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没难听的让你撞墙
叶宸高深莫测地看着她。 少女绞着手,说不上话来。 惊尘跪在一旁,用手指拽拽她衣角,好意提醒道:“想这么久?你不会真有意见吧?” 他声音不大,却在空荡的厅内格外刺耳。 戚凉争面无表情,可叶宸却是狠狠地刮了他一眼。 “惊尘,你想死么?” “臣不敢。”惊尘低头,道。 应织初抿唇,向前小踏一步,又是一个蹲礼。 “民女有话要说,请皇上屏退左右。” 叶宸挂霜的眸子微提了兴趣,慵懒开口:“你二人先退下。” “是。” “是!” 戚凉争与惊尘一前一后离开,去了义赌坊的门外望风。 街上行人时不时朝这里飘看两眼。 “这么英俊的门卫,他们是没见过吧?”惊尘抖抖肩,利飒道。 戚凉争望着长街远处,再回头目露深意:“是呀,那你可要看好了。” “啊?我看门……那你要去哪?喂!” 戚凉争已行至老远,并未回答。 “切,这臭小子可真爱耍酷。”惊尘瞧着少年冷俊背影,不屑道。 他靠在门柱上,不知厅内正在谈论什么。 应织初回忆着两年前的旧事。 向之易伯伯的死,梁家那留上猫印的,梁府的家灭,甚至后来无尤方丈的牺牲,皆是关系到这份名单。 看了眼高高在上的君主,少女提着胆子道:“回禀皇上,那份名单在……” “在哪?!”叶宸语音微有急促。 应织初困着周围阴寒的气氛内,感受着自己心口的剧烈起伏,放手一搏。 “那份名单,在太后手中。” …… 长街上,惊尘从她手里抢了个rou包,咬了一口问道, “你真这样说的?” 少女边吃边点头,“是呀。” 而在他们前方带路的黑衣少年,却是不为所动。 惊尘拧眉,“你说名单在太后手中,皇上便信了放你出来?” 又好好检查了少女一圈,确实没看见什么拳打脚踢的伤痕。 “嗯呐,我不是只说了这个,我还告诉了他梁府家灭的情形,还有我落难两年的遭遇,还有前段时间我所遭遇的一切……” 惊尘吓了一跳,“皇上他,他都听你说完了?” 这也太不符合皇上高冷的性子了吧。 “是呀,他听得头疾都犯了。” “……你是逗我玩呢是吧!”惊尘吓唬着扬扬拳头。 应织初早小跑着赶上了戚凉争。 “我们去哪呀,还回宅子么?……嗯,还有谢谢你买的包子。” 戚凉争回看了她一眼,又找到她腾空的那只手,攥过来,不容拒绝道:“今夜,我们出城。” “真的么?!太好了。” “切,你娇滴滴说话的声音真难听。”惊尘挨着她,阴阳怪气道。 应织初当下冷了脸,“哦,是么?怎么没难听的让你撞墙呢?” “我撞什么墙,我还要好好看着你俩呢,皇上说了,只是批准戚凉争去朗国寻梁大人踪迹,可没说彻底饶了他…… 我也是奉了圣命才跟来的,不然你以为我愿意看见你?”惊尘吼了回去。 应织初刚想回嘴,就被黑衣少年打断,“你去把牌子拿给城卫看。” 少女看了眼他递过的玉牌,是刚才皇上赏赐下来的。 “哦,好的。”毕竟还是顺利出城最重要。 她接过牌子就走,连惊尘冲她轻哼都没注意。 待到女子来到城门口时,不远不近站在树下的二人才搭起话来。 “她跟你在一块倒是活泼。”戚凉争冷声道。 “切,她可烦人的要命,若不是我故意让着,她斗嘴可斗不赢我,小爷我可是斗嘴祖宗。”惊尘自豪道。 戚凉争看向女子所在处,见她没多久便朝这儿,明显事情办妥了。 在少女回来之前,戚凉争才道:“惊尘,今晚的赌局,谢谢你了。” 说完,黑衣少年便迎上去,只听着应织初三言两语跟他说着什么。 惊尘远远站着,嘴角扯不出一丝笑来。 三点,一点,六点。 他摇的骰子,怎么会猜不出来。 在戚凉争让少女出战的时候,他便什么都输了。 “这戚凉争嘲讽人倒是有一套,不过你也别得意。”想起临出义赌坊时,叶宸交待他的话语。 ——寻到梁尚书,先杀戚凉争。 不可让他活在人间。 “喂,你们等等我!”惊尘喊了一声,朝着那两人追去。 “所以你是一早就猜到义赌坊是皇上的地盘了?”少女有一搭没一搭地说。 “用猜?天子脚下,开这么一座遍布俞国的赌坊,不为挣钱扬名,只为杀人谈利,若是天子不知才是怪事。” “那李柏如他们杀人交易,也算天子默许么?” “你觉得呢?” “戚凉争,其实小皇帝一点都不弱的,你看,暗卫是他的,丐帮是他的,义赌坊还是他的,搞不好秋水阁什么的也是他的……秋水阁那里,不也是只允许六品以上官员入内么,现在想想也不是没有可能。” 两人谈话间已走出城门,少年听她说到一半,手上用力将她箍到怀里。 应织初刚想推开,便听见头顶传来他的哂笑。 不大,却格外让人脸红。 “笨,这天下嘛,本来就是他的。” “喂,夜黑风高的,你们干什么呢!”惊尘的怒喝飘着风吹来。 戚凉争放开了少女,独身朝前走去。 应织初拍拍脸蛋,对着一脸鄙夷的惊尘解释着:“……我想奚落他两句被他发现了。” “你想奚落他什么?” “就是损他呀,除了鹰卫啥也没有,哈哈。” 惊尘却笑不出来,从她身前擦过,闷声疼到心里,“他有你呀。” “……” 少女回头,再看惊尘背影,却觉得多了些自己读不懂的东西。 三人来到了湖岸处,便看见了早早在那挑着灯笼等候的身影。 李柏如回身,略惑地望了望惊尘,后一把抱住戚凉争。 两人交头接耳地说了些什么。 期间戚凉争只面无表情地听着,直到他诧异地抬眸望了望那只不算寒酸甚至很是招眼的船,应织初才升起了好奇心去打量。 这船上怎么了? 待到他二人说完,李柏如面含淡笑地朝应织初走来。 应织初立时诚惶诚恐地行礼。 “恭喜啦。”李柏如第一句话如是,瞟了眼略有敌意的惊尘,他凑近应织初道,“听说你今晚又赢了。” “额,蒙的。” “呵呵,我……我当时不知你女子身份便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多有冒犯,还望勿怪。” “不敢。”她想了想,憋出两字。 李柏如控制着脸上表情变化,片刻含蓄点头,“你,你是挺特别的。” 少女腹诽:晴天能聊死的特别么。 李柏如不再说别的,冲女子抱抱拳:“此去朗国,一路保重,愿你心愿得偿,也愿我早日能喝上你们二人喜酒。” 应织初本想因他前两句话回个礼,可终是没拜下去。 感谢的话临时改口,成了,“愿李公子早日高中,早日成亲。” 李柏如僵硬地点点头,离开了。 戚凉争先是上了船,应织初慢慢跟在后面。 倒是身旁的惊尘笑得花枝乱颤。 “你有完没完?”少女不耐烦道。 “噗哈哈,我还真没见过比你更不会说话的,你没看那李世子走时脸色有多难看么!” “那或许是吹风吹多了,毕竟他在这等了这么久。” “哈哈哈,强词夺理。” “你才是,真的够无聊。”斗完嘴上船,挑开帘子一看,便看见了三个人影。 “姑娘,别来无恙呀。” 雪双坐在桌前打招呼道,而她旁边的女子竟然是桃花。 “你们怎么来了?”看了眼平淡至极的戚凉争,应织初脱口道。 “当然是奉了太后的旨意,陪桃花去朗国。”雪双指指桌上的骨灰罐子。 “所以,你们是事先商量好的?” “对呀,人多热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