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小伙子你太天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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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考谁敌手，欧气我最牛！” “日出东方，唯我不败，县校考生，欧气拉满！” “加油！” “冲冲冲！” “二校的前辈们一定要取得好成绩啊！” 此刻，艳阳高照！ 占满人群的高考助威场上，口号嘹亮，人声鼎沸！ 像一个环形的足球场。注视着底下站在虚浮石桥上的考生，孤注一搏！ 无论男女老少，几乎每个人，都在为考场上斗气昂扬的高考生们加油。 十年期待，今夕未来，全在此日！ 然，考生们的方式却有些令人费解。 不是限时刷卷，也不是田径竞技。 而是，最简便的，通过抽签的方式，从盲盒中摸取彩签！ 签的品质，直接决定了未来的命运。 “小伙子们，放平心态，运气在天赋，现在也改变不了什么。” “再重申一遍，摸到白色签高考落榜，绿色签三本，蓝绿色签二本，蓝色签一本，紫色签高校同盟，橙色签是最高的神州九校。祝你们前程似锦！” 因场上的考生耽误太多时间，监控职员已在一旁无奈催促。 戴着眼镜的学生头，汗液兢兢，眼神颤栗，双手合十祈佑：“欧运女神在上，佑我高考大吉！” 好不容易选中一个盲盒，牙关紧咬，猛地掀开！ 那一瞬间，人群之中也是发出了一声怜惜的臾叹。 考官看了看里面不愠不火的白签，只能是失望。 “去登记吧，下一个。” “这，这不是我的平时运气！”考生失声而叫。 “能不能发挥出超常运气也是运气实力的一种！难道还需要多强调吗？” 考生在吞声不止的低声泣鸣中被两旁人员强制扶走。 监考职员望向表，背着人群偷偷撑了个哈欠。 在这里等待一天，他也满怀期待！ 可是眼前见到的不是白签就是绿签，就连蓝绿色签都已经凤毛麟角。 往日生源就足够寒酸，今日的生源，令他额外绝望。 他们这小小的穷乡僻区，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现一个去往高级区的卧龙雏凤之才？ 就在下一个考生走上场的时候，监考职员不由为之精神一醒。 因为这个考生，监考对他的评价是——谈不上平平无奇，也就万年难遇吧。 因为面貌实在太帅了，帅到令人一眼看上去，便留下不磨灭的映像。 如果非要形容的话，那就是，小镇子里的平均颜值，没了他大概要折损一大半。 观考席位上，不止是小女生小学妹，就连中年妇女大妈，乃至大叔大爷，都能被他通吃，情不自禁地发出啧啧称赞。 能有如此长相的人，各方各面运气应该不错。 “此子可堪重器。” 监考职员点了点头。仅是凭借外貌映像，就做出以下推论。 江眠立在考场中央，在万人注目下，深呼吸。 今天，此般场合，他终于等到了。 他要不顾世俗的枷锁和桎梏，说出早就准备好的、一直以来隐忍已久、想要鼓起勇气说出的话。 “你大爷的，为什么，为什么要通过抽签的方式来决定一生命运！” 少年语出，四座皆惊！ 如一颗炸雷，在晴空万里的阳光下，劈下闷响！ “你......” 场上监控踌躇了声音。在他炯炯气势压迫下说不出话来。 “你们知道这样有多不公平吗？” “你们知道，对于那些天生就缺少运气的同学来说，这将是一次怎样无可弥补的打击！” “他们那么努力，那么拼搏，却抵不过那些天生就站在金字塔顶端的运气之子，无奈只能沦为社会的残余剩菜。” “凭什么，凭什么由运气来决定这一切？” “错的不是他们，而是这个制度！” 少年意气激昂，嘴皮子好像锋棱利齿的刀，一刀一刀割人心扉。 观考席上，不少平日运气不好的学弟学妹，乃至他们的父母亲戚。 还有因为高考落榜而一生艰辛的中年劳工们。 那些刚刚落榜与大城区无缘的心灰意冷完场考生。 都不由融情于己，闻言而动。 潸然一片泪下。 少年双手紧攥，俊眉横蹙。 “今日我在这里，我，将说明。” “即便我考不上大学，也一定通过自身的努力，全部弥补回来！” “而在场各位，都是见证者！” “我，将验证你们的错误！我，将用我的一生来书写证明！” “你们是错的！你们都是错的！” “运气不是一切！努力才能决定未来！” 如此精彩昂扬的立誓，在考场中博取到一片唏啉啉的掌声。 不少高考无望的劣等生，已经在为他呐喊助威，赞同于他的真知灼见。 但唯有监考，站在场中，定如唐钟地摇摇头，神色处然。 因为见得太多，也就不为所动了。 “小伙子，你太天真了。” “曾经有多少人，像你这样看不起高考，自以为决定人生价值的将是自身努力。” 曾经有多少人，因为高考成绩取决于运气的制度而义愤不平。像你这样心高气傲，横眉冷对。” “可到最后，他们都后悔了。” “当悔悟过来向着欧运女神反省赎罪的时候，已经晚了。” “人的一辈子，锋角总是要在困境中被磨平！” “当你没有了高校资源的支持，没有了优异的发展氛围，你以为还可以凭借自己的努力，和那些天生豪运的同学对比，逆转未来吗？” 观考席上，不少人同感悲切地低下了头。 那些刚才还一起澎湃的劣等生，也不由颓然地低下了头。 因为他们深知，这都是真话。 面对眼前的这位同学，监考感到痛心疾首。哀其天真，怒其不争。 “你有着这么出众的脸蛋，无论到哪里都可以为你的事业添彩一笔。” “可唯独若是考不上大学，唯一的作用就只能依靠别人，建立在那些氪族富豪女人的脸色之上。” “这样的下场，你想吗？” 监考喻之以理，动之以情。言之晓晓，切之深深。 大家也不由被他说动了心肠，替这个颜值惊为天人的少年感到担忧。 一时间，劝导的话语纷纷呼应。 “小伙子，要认真呐。” 观考席上，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太婆好言相劝道。 “对呀对呀，不能辜负了自己。” “这么高的颜值，要是就沦落到社会下层也太可惜了。” “学长，相信自己！真考不好，大不了明年再来，一定比落榜要好！” 众学生在为他呐喊助威。 “我劝你回头是岸，放平心态。虽然你平时成绩方面的测试运气可能不佳，导致你失去了信心，但凡事没有一定。现在多朝欧运女神祈祷几下，也许还能超常发挥......”监考苦口婆心地劝说。 话没说完，却被中空打断。 江眠手掌一挥。 “什么都不用说了。” “我意已决，这不是一朝一日一席话就能改变的事！” “我天生肝帝，难道还真会怕了欧族不成？” 他毫不在意地抓起最近处的盲盒。 监考叹息。 可惜了，此子...... 就在盲盒揭开刹那，一道光芒流溢过天空，几乎闪瞎他的眼！ 我草，这是！ 监考目瞪口呆。 “天呐，快看，那是什么！”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阵惊呼。 金色的光，高挂起天边彩霞，溢满了苍穹！ “那......那是......真的吗？” “天！我看到了什么！” “我们这个小小的五级区，居然出现了考上九大高校的天才！” “好亮！我的眼睛！要被闪瞎了！” “就是瞎了我也要去看！” 一个个同学，从座位上站起身来，竭力朝考场伸出手掌，想要接近那道充满灵运的光。 一位位家长，拿起相机设备拍照，想要记录下这个在他们穷乡僻区里万年难见的场景。 “妈，你可以放心地走了，我们小乡区里出现了，终于出现了......呜呜......” “儿，快回来看看，我们小破区、小破区，出息了！” 山呼海啸夹杂着怆然声下，助考席上已是泣不成声。 监考讶然许久，也抬头凝视而去，泪流满面。 “多久了，都已经多久了。” “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小孩子，有幸见到过一次紫光。” “从那时起，我的梦想就是见到一次橙光。” “没想到一转眼，过去这么长时间，就在我临近退休，自以为无望之时......” “能再见一次，此生值了，值了！”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他那么不在意，只是因为实力充足，并且说那么多，也是在为其他同学打抱不平。” “这莫非，就是欧皇的自信？” 那些之前还在少年演说下潸然动情的模拟考劣等生，瞬间没了带入感。 “靠，这就是凡尔赛吗？” “亏我刚才还感同身受地可怜他、支持他、为他鼓掌，终究是错付了！” “明明长得那么帅，运气还那么突出，这让别人怎么活？” 一片欢呼雀跃之中，只有场中央的江眠，神情颓然。 面色，颤然地发白，双手，无力地垂下。嘴角呢喃丝丝。 “为什么......” “我太欧了。” “我特么太欧了。” “这么欧，游戏还有什么意义？” “现在这个样子，岂不是和那些欧皇混为一谈，活成了曾经讨厌的模样？” “我好像......失去了快乐。” 前世的他，没有一掷千金的豪氪，没有天资超凡的运气。 有的，仅是凭借没日没夜的勤奋硬肝，一路碾压众人之上。 却在好不容易登顶战力榜首，却还没来得及欣赏自己的赫赫威名，就因为劳累过度，猝死在屏幕桌前，魂穿异界。 来到这个异界后，他才发现，这是一个游戏世界。 因为这个游戏世界被创造出来、产生灵运之初，先祖们向上天祷告，祈求物资。 靠的居然是抽卡！ 有的人十连抽，一样不中，抽中沙子、荒石、干木。 有的人一发入魂，抽到石油，成为欧酋。 由此，便足可以见运气对于这个世界的重要性。 后来先祖们明悟了，专门用那些运气值超高的人去开宝箱、抽卡牌、挖石油。 结果宝箱一开就中！卡牌一抽就成！石油一锤子下去就汩汩冒出。 在那个黄金时代里，物资以指数形式屯击、发展。人类科技有了质的进步。 史称，第一次运气革命。 不仅如此，人们还发现，抽卡拥有好运的人，用他们去击败荒野关卡怪物，概率要大得多！ ‘猎荒者’这个职业群体也是具体成形于那个时代，凭借碾压常人的运气，抽出各路珍宝，战斗时总能精准无误地击中对手弱点。 最终带领一个个人类国度驱逐关卡凶兽和boss，开疆扩土，横扫大陆，奠定万世之基。 现在，除了剩下的边域荒疆区和一些隐没晦暗的地下关卡还有神秘未知的隐没关卡，人类族群已经占领了世界一大半，彼此间分为不同的国度。 ‘猎荒者’拥有着至高无上的优待。除了后天学习努力，也是由他们先天天赋所决定，就连他们的寿命，都比普通人远远要长。 运气，是各方各面相通相汇、一应俱全的。 有些人注定与欧皇无缘，有些人天生就是欧皇。 人们因而分成三六九等。 靠的无非是‘欧气’。 ‘欧气’，奠定了这个世界的基石，并以此为文明纽带传递下来。 是发现了‘欧气’的秘密，造就了他们现在的伟大世界和文明。 在此后的人们，都认为，运气是天赋实力，是自身能力的一种。 如今各国人类，都以高考盲盒的方式，抽选出最优秀的运气人才通往高校，并把他们培养成扫除地下关卡采集资源的栋梁之才。 因为只有运气好的人，才能更容易地领略功夫技能，在提升实力过程中事半功倍，成为优秀的战士。 包括大街小巷，都对欧皇们充满了敬佩。社会的各方各面，已经全面渗透了‘抽卡’模式。 哪怕是一杯奶茶，也会通过顾客抽的红签黑签，来决定加料多少。 来到心神向往的游戏世界，原本，江眠已经做好准备，好好体验现实版的种田流肝帝过过瘾，发挥自己不断养成的天赋。 却没想到，这一世的运气居然一反逆转，好到爆棚！ 每次到饭点吃饭，人家的碗里是一片牛rou盖着一碗面条，而他的碗里，是一根面条盖着一碗牛rou。本着不浪费粮食的原则，江眠每次都吃到难受。 浴城洗澡，原本只想最简单直接地洗个澡，不浪费时间，却直接抽到黑金会员，免费提供各类精油按摩服务，耗到他全身空虚。 甚至就连教他知识文化的老师也说：“呜呜呜，我不配教你，我不合适！答案你一蒙就中，题目你一猜就对！搞得全班每次考试前都不看书看你了。生而为师，我很抱歉，你，请另寻高师吧。” 这该死的欧气！ 江眠击节感慨。 但这些，终归只不过是眼前的假象罢了。 江眠冷哼。 他知道的。 欧气就像赌博，让人欲罢不能。一旦沉迷其中，而放弃原本勤勤恳恳的良好习惯，那么就只有被命运摆弄的份。 届时，倘若欧气断供，将变得一无所有，万劫不复！ 根据前世的经验，欧气是有极限的！ 如果像他一样，一个人的欧气源源不断，那么，恐怕不是一件妙事。最好查查生死簿，看看自己是否在氪命。 所以。 江眠暗暗握紧了拳。 已经迫在眉睫了。 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无论到哪里，再好的学校。 都要坚持初心，始终不忘革命。 能不抽牌，尽量不抽牌，千万不要中了依赖于运气的陷阱。 他只需要依照前世的经验，心无旁鹭，循序旧路，便可取得成功。 一个字，稳！稳到最后！ 经得了考验，才成得了大器 任何利益都休想蛊惑他！ 只有一往无前的‘肝’，才能不负他的肝帝之名！ 由此，江眠望向大城区的传送点。 漫长肝帝之路，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