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降临之子
那是一朵五彩斑斓的花朵，就像是用琉璃雕琢的工艺品，在璀璨的星光下绽放着令人迷醉的光华。 菲克斜眼望着斯坦铎，用不太确定的口吻问道。 “这就是你口中的梦幻之神？” 斯坦铎像嗨大了一样疯狂点头。 “……” 菲克光是用rou眼观察，怎么看都觉得这玩意像是个事先摆放在这里的工艺品。 虽然从做工上来看，还算不错，但你要说这玩意是某某之神，就算是在游戏中，这样的设定也过于自由。 就在菲克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花朵，打算伸手去摘时…… 【我忠实的信徒唷，你将我呼唤至此，到底有何意图？】 一道含混不清的大舌头女音，突然在菲克耳边响起，让他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没等斯坦铎有所反应，听到这个口音浓重含糊不清的声音，菲克情不自禁的吐槽道。 “为什么神说话会大舌头啊？” 立刻，对方情绪激动的回道。 【你懂什么？!这叫神圣的含糊!我口中吐出的每一个字眼，都是历史的积淀，而历史本就是沉浸在灰色烟尘中，扑朔迷离的……】 菲克颇为不屑的回望了斯坦铎一眼，他怀疑这可能是对方腹语搞出的把戏。 搞不好接下来就要牵扯到资金问题了…… 他毫不客气的质问道。 “你这老小子是不是在唱双簧唬我？这玩意就是你说的梦幻之神？” 看到菲克如此大不敬的态度，斯坦铎激动的上蹿下跳，愤怒的咆哮道。 “喂!你在说什么呢？你面前的可是如假包换的梦幻之神，洞悉这个世上一切，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伟大存在……” 菲克完全无视对方的态度，颇为随意道。 “行了，无所不知的梦幻之神，我们节约一下时间，麻烦直接通过你无所不能的能力，了解到我想问的问题，然后无所不知的告诉我答案吧……” 话音刚落，从虚无缥缈之处传来了对方的回音。 【呵呵，我自然知晓你心中的一切，但凡事都有代价，你做好准备惹吗？】 菲克冷冷一笑，嘴角微微上扬。 终于……等到正题了。 对方绕了这么大一圈弯子，敢情就是在这等着坑他一笔…… 似乎感受到了菲克看待诈骗犯般鄙夷的目光，那个大舌头开始辩解道。 【所有命运中馈赠的礼物，早已在暗中标好了价码……我可不是什么按时收费的心理咨询师，并不会向你收取什么报偿，但今天你得到的启迪，必将在某段因果中偿还……】 说完，对方短暂的沉默了一段时间，突然恍然大悟般的提高了几个音调，大声说话道。 【哦……我感知到惹，那位命中注定之人，已经降临到惹这个世界，她会指引你找到真正的答案，快去寻找她吧！】 随后，周围一片寂静。 “……” 菲克突然有了一种被耍的感觉，他用力拽起那朵小花，狠狠一拔。 整片土壤突然裂开，在鲜花的根茎下，一个还在发育中的白色玩意被菲克提了起来。 菲克定睛一看，自己手中提着的，竟然是一个一头白毛，长着一口硕大鲨鱼齿的小女孩! 头上开着琉璃花的白毛小女孩挠了挠脑袋，露着一口鲨鱼齿，口齿不清道。 “呃……那个人其实就是荷鲁斯内逊的公主，你去找她就行惹……” 菲克一时间大脑有些短路，整个人浑身一抖，一个激灵大叫道。 “这啥啊！！！！！！！！！” 在菲克的惊呼声中，整个世界开始扭曲模糊，眼前的画面开始分裂幻化成无数的泡沫，这些梦幻般倒映着五光十色的泡沫逐渐胀大，在最绚烂之时，噗呲一下纷纷破裂…… “呼呼呼……” 浑身冒着冷汗，菲克自睡梦中猛然惊醒！ 他迅速四处张望，发现自己正趴在一间酒馆内，手中还拿着一个酒杯。 望着里面残留的酒水，菲克困惑道。 “怎么回事？我……我这是喝醉了，做了个梦吗？” 但梦中的一切，依然在菲克脑海挥之不去。 菲克拍了拍桌子，对酒馆老板说道。 “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在这喝醉了？” 留着八字胡的老板望着刚从宿醉中清醒的菲克，一边擦试着手中的酒瓶，一边笑道。 “这位客人您真是喝多了，你忘了吗？您之前带着一位穿着灰黑斗篷的客人进来，然后你们就开始一边交谈，一边对饮起来了……” ？! 菲克拍了拍还有些昏沉的脑袋，感到越发迷惑了。 自己难道不是没有喝下【梦幻酒】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究竟是迷梦还是现实？ “见鬼，那个老酒鬼呢？他去哪了？” 菲克扶着依旧阵阵犯浑的额头，问向老板。 酒馆老板思索了一下，很快回道。 “他已经走了，哦对了，他临走前还说了句话……” 菲克赶忙问道。 “他说了什么？” “他说……想要沉入醉梦，什么时候都不会晚，酒杯一直就在手中。” 菲克看着手中的酒杯，似乎明白什么…… 突然，他记起梦境中，梦幻之神说的话。 “公主……见鬼，荷鲁斯内逊有公主吗？” 酒馆老板笑了笑，随口回道。 “呵呵，陛下有十三位皇子，还真没听说过有什么公主，怎么了……你该不会是想当驸马吧？” 菲克随手甩下几枚金币，扬长而去道。 “没什么，就是有些奇怪，别胡说八道……” 抱着一探究竟的心思，利用暗影潜伏神术，菲克偷偷溜进了皇宫内。 现在在整个荷鲁斯内逊境内，基本都找不出一个可以和菲克一争高下的存在。 所以完全无人可以识破菲克的潜伏术，他整个化作一片不起眼的阴影，悄然无声的在皇宫中游荡起来。 整个皇宫内，菲克看见了那些各怀鬼胎的皇子们，在明争暗斗。 而且在他们麾下的幕僚中，菲克感受到了信仰的气息。 显然，这些皇室集团内，已经隐晦的插入了一些神明的势力。 神明的触角，已经悄然探到了皇室内。 对于这种内部集团的权力斗争，菲克早已司空见惯。 不过以目前的形势来看，不管最后皇权落到哪个人的手里，荷鲁斯内逊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 然而在皇宫中逛遍了所有地方，菲克都没有看见公主殿下的宫殿。 “见鬼……难道那个梦幻之神是在晃点我？还是说那位公主压根就还没出生？” 就在菲克打算撤离时，在一处不起眼的偏僻幽殿内，菲克看见了一个穿着黑色礼服的小女孩坐在台阶上，双眼望着手里滴答作响的机器，不知在干些什么。 小姑娘的脸生的像是瓷娃娃似的，甚是好看，但脸上露出的表情却是一片漠然，好像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一样。 仔细看去，她手里拿着的，是一件怀表样的计时器物。 张望四周，这里除她以外一个人也没有，菲克从阴影中现身，随口问道。 “你在干嘛呢？” 没有回头看菲克，小女孩望着表盘上转动的指针，眼中露出淡漠的目光，像机器人一样冰冷的回道。 “思考。” 菲克看到对方说话的样子颇有逼格，不禁来了些兴趣，好奇的继续问道。 “思考什么？” 小女孩依旧目不转睛的望着手中的怀表，眼睛都不眨一下，像个雕塑般肃然的回道。 “存在的意义。” 一瞬间，这个答案让菲克有些汗颜，他仔细观察了一下对方，试探着问道。 “嗯……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不假思索的回道。 “八年六个月零十八天。” 听到这个答案，菲克擦亮眼睛仔细看了对方两眼。 那双毫无高光的眼睛，完全不像是八岁儿童明亮的双眼，这种看破红尘般深邃内敛的瞳孔，按在某某得道高僧深陷的眼眶中，唬人怕是一唬一个准。 隐约之间，菲克有了些预感，这个小女孩怕是很不简单…… 没有急着询问对方的身份，菲克干脆坐了下来，像是谈天一样顺着话题继续说了下去。 “那……你思考的结果是？” 小女孩继续回道。 “没有结果。” 这句话中没有任何感情，有的只是看破一切后的空虚。 说话间，小女孩扭过头来，直视着菲克。 一刹那，对上那双冰冷的眼睛，菲克有了一种灵魂被洞穿的感觉。 自己的一切，仿佛在这双眼睛面前毫无秘密可言。 小女孩眼中没有一丝波澜，用着毫无起伏的语调说道。 “你现在非常的迷惘，你希望有人能给你一个答案。” 菲克眨了眨眼睛，疑惑道。 “你……你怎么知道？” 小女孩一本正经的说道。 “你身上的信息，会不由自主的表达一切，而我能收集这些信息，将你言行举止表达的一切看穿。” 菲克顿时有些难以置信。 这……岂不是说，对方天生拥有看穿一切的能力？ 但对方的话怎么看都不像是在说谎。 “你……你是谁？” 小女孩用着一如既往，返璞归真般的深奥调调回道。 “我不是谁，我就是我。” 菲克拍了对方脑袋一巴掌，恶狠狠道。 “行了!别装逼了，直接说你名字!” 小女孩一脸冷漠的样子，淡然说道。 “默纳克·贞·德博瑞克，还有我并没有以卖弄、做作获取虚荣心的欺骗性质的行为，向别人表现出自己所缺少不具备的气质，【装逼】这个词用在我身上并不恰当……” 德博瑞克停顿了一下，看了菲克一眼继续说道。 “各种意义上。” 菲克听了有些咋舌，如他所料，这个小女孩果然就是那位他要寻找的名不见经传的帝国公主。 默纳克这个姓，是荷鲁斯内逊帝国皇室的姓名。 “你知道装逼是什么意思吗？” 德博瑞克用着万年不变的平淡语调，像一台无情的解说机器，向菲克阐述道。 “没必要惊讶，通过你说出这个词语时的情境与各种细节，我就能获得足够的信息看穿这个词表达的意思。” 打量着这个装逼如风的小不点，菲克突然有了一个主意。 “你知道理想是什么吗？” 德博瑞克思考了一下，滔滔不绝的总结道。 “理想是人们在实践过程中形成的、有实现可能性的、对未来社会和自身发展的向往和追求，是人们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在奋斗目标上的集中体现。” 菲克已经习惯了对方词条翻译器般的解释，随即问道。 “那你有理想吗？” 德博瑞克沉思良久，认真道。 “不惜一切代价，探索整个世界寻找终极的意义。” 菲克拍了拍对方脑袋，语重心长道。 “年轻人，你的思想很危险啊，你还这么小，就动不动不惜一切代价了……” 德博瑞克完全无视菲克的话，反驳道。 “思想是否成熟不在于思考的时间，而在于思考的深度，如果你没有牺牲一切的觉悟，那么我给你的答案就是好好在一个僻静的角落待着，什么都不要去做，什么都不要想，一直到你人生的尽头，因为等到最后你会发现，不论你做什么，都是没有意义的。” 菲克不禁背后冒出一身冷汗，虽然对方看上去貌似只有八岁的样子，但说出来的话总能让他感到心惊。 德博瑞克望着手中的怀表，淡然的说道。 “公平不是想想就能得到的东西，付出的代价必然无比巨大，光靠你自己，是没有办法改变这个世界的。” 一瞬间，菲克陡然一惊。 他没想到，对方竟然连这个都能看穿！ “你……” 德博瑞克收起怀表放进怀中，起身说道。 “我需要一个高效的社会来探索世界，也许在这个过程中能实现你想要的公平，也许那未必是你想要的公平，总而言之，如果你愿意探索的话，就一起来吧。” 菲克深吸了口气。 他感受到对方身上的逼格正以rou眼可见的速度疯狂飙升。 一种无形的气场，让对方矮小的身躯，在菲克眼中变得高大起来…… 菲克很快明白了，对方是身具大气运之人，在这个游戏中，天命之子一般的存在。 如果利用好她的话，说不定就能…… “好！那就来探索吧，不惜一切代价……” 滴答——滴答—— 怀表转动，传说就此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