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成谜
林乐翻开死者身上的寿衣，那密布的红点映入眼帘。 死者身上的红点和赵身上的红点形状大小都颇为接近。 “你们都把袖子撸起来。” 一双双布满红点的手臂展现在林乐眼前。 这红点的确和死者有关，只是不知道是诅咒还是传染病。 林乐抓住其中一个汉子的手，取出银针，在有红点的地方扎了下去。 “疼吗？” 那汉子摇了摇头。 林乐拔出银针看了看手臂上的针孔，挤了挤，勉强挤出一滴血。 张芝看着林乐煞有介事的样子，赌气似的质问起了另一位村民。 “本小姐问你，你们村的人怎么不务农，任由田里杂草丛生？” 村民惊恐地摆了摆手，“可不敢去，可不敢去呐！” “为何？”张芝眼睛一亮。 村民支支吾吾地瞟向主人家，眼中充满了顾忌。 其中一人跑过来给了村民一脚，嘴里骂道：“狗娘养的东西，大人问你话呢，你支吾个啥？” 被踹到的村民向有了定心丸，连忙点头。 “是，黄爷骂得对。” 在村民的讲述中，林乐他们了解到，田地是一个叫牛二的村民所有，他死了之后那地自然就荒芜了。 “俺们村其他农户的地多在村后那一片，所以大人您误会啦。” “那牛二怎么死的？” “就...就在田里摔死的。” “那尸体呢，他家人在哪？”张芝不停地追问。 “这...这个？” 此刻那个叫黄爷的走过来接过话茬。“其实这事算是丑事，牛二在我们村那是出了名的憨厚老实，可是却娶了个放浪形骸的外地媳妇。” 黄爷咽了几口唾沫继续说着：“牛二死后没多久，那妇人就勾搭起村里男人，甚至连她丈夫留给她几亩地都赠与她那姘头。 大人您看，这事让我等如何好说得出口嘛，这等丢人的事，哎！” “哦？那女的是谁，我倒要好好见识见识。”林乐走了过来。 黄爷刻意压低了声音，“住村头的瞎子，而且她那姘头也死了！那女的就是丧门星，诸位大人可小心了。” 盲女？真是无巧不成书。 林乐随着马修离开了这里，向村头走去。 黄爷笑着恭送，待他们走远后，黄爷招来他的狗腿子，指着远去的林乐他们，在狗腿子耳边轻声嘱咐着。 ...... ...... 马修轻叩着门，“有人在吗？” 门打了开来，盲女紧紧抓住手里的枝条，神情戒备。 扑鼻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酸溜味。 “jiejie，你怎么住在这里呐！”张芝皱着鼻子说道。 听到张芝的话，盲女露出笑容。“是镇妖司大人？快请进快请进。” 林乐进了屋，这里与其说是房子倒不如说是藏窖。 里面堆积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坛子。 而酸溜味一部分是从这里面散出，另一部分便是来自墙边。 “家里地方小，招待不周。”盲女想起什么，摸索着拿起茶壶准备倒水给他们喝。 不大的藏窖连个落脚地都没有，更别说是放床这等大物件了。 墙边有张草席，显然盲女晚上就睡在那里。 那么点地便是林乐的身子都得弯曲着才能睡下。 很难想象如此艰苦的环境，盲女真如村民所说那般不堪吗？ “我们是想了解，关于你丈夫牛二的事。”马修说着接过盲女递过来的碗。 也不知道是谁没拿稳，碗掉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盲女从声响中惊醒，连忙趴在地上捡起了碎片。 “对不起，怪我粗心，是我的问题，对不起....” 慌乱中被碎片划破了手掌，鲜血不停地流出滴露。 林乐赶忙从上衣撕下一块布来，帮盲女挑干净碎片，帮她包扎起来。 张芝本来还想问些什么，却被马修阻止了。 马修摇了摇头，此刻的盲女情绪极为不稳，再说他从这藏窖也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 等林乐包扎好，马修就开口告辞，他们一行人回了赵家。 赵看着门外的马修他们，自然是喜不自禁，连忙嘱咐丫鬟将烹饪好的饭菜赶紧摆好。 马修一行人进了内屋，赵一旁奉茶，对今天的所见所闻，马修起了考校之心。 “现在你们有何看法？” 林乐本着女士优先的原则，示意张芝先请。 “本小姐觉得盲jiejie绝对不是那种荡妇，反倒是那个黄爷形迹可疑，不像好人。” 赵在一旁听着，欲言又止。 “你说吧。”马修哪里不知道赵有话要说。 “谢大人，家母在世时，我时常听到讲起村里大小事，对村内人或事也有些了解。 那黄爷本就是村里恶霸，欺男霸女，在村内横行霸道。” “本小姐说的没错吧？人家就觉得盲jiejie是被冤枉的。” “有待商榷。”林乐摇了摇头。 不给张芝发飙的机会，林乐指了指赵的手臂，又摇了摇头。 马修和张芝不清楚，林乐帮盲女包扎发现，盲女手臂上并没有红点。 一时间众人都沉默了，疑惑越来越多，盲女是一个疑点，红点也是。 而最后的突破口或许就在今晚这场雾中。 丫鬟来到内屋，招待这众人入席就餐。 忙活了一天，林乐觉得饭菜出奇的香。 一旁扒着饭菜的张芝恶狠狠盯着林乐，恨不得把这个讨厌鬼就着饭菜吃了。 ...... ....... 深夜，如赵所言，屋内开始起了雾。 随着时间的推移，外面的雾水越发浓郁。 赵带着丫鬟跟马修他们住一屋，丫鬟依偎在赵怀里。 林乐他们自然不会理会这些，林乐把手伸进雾中。 说来也怪，这雾明明很大，却只到门槛处便不再进，泾渭分明。 林乐抽回了手，手上布满了水汽，凝结成珠滑到掌心。 突然，林乐面露苦色，左手紧紧握住不断颤抖的右手，身形开始不稳。 张芝有些不确定，“你..你没事吧？” 林乐大叫地冲向张芝，将她扑倒在地，右手拍在张芝脸颊上。 张芝被林乐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住，甚至连拍在脸上的手都没去拿开。 林乐缓缓地抬起头，无辜地说道：“有点凉。” 被戏耍的张芝脸开始发红，眼神变得犀利，一脚踹飞趴在自己身上的林乐。 此刻，张芝想与林乐这无耻小人一决雌雄。 “好了，该停下了。”马修分开打闹的俩人。 站起来的林乐说道：“这雾隐蔽性虽强，但不具备伤害性，我可以试着去探索下。” “我也要去！”张芝不服道。 “那我就有眼福咯。”林乐色眯眯地盯着张芝。 张芝下意识地挡起了身子，暗恼自己的冒失。 这雾水这般厚重，刚才林乐手不过是伸进去一小会，便满是水汽。 若自己进去，那必定全身湿透，便宜了那林乐。 “哼！想占本小姐便宜，想都别想！” “林乐你去，不过要在身上系上绳子，一有不测拽动绳子。” 马修说着解开自己的裤腰带，长长的腰带弄出环套在林乐身上。 林乐走进了水雾中，随着林乐渐行渐远，腰带也在不断地变长。 突然，腰带慢慢地回收，林乐没了。 看到这一幕，张芝就往雾中跑，却被马修一把抓住。 “你干什么！快去救他！”张芝急道。 “他是自己解开的。”马修面无表情。 屋外，雾还在翻滚着，看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