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江小郎之墓
天空飘着细雨，闷雷不停地滚过。 恩济庄村口处一条人影边跑边高声喊叫着：“钦差大人来了！钦差大人来了！大家快去迎接！” 随着一阵阵犬吠，村中登时沸腾起来。 王莽皱了皱眉。 “怎么了？” 正在此时，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衙役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太爷，不好了，又，又出命案了！” 狄仁杰淡然一笑：“看来，我们要马上行动起来！” 王莽笑着点点头，而曾泰还是一头雾水 李元芳眼睛一亮：“敬旸，你是说……” 王莽笑了笑：“不错，那么为什么会有人撕去这两页呢？咱们昨晚去史馆可是临时决定的，绝不会是有人刻意针对我们。那么他撕去这两页会针对谁呢？” 李元芳点点头：“书被人撕去了最关键的两页。” 王莽说道：“元芳兄，你还记得昨晚咱们去史馆找到的记载着江小郎的那本书吗？” 曾泰问道：“可是，敬旸你怎么知道江小郎还活着？” 狄仁杰点点头：“说的好，与我所想一致。” 李元芳恍然大悟：“大人，六十年前的这桩案子也不是厉鬼所为，而是一个杀人灭口的巨大谋！依卑职想来，六十年前的江家庄惨案与最近发生的滴血雄鹰案，一定有着某种关联。” 乍听起来并无破绽，似乎还颇为合理，可仔细推敲之下，却是漏洞百出。” 这一切，既不符合阳间的逻辑，也不符合间的逻辑。 他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家焚毁？ 还有，人们修建庙宇就是为了供奉神位香火，如果宇文承都真有魂迫存在，那么，西林中的将军庙无疑就是他的家。 狄仁杰说道：“第二，如果宇文承都的厉鬼是为了报仇而杀掉了江姓之人，那为什么独独放走了最大的仇家——江小郎？ 王莽问道：“大人，那第二呢？” 曾泰点点头，李元芳沉思起来。 狄仁杰说道：“于是，这里出现了两个疑点：第一，如果真的是厉鬼作祟，兵杀人，为什么不在屠杀江家大院的同时，烧死岗上的江姓之人。而要等到四个月之后才动手？” 曾泰点了点头。 那么，据他所，那场大火是在江家大院血案四个月后才发生的，对吧？” 等他率人赶到时，那里已经变成了一片废墟。 第二天便发生了江家庄大火，与此同时，西林中的将军庙也起火焚烧。 后来，一位走方的道士来到县里，告诉他此乃厉鬼作祟，兵杀人。 据高如进所说，此案持续了四个月，竟没有任何进展。 继续沿着案子的线索向下走。 狄仁杰摆摆手：“我们先不要妄下评断。 曾泰不由得一惊：“您的意思是……” 狄仁杰说道：“这个高如进既然在将军庙中找到了江家大院中死者的头颅，他就应该发现其中没有江小郎。这一节，他为什么隐去，不对你说起？” 王莽也暗暗佩服狄仁杰的记，虽然他不像自己一样，过目不忘，但也远超常人了。 曾泰钦佩地道：“恩师真是好记，一字不错。” 狄仁杰摇摇头：“不对。据高如进所言，他率人遍查附近的山峦、村庄，最后在西林中一座荒废的将军庙中找到了死者的头颅和手臂。几十颗头颅，数十条手臂被供在将军庙的神位前，那景象真是惨不堪言，令人不寒而栗。高如进是这样的的吧？” 曾泰说道：“想是尸被斩去头颅，无法辩认吧。” 狄仁杰说道：“那么，这个高如进既然奉命勘察现场，怎么会没有发现，尸体中缺了户主江小郎？” 曾泰点点头。 狄仁杰问道：“江家大院的惨案和江家庄的地址就是他告诉你的？” 曾泰点点头：“正是。” 狄仁杰点点头，目光望向了曾泰，说道：“案子发生之后，县里派县丞前来查案。几天前，你对我说起，那个县丞还活着，是叫高如进，对吧？” 王莽看向了狄仁杰：“还是让大人来说吧！” 曾泰跳了起来：“敬旸，你是说他还活着。” “什么？” 王莽一字一顿地说道：“江小郎还活着！” 李元芳抬起了头来。 “什么？” 王莽说道：“只有一个解释。” 曾泰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真是不可思议。” 李元芳沉思着。 忽然，狄仁杰停住脚步，回过来：“六十年前的那个夜里，江家大院三十余口被杀，可偏偏户主江小郎没有死。这说明了什么？” 王莽、李元芳和曾泰静静地望着他。 屋内，狄仁杰缓缓地踱着。 恩济庄狄仁杰住处，院门外站满了卫士。 …… 狄仁杰和王莽对视一眼，轻声道：“果然如此！” 王莽走上前看：棺中空空如也，哪有江小郎的尸体！ 李元芳和卫士们发出一阵惊呼。 “吱呀”一声，棺盖推开。 几名卫士手持利斧走上前去，迅速起下棺盖上的铁钉。 狄仁杰大步走过去，一挥手：“开棺！” 王莽走到狄仁杰边说道：“大人，江小郎的棺木已经起出！” 很快，江小郎的墓坑里，楠木棺材被两根粗绳索吊了上来，轰然一声落在地上。 …… 卫士们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将墓碑推倒…… 李元芳冲后的卫士们一挥手，大喝一声：“放倒墓碑，掘开坟地！” 狄仁杰点了点头。 王莽和李元芳对视了一眼，说道：“大人，动手吧。” 狄仁杰轻声道：“江小郎，江小郎，你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竟然如此神秘？今天，该让狄某见识见识了！” 他的脸色肃然，静静地站在雨中，后是李元芳、王莽和卫士们。 一双脚静静地站在江小郎的墓碑前，正是狄仁杰。 一阵闷雷滚过天际。 曾泰点点头：“正是。他老人家现在青阳岗上，江家庄坟地！” 长者奇怪地问：“早就来了？” 村民们愣住了。 曾泰破颜一笑，摆了摆手，冲大家道：“乡亲们，大家听我说，狄大人早就来了！” 站在前面的长者犹豫着问曾泰：“太爷，狄公为何没有来？难道，他真的是畏惧厉鬼？” 庞三冷笑一声，对村民们说道：“看到了吧，我早就过，当官儿的不会管我们的，要想活命还得靠自己！” 钦差卫队的队长一声大喝：“放肆！还不住口！” 庞三高声喊道：“那位狄大人怎么没来？是不敢来了吧！” 曾泰快步走到村民们面前大声喊道：“乡亲们，大家请起！” 话音刚落，人群中登时发出一阵嘘声。 庞三哼了一声：“我就说，人家宰相那么大的官儿，怎么会把咱们老百姓放在眼里？我看这位狄大人呀，是害怕厉鬼不敢来了，这才让县太爷前来糊弄！” “不是狄大人！是县太爷！” 村民们都愣住了。 钦差队列中，一顶蓝呢大轿的轿帘一掀，曾泰快步走了出来。 村民们登时“忽啦啦”跪了下来，在长者的带领下高喊：“恩济庄全体村民，恭迎抓鬼大臣大驾！” 那位村中长者回过，冲众人高喊道：“乡亲们，狄大人为咱恩济庄抓鬼而来，咱们跪下迎接呀！” “听说这位狄大人是两朝元老、当朝宰相，是个大大的忠臣！” “是呀。这位大人话算数，还真把咱老百姓的事儿放在心上！” “狄大人还真来了，咱们恩济庄算是有救了！” “‘抓鬼大臣’！这名字真有意思！” 村民们围在队列四周，纷纷议论着： 仪仗大旗上，红火焰儿，裹黑字，清清楚楚地写着：“抓鬼大臣”。 锣声阵阵，狄仁杰的钦差大驾摆在了恩济庄的村口。 村民点点头，庞三拔脚向村口跑去。 庞三抓住对面而来的那个报信村民：“六子，是那位狄大人吗？” 家家门户大开，村民们纷纷跑了出来，争先恐后地涌向村口。 衙役说道：“是，是，那天被问话的九叔和几个叔公被杀了！” “什么？” 王莽和狄仁杰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