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夜话
入夜。 余小光洗完澡之后换上宽松的衣服，拿着米尔前主人的笔记和一瓶红酒，再次上了别墅的顶层天台，他喜欢在这天台的躺椅上休息放空。身后的灯给的光线刚刚足够，从这里能够远眺漫山遍野的风景和璀璨的银河，能给他一种宁静惬意的舒适感。 余小光翻着笔记，嘬着红酒。笔记是莫爷拿给他的，目的是让他多学习学习它主人的学习心得，从而提高自己的学习速度，而红酒，则是余小光软磨硬泡才让莫爷答应的。 此时余小光翻着笔记，眉头紧锁。 米尔静静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说：“这么晚了，你还不睡？难道还不累吗？” “我在翻阅你前主人之前的笔记，寻找当时他进行那个翡翠头盔测验时的情况。这个机器是他斥巨资委托一家电子公司生产的，里面的情节剧本都是那家电子公司制作的，你知道那家公司的情况吗？”余小光指了指笔记中的内容说。 米尔摇摇头说：“这个我不清楚，他在收养我的时候就已经在使用这个头盔了。你为什么这么问？” “没有，我只是比较好奇。” 米尔看着他的眼睛说：“我看没那么简单吧。” 余小光低头，叹了口气说道：“其实，我在今天下午的游戏中，看到在庞贝古城的那些人，虽然你们都说里面的人物是虚拟的，但是我总感觉很真实，这种真实感...无法用语言去形容，透过他们的眼神，我能感觉到他们是有灵魂的一样，如果单纯是为了考察游戏玩家的敏捷度，何苦要设计那么多不同性格，不同故事背景的人？难道仅仅是为了增加玩家的代入感吗？完全没那个必要啊？这是为什么？我想知道...” “小光，你太敏感了。”米尔说道，“我看是在游戏中你过于投入了，虽然我没有玩过那个游戏，但我清楚那些游戏中的人都只是程序设计出来的，即使你再玩一遍那游戏，那些人还是会说相同的话，做相同的事，他们的语言、表情、动作全都是设计好的，并没有灵魂。我知道，你能从猫眼猎手眼皮子底下存活下来，敏捷度和智力绝对不低，不夸张的说，潜力甚至超过我前主人，今天的测试结果，并没有完全说明问题。有时候你的性格是你的优点，但更多的时候这是你致命的缺点，如果你心太软，往往会被它拖累而影响到更重要的事情。” 余小光听到米尔这么说，眼神略微有些失望。 也许正像米尔说的，真的是我想多了。 忽然，余小光又想到什么，说：“对了，有一个事情我一直想给你说，三折腾两折腾差点忘了。” “什么事？” 余小光躺在躺椅上看着夜空说：“那是我在赛奥大厦与猫眼猎手对峙之后，我昏迷了过去，在我昏迷的那段时间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我坐在一辆空无一人的公交车上，车窗外下着雨，我的感触特别真实，就好像是真实发生的一样。我望向车外，看到的路人都是曾经在我生命中出现的人，大都是些与我没有多少交集的但多少留下一些印象的人，有我的房东，我打败过的壮汉，等等...他们穿着不同的衣服，反复在我的那场梦中出现。这个梦是我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感觉，虽然我以前也做梦，但这次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可以说是独一无二。我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因为我获得了猫眼后，做的梦也比以前真实了吗？” “反复出现的人....”米尔沉思，“我没有听说过获得猫眼之后连梦境也发生改变的先例啊。” “是这样啊。”余小光失望地低头，看来米尔也不清楚这件事，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不过，倒是有一个可能，虽然我觉得这个可能也不可能。” “你说什么呢？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五大猫眼能力吗？” “记得啊，透视、超视、幻视、通视、预视。” “对。”米尔说，“我说过其中的幻视之眼，是能够进入目标的意识世界，改变目标的梦境，因此幻视之眼也被称为心像之眼。如果进入目标的意识之后，目标的梦境就会变得和普通的梦不一样，幻视之眼能够进入你的梦境。” 余小光一惊：“难道说，猫眼猎手？” “不，这不可能。”米尔说，“猫眼猎手只有两种猫眼技能——通视和透视，如果他再有幻视的能力，能够cao控你的精神世界，那你早就死了。所以我说这个可能也是不可能的，除非...” “除非什么？” “除非你的梦境被另一个拥有猫眼能力的人入侵了。”米尔说。 “什么？还有别的猫眼人？”余小光惊得差点将红酒洒一地。 “我只是随便猜猜，这其实不大现实，而且，如果有幻视之眼的人进入你的梦境，他应该会做点什么才对，可是你仅仅只是做了一个毫无意义的梦，不是吗？” “确实是既怪诞又毫无意义的梦....”余小光又望向星空，“但是却又好像在向我启示着些什么似的。” “别着急，小光，一切谜团最终都会被解开的，你要有耐心。”米尔见余小光有些困惑，安慰道。 余小光苦笑道：“是啊，我最近遇到的谜团真是越来越多了，就算是你都已经渐渐不能帮我解惑了。” 米尔不屑道：“你当我是什么了？我也只是一只三岁大的猫而已啊，这个世界上很多的事情我也搞不懂，想不通。” 余小光说：“看不出，你竟然才三岁？你是个小孩啊？” “三岁已经不算是小孩了，换算成人类的寿命，也都二十多岁了。猫的青春期一般在一到两岁之间，上了十岁就已经算是老猫了。” “那莫爷有多大？” “可能已经有十五岁上下了吧，换算成人类年龄也都七十多岁了，在流浪猫中已经是很长寿的猫了。” “这样啊，真是神奇。”余小光说，“虽然它也管他叫莫爷，它也管我叫臭小子，但事实上我还年长它几岁呢。” “的确是这样。不过，生命的长短又怎么能够单从时间上来区分呢？更多的还是靠经历和质量来衡量吧，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你叫它一声莫爷也不足为奇。” “那倒也是。” 余小光视线又回到手中的笔记上，他说：“对了，我还有一个问题，这次这个问题你一定清楚。” “哦？” “我想知道我现在的能力到底是什么水平，今天的测验结果，我究竟有没有击败猫眼猎手的潜能？” 米尔笑道：“这个为什么我就一定清楚呢？” “因为总会有对比啊。”余小光又指指笔记，“你的主人一定也做过相同的能力测验吧。” “基本上天天做。”米尔实话实说，“他是一个作息时间出奇规律的人，对待自己几乎是强迫症一般苛刻，你从莫爷的性格上多少能看出点他的影子。” “那么...他大概是一个什么水平？方便给我透露一下吗？” “你什么意思？” “就是他的分值是多少啊？智力啊力量啊什么的。” “知道这个对你没什么好处。” “我就想知道一下，也好对自己做一个了解啊，你就告诉我嘛。”余小光抚摸着米尔背上的毛，撒娇道。 米尔嫌弃地跳开了：“你有话好好说，别恶心我。好吧，那我就让你看看我前主人的能力值。” 米尔拿出下午的那个遥控器，按了一下，将蛛网图画面投影到天台的墙壁上。 余小光看着米尔前主人金先生的能力值： 智力：15——中等 视力：41——极强 洞察力：10——偏弱 敏捷：20——中等 力量：25——强 动态视觉：18——中等 第六感：12——偏弱 米尔又调整画面，将余小光的能力图表和它前主人的图表叠加在一起，余小光直观地看到，自己的能力图案除了在洞察力这一项凸出来，其余指标全都被远远甩在后面，整个图案都被包裹了起来。 余小光感到泄劲了：“各项指标都被完爆了。” 米尔安慰道：“也没有，至少在第六感方面差不了多少，不过这项技能确实很难被训练出来。你想想，我主人训练了多久？你拥有猫眼才多久？你要想一步登天那是不可能的。” 余小光说：“这视力，你主人竟然达到了41分！这也太强了吧？” 米尔说：“那是因为他是透视之眼，视力本来就非常厉害，你的洞察力不也比他强吗？” “这倒也是，不过，最可怕的是我要面对的猫眼猎手，比你主人还要厉害！” “虽然这么说可能让你更泄气，但我还是得说出事实。”米尔说，“我亲眼所见，金先生几乎没有任何还手之力，他是被猫眼猎手秒杀的。” “这还有什么希望？”余小光无奈道，“正像莫爷所说的，我差太多了，短时间内完全没有可能赢他，可是，可是我没有时间了。” “别忘了你曾说过的，我们在多少次逆境中都能成功地解决问题。” “....” “放心，莫爷也对你没有失去希望，如果它真的觉得没希望，就不会再给你制定什么训练计划了。”米尔说，“你快休息吧，不要想太多，剩下的事情就交给我们。这世界上总有奇迹在发生，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