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四十七章 短信
虽然隔着电话，但是还能听见阪本宪一猛然抽烟的气息。 知道对方需要自己的解释，而阪本给出了理由也非常合理。 “死者的手机上，最后一次的通话记录，就是这个号码。” 这个号码的注释是一个中文姓名，联想到今晚在现场出现的两个行为异常的外国人，阪本宪一肯定不难做出推理。 看来他已经提取了证物，现在再说不认识死者，肯定是难以信服。 小赵用眼神征求了王峰的意见，将手机调到了公放。 王峰接着说下去，让小赵负责翻译。 “不错，我们确实和笹原先生有约，不过很明显，在我们到达之前，他就已经遇害了。” “遇害？” 阪本对这个措辞很感兴趣。 “是说你们知道他不是自杀？” “他还没有见到我们，没有理由先走一步。” 这次再也没有停顿，阪本马上接着问道：“那么可否说明一下，你们相约见面是为了何事？” 王峰犹豫了，他其实完全可以不用配合对方，直接一走了之。 但笹原的死，却重新点燃了他的胜负心。 对手越是强大，他越是止不住得兴奋。 为了进一步接触事件的真相，他决定和阪本合作。 但首先有一个前提，就是要想办法确认对方的身份，不能让在关口身上犯下的错重演。 “如果你想知道，明天早上9点，到东都假日酒店的大堂吧找我，我们见面再聊。” 他选择的是自己住宿酒店的楼下，这里是公众场合，算是较为安全的地方。 阪本宪一同样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他沉吟了一小会儿，便答应下来。 于是，在第二天一早，王峰的归国计划再次推迟。 他已经越陷越深，为了几乎不存在的胜算，却固执地留下来继续努力。 阪本非常准时，差5分钟9点的时候，如约出现在了酒店大堂吧。 王峰同样守时，他昨晚几乎整夜失眠，但还是一早起来，在大堂吧要了一杯浓咖啡。 这种带着苦味的舶来物，最近成了他的新爱好。 虽然花了一段时间适应，但慢慢开始喜欢，浓烈咖啡带来的提神效果。 小赵不是个能早起的人，他的作息很少在上午起床。 但今天当然例外，小黄毛也订好了闹钟，并没有耽误王峰的大事。 打完招呼之后，阪本指了指窗外：“我们还是坐外面谈吧。” 这间大堂吧有一个宽阔露台，天气好的时候，可以让客人在户外休息。 今天刮起了秋风，露台外空无一人。 虽然有些寒冷，倒是一个谈私事的好地方。 当然阪本选择户外还有一点私心，他要来了烟灰缸，开始一根接一根的吸烟。 王峰想要谈话的主动权，于是在坐下之后，马上率先发问。 “阪本先生，既然我们是案件的重要人员，为什么会私下过来见面，而不是直接将我们传唤到局里。” 而对方明显也有着多年的谈话技巧，他知道在一开始的时候，首先需要和对方建立基本的信任。 “不瞒你说，案件已经被上面压下来了。” 他开始解释起自己出现的原因。 这次的自杀事件发生在闹市区，地点又是敏感的电视台，按理说应该被上司重视才对。 可非常离奇的是，几乎没有等到他们完成勘察报告，就收到了必须马上结案的命令。 死者身上还有很多的疑点，却只能做出自杀身亡的结论。 作为一个老警司，职业的敏锐告诉他，这件事绝对不会这么简单。 “死者明显不是自杀，但上司却武断地做出判断。” 王峰听着他的陈述，觉得目前还算合理，只是还有些不解：“请问你为何会这么确信，死者是被害的？” “因为你们？” 阪本的推论和王峰一样，既然笹原明明有约在身，在没有见到王峰之前，他没有自杀的理由。 但这并不能获得王峰的信任，他还是提出了最关心的问题。 “既然已经结案，你为什么又要来调查我们？” 如果阪本还是扯出正义感之类的套话，王峰多半不会相信对方。 但显然，他的回答别有一番说服力：“下令结案的上司，是我这么多年一直想要取代的职位。” 他看来年纪已经不小，破获平常的案件，并不能足以有升官的理由。 而这一次，也许是他等待多年的机会。 王峰看人一向很准，最近唯一一次走眼，只有那个潜藏很深的关口大叔。 阪本宪一的神态语气，和提到升职时眼中出现的火花，并不像是在说谎。 如果他被ICC收买，应该也没有理由出现在这里。 思考了一会之后，王峰只能选择相信对方。 最关键的，自己现在别无选择，只能冒险与这个老侦探合作。 “好的，我可以同你合作，不过需要你将知道的情况，同样毫无保留的提供给我。” 说完之后，王峰将自己与ICC的恩怨解释了一通。 小赵努力翻译，这里面大多数事件他都在场，应该讲述得比较详细。 阪本宪一听完之后，又不失时机地点上一根新的香烟。 “所以我的推论没错，在没有将资料交给你们之前，死者当然不可能是自杀的。” 小黄毛也抢先说道：“毋庸置疑，一定是ICC派出凶手。” “嗯，只不过想要找到凶手，可能比较困难。” 现在他们交换信息之后，最多只是确认了笹原死于他杀，或者确认了案件的背后动机。 但这显然还远远不够，阪本多年的工作经验告诉他，案件的侦破难度极大。 他开始解释起搜寻线索的障碍。 问题出在事发的地点，这是当地的大型电视台，没有上司的搜查令，他根本无权调取大厦内的监控。 没有监控资料，根本无法展开排查工作。 就连对命案现场的还原，都没有办法做到。 但王峰在意的，其实根本不是找寻凶手，因为最关键的证据，是笹原昭二搜集到的资料。 他既然要和自己交易，肯定会将资料随身携带，如果他能在临死之前，将资料藏起来，也就有了让整个事件反转的可能。 “我们检查过死者的遗物，并没有任何文件资料。” “那有没有什么其他线索。” 看来王峰问到了重点，阪本随即露出了神秘的表情。 “但他的手机里，还保存着一条尚未发出的短信。” 也许这就是突破口，只不过王峰不太理解，为何阪本的表情变得有些奇怪。 很快，阪本就给出了答案。 “这也是我来找你们的原因，因为这条短信的收件方，就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