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紧锣密鼓
龙年的春节后，随着飞浪20寸平面直角彩色电视机全面上市，一举成为国内的首秀。 它的出现，似一阵旋风，在彩电市场碾压了群芳。在各地商场迅速的赢得了用户。 工厂申报彩电生产许可证的工作，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 春色明媚的一天。喜欢开玩笑的章科长瞧见身着素色春装的柳芸，就故意地叫了一声。 “柳总早上好！” 柳芸抿着嘴嗔道:“别开玩笑了，还得加上个副字呢！” “哦，柳副总会计师，好绕口啊！” “哎呀，这是厂长在给我施加压力呢！” 新设立的管理办主任陈琦，他那健壮的身影正从三楼往下走…… 被章科长斜着眼看见，又喊叫了一声，“哦！陈主任光荣转正，也该请我们喝酒了！” 陈琦像已听到了他们的议论，笑眯眯的打趣道。 “还是得章助理和柳副总请才行嘛，现在都是准副厂级了。” 说着三员干将就凑在了一起聊起来。 “我们这是弹冠相庆啊！看来厂长是动了不少的心思。” 章舍挺着高鼻梁说。 “一箭双雕嘛，厂长助理和副总的职务，厂长可以直接任命，可以参与厂里的决策。 等条件成熟了，就给你们转正嘛！这就堵住了随意调人到工厂。” 稳重细致的陈琦已经分析到。 “说得有理，借调来的张总工早迟会走，这不是把部品科杨科长，设计科长汪工，都提成副总工程师了吗？”章舍随声附和。 柳芸紧跟着插话。 “是啊，汪工是我们产品线路上的权威，杨副总国产化搞的绘声绘色的，降低了成本功不可没哟！” 陈骑面容舒展地马上应声。 “新年新气象嘛，这样领导班子基本健全了，厂里工作会顺畅啦！嘿！嘿！” 柳莹眉眼带笑的望着陈琦。 “把你升成主任，又配备了两个学管理的大学生，上现代化管理的台阶，还得靠你们牵头呀！” “这是如履薄冰哦！在新厂区办理生产许可证，再拿下管理升级，全厂每一个人不掉成皮才怪。” 陈琦若有所思的说。 章舍听后，感到很稀奇，两眼盯着陈琦诧异地问。 “拿下生产许可证，对电视机厂都是生死扰关，那我们就轰轰烈烈地干一场。” “搞什么管理升级这是……” “就是全面考核企业管理，合格后升省级先进企业。” 柳芸补充道，“若能通过，每一名职工还可奖励半级工资呢。” 章舍听后顿时喜笑颜开。 “嗯，这太美妙了。就是掉点rou也值，大家都会乐呵呵的哟！” “这样的好事，局里反而拨冷水，说什么基础又好，管理又强的峡电厂都没评上……” 陈琦说着就瘪了下嘴，又微皱着眉头。 “那曾厂长怎么说？”性子急的章舍急忙问道。 柳芸嘟着嘴在一旁嘀咕。 “咱们思维独特的厂长，想必不会管他们说三道四的……” 此时的曾厂长，正在贾局长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正在说着，电子部的南方片审查机构，已经回过话，下个月就会进厂全面审核。 “嗯！还怕他们瞧不上这样的厂，倒是来的挺快的嘛！” 贾局长显得异常的关心。 “是的，省电子公司也很重视，专门派了技术处的两位处长。准备提前来厂。” “省里也来凑热闹了，要局技术科去人，你们自己接待就行了。” 对省总公司来人，他又显得有点漫不经心。 办公室的小敏这时手里拿着文件夹，快步走进门来，递给了贾局长。 贾局长便低头翻着文件…… 小敏见到曾厂长也在，双眸一亮，满脸灿烂的说。 “谢谢曾厂长啊！你们周年厂庆还送好东西给我们，那个挂在墙上的大电子钟，又时髦又实用啊！ 抵得上我半个多月工资啦。”…… 曾厂长见贾局长再没往下说，工作已汇报完，正准备起身返回。 “我跟你说。” 贾局长的头这时抬了起来。 双眼直视，猛然用严肃的口气说。 “你想调走，到市经委当什么官，别东想西想的尽想好事。 即是市里说了，没有我的同意，你就去不了！” 接着又用不容质疑的语气追了一句。 “许可证办不下来，你哪里也不能去！” 曾厂长听后并不感到怎么突然。他已得到确切的消息，市里准备调他去当经委副主任。闻讯后他也没有十分在意。 看着贾局长那张紧绷着的脸，等待着他的答复。 曾厂长即刻满不太在乎的说。 “市里机关成天一张报纸，一杯茶的。我还不习惯呢！” 边说就边起身，大步走出了局长办公室。 气得贾局长直盯着曾厂长的背影，半天没回过神来。 没想到就这件事，曾厂长却遭到了大学同学的激烈攻击。 他参加的这次聚会，是为庆贺梁仲升任副科长。 一开始大家不免祝贺一番，而后就热议起国家刚公布的住房制度改革…… 大家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夷城名酒西陵大曲就被喝干了一瓶。 小梁望着曾厂长泛红的脸，连声地恭维起来。 “你们去年的22寸彩电，闹了个翻天地覆，今年又猛个劲儿的上了20寸平面直角。被你们尽占先机了，又要热热闹闹一番啦！” 吕副科长右手把眼镜望上一托，也凑了过来。 “我一直想买一个进口彩电，转了一大圈正准备买。嘿！没想到你们的20寸平面直角彩电出来了。 嗯，完全可以和进口彩电相比美，就买了这款飞浪。” 他腓红着脸带笑的又讲。 “我媳妇吃完晚饭。连身子都没有挪动，一直看到睡觉，好看！” “你们都捧他的彩电吧！我已经提醒过卓林，见好就收。别老窝在一个地盘上。” 酒仙刘主任在一旁慢声慢气地说。 “也是啊！功德圆满了，也应该考虑考虑自己了。”吕副科长也表示赞同。 “别光顾着说话，喝了以后看曾兄怎么说。”梁副科长劝酒道。 他们又干了一杯。 “市里要调我去经委。已被贾局长拦住，说是要办彩电生产许可证，不让走。” 曾厂长轻描淡写地说了一下。 耿直的吕副科长马上接话，“这个贾局长，可能有毛病吧。原来是拼命想赶你走。现在可好，180度的大转弯了。” “生产许可证过不了关，工厂就要停产，他的那个彩管项目也会泡汤嘛！” 曾厂长又接着解释道。 “不可信呀！他是在利用你。等过了这一关，还会把你踢走的。”吕副科长又说。 小梁有意的发问，“象曾哥这样的能人不用，他会用哪样的人啦？ “嗯！用的第一种人，就是只会吹牛拍马听话的。 还得启用另一种人，只为了凑政绩，利用一下有本事的人，但这种人随时都会被抄尤鱼，挖空心思地整走。 尤其是在新老交替之时就会丑态就百出哟！ 吕副科长趁着酒兴就口似悬河的。 曾厂长在一旁暗暗好笑，没想到老吕给现在的贾局长画像，倒是活灵活现的。 “说来说去。还是以他个人得失为中心，随心所欲的。” 吕副科长说得高兴，夹了一筷子特醒酒的凉拌折耳根，喂到了嘴里。 “曾兄，你只要向市里表示同意走。老贾能拿你什么办法呀！” 梁副科长在一旁好心的建议道。 “是啊！顶头上司这么整你，矛盾太激化了。” “一山不能关二虎嘛！” 两个人就像是说双簧，你一言我一语的。 这时，深谙此道的刘主任开始发活了，“这是人生的大转折，就看曾兄是怎么考虑的了？” 曾厂长平静地将手边的烟，给他们都上了一根。 沉吟了一下说道：“机关待得心烦，电子局呆了几年，少有工作的乐趣，闷得很呢。” 老吕把烟猛抽了一口，“也是，我也呆烦了，机关现在下海的人也不少。” “我就看中了银行，直接尝尝改革的滋味也何尝不可。” 小梁在旁边打趣，“嗯嗯，理论水平那么高的人。那不是要另起炉灶啊。” “那就实践吧，实线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嘛。” 曾厂长吸了口烟，推心至腹地说。 “面临大战时离开工厂，这不是我的性格” “变革的年代，干企业还是实在些，风险大机遇也多。现在企业法颁布后，会要全面实行厂长负责制了。” “还是想把企业做好、做强，就多体验一下吧！” 小梁嘻笑着在一旁打趣。 “哦！这就是老大的梦想呀！” 紧接着，思维缜密的刘主任像作报告似的，说了一段意味深长的话，发人深思。 “人挪活，树挪死。到了机关路子就宽广啦！ 如果再到你愿去的部门就很简单。更何况做个跳板，也方便到另外的企业去。也都可以实现你的抱负嘛！” 又加重了语气建议道。 “现在走，还是下一步走都是上策，不然今后会后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