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离恨天宫恨别离
伏羲造琴弄玄机，开天辟地占第一。老君借来乐宾客，一曲仙音游太虚。囚牛神曲真妙绝，知音难觅恨别离。 牛头轻轻蹲下身子，将弓琴杵在地上问：“你…你是谁？为何叫我囚牛，你认得此琴吗？今日你若说得明白，这塔中的真元灵气自管取用，甚至那云罗阁也去得。” 顿了顿，牛头忽然又目露凶光恶狠狠的道：“若说不清楚，或敢诓我，那你们两个小娃娃便在这里陪我，永远也别想逃脱。” 而后仰天一声长啸……只震得宝塔轰鸣，大地一阵颤抖。镇塔金铃被他这一声，震得嗡嗡作响…… 觉醒真人最先听到动静，慌忙睁开双眼，走下蒲团，径直走出三星阁，朝凌云塔方向望去。 但听得塔角铃铛响声大作，暗道：“此时并无恶风，这八角镇妖灵怎会无辜乱响？莫不是有jian人混入我凌云观，又夜闯宝塔？是了，一定是这样。 虽然，这凌云峰方圆数百里有师尊的无量结界护佑。但结界内，那黑风岭中，必竟还有一股势在那里虎视眈眈，不可不防。” 想到此，真人一跺脚，飞身便掠向凌云塔。 此刻，值更巡夜弟子也听到了异响，自知此事非同寻常。便击锣示警。听到锣声，凌云观众弟子纷纷起身，各自取来自己顺手的家伙，冲出卧室，朝凌云塔涌去…… 珝儿见这牛头甚是无理，并不畏惧，只冷笑道：“我自然知道你的来历，只是老…老娘我现在心情很不爽，又不想告诉你了，你就守着你的破琴，在这里呆一辈子吧，不对，是永远，永远也别想出去。永远也别想知道自己是谁了。” 牛头一听，顿时蔫儿了。自己在这里八万年了，一直不知道自己是谁，好不容易今日有人知道真相，怎能放过。 于是，老牛“扑通”跪倒在地，双手托着那破琴道歉道：“好吧，刚才是我冲动了。我错了，还求您大人有大量，不记前嫌，告诉小人，小人绝不食言，定助二位取回真元。” 珝儿呵呵一笑，接过破弓琴道：“这才是求人的本相嘛，呵呵，呵……” 言罢，珝儿又道：“好吧，看在你也是个痴情的种的份上，我老人家便原谅你了。待我将这琴弦接上，弹上一曲恨别离，你便明了。” 说罢，珝儿将琴轻轻抱在怀中，玉手轻抚琴背，正见那琴背之上，刻着一首“恨别离”。 只见她拇指轻轻一拨，顿时一阵轻吟之声飞出指尖…… 其吟轻若细雨绵绵，其声亮如凤啸九天。其势破塔冲凌霄而去。其韵飞空与百鸟和鸣。 朵朵云泥，化作五彩瑞雪飘然下，恰似天女散琼花，又似瑶池玉珠落。 “好琴，真是好琴，此琴得天地之造化，引日月之精华，天下无双，举世闻名。世人若能得听得此之音，死而无憾。”珝儿激动的几乎泪奔。 你道这残琴为何物？有道是天降奇物自非凡。此琴乃上古神弓雀羽。 传，上古四大神兽之朱雀受天劫之灾转世为老子之女，名唤别离。因老子东进须弥山紫霄宫学道一去不还。 别离奉母命上紫霄宫寻父，中途迷了路径，竟流落至丹xue山。最终被凤帝凤笑困于山中不得出。只因太过闲暇，于是便造了此琴。 此琴釆亿万年梧桐为身，于梧桐三丈三尺高处，取其三段。 先取上段，其音太清，不可要;再取下段，其音太浊，又不要; 最后，取来中间一段，手指一弹，其音清浊相当，轻重适宜。既将此段沉入溪流之中。泡浸七十二日后，取来阴干。再由老君炉中煅烧七七四十九天，方得此琴。 此琴好处又在琴弦。此弦乃金雀仙羽及凤凰尾枝，加以瑶池金蚕丝互拈而成。其琴弦外刚内柔，常有白光闪烁。 弹一曲天花乱坠，再弹劳燕纷飞。又弹得肝肠寸断，总教物事是人非。 珝儿望着这惊世神琴不禁感叹：“都说宝剑赠英雄，神琴送知音。真不知这憨牛是从何处求来这等天大的造化。” “我若能将此琴修好，也算一件大功得。” 想到此，珝儿将鬓角秀发拔下三根，轻轻缠绕在琴弦之上。而后又拔下金簪，轻轻在琴背上来回刻画穿插，上下缠绕。 说来也是奇怪，珝儿秀发竟与这琴弦融为了一体，只片刻之功，便将三根琴弦接了起来。” 淳风见到珝儿竟还有这等本事，不禁再次对这位小师姐刮目相看了。 随口问道：“不知这是一只怎样的奇琴，怎见你只轻轻一拨，便能使天降瑞雪，引百鸟齐鸣，好厉害。” 珝儿笑道：“此琴有五弦，既宫、商、角，徵，羽五音。其与每根弦对应者，有五大神功法力。” “哪五大法力？”淳风问。 珝儿回道：“宫弦起，遇难成祥瑞气生。 商弦起，兵戈相见引战争。 角弦起，天昏地暗飞沙起。 徵弦起，次魅魍魉遍地行。 羽弦起，四海八荒雷电闪。 五调齐鸣雄音起，飞上灵霄天帝惊。” “好，好个飞上灵霄天帝惊。” 只见那囚牛叹曰：“好琴，真是把好琴，但不知谁能奏此琴，谁又是知音。” 珝儿微微一笑，轻轻将琴放于地上，盘膝而坐。双目微闭，轻轻吸了口凉气，又轻轻呼。 双手轻轻放于琴弦之上。而后，边弹边唱，一曲肝肠断，天涯何处觅知音: 人易老,花易残,空楼无人问天寒。 情字假,进退难,孤雁难越万重山。 恨离别,相思远,长叹今生总无缘。 情与恨,苦与烦,莫叹人生情无缘。心如寒,情缠绵,孤望晴空盼月圆。 人长久,共婵娟,但愿今生共相伴……曲终人未还…” 一曲未尽，泪水已滑落香腮，正是初听不识曲中意，再听已是曲中人：“但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此生永不分离……” 曲声忧扬绵绵不绝于耳，仙音透过凌云塔回荡天地之间。 妙音遇风而舞，遇雾凝香，遇露合鸣。微风吹抚凝香雾，雨露沙沙伴琴鸣。 那弦音穿过云层，冲过九霄，飘飘荡荡传至离恨天，忘忧亭。 亭中，一位妙龄女子正手托香腮，哼唱着自己新编的乐调…… 正陶醉间，忽闻得阵阵仙乐妙音自九霄云外传来。 这琴声竟比天庭宫乐更忧美，这曲调比广寒宫阙更凄凉，此曲只应天上有，何时遗落在凡间。 听着这熟悉的曲调，少女面色忽变:“雀羽琴？这不是自己当年托老君送与“囚”的雀羽琴吗？这曲调也正是当年“囚”的杰作“恨别离？” “对……正是自已当年亲手刻在那雀羽琴背上的那首“恨别离。难道他还活着…” “真是他么？” 泪水瞬间涌出，冲涮着少女粉嫩的脸颊：“你个负心之人，终于肯露面了吗？我……我整整等了你八万年，寻了你八万年，你究竟死哪去了……呜…鸣…” 泪水化作丝丝香雨飘然而下。 凌云塔内，淳风也黯然垂泪：“好凄凉的词，好悲切的调，为什么人间要有那么多生离死别，为什么要有那么多劳燕分飞恨别离。” 此时，一阵阵哽咽声传来：“离儿，对不起……” 淳风抬头望去，却只见是那牛头人在哭泣。只见它时儿抽泣，时而叹息，时儿大笑，时儿嚎淘，时双拳捶胸，时儿以头杵地。 似疯似癫，如痴如魔。 “他…他这是疯癫了吗？”淳风见这怪物忽然便发起疯来，一时不知所措，便自语道。其实也没指望谁能够回答他。 珝儿望着这一幕感同身受，自己当年何尝不是如此。 于是哽咽道：“只因他当初痴迷音色，才会种下这一场因果。可是爱一个人有错吗？为何非要拆散？” “他是谁？究竟是犯了什么天劫，竟被困在这里？”淳风问。 听闻天劫二字，珝儿身子一颤，潸然泪下：“天劫……天劫，相比自己的天劫，囚牛这几万年又算得了什么。只是自已的苦只有自己咽下。” 听淳风又问起这牛头的事，便长叹一声，回道：“好吧，听我慢慢讲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