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9章 万里哀鸿无处归

    早二月的西北，厚厚的白雪还覆盖着大地。

    坞江内外，千里冰封，万里雪飘。

    蔺凡牵着马喝着烈酒，独自一人走在雪地里。

    这附近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尽管已经没有打斗声，但空气中还是弥漫着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对此，蔺凡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因为坞江是西凉和北厥的交界处，也就是边境地区，打仗是常有的事。

    若不是大雪阻断了从北厥回幕僚山庄的路，她也不会绕远路从坞江这里过。

    再往前走了一段路，她便看到了被鲜血染红的雪地和随处可见的尸体。

    如她所料，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战争。

    值得庆幸的是，不管是胜方还是败方此时都已经撤离了战场。

    望着随处可见的尸体，蔺凡不眉心深锁。

    为天涯医女的她，一直怀揣着一颗济世救人的心，自是看不惯这样的场面。

    只看不惯又能怎样，她根本什么都改变不了。

    千里黄沙英雄冢，万里哀鸿无处归。

    这就是边关！

    在原地立了片刻，她取下腰间的酒囊，倒了些许酒在雪地上，低声道：“蔺凡在此，敬西北的战士们。但愿来世你们都能远离战争，投寻常百姓家。”

    说完这话，她便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走到半道上的时候，她突然看到雪地里似乎有人在动。

    出于医者本心，她马上放下缰绳朝那人跑了过去。

    走近一看，那人确实还活着，但是伤得很重，几乎是命悬一线那种。

    确定对方还活着，蔺凡不可能见死不救。

    当下便取下酒囊给他灌了一口酒。

    兴许是酒太烈了，那人刚喝进去就忍不住咳了起来。

    蔺凡见状，皱了皱眉道：“你在雪地里待太久了，先喝口酒暖暖子。”

    那人靠在她怀里奄奄一息，显然已经没有力气回答她的话。

    蔺凡也没多说，又灌了他一口酒后，她才起走回马旁边拿药箱。

    四处行医，她上最不缺的就是救命的药。

    取来药箱后，她先喂那人服下一颗护心丹，然后再帮他处理伤口。

    他上有好几处刀伤，每一处都深可见骨。

    好在没有伤及要害，只是失血过多。

    蔺凡给他简单上了金疮药，简单包扎一下。

    处理完伤口，她便将那人扶起来，放在马背上。

    这过程比她想象中的要艰难很多，因为她高估了自己的力气，也低估那人的重量。

    艰难的将那人弄上马背后，她牵着马继续往前走。

    现在已是申时中，她得尽快找到个过夜的地方才行。

    不然别说救不了那人，连她自己都会冻死在雪地上。

    在雪地里走了小半个时辰，她才找到了栖之地，一个简陋的山洞。

    山洞里什么都没有，安顿好那人后，她便出去捡柴火。

    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弄好火堆，照亮山洞。

    她才起走到那人边，帮他彻底处理一下伤口。

    那人这会已经陷入昏迷之中，能不能救活，蔺凡自己也不确定，只能尽人事以待天命。

    随着夜越来越深，气温也越来越低。

    蔺凡一边喝着烈酒，一边摆弄着火堆，倒也不是特别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