的说反了一件事情” 雨元默不是喜欢卖关子的人，直接说出自己的怀疑。 风元情与其也是心有灵犀，立刻就明白了二哥的意思。 “没落的扬洲楚家？” “不会吧” 雷元重心中一惊。对两人的话十分怀疑。自己不过在扬洲随便转了一圈，就能收个九洲古族，这也太巧了吧。 “很有可能就是真的 但是那种大开大合的狂野战斗方式，以及远超同级的实力，都已博得了野辽的钦佩与认同。 在之后的切磋当中，野辽也是暗中指点，令花青鸾进步飞快。 虽然没有进阶中期，实战能力却远非从前可比。 也正是这两人的原因，才使得双方的人，会有如今的这般关系。 就连归来的楚瞳，也是对这样的和谐画面，深感意外。 就这么平平淡淡的过了一两个月，面壁思过的楚天，终于重见天日。 对于已经突破元婴中期的他，三元宫上下，免不了又是大吃一惊。 也让风元情等人，再一次确认了，其古族的身份。 出了地宫的楚天，在见到楚瞳与花青鸾以后，也是有些意外。却对众人的修为，没有一丝惊诧。 还有谁，能够比他更了解，这个弟弟的神奇呢？ 终于得偿所愿，花青鸾喜上眉梢，每日都跟在楚天身边，丝毫没有寻常女子的矜持。 对此，楚天除了有些无奈，却也不好说些什么。 毕竟，花青鸾有恩于他。 只是当楚天发现，在自己出关之后，师姐不知为何，总是有意无意的躲着他的时候，心中不免生出一丝烦乱。 也直到此时，楚天才真正的意识到，当年那个晚上，楚瞳的一句如何报答，或许不仅仅是一个玩笑那么简单。 楚瞳的话，当然不是玩笑。 对此早有预料的他，如今将这一切看在眼中，却也不过一抹苦笑罢了。 情不知所起，又怎知其终。 就连自己的情感，他都无法确定，又如何帮助大哥呢？ 只是，在几次夜深人静的时候，看着冷霜雪望着星空发呆，实在不忍其坠落情网不得脱身的楚瞳，终究还是出言劝了几句。 而对于楚瞳的主动，冷霜雪最初，也是有些不知所措。 奈何在之后的不断接触当中，前者的一言一行，都在悄无声息的吸引着她。 令她不自觉的想要与其亲近。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果然不假。 即便楚瞳心有七窍，也不会想到，他以为的好心，实际上，却是又给冷霜雪添了一劫。 距离悟元林开启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三元宫此行的弟子名单，也都定了下来。 除了一众天骄，还有数百名的精英弟子，以及数百名内门弟子，由楚天亲自带队。 就当一切都已准备就绪的时候，又一个令三元宫上下一惊的消息，突然传出。 现任大师兄司闯，竟然没有如传闻一般成为废人，反而成功的突破元婴，使三元宫的整体实力，再上一层楼。 既然司闯已经出关，几位宫主与诸位长老都认为，应该令其与楚天一同前往悟元林。 也算是给二人，一个冰释前嫌的机会。 等到曹莽二人离去，李景山望着二人的背影如此说到。 “谁知道呢？ 可我们若是不这么做，岂不给了曹莽离开的理由？哪怕曹莽最终还是离开，那也一定不能是我流云宗的错。” 对于李景山的问话，方庭落也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呢喃了一句之后，如此说到。 “嗯，没错。宗主说的是。” 闻言，李景山点了点头，道了声是。 “好了，你也赶紧下去将余下弟子整顿一番吧。” 再次开口，方庭落的吩咐，却是令李景山的心中又是一惊。 “宗主真的要倾巢而动？” “虽然此次围攻三元宫的势力都是顶级，但宗主可要明白，那几个神秘势力我们并不了解。而他们围攻三元宫的原因，我们同样也不清楚。 究竟会不会一直站在咱们这一边，尚还不能确定。 如今又有楚瞎子突然现身，道宗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倘若我们倾巢而动，那么一旦出现意外，流云宗数千年的基业可就要毁之一旦了。” “你说的不错，楚瞎子突然现身，的确让这件事变得不再稳妥。 可一旦三元宫逃过此劫，流云宗即便香火尚存，也不可能再是三元宫的对手。” “而且，你不也认为天儿不适合流云宗的宗主之位吗？” 说到这里，方庭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并使得大殿下的李景山，身躯也是一震。 “唉，说来此事也的确怪我。若非当年在上青城与仲鹤说了那番话，今日他也不会……” 叹了一口气，李景山的确有些后悔。 “哦？这么说，你也认为此事跟天儿有关系了？” 眉毛一挑，方庭落如此了问了一句。 “这……” 心神一荡，李景山一时不敢接话。毕竟这个话题，实在过于敏感。 “好了，你我都是老朋友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件事，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你与我又何必遮掩？” 勉强露出笑容宽慰了老友一句，这一刻的方庭落虽然还是一副中年模样，却也给人一种凡俗迟暮的感觉。 “其实此事根本与你无关。就算当年你与鹤儿说了那些话，也无法传到天儿那里。 倒是那个瞎子的话，才是鹤儿丧命的重要因素。” “瞎子？宗主说的是楚瞳？” 疑声问了一句，李景山可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楚瞎子的事。 “没错。当年在悟元山，那个瞎子曾当着天儿的面，给鹤儿好一顿夸。 之后宗门因为三元宫的崛起，几次讨论日后的宗主人选，都强调了实力不是唯一。 如此，天儿便对鹤儿起了忌惮之意。 只是我始终都没想到，活了千年才得了这么两个儿子，竟然会是这个下场。真是造化弄人啊。” “……所以，你就想将流云宗的未来全压在这一战上。 若是赢了，流云宗与三元山相邻，扩张轻而易举。若是输了，那流云宗便也就此覆灭，不必再谈什么未来。” 李景山与方庭落的确是老朋友了，此刻说到最后，前者也就不再称对方为宗主。而是用了最普通的交流方式。 “没错。” 方庭落点了点头，给予李景山一个肯定的答复。“虽然此次围攻三元宫的势力都是顶级，但宗主可要明白，那几个神秘势力我们并不了解。而他们围攻三元宫的原因，我们同样也不清楚。 究竟会不会一直站在咱们这一边，尚还不能确定。 如今又有楚瞎子突然现身，道宗随时都有可能出手。 倘若我们倾巢而动，那么一旦出现意外，流云宗数千年的基业可就要毁之一旦了。” “你说的不错，楚瞎子突然现身，的确让这件事变得不再稳妥。 可一旦三元宫逃过此劫，流云宗即便香火尚存，也不可能再是三元宫的对手。” “而且，你不也认为天儿不适合流云宗的宗主之位吗？” 说到这里，方庭落的神色突然变得有些复杂。并使得大殿下的李景山，身躯也是一震。 “唉，说来此事也的确怪我。若非当年在上青城与仲鹤说了那番话，今日他也不会……” 叹了一口气，李景山的确有些后悔。 “哦？这么说，你也认为此事跟天儿有关系了？” 眉毛一挑，方庭落如此了问了一句。 “这……” 心神一荡，李景山一时不敢接话。毕竟这个话题，实在过于敏感。 “好了，你我都是老朋友了，还有什么话不能说的？这件事，大家早已心知肚明，你与我又何必遮掩？” 勉强露出笑容宽慰了老友一句，这一刻的方庭落虽然还是一副中年模样，却也给人一种凡俗迟暮的感觉。 “其实此事根本与你无关。就算当年你与鹤儿说了那些话，也无法传到天儿那里。 倒是那个瞎子的话，才是鹤儿丧命的重要因素。” “瞎子？宗主说的是楚瞳？” 疑声问了一句，李景山可不知道这里面竟然还有楚瞎子的事。 “没错。当年在悟元山，那个瞎子曾当着天儿的面，给鹤儿好一顿夸。 之后宗门因为三元宫的崛起，几次讨论日后的宗主人选，都强调了实力不是唯一。 如此，天儿便对鹤儿起了忌惮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