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考核结束
锖兔来不及躲闪，在这一刻，眼前闪过许多从小到大发生过的事。 师父，师兄，师姐，真菰，义勇。这些人的形象如同连环画般一个一个出现在锖兔脑海中。 这就是走马灯吗？ 锖兔闭上双目，坦然接受死亡。 “还不到时候，不要放弃。” 锖兔想要睁开眼睛看一下是谁在说话，可却发现自己竟然丝毫不能动弹。 他感觉到有人把他抱在了怀中，这时他才能睁开眼睛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怪异的面庞，半张脸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另外半张脸睁着眼睛，眼生双瞳。 “柳生源？” 被放在地上后，锖兔不禁叫了一声，却并没有的任何回应。 此刻锖兔再向手鬼看去，发现原本快要杀死他的手鬼竟然还保持着原先的样子，似乎时间在它那里被停住了一样。 “柳生源”单手握刀，不急不缓的走向手鬼，向上跃起，正好位于手鬼脖颈处。 右手日轮刀挥过，时间又开始前进，手鬼的脑袋飞了出去。 锖兔从它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他从没见过有鬼露出这种极度恐惧的眼神。 柳生源轻轻落地，收刀转身，脸上一片平静，方才怪异的面容消失不见。 锖兔揉了揉眼睛，仔细观察后，确定这的确是柳生源的面容。 难道刚才看错了？ 一只手伸到锖兔面前，他抬头看向手的主人。 柳生源见锖兔一副迷茫的样子，笑着道：“怎么了？见到我不太高兴么？” 把锖兔从地上一把拉起来后，柳生源再度开口道：“之前的事，真是对不起，我不该那样说话，其实那也不是我的本意。” 锖兔摇摇头道：“没关系了，你能来救我，就证明你不是那种人。” 锖兔心中疑惑重重，还想问一下方才柳生源是如何做到让手鬼一动不动时，又听柳生源问道：“怎么不见真菰？” 锖兔看了看手中断刀苦笑道：“我们听到有人惨叫过来查看，却发现是义勇，从手鬼手中救下他后，我让真菰带他先离开了。” 柳生源也看见了锖兔手中的断刀，安慰道：“不是你实力不够，是你的刀钝了，这几天鬼的数量骤减是你干的吧。” 这并不是什么不好意思说的事，锖兔点点头承认是他做的。 自从进山后，就不断有人死去，锖兔看到山中恶鬼数量如此繁多，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对鬼杀队的不满来。 为什么要把恶鬼养在这里？哪怕是为了考核新晋队员也没有必要蓄养这种数量的恶鬼啊！ 锖兔觉得鬼杀队的做法和恶鬼没有两样，甚至更加恶劣。优中选优固然是好事，但这样不顾他人生命的做法锖兔无法认同。 所以既然目前没有能力改变制度，只有先把现在最大的危机解决再说。 别人都是想着怎么避开鬼，锖兔和真菰二人却是在不断寻找山中恶鬼。 被他们俩救下的队员少说都有十几人，这几乎是这次考核人数的一半了。 听了锖兔的叙述，柳生源十分赞同道：“我也觉得这种制度太不人性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锖兔你这种天赋和实力。也并不是人人都适合斩鬼，凭借这唯一的选拔手段实在是太粗糙了。” 锖兔诧异的看了一眼柳生源，他没想到这个刚刚救下自己的人，竟然和他有同样的想法。 要知道，拥有非凡实力和天赋的队员只要通过选拔，以后都是有机会成为鬼杀队握有实权的那批人。 想要改革制度这种想法，在目前这个时代看来，实在是一种吃力不讨好的行为。 传承将近千百年的鬼杀队怎么可能就因为选拔中死去的一些队员而改变千年前制定的规则呢？ “谁？！” 柳生源突然喝道。 树林中，真菰走了出来，刚才柳生源救下锖兔那一幕也被她看见了。 真菰将富冈义勇放置在安全的地方后就赶来寻找锖兔，却刚好看见柳生源从手鬼手中救下锖兔并斩杀手鬼的一幕。 她有些害羞的走到柳生源面前小声的说了一句：“谢谢你。” 柳生源本想说几句客套话，但锖兔这时问道：“真菰，你怎么过来了？义勇人呢？” “我把他安放在出口处附近了，那边有不少人在休息，四周都是紫藤花，不用担心他。” 锖兔松了一口气，向柳生源邀请道：“源君要一起离开这里吗？” 柳生源回道：“当然了，明天就是考核结束的一天，我们直接去出口那里休息等待就好了，没必要在这里和鬼们拼死拼活。” 三人达成共识，一齐朝着藤袭山选拔出口处赶去。 树梢上一只脖颈上带着紫色围巾的黑眼乌鸦看着三人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扑腾扑腾翅膀向着某个方向飞去。 几日后，日本某处山脉中，一座巨大的庭院出现在空中飞行的黑鸦眼中。 庭院当中，一个年轻男子盘腿坐在推拉门前的木台上，向黑鸦伸出右手。 黑鸦小心翼翼的降落在男人手上，用脑袋蹭了蹭男人的手心。 男人轻轻一笑，然后将黑鸦放在自己耳边。 黑鸦将鸟喙凑到男人耳边，一张一合，似乎在和男人说着什么悄悄话。 不多时，男人将黑鸦放在腿上，从旁边拿了些豆子，喂着黑鸦。 “原来如此，是叫柳生源啊，有趣的孩子。” “这次我的剑士竟然存活了这么多，多亏了那个叫锖兔的孩子，不愧是鳞龙左近次大人的弟子。” 男人自言自语过后，又将黑鸦放在自己面前，轻声温柔的说道：“告诉他们，特别给予柳生源，锖兔二人壬段称号，以此表彰二人在选拔中优异的表现。” 黑鸦点了点头，再次用头蹭了蹭年轻男人的手心，扑腾了一下翅膀飞离了这处偏僻的府宅。 时间再回到几天之前。 最终选拔在第八天太阳升起的那一刻终于落幕。 柳生源等将近二十人活着挺过了七天的生死存亡，浑身上下都脏兮兮，皆是一脸疲惫的站在原地。 只有柳生源和锖兔以及真菰三人似乎没有太大变化，最多就是衣服上多了些灰尘。 富冈义勇也在昨天晚上醒了过来，因为伤势严重，他已经被鬼杀队后勤部队接走进行治疗去了。 面纱二人组平静的看着眼前的众人，鞠躬道：“欢迎回来！” 有人突然问道：“我们接下来需要做什么？” 二人组其中一人回应道：“首先我们将队服发给各位。” 另一个接过话道：“我们会测量各位的身高和体型，然后刻上阶级。” “阶级总共有十级。” “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现在各位都是最下阶的癸。” 前方又有个女孩突然插嘴道：“不是说通过选拔后会给大家分发日轮刀吗？” 面纱二人组退后一步，来到一张巨大桌子面前，拉开了盖在桌子上的布单。 桌子上面摆满了大小形状各异的石块，从石块的一些凹陷处隐隐能看见有金属光泽在闪烁。 “今天各位可以选择造刀用的‘玉钢’，但是直到刀制成为止要花上十天到十五天的时间。” “所以在那之前……” 二人一起拍了拍手，天空中传来几声乌鸦鸣叫。 众人抬头向空中看去，发现有形色各异的乌鸦朝着自己飞来。 有些女队员对于突然飞来的乌鸦十分不感兴趣，厌恶的甩了甩手，想要让停在肩膀上的乌鸦飞走。 柳生源摸了摸胳膊上白色的乌鸦，十分喜爱。 锖兔的“乌鸦”也和其他人不一样，立在他胳膊上的是一只隼，看上去威风凛凛。 真菰的鸟是一只小百灵，此时趴在真菰脑袋上筑起了巢来。 “从现在开始，鎹鸦将会跟随各位。” “鎹鸦是主要用来联络的鸟，请各位珍惜。” 面纱二人组低着腰缓缓向着两边后退着，然后抬头高声道：“灭杀恶鬼，守护自己刀的钢，需要各位自己选择。” “祝诸君武运昌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