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两难选择
叛军警卫营正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进。 “营长，这路太难走了，半天才走了这么一点，怕是天亮也走不出镇子多远。” 营长听着手下的话也是很无奈，全是积雪，根本找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田野。 好几次士兵都掉进深沟，雪直接没过脖子。 “但愿天亮的晚一些，别让咱们在这里成了活靶子。” 话音未落，前面响起了机枪声，伴随着身边士兵的惨叫。 营长一个激灵瘫软在地上，随之大喊：“趴下，趴下......” 数挺重机枪喷吐了火舌，收割着一条条生命。 本来就行动困难的士兵此刻只能紧紧的趴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有的甚至想钻进雪里，躲避那致命的子弹。 “完了!”第一声枪响就让全相彬如坠深渊。 此时被发现，部队根本无法战斗，都在那齐膝的雪中跋涉，哪里还有力气回击。 张东游向警卫营的方向望去。 除了对面开枪的火光，自己这边没有丝毫的动静，看来是真的无法还击。 “司令，我记得向东有几个小村子，我们去那吧！” 张东游灵光一闪，回想起附近好像有村落。 “好，快走，快走！”全相彬已然全无主张。 大部队立刻转进向东北方向全进。 “参谋长，警卫营那边？” “告诉他们，要坚守阵地，掩护大部队转移。”张东游没有丝毫犹豫。 警卫营就这样被抛弃了。 权思哲此刻也听到前面激烈的枪声。 难道是大部队被堵住了？他赶紧派人向前侦察，其余人就地等待。 很快情况就搞清楚了，大部队的前锋被堵住了。敌人火力很猛，怕是打不过去。 还没等权思哲说什么，呼啸而过的炮弹将他吓了一跳。 “大部队什么情况？” “好像正在向东北方向转移。” “走，咱们跟上大部队，快点，把没用的东西都扔了，再不跑没命了。”权思哲当机立断。 大部队和权思哲的部队几乎同时遭到侧翼的攻击，这让他们更加慌乱。 好在朱孝铭知道下面的田野实在不好行军，没让部队追击，只是在坡上向前方射击。 经过一晚的混乱，天亮的时候叛军终于躲进了山脚下的几个村子里。 张东游忙碌着安排部队构筑阵地。 “报告，权旅长的部队过来了。” “还是过来了。”张东游冷笑一声。 他本以为权思哲的部队会被大明的军队拦截住，没有料到居然还能出来。 既然来了，自己肯定要去迎接。 “权旅长，辛苦了。”张东游不冷不热地笑道。 权思哲冷哼一声，“怕是我来让某些人失望了。” 任谁也不会喜欢讲自己抛弃的人。 张东游倒也没在意。 “您的部队就在村子南边吧！那边还比较宽阔。” 权思哲没有接话，而是在地图上看起来。 张东游一看便告辞而去。 权思哲一看给自己的地方向南突出，便知道张东游又想害自己。 “旅长，咱们是不是去见见司令？” “还去干什么？”权思哲没好气道。 “旅长，毕竟咱回来了，不见一面怕是不好吧？” “我伤亡几千人为了谁？走的时候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何必再去找那个尴尬。”权思哲恨恨道。 “我看都是那个张东游在里面使坏，咱去见见司令，说不定其中的误会就能解开。”部下苦口婆心道。 权思哲半天没有说话，心中盘算着其中厉害。 自己这边已经伤亡惨重，有战斗力的也就两千多人，此刻如果再和全相彬闹僵，对自己没有什么好处。 现在叛军有战斗力的也就自己这边了，警卫营刚刚好像也折了，全相彬还得仰仗自己。 张东游平日出个点子，耍点阴谋诡计可以，真要打仗还得靠自己。 “走！去拜会司令！” 叛军司令部占据村子中最大的院子。 全相彬看着指挥部的军官全都垂头丧气，心中更是烦闷。 从汉城起事时候的近万人，都是精兵强将，到现在的六千人，还都是老弱病残。 心中感慨莫名，难道老天真的要亡我？ “司令，权旅长来了。”副官过来小声道。 “他怎么来了？”全相彬一听有些惊讶。 不论如何，打仗还是得看权思哲，张东游虽然忠心，但总归不是带兵打仗的。 只不过昨晚的事情自己做的有些不地道，只怕这个权思哲是来讨说法的。 唉！这个时候，要倚仗他，该低头的时候还是要低头。 “思哲！你可算来了，昨晚太过混乱，派的通讯兵也不知道找到你们没有。”全相彬上来就想将昨晚的事情揭过去。 权思哲敬了个礼，心中早已骂起来。 还好意思说昨晚的事情，有特么电台还用派人通知，哪里来的通讯兵，要不是老子反应快，早被大明军队包饺子吃了。 本来自己也没想提这事，你居然还有脸讲。 “多谢司令，属下总算不负众望，顺利从敌人的包围中冲出来。” 权思哲的话多少有点嘲弄的意思。 全相彬此刻全然当做听不出来，满脸堆笑，“出来就好，出来就好。 “现在我们是背水一战，战斗还得靠你指挥啊！” “司令，属下定当全力。”权思哲满口答应。 “好，好……”全相彬很满意权思哲的态度，毕竟是自己多年的老部下，还是有感情的。 “司令，人都到了，可以开始了。”张东游进来禀报。 看着站在全相彬的权思哲，他脸色变了变。 权思哲看都没看他，脸朝向一边走了出去。 “各位！我军现在可以说到了生存存亡的时刻了，我们要万众一心，度过难关。” 全相彬在会议室里慷慨陈词，做着最后的动员。 “弟兄们，只要我们能冲出去，就能顺利南下，那边现在到处都是义军，去了可以说是如鱼得水。到时咱们招兵买马，又是一支强军。” 权思哲看着他在那里表演，心中暗笑。 都这个时候，还给大家画大饼，能冲出去就算命大的，还想着去南边。 “下面请参谋长布置具体任务。” 全相彬唠唠叨叨了半天，终于说到了重点。 “各位，现在敌人从南、西、北三面进攻，我军据守这三个村子。” 张东游在地图上标出当前的形式。 “根据情报，敌人大概在七千人以上，现在知道番号的有近卫旅第2团，大明军队第3旅的第8和第9团。” 打了一整天，终于搞清楚对手是谁。 “我军初步设想是依托村子内的建筑，构建两道防线进行阻击，将敌人挡在村外，待敌人疲惫之时，从防线南边突出包围圈，向南机动。” “在此基础上，我军兵力部署为，以第1旅为主在北侧设第一道防线，炮兵团和第5团在西侧射第一刀防线，新编第1团在南侧设防线，其余部队设第二道防线。” 权思哲冷冷地看着张东游，还想让老子给你们殿后，做梦吧！ 随着张东游布置完毕，会议室内的人有喜有忧。 很明显，这个防御姿态只是为了突围。 北面的部队能够率先行动，自然是最好的，而留在中间和南面很有可能因为行动晚而被敌人堵住。 “参谋长，我觉得布置有些不合理。”权思哲直接起身质疑。 当然，这里也只有他有资格，全师只有两个旅，第2旅的旅长在当晚就被人打死，部队也四散逃离，全相彬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部队收拢一部分，所以现在出了全相彬和张东游，权思哲算的上是三号人物。 即便是昨晚出现将其抛弃的情况，但在整个队伍中，他还是风云人物，没有人敢小瞧他。 全相彬目光投向他，满是怒意。 权思哲全当没看到，继续着他的质疑。 “当前我军首要任务为突围，而新编第1团战斗力堪忧，我可以断定根本不能突破敌人防线，到时反而暴露我军行动目标。” 张东游也知道这个情况，而这样安排的主要原因是新编第1团是他亲手组建的，团长也是他举荐的，突围的时候能够听自己的安排，不至于出现意外。 “权旅长，现在的问题在于先要守住阵地，才能讨论突围的事情。”张东游只能将话题转移。 “我认为不应当将主要精力放在防守上，我看就现在的情况，守是守不住的。” 此话一出，一片哗然。 其余军官都开始在那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连权思哲都不看好当前的局面，那这次真的难了。 “我认为应将新编一团和师属部队部署在一线，以我旅和第5团为主力，炮团掩护，向南攻击突围，掩护司令转移。” 权思哲说出自己的方案，当然他的部队要做为突围的先锋。 有人替他们出头，炮团团长和第5团团长自然是很高兴。 “安静，安静.....”张东游有些慌张地看了一眼全相彬。 “够了！都这个时候，还勾心斗角，难不成都想埋在这里？”全相彬很愤怒。 都火烧眉毛了，这些人还只想着自己的利益。 权思哲没有反驳，自顾自坐下。 “司令......”张东游欲言又止，意思很明显，到底如何部署？ 全相彬此时心中也是矛盾。 用张东游的方案虽然突围成功的几率不大，但是胜在后边还有人撑着。 权思哲的方案则是孤注一掷，全力突围，成功便可一路向南，失败则是全军覆没。 两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