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怎么又是你
雪双猜到她心中所想,投给应织初一个安慰眼神,示意她不必担心自己。 “公主,您可还记得奴婢?”雪双将小菜端放在小几上,浅笑开口。 弦月微微蹙眉打量她,不确定道:“本宫好像在离宫见过你……嗯,本宫想起来了,你是凉争的贴身护卫对吧?我记得当时在洛川河畔,还是你替本宫解的围呢。” 雪双含笑点头,赞道:“公主好记性,当时奴婢只是依照大人指令办事罢了,可不敢邀功呢。” “呵呵,你家大人带着你在离宫住了数月,本宫不该忘了你的,没想到他竟然舍得派你来跑腿……” “公主说笑了,奴婢本就该听侯我家大人差遣嘛,大人说东,奴婢自不敢往西。” 雪双三言两句说得弦月心花怒放,满眼的娇羞都快藏掩不住。 此情此景,仿佛旧人重聚,倒显得应织初分外多余。 她微微侧眸,默默站立在侧。 弦月公主与雪双打趣了两句,分神看向应织初,只见她面色苍白,猜想她定是心中醋意难忍,心下更是得意万分。 雪双将银筷递过去,殷勤催促道:“公主快尝尝我家大人的手艺,这还是他第一次下厨做饭呢。” 望着菜色的眸光一顿,弦月不可置信道:“这,这都是他亲自做的?” “嗯,是呀。” 得到了雪双肯定答复,弦月脸庞染起红晕,矜持地接过筷子,夹了一块酥rou品尝。 眼里的赞赏还未流露出来,便呛咳了几声。 “咳咳咳!” 宫女见状,惊慌道:“公主你没事吧?” 雪双更是急急端了小盅递过去,关切道:“公主您要不要喝点鱼汤呀?” 忍着喉咙口的辣意,弦月挑眉问道:“这也是凉争做的?” 雪双嗯嗯点头,附和道:“可不是嘛,为了做这汤,大人可是天不亮就起身了呢,在厨房里捣鼓了好长时间才做好呢。” 弦月听得不由心尖一疼,嗔怪道:“你怎么不照顾好你家大人呢,他肩负要职每天都cao劳的不行,做饭这种事何必他亲力亲为呀!” 雪双将小盅朝前一递,笑盈盈道:“大人做这些事,不就是为了讨公主欢心嘛。” 弦月微苦轻笑,望着小盅的眸光变得飘忽。 “他希望我喝了这汤是么?” 她轻声询问,似在问雪双,又似在问那少年。 雪双轻眉浅笑,“对呀,大人亲自为您做的,肯定希望您喝光才好呢。不过大人也有口谕,他说您若不愿意喝,便让奴婢倒掉。” 弦月眸色黯淡,轻轻接过小盅,似认输般道:“我喝就是了。” 立侧的宫女没听出二人谈话深意,只眼睁睁看着公主蹙眉将鱼汤喝尽。 雪双嘴角溢出不易察觉的笑容,起身回到应织初身侧,轻声道:“姑娘不怕,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出宫了。” 应织初刚想询问些什么,便留意到弦月射来的仇视,她心里更觉得纳闷。 莫非自己只是在这站着,都碍她眼了? “meimei在那站了这么久,可想好今日要弹的曲子了?” “自是想好了。” 应织初从容走到琴案前,抬起红肿的手指拨弄几下,忍着痛意奏起清水妙曲。 弦月单手支着身子,目光瞟向少女,眼底的恨意越裹越浓。 曲子弹到一半,就听见殿内宫女惊呼一声。 “公主,公主你怎么了?” 弦月公主将脸转向内侧,轻吼道:“闭嘴,本宫无事!” 她忍着浑身涨热,指甲深深陷进手心,竟然来得这么快? 凉争,你竟舍得这样对我? 果然也只有你,才能想出这种法子。 弦月背对众人,宫女隐约看见她通红的脖颈,气得质问雪双,“你给我家公主吃什么了?” 雪双无辜地眨眨眼睛,“我只是按照大人吩咐送来一些家乡小吃罢了,不然请我家大人过来答话,公主觉得可好?” 宫女刚想点头:本就该如此。 却被弦月急声打断,“不可!” 屋内宫女皆是一惊,想不通公主这是何意。 雪双只好在宫女耳旁提醒,“还不快去请太医,笨蛋!” 后知后觉地宫女瞪她一眼,咬牙跑了出去。 雪双不慌不忙地走到应织初身旁,安慰道:“姑娘不怕,我们去殿外等候。” 应织初瞄了眼拢纱的软塌,担忧道:“雪双,你是不是闯祸了?” 雪双笑而不语,拉着她走出了寝殿。 “公主,她们出去了。”屋内的宫女小声禀报,再抬眸却吓得轻呼出来。 她瞥见公主厉色回眸,白嫩的脸上青红肿胀,密密麻麻布满了小疹子,再无往日倾城之姿。 弦月眼里划过狠厉,“你也给本宫滚出去!” “是,是。”小宫女踉跄跑出去。 弦月盯着她的脊背,心里暗道:等本宫好了,再收拾你。 等太医急急忙忙赶来时,雪双已说了好几个笑话哄应织初开心。 “雪双,那鱼汤又问题吗?”应织初不放心地追问。 “怎么会呢,若有问题我就不让她们请太医了,姑娘你且放宽心。”雪双满脸无一点心疼之意。 过了些时辰,太医从寝宫内出来,举目望了望四周,走到应织初跟前叮嘱:“公主身子略有不适,需要静调几日,你便不要再进宫弹那些让人听了头疼的曲子了。” 应织初垂了眸子,轻声道:“民女知道了。” 她抬眸对上宫女们含恨的目光,显然所有人都把这笔账算在她头上了,算便算了反正她也脱不了干系,不顾雪双阻拦追上已走远的太医。 不论怎么说,她都要将此事问清楚才是。 若是鱼汤的缘故,那便是戚凉争动的手脚…… 可他是为了什么。 “太医,请留步。”少女急急追上。 却被一人拦臂挡住,“你这宫女有完没完,不是已经替你家公主治了吗……怎么又是你?” 应织初望着流光,亦是惊讶点头,“是我,你怎么在这?” 流光眼里闪过厌恶,“昨日在宫里见你,我还以为你是寻常乐师,没想到,你竟是那晚在问心湖边的戚家小仆。” 应织初喃喃道:“你刻意打听我了?” 少年俊脸微红,反驳:“我只是好奇天下怎会有你这么厚脸皮的女子,赖在别人寝宫里弹琴一弹就是整整一日。” 应织初瞄见太医正朝这边走来,急急打住他的奚落,“我叫应织初。” 流光脸上闪过不屑,“我管你叫什么……” “你记住我的名字,然后你告诉惊尘,雨生在银鞭楼关着,让他一定要想办法救他!” “姑娘?”身后传来雪双轻呵。 “拜托了!”应织初冲流光蹲身行礼后便急急离去。 “喂,你把话说完啊!”他冲着少女喊了两声,也未等到她回头。 银鞭楼,雨生,救人?她在说什么? 流光一时听得糊涂了,只见老太医走到他跟前翻白眼:“流光大人,您不是急着让老夫去给人看病吗,你怎么还耽搁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