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结业
第二天，苏阳把自己编的那一套题交给了姚希锋。 “老姚，你要是觉得我这个人还有点水平，就把这套题发给大家看一下。你要觉得没什么用，扔了就行。” 苏阳放下试卷就走了。 这事他不强求，全看姚希锋的反应。 等他一走，办公室里其他老师都沉不住气了。 “姚老师，能让我复印一份儿吗？” “我也要，我也要。” 所有老师都求着姚希锋，希望能拿一份苏阳自己总结的题目。 “没问题，你们要用那就用。”姚希锋也不藏私，因为苏阳的意思就是谁想要谁来拿。 “那就多谢姚老师了。”另一个班的班主任叹了口气，羡慕地看着姚希锋，“这样的学生，要是能在我们班就好了。” “是啊，苏阳，陈安易，楚心雨，这三个名字我都快听烂了，姚老师，恭喜你啊，这次，你们班可能要一鸣惊人了。” 姚希锋只是笑，没有接话。 他想了一下，说到：“这样吧，我把试卷交到教务处，让他们发给全校好了，也不逼着大家做，就当考前给一份儿参考。” 众人点头。 说罢，姚希锋拿着这套试卷走了，他要去交给教务处的领导。 ...... “都结束了。”苏阳回到教室，伸手拿起身边的小日历。 五月一号。 苏阳一直往后翻，日历上的备忘录全都是空的。 这意味着，他已经完成了所有要做的事情。 现在，就是要静静地等待开花之日。 终于，到了这个时间了。 苏阳看了看一旁文文静静做题的楚心雨，她现在很平静，仿佛昨晚二人并没有过那一段旖旎的故事。 “唉。” 苏阳心中叹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打扰楚心雨学习。 就先这样吧。 苏阳从地上拿起自己做过的所有题目，开始慢慢地翻动。 接下里的五月份，他可以悠闲地学到晚上十二点就睡觉了。 该拼命的，已经拼过了，接下来就是稳固住呕心沥血打下的这片江山。 ...... 没有任何波澜的人生，是短暂的。 就正如这个毫无突发事件的五月份。 平淡，枯燥。 但又如流水。 苏阳也不知道这时间是怎么走的。 总之今天早上起床睁眼。 看了一眼旁边的电子日历。 6月4号，来了。 五点四十五，苏阳按时起床。 他蓦地发现，热气腾腾的早餐已经做好了。 苏天成围着围裙，笨拙地在厨房里做饭。 “老爹，你这是？”苏阳坐在餐桌上，看着苏天成。 “还三天，老爹我睡不着。”苏天成从厨房里出来。 他什么也没做，因为苏阳早餐一半是吃两片面包喝一杯热牛奶。 他是真的紧张。 “这还三天才考试呢，我都不紧张，你紧张个什么。”苏阳撕开吐司袋子，拿了两片厚厚的面包，然后拧开从冰箱里拿出来的蓝莓酱，用小刀抹上。 “放轻松啊老爹。”苏阳狠狠地咬了一口，“四个月前，你肯定没想过我高考的时候你会紧张，把心态调整到那个时候就行。” “你小子！”苏天成给了苏阳脑袋瓜子一下，“还好意思说！” 苏阳嘿嘿一笑。 这有啥不好意思的。 四个月前，苏天成绝对不会有任何紧张的情绪，因为当时的苏阳真的已经在作死边缘反复横跳了。 老爹，给你说个事行不。”苏阳吃了一半，突然抬起头。 “说。”苏天成手指敲着餐桌。 “高考出成绩那天，您能不放炮吗？”苏阳真诚地恳求。 “不行。”苏天成脖子一梗，“爷开心就要放鞭炮，我就这点儿乐趣了。” “好吧。”苏阳知道这是劝不动了。 他打定主意六月二十六号那天跑到外省去，不留在家里看着派出所民警再把老爹带走喝茶了。 现在苏天成和小区派出所的片警打成一片，每次小区一有扰民报警，苏天成必定被请去喝茶。 “我走了。”苏阳喝下牛奶，“今天下午四点，老爹，你开着车到学校门口接我一下。” 六月四号。 城陵高中放假了。 所有高三学生全部放假回家，准备迎接考试。 高一高二的学生负责整理考场和大扫除。 也就是说，苏阳的高中生涯，除了高考之外，其他的已经在六月四号这一天落下帷幕。 这一天，老师也没怎么讲课，所有的老师都不想上课讲着讲着，底下的学生突然情绪崩溃，发现这个知识点还没学会。 剩下的三天，已经没有任何改变的可能。 这三天只要保持平常的复习状态，甚至小幅度减少都是可以的。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缓解紧张的气氛。 物理老师甚至讲了一节课的小故事和笑话，来疏导班里压抑的气氛。 下午，苏阳默默地收拾自己的东西。 他身边摞起来大概半米高的讲义和试卷，桌子上摆着整整十本错题本和笔记。 这个量，达到了中等水平，但不得不承认，苏阳真的已经很拼了。 别人可是用一整年才做了这些，苏阳只用了四个月。 “同学们，这是你们在校学习的最后一天了。” 最后一节课，是姚希锋的化学课。 但他直接大手一挥，改成了班会。 “这三年，大家有哭有笑，有痛有甜，总之，没有白过。” “最后的最后，这场硬仗，是对你们高中生涯的洗礼。” “老师就陪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要看你们自己。” “加油！我相信你们！2006年高考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 班里不少人都站起来应和！ 他们也想抒发一下内心的激动和恐惧。 “好！那我就祝大家，旗开得胜，马到成功！” 姚希锋眼圈一红，站到讲台上，给所有同学鞠了一躬。 “感谢各位三年也好，两年也好的陪伴，老师有你们这样的学生，很开心！” “谢谢姚老师！” 陈安易换换起身，还一礼。 “谢谢姚老师！” “谢谢姚老师！” 黑压压地人群全都站了起来，对着姚希锋鞠躬。 姚希锋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 每一届高三生毕业都会如此，老师们是机器，看着打磨好的璞玉飞往天南海北，而后转身去迎接下一代璞玉。 纵使外界繁华落尽，我心中只有三尺讲台与一面黑板。 “我宣布，2006届高三学生，于今日，正式完成高三全部课程！” “放学！祝大家在今年高考里，取得优异的成绩！” 说完，姚希锋走了。 学生们也怅然若失，痛苦到了头，却发现好像是少了什么。 “老赵，加油！” “卧槽，一起努力啊！” “干！冲！” 学生们也互相拥抱，因为他们会分到不同的年级部考试，有可能这就是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面了。 “苏阳。” 苏阳收拾好书包，突然听到了一旁的楚心雨在喊他。 等他转过身，一个温软香香的身子钻到了他的怀里。 “加油。” 苏阳全身僵硬，还没等他说话，一声细若蚊鸣的声音从他耳边倾诉。 “我会的！你也是。”苏阳轻轻地抱着楚心雨。 半晌，二人松开。 “那，我先走啦。”楚心雨什么也没带，看样子应该是这段时间一点一点的往家里带回去了，不用和苏阳一样一次性带超级多的东西。 “再见。”楚心雨摆手，那个昨晚惊艳他的笑容，再次绽放。 看得周围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原来楚心雨还有这么一面吗？ 所有人都酸溜溜地看着苏阳和楚心雨，这一对也太让人吃柠檬了。 不过...... 在所有艳羡的目光里，掺杂了一道极为复杂的视线。 陈安易看着逐渐远去的楚心雨的背影，伸了伸手。 却又自嘲一样的摇摇头，把手放下。 “再见。” 他轻声说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