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梳理线索
方云眉抬头问了问两人:“你们两个喝么？” 在得到两人摇头的答案后，他自己抿了一口，问道:“我刚刚在围墙上看两位时，有听董姑娘说是去那众生升华堂找娘亲的是么？” 听方云眉问起这茬，叶维桢也不由认真听着。刚才没时间听董小鱼细说，不知她娘亲到底怎了。 “是的大人。我娘亲几日前给我留下一张纸条后便不见了踪影。” “哦？纸条上可是说了些什么？” “说是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不想再给我填负担，省得害我走上歪路。” 叶维桢大致想得到，董小鱼的娘亲应该是知道了她在外面骗人钱财的。 “姑娘的娘亲患的是什么病？很严重么？” 方云眉皱着眉问道。 “嗯，我娘亲患的是肺痨。为了治病基本花光了家中的积蓄，我倒是无所谓。没钱可以出去挣，只要我肯吃苦，哪怕是...” 董小鱼后面的话没说出来，在座的两个人都知道她的意思，就像董小鱼对叶维桢做的事情。 “所以姑娘的娘亲失踪后，姑娘便开始追查她的线索？” “是的，我几番打听后听人说她去了最近很火的那个众生升华堂，之后便再也没人见过她。为了混进去不被怀疑，我这几天东拼西凑的拿出些银钱托人入了股，想进去看看里面的情况，没想到还是早就被他们发现了。” “如此的话，大致情况我便了解了。最近我们调查的一宗人口失踪案确实是和这众生升华堂有关。” 方云眉又是喝了口酒，缓缓的说道。 董小鱼一听，立马来了精神，急忙冲方云眉说道:“大人可是有了我母亲的消息？” 看着董小鱼那殷切的眼神，方云眉不由有些愧疚:“实在是抱歉，如今并无什么直接的证据。只是有些线索指向了这众生升华堂，我这边也要审讯过他们后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线索。所以我今晚也只是能以他们贩卖假药骗人钱财为由抓捕他们。” 听方云眉说到这，董小鱼刚刚燃起的希望不由的又被浇灭了。 “姑娘不必心灰，我若是有任何关于你母亲的消息，都会尽快告知你的。” 方云眉看着董小鱼沮丧的样子，忙安慰道。 “那便多谢大人了。今日若不是碰到大人，我是绝对不会想到会有人管我母亲的死活的。” 董小鱼冲着方云眉道谢。 叶维桢在一旁默默听着，了解了事情的始末。董小鱼为了找母亲混进了众生升华堂，而方云眉恰巧今晚要抓众生升华堂的人，一方面他们卖人假药，一方面又与人口失踪案有关。而自己为了挣钱恰巧碰上了这些事情，锦官城真是小啊，叶维桢不由在心中感叹。 “叶兄弟怎么一直一言不发的？” 方云眉瞄了眼在一旁一直啃馒头的叶维桢。 “啊？没什么，只是在想梁讲师和鼠爷不都是百鬼堂的人么，那这背后会是百鬼堂干的么？” 叶维桢回过神来，咬了口手中的馒头说道。 “那倒是不好说，手底下人私下在外面干些什么这在百鬼帮这种帮派中是很常见的。只是这众生升华堂与百鬼帮的堂口相聚不远，若说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大可能。” 方云眉又是喝了口酒。 最近还真是总能碰上这个百鬼帮呢，自己刚来锦官城就遇到了陶用。想到这，叶维桢琢磨着要不要把那晚在云舒客栈遇到的事跟方云眉说，毕竟自己的修为已经暴露了。 再说了，师父一直跟自己说本门修的是顺心意，做事时多问问自己的本心。那么，经历了这几天的事情，听过了董小鱼的经历，此时的自己还是希望做坏事的人能够得到应有的惩罚的。 “饭也吃了，酒也喝了，就不打扰小鱼姑娘休息了，方某这就先告辞了。” 方云眉一口干掉了碗中的酒，也不多啰嗦，起身向两人告别后转身就走出了屋子。 “大人留步。” 叶维桢见方云眉说走就走，忙起身追到了门口。 “叶兄弟可是有什么事么？” 方云眉回身意味深长的冲着叶维桢笑道。 他知道我要跟他说什么！叶维桢第一时间便做出了这样的判断。 “大人，之前在云舒客栈时我有事向您隐瞒，那会还想着不要惹祸上身，我在这里向您道歉。” 叶维桢先是向方云眉承认了错误。 “哈哈，别叫大人了，听着生分。我比你年长几岁，你便叫我声方大哥便可。今天见了叶兄弟的身手，我就知道，那晚叶兄弟不可能什么都没听到。” 方云眉开心的笑道，此时他的笑容真挚了许多。 “不止是听到了，我当时还碰到了个黑衣人，并且跟他交手了。” 叶维桢回想着当时的情形。 “哦？具体什么情况？” 方云眉心想自己这趟没白来，还真有意外的收货。 叶维桢把那晚的情形详细的说了一遍。 “我们勘验现场时可是没发现什么打斗的痕迹啊...” 方云眉故意拉着脸问道。 “被...被我事后处理掉了...不过他应该在客栈外墙上留下了脚印什么的，那些我都没动...” 叶维桢有些心虚，毕竟自己当时为了不留下痕迹把现场一顿清理。 “按照叶兄弟你的描述，一个会用青冥剑诀的黑衣人在死者死后大概两个时辰从屋中翻出来，正巧被叶兄弟你碰见？” 方云眉整理了一下叶维桢的描述。 “大致是这样，只是那人用的青冥剑诀虽然还算正宗，可我总觉得有些野路子夹杂在其中。” “那就是有冒充嫁祸天南剑派的可能了？” 听得叶维桢的话，方云眉思考着。 “我只是把我遇到的情况和一些自己的判断告诉方大哥，希望没有误导你。” 叶维桢怕自己给方云眉报案添乱，忙解释道。 “不会，结合从你这得到的信息，我觉得也许有两人前后到了高进的房间。第一个人杀了高进，第二个人可能也是想杀他。但进去后发现高进已经死了，便退了出来，这样一些事情就能说得通了。” 方云眉紧皱着眉头苦苦思索。 倒是和自己想的差不多，叶维桢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我们之前有调查过，高进有在南城门附近和百鬼帮起过冲突。” “嗯，当时我在场。” 叶维桢接话道。 方云眉有些无奈的看着叶维桢，一脸怎么哪里都有你的表情。 叶维桢苦笑着解释道:“董姑娘就是在那偷的我钱袋...” “那个给高进送瓜的果贩等我们查到他家的时候，发现已经举家搬走了。偏偏那高进房中的西瓜被下了毒。这么看来的话，百鬼帮的嫌疑依然很大，至少如果真有两个人的话，那其中之一肯定是百鬼帮的人。” 方云眉活动了下身体，抱怨道:“哎，案情又复杂了，最近怎么总和这百鬼帮打交道。得了，时候不早了，这回真要回去了。叶兄弟也回屋早些休息吧。” “啊？” 叶维桢一时有些没转过弯来。 “嗨，虽说是男女有别，可叶兄弟目前这无家可归的，总是要找个睡觉的地方嘛。再说你们这万一被百鬼帮报复呢？你在这也好有个照应，保护一下董姑娘的人身安全。” 方云眉推了叶维桢一把，笑着冲他说道:“我们有缘再见！” “方大哥慢走。” 叶维桢迷迷糊糊的和方云眉道了别。关上门回到屋中，看到董小鱼一个人捧着个碗抿着酒。 “方大人走了？我见你俩有事要说，便没追过去跟方大人道别。” 董小鱼看着叶维桢说道。 “他应该不会计较吧？” “我觉得也是，你怎么回来了？怎么？求我收留你一晚么？” 董小鱼也知道叶维桢此时无处可去，打趣道。 “嗯，最好能多收留几晚，毕竟我都身无分文了。” 叶维桢倒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下拿了个馒头接着吃。 “你这人脸皮倒是不薄。” 董小鱼斜了他一眼。 “拿这个当房费。” 叶维桢从怀中掏出了之前董小鱼给他抵债的那块玉佩。 “那，这可是你自己还我的，事后别再管我要钱了啊。” 董小鱼一点也不矫情，赶紧接过玉佩接过来。这块玉佩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可是她自小佩戴，又是娘亲给的，分外珍惜。 董小鱼端详着手中的玉佩，像是在对叶维桢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我父亲死的早，早到我一点印象都没有。自小我便是和娘亲一起生活的。记得小时候我问我娘亲，我的宝贝是这块玉佩，娘亲你的宝贝是什么呢？她那会就看着我乐，然后对我说，娘亲的宝贝就是你啊。后来娘亲重病，我便努力在外面挣钱。这期间吃了不少苦，遭了不少罪，可仍是治不好娘亲的病。每当我沮丧想要放弃的时候我都会告诉自己：不行，要坚持住，我可是娘亲的宝贝啊。我一直把这句话当成是娘亲保护我的咒语。” 董小鱼又灌了口酒，扫了眼一直静静听她说话的叶维桢:“你别多想啊，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博取你的同情，也不是为我犯过的错开脱，就是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