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内部开花
    “找个僻静的屋子。”徐咏之招呼了一声。    “有,有。”黄老板赶紧把大家引进自己的书房。    “从这里到东山,多少水路。”徐咏之问费阳谷。    “四十里左右。”费阳谷说。    “黄老板,有那种老成有胆量的管家没有?”徐咏之说。    “有。”老黄赶紧点头。    “找一个跟着我,再派两个会摇船的伙计,我们这就出发,我要你的介绍信,我是你的族侄,在药铺当掌柜,明天送亲,我也会跟去。”徐咏之说。    “怎么,大人您要亲自去吗?”费阳谷吃了一惊。    “单凭书信没法解决问题,要进他们的水寨,我要亲自走一趟,虽然冒险,但是明天送亲的时候,就会安全得多。”徐咏之说。    “要不要带上手弩?”小贵问。    “进他们的水寨必然要搜身,那个手弩,可不是商人能有的东西。”徐咏之看了看,书房里有一把镇宅的宝剑,“我带它去吧。”    “大人,这剑没刃的,只是个健身辟邪的摆设。”黄老板非常不安。    徐咏之拿下来那剑,掂了一下分量。    “分量合适。”    他把剑挂在腰间。    黄老板一时把书信写就,徐咏之看看大意不错,带上老管家,上船出发了。    船到东山附近,有喽啰兵拈弓搭箭,大声喊叫:“什么人!”    “枫桥镇黄老板那里来的,送信的!”老管家大声嚷道。    值班的小头目见只有一条单船,就放他们靠岸,一边去禀报寨主邱印林。    邱印林也是一脑门子官司,他的性格谨慎,万万不会留下空寨,那只会便宜了费阳谷,但是到底应该安排多少人马在这里,他又翻来覆去地嘀咕。    “大掌柜,”小喽啰来报,“枫桥老黄派人送信来了。”    邱印林咯噔一声,派出去了人送还了女孩的尸体,还还了一些绸缎回去,但毕竟这是人家的宝贵女儿,你无论如何都说不过去,这是来问责还是来讲理,别管,先见一下。    “让他们进来。”邱印林看看身边几个头目,这几位的身手都不错,也不怕对方有什么别的念头。    分赃剥皮厅外进来两个人,一个是黄家的老管家,以前邱印林还要带队抢劫的时候见过,另外一个高个子公子哥模样的,他没见过,不过穿着一身白,看起来像是挂着丧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儿吗?”邱印林问。    “什么事儿?大寨主,我妹子不明不白死在你们岛上,你问我有什么事儿?天大的事儿!”徐咏之大声嚷嚷着,情绪非常激动。    老管家好悬没吓死过去,难怪要挑胆子大的人来,这不是作死吗?    邱印林看着徐咏之,差点没乐出来。    头上戴着着文生公子巾,腰上挂着一把文明剑,挂绳长得不像样,这剑一看就是个摆设,所以连小喽啰都懒得收剑,估计是准备让大掌柜乐呵一下的。    “哦!原来是位剑客啊。”邱印林一脸坏笑,“看你的剑术,应该很高了。”    几个头目大声狂笑了起来。    “你当这里是哪儿?”    “小子快滚,一刀宰了你!”    邱印林把手一挥,几个头目立刻闭了嘴。    “哦?你是谁啊?我记得老黄没有儿子啊。”邱印林问。    “这是我家侄少爷,是我家老爷的族侄,长年在东京做药材生意,最近回乡省亲……”老管家按照吩咐,战战兢兢地说。    “小生黄倪德,”徐咏之做了个揖,“乃是大周显德五年的秀才。”    “哈哈哈哈,书呆子!”几个头目看见他一副斯文嘴脸,又立刻装扮起气势汹汹的样子,笑出声来了。    邱印林也笑了,“黄秀才,我这里杀人没少杀,快说吧,你有什么事。”    “家叔的书信在此,上面写得明白。”徐咏之把书信呈上。    邱印林撕开信皮,看看书信。    “是老黄的字,过去赎人,都是通过他,但是我不认字,你给我说说怎么回事吧。”邱印林说。    “我妹子死这件事,不能就这么完了。”徐咏之说。    “我好好地把人送回去了,还退了绸缎给你们,你们家还有什么意见吗?”邱印林盯着徐咏之和老管家,老管家已经哆嗦了。    徐咏之心头也是一万匹藏羚羊飘过,“好好地送回去”是什么鬼,等到打下水寨,非要这贼的脑袋不可。    “一条人命,三十匹本来就是我们的缎子,就打发了?”徐咏之运动龙虎山内功,顿时就显出满头大汗。    “老大,让我宰了这小子。”三头领不耐烦了。    “等会儿,等他说完。”邱印林说。    “你们得赔我们一个人才行!”徐咏之说。    “我就算买个丫头赔给老黄,也不是他的女儿,我怎么赔?”邱印林说。    “你得赔黄家一个养老女婿!”徐咏之说。    这下剥皮厅里哄堂大笑,几个头目纷纷自荐“我!”“还是我!”    “等等,”邱印林说,“这个提议不错啊,但是我听说,老黄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    “我有个meimei,今天过继给我伯父做了养女,他就用我妹子招上门女婿,”徐咏之说。    这帮头目们都憋着笑,上门送妹子的傻秀才,这人简直呆气到了极点了。    “秀才,你可能有点傻,但是老黄我知道,他不傻,他要什么?跟我直说,这是个意外,大家都不想的,他如果愿意放下怨恨,我会补偿他的。”邱印林说。    “少掌柜和我妹子成亲,生下来第一个男孩随母姓,做黄家的继承人。”徐咏之说。    “这个使得。”邱印林说。    “少掌柜给我伯父伯母养老送终,死了要打幡儿摔盆。”徐咏之又说。    “这个当然,养老女婿就是儿子一样的。”邱印林说。    “帮我们赶走正在勒索我们的费阳谷。”徐咏之说。    “这个不用你说,我正要揍他。”邱印林说。    “东山的杨梅树、茶树交给黄家来经营,黄家六成,水寨四成,允许黄家的渔船来洞庭山附近捕鱼捞虾,收益归黄家,但初一十五的,鱼虾上不会亏了各位头领。”徐咏之说。    “啊,书生,你不呆啊,难怪能做药材生意。”邱印林看看徐咏之。    “谢谢大掌柜夸奖。”徐咏之说。    “这可是一笔不错的生意啊。”邱印林说。    “别说生意,以后大家是亲戚。”徐咏之说。    “对,亲戚,亲戚,”邱印林说,“我最近要要出趟门,你们何时能把新媳妇送来?”    “送来?不是招赘吗?当然是让少掌柜去枫桥拜堂啊!”徐咏之大惊失色。    “我又不是傻子,你们把我侄子请过去,如果勾结了费阳谷怎么办?要么就把新媳妇送来,要么这事就当你没说过。”邱印林突然强势起来。    “好好好!那我把meimei送来。”徐咏之一脸惊恐的样子。    “你多久可以送来?”    “一个月后……”    “等不了那么久!我们很快就北上,我们要去做官儿呢!”邱印林一摆手。    徐咏之心中暗想,没错,看来他们就是李重进的援军,在这里一定要端掉他们!    “七天呢……”徐咏之还在演戏。    “什么七天,你明天把新媳妇送来!我安排小乙拜堂成亲!”邱印林说。    “也好,那我这就回去回禀伯父。”徐咏之说。    “等等,”邱印林让他站住,又叫过来一个小喽啰耳语了几句,小喽啰转身进去后堂,一会儿拿出一个包裹。    “黄……”    “黄倪德。”    “黄倪德,这两个金锭子,是聘礼,回复亲家公,我邱某也不是不讲礼数的人。”    徐咏之一掂,两个五十两的元宝。    邱印林是认真地想当老公爹了。    “大掌柜,那果树、茶和鱼的事,就拜托了,啊呀,这下小生可以回去复命了,可以在伯父面前扬眉吐气了。”徐咏之又作揖行礼。    “好说好说,”邱印林笑了笑,“送客!”    徐咏之和老管家上了船,一直到东山已经看不到了,老管家才张口说道:“公子,您可真不是一般人!”    “那我是什么人?”徐咏之问。    “您是做大事的人。”老管家说。    “什么大事,嘿,我是心狠手黑的人。”徐咏之笑笑。    “您这怎么话说的,您深入龙潭,一身是胆啊。”老管家说。    “尊管,记得今天厅上这几张脸了吧。”徐咏之问。    “怎么会忘?”老管家说。    “明天我要杀光他们,到时候你帮我来辨认他们的人头!”徐咏之说。    老管家这一刻看见他眼里的光。    “好!”老头也是摩拳擦掌。    船回到枫桥的时候,月亮已经挂在树梢上了。    老黄和费阳谷见船回来,赶紧上前迎接。    “一切顺利,徐公子真的是大将军,大智谋。”老管家汇报说。    “明天中午就要出发,要早点休息,给我们找个住处。”徐咏之对黄老板说。    “早就准备好了,家里停着灵,不方便接待贵客,就在我的一座外宅里安排了三位的住处,夏姑娘已经过去了。”黄老板说。    “我不住你那,”费阳谷说,“我得跟兄弟们住在船上,帅不离兵。”    “好,那我们明早见。”徐咏之跟费阳谷分别。    送到门口,黄老板把灯笼交给徐咏之,告辞走了。    徐咏之拿着灯笼,开了门往里走。    穿过二门,小贵在正房门前站着。    嗯?    这姑娘好像比平时更美一些呀,为什么呢?    哦,原来如此。    小贵身上,    穿着一身大红色的    新    娘    吉    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