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薛家靠山
浑身是血的瘫软在路边上还一边笑一边在呕吐，郑乾不知道对方到底经历了什么？可人总是有一些同理心，让他想要伸出援助之手。 眼前这个狼狈到了极点的人，到底是自己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啊！ 可是郑三的态度非常的明确，明确到郑乾只能选择尊重对方。 所以郑明郎没有选择再次尝试扶起对方，而是直接站了起来，然后给了在一旁的郑九一个眼神。 郑九会意，说道:“那这样郑乾，我先带三哥去见婶婶，村长那边你就自己去吧。” 郑乾点点头，然后后退了几步，看着郑九扶起了郑三， 可能是因为扶起自己的是郑九，而不是郑乾，这一次郑三并没有什么抗拒。 郑乾看在眼里，心里略感安慰。于是转身朝着郑父的书房走去。 “咚咚咚”，郑乾敲着门。 不一会儿里面传出了郑父的声音:“是谁？郑乾吗？进来吧...” 里面就这么轻易的问是不是他，对此郑乾并不奇怪， 郑父能够没有听到他的应答就知道敲门的是他本人，还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反正就郑乾自己估算，整个郑家村像他这样敲门的效果到如此奔放的，也就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 所以他得了郑父的回应，就这样笑嘻嘻的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怎知， 一进门郑乾就闻到了非常重的血腥味。 郑乾皱了皱眉头。 其实刚刚就在门外，他就已经能闻得到血腥味， 只不过，门外的血腥味，那是因为郑三满身是血，一路淌着过去的留下的。 而且因为刚才是在外面，毕竟是露天，风一吹，什么血腥味就都没有这么重了。 可是在室内，这味道最重的，让郑乾有些难以接受。 郑父放下手中的小盒子，抬头看着郑乾走进了防暑， 也看到单郑乾皱着眉头，不由得问道:“郑乾，怎么了？为什么皱着眉头？” “血腥味有点重，不太适应。”郑乾闻言笑了笑，如实说道。 这个答案有些出乎郑父的意料，因为他的关注点都在那个盒子， 血腥味？ 这是什么？ 有什么重要的吗？ 并没有... 所以，这样的郑父面对郑乾的反应，则是—— “你呀，”郑父的眼里露出了你真是娇生惯养的神色，不免有些溺爱的说道，“也是你回来的有些不是时候，既然有些不舒服...那要么你先回自己家里，等会我去你家找你？” 回家等郑父过去？ 这不是让自己白跑一趟吗？ 等待人的滋味可更不好受。 郑乾敬谢不敏。 “不了，不了，还是就在这里说吧。省得郑叔说你又要来回走，多麻烦啊。”郑乾笑了笑，虽然眼里还是嫌弃，可到底没那么明显了，“我忍忍就是了。” 毕竟，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嘛。 不过听到了郑乾这么“贴心”的话，郑父倒是觉得特别欣慰。 “哈哈哈，还会体贴你郑叔我了，郑乾你倒是长大了！说吧，突然找我是什么事？”郑父笑着问道。 说到了正事，郑乾的脸色也正了正， 只见郑乾先拿起了那一件写满了口供的衣服递给了郑父，并且说道:“郑叔你看看，这件衣服上写的字。” “衣服上的字，是用血写出来的，” “房间里也都充满了血腥气味，” “倒是十分应景？” 不知道为什么郑乾竟然是闪过了这样的念头。 郑父一脸茫然的接过了衣服，因为他不知道郑乾为什么出村去县城吃喝玩乐一趟回来就递给了自己这么一件衣服。 还是一件明显是农民用了几年没有洗过的脏衣服。 但是郑乾肯定不会只是想要捉弄自己，郑父对此还是极有信心的。 只是他不知道这件衣服代表了什么，于是郑父接过了衣服， 摊开来一看，就看到了满是血字的密密麻麻的内容。 当下，郑父立刻就像郑九当时一样，立马意识到这件衣服记录的是——口供。 郑父看口供的速度也是极快的，应该也是受过专业的训练， 只见他不一会儿就把整件衣服的内容全都看了个透。 还没等郑父缓一口气， 这时候郑乾递给了他第二件衣服。 “怎么又是衣服？”郑父有些懵，可还是下意识接过来了。 打开一看， 第二件衣服上面也有字， 这件就是当初郑乾和郑九一起夜探薛府的时候抄写的那些文书的字。 写字用的是，内卫独有的工具，所以是郑父在这件衣服的字一入目的时候就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内容应该是郑九写的。 因为郑乾还没参加过内卫的训练。 心里有了了解的同时， “那些内卫的人是怎么跟踪的……整整两件衣服！内卫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无能！废物！”郑父皱了皱眉，有些对内卫的不满。 然后，他继续看了看这件衣服，他把注意力放在衣服上写的内容上面。 等他全部看完消化了内容之后， 才长长叹了一口气，再才将两件衣服放在了仍有残血的书桌上。 “看来官府的登记造册没有这么简单”郑父第一时间就把握住了关键点，如是说道。 郑乾点头道：“是的，我怀疑他也会用让我们村子服徭役的方法，借机占有我们的土地。” 郑父一会儿看看血字口供，一会儿看看另一件文字摘抄内容，说道：“土地倒还好说，不知道这个土地是咱们村子里固有的田地，还是到时候官府可能划分给我们的，可以让我们自己去开垦的新土地...” 郑父意犹未尽的话，无非是想说：如果是开垦的新土地的话，我们完全可以放弃它们。 郑乾立刻知道郑父想要退避的心理，他不知道为什么郑父不想和薛家硬斗， “郑家村如此特殊，真的让薛家的势力进来，就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村子真的避不开的...” 郑乾的心里莫名有些忧虑。 自己回村以前还挺乐观，觉得天塌了也有高个子顶着，谁知道，高个子准备不站起来了，要蹲下了... 这可怎么行？ 郑乾绝对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于是郑乾非常直白的说道：“郑叔说的有道理，可即使我们选择放弃，他们也未必会放过我们” 这话，就是想让郑父的侥幸心理被彻底打破！ 郑乾看了看郑父那张依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 接着又说道：“从他们对陈有才那个村子的做法就可以知道，” “这些人，既要村子的土地，也要村子的人为他们所用...” 话说到如此，一道仿佛闪电一样的光芒劈开了郑乾的意识， 他突然想起了一个自己从未想过的可能性！ 郑乾的眼里闪过一丝动容，这是抵上了前世的记忆一起的动容！ 他深吸一口气说道：“顺者昌，逆者亡，我甚至怀疑他们要在县城里面打造一个又一个的国中之国！” 国中之国！ 这...这不就是贵族行事？！ “国中之国？！他们哪有这个胆子？！”这话石破天惊！令郑父“唰”的一声，站了起来，一脸的震惊，脱口而出问道。 贵族，之所以是贵族，就在于他们有世袭的土地、爵位、人手... 在每一个贵族的整个领地之内，从上到下，只要是接受他们管辖范围之内的人，无论是官员还是平民还是奴隶，都是他们的所有物！ 而豪族之所以是豪族，不是贵族，最大的原因就是，他们只有声望，而没有彻底的掌控一个地方的权力！ “很明显，边陲之地的新格局就是豪族向贵族甚至是朝廷发起的挑战...”郑乾涩声说道。 这帮豪族，在几百年前被皇帝的势力扶植起来，希望能帮助皇族彻底压制甚至打败贵族！ 可是，想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如此的残酷！ 这几百年来，多少豪族前仆后继，仍没有动摇贵族的根基！ 而他们自己又因为基础薄弱，对待贵族只能依靠自杀式攻击... 长此以往，顶级的豪族从不曾兴盛百年， 所以...他们想要改变自己弱势的地位，这个可能性就完全可以成立！ “或者说，这帮子豪族，是想要让自己都成为贵族...”郑乾闭上了眼睛，说出了自己的猜测，“而非帝王手中用过一次就扔掉的工具！” “薛家，只是这帮豪族的棋子之一，是为了探皇帝和北地贵族的口风的...” 这话一出，由不得郑父再心存侥幸了。 可是，我才有了机会...不，我不能被这种事情给牵绊住！ 郑父沉声说道：“当初一开始的时候，朝廷扶持豪族的原因就是为了打击贵族，现在豪族想要撇开皇帝，变成贵族的一员...这样置皇帝于何地？” “天下之间，可以说所有没有分封的土地都属于皇族的领地，豪族，这是在吞噬皇族的权利！显然朝廷是不会支持他们这样的行为的！” “豪族本就是皇帝和朝廷扶植上来的势力！他们怎么斗得过皇帝？” “郑乾，这个烂摊子...我们郑家村绝对不能搀和！” “我们只要忍，忍到朝廷有了反应就可以了...” 郑父的话语中全是期待庆幸能够降临的意思， 听得郑乾各种皱眉，心里不由暗忖道：“郑叔为什么这么害怕和抗拒？难道是因为村子的秘密吗？” 不， 不是的， 直觉告诉郑乾， 郑父的态度和村子的秘密无关， 那么， 就是郑父自己的事情？ 于是，郑乾舒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然后说道：“郑叔，我知道，朝廷是不会纵容豪族脱离掌控、瓜分江山，成就贵族的事情...” 郑乾的这话，说的郑父的神色一缓，他还以为郑乾已经认可他的意见了， 可谁知， 郑乾话锋一转，又说道：“可是，您考虑过贵族吗？我指的是...北地贵族！” 贵族？ 当然只有北地贵族...还有什么？ 等等， 如果南方豪强成功了，那么，南方豪强就成了...南方新贵族？！ “贵族当然看不上那些豪强了...”郑父脱口而出，说道。 “郑叔如此肯定贵族看不上那些豪强？” 郑乾闻言心中有了些许的思索， 这让他想起了自己以前的那枚玉佩，还有薛畅儿的那一块玉佩... 想起薛畅儿， 再想想那个府城里的贵族大人， 这些都足以证明一件事，那就是——北地贵族没有坐以待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