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东尼之心
这个学期九四级，学校又招了一批深圳班的学员，也是四十个人，这天周末，这两个深圳班的同学在足球场里踢足球，后来据晓丽说，他们踢得很激烈，两个班的人互不相让，大家斗得难分难解，后来还是加时赛分出胜负。听说，九四级深圳班，有个叫程彬的，弹结他也弹得很好，东尼便将音乐社社长的职位让给他，以后周末由他来主持音乐活动。 这天，天气很好，阳光明媚，黎赢来我们宿舍，说：“沈心，出去逛逛？” 我懒懒地说：“去哪里逛，天气这么热，我哪都不想去。” “我们去中山路的冰室吃雪糕怎样？” “吃雪糕，中山路？” “嗯。” “好吧，你出去一下，我换换衣服。” 我换上一件浅紫色镂空上衣，里面穿件白色吊带内衣，配条浅蓝色泛白牛仔裙，脚蹬一双绿色凉鞋。戴上黎赢送的平安扣便跟黎赢出门了。 黎赢看着我便笑着说：“沈心，你是越来越有品位了，穿衣服越来越好看。” 来到宿舍楼下，只见东尼跟周景拿着蓝球，他们准备去打蓝球，东尼穿着一套灰色运动服，看上去很精神。这下东尼看了看我，没出声，周景则笑着说：“黎赢，沈心去逛街呀？去哪里逛呀。” 我脸一红没出声，黎赢则说：“关你什么事，去打蓝球吧。”说着看了东尼一眼又说，“东尼，你不去本部找阮婷？” 东尼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说：“找她干嘛？” “她上星期来找你，这星期该轮到你找她了。” “哼，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的。别什么事都想当然。”说着拿着球在地下拍了两下。 周景笑着说：“人家是老夫老妻了，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不像你们新婚燕尔。哈哈。” 我的脸更红了。黎赢拉着我的手快步走说：“去去去，不理你们了。” 我们快步走到学校门口，黎赢紧紧地握住我的手温柔地说：“沈心，不要理他们。” 我点点头。黎赢说：“我们不要坐车，慢慢走怎样，反正走累了就休息。我想多些时间单独跟你在一起。” 我点点头。黎赢则说：“平时都听什么歌？我那里有好多磁带，你可以拿去听。” “都是些什么歌？” “有张国荣的，有陈百强的，有徐小凤的。有邓丽君的。” “我最近在听齐秦的歌。” “齐秦的歌我倒没有。” “其实我什么歌都听的，张学友的歌我也喜欢听。” “张学友我也有，我晚上拿给你听。” “其实我最喜欢就是黄霑跟顾家辉合作的歌曲，他们的歌很好听。” “他们的歌太经典了。但很难求的。” “嗯，说些别的吧，中山路的冰室叫什么名字？” “牛奶冰室。是一家港式的餐厅，我去吃过一次，觉得蛮特别的，那里的奶茶也很好喝，待会你可以点一杯。” “好。我也挺喜欢喝奶茶。”停了一会我又好奇地问，“黎赢。” “嗯。” “你是不是有很多零花钱？你怎么那么大方，经常请我们吃东西。” “我的零花钱也算多的。我现在用的都是我这么大以来存的压岁钱，这些年来的压岁钱都是我掌控的，我的父母没有管我。” “那你的压岁钱有很多吗？” 黎赢也不隐瞒说：“我的压岁钱是挺多的，到现在为止，有十六万左右吧。” 我一听，咋舌道：“哇，这么多？” 黎赢握我的手加了几分力道：“别这么吃惊，也不算多。” 过了良久，我才平复我的心情说：“你家是做玉石生意的，所以很有钱是吧？” “我家是做玉石生意的，石红玉听过吧，是我们家开的，深圳有五家分店。也不算很有钱。” “你有几个兄弟姐妹？” “就我跟我姐。” “你们家的生意做得大不大？” “不算大，就广州跟BJ有分店，我爸说了分店不在多，只要每家能做大就好。” “那你们在广州及BJ的分店做得很大？” “也不算大，但营业额是挺可观的。” 我们边说边走，很快走到冰室。我要了一份多士还要了一个草莓雪糕，黎赢只要了一个朱古力雪糕。 “沈心，够吃吗？” “够了，不过这里的东西不算贵。” “是的，价格合理。吃完我们去看电影，怎样？” “不想看，吃完我们就回去吧。” “难得出来不多逛一会。” “不想逛。” “要不吃完我们去八一广场逛逛怎样，我们聊聊天就回去。” “那么热？不去了。” “那星期天你在宿舍做什么？” “写写字呗。看看书也好。” “宿舍也很热。” “总好过在外面。” “好吧。你喜欢就好。” 吃了东西我们就回去。回到宿舍，只有嘉佳在，她见我回来说：“沈心，你们去哪里了？” “去中山路的牛奶冰室吃了雪糕就回来了。” “怎么不多逛一会？” “不想逛，太热了。” “黎赢对你挺好的，又专一。” “立峰对你也不错，这次你扭到脚，他对你服务得这么周到，换别人很难做到。” 嘉佳笑着说：“他是不错。” “我没想到，他对你这么细心，老想到你想不到的事情。”说着我拿出了字贴出来。 这字贴是东尼送的。这使我想到了东尼。 于是字也练不下去了，便走了出去。这会也就两点钟左右，我往图书馆方向去了，其间我拐进了荷花池。只听见荷花池旁的凉亭有人在弹结他。我便走了过去，只见是东尼跟程彬还有周景在那里，结他是程彬在弹。 他们见了过来，周景便说：“沈心，过来坐，程彬弹琴，他的琴也弹得很好。” 东尼一直看着我，不出声。我走了进去说：“在弹些什么歌？” “周景在弹东尼的《爱情不在》。” 这会，东尼说：“程彬我再教你弹一首《洛神之恋》。” 程彬说：“东尼你编的歌真好听。快弹来听听。” 只听东尼边弹边唱： 你默默地默默地踏浪而来， 手臂轻轻地轻轻地挽着彩虹带。 衣裳冉冉地冉冉地一身素白， 稠纤得度，皓质呈露，灼灼风采。 西边的花儿开了， 东边的太阳升起了。 远远的山峰黛色， 茫茫的湖面是蓝色。 就算狂风我也不怕， 坚定地与你携手到天涯。 看夕阳落下， 一齐到老啊。 弹毕，东尼深深地看着我。我鼓着掌说：“真好听。”虽说听过，但这么近听东尼边弹边唱也是被震撼了。 程彬说：“东尼，有谱吗？” “有的，回去拿给你。” 我说：“东尼。你好厉害。” 东尼冷笑说：“没黎赢厉害能把你追到手。” 周景笑了起来说：“沈心，你不是跟黎赢出去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说：“外面没什么好逛的。我觉得还是在学校舒服一点。” 这会东尼看了我一眼。 程彬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东尼，说：“周景跟我回宿舍拿点东西。”说着拉周景走了，结他留了下来。我也正想走，程彬说：“沈心姐，你留下陪陪东尼吧。他无聊着哩，我们待会再来。” 我只好坐着，看了看东尼。东尼他拿着结他，也不看我也不理我只是反复地弹着《洛神之恋》，听到第三遍我终于说：“东尼，你怎么学会编歌的？” 东尼这会看了看我说：“不用学的，自然就会的。” 我正还想说别的话，东尼说：“这首《洛神之恋》是我给我爱的女人创作的。” 我一愣明白了说：“是阮婷吧，她真是好福气。” 东尼绷着脸说：“我有说过是给阮婷创作的吗？” “她不是你爱的女人吗？” 东尼的眼突然红了说：“我有说过我爱的女人是阮婷吗？沈心，你到现在都还不明白我的心吗？” 东尼的心，我糊涂了，我的脑子苍白了，这时黎赢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他走了过来拉住我的手说：“沈心，我们走。不用理他。” 我只好跟着黎赢走了。东尼看着我们离开，吉他被他丢在一旁。 黎赢紧紧地拉住我的手，走出荷花池，我把手抽了出来，这时黎赢说：“沈心，你不要在意东尼跟你说的话。他最近情绪不好。” “是不是他跟阮婷吵架了。” “不知道。可能是吧。” 我沉默了，想着东尼说的话，想着他创作的《洛神之恋》，他的心是什么？他不爱阮婷，为什么要跟她一起让人误会呢？ 黎赢看着我，一丝忧虑出现在他眉心，他说：“沈心，我们去图书馆看看书吧。” 我点点头，黎赢又说了些话，不过我没心思听，我正想着东尼呢。 黎赢只得唤了几唤我：“沈心，沈心。” 我方醒悟说：“嗯，听着呢。” 黎赢拉住我的手，突然改变主意了，就往学校外面走去，我无灵魂地跟着，来到学校旁的小路，这里四周无人，黎赢紧紧地抱着我说：“沈心，答应我，永远不能离开我。” 我有点窒息的说：“放开我，我喘不了气。” 黎赢放开了我，研究了我一会，他想吻我，我抗拒了。他只好拉着我的手往前面走去。 我们越走离学校越远，我的情绪慢慢地平复了下来，黎赢也不说话，只是拉着我的手，一路走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才说：“我们这是去哪？” “你终于会说话了。” “嗯，你也没说话。” “是，你想怎样？” “什么怎样？我想回去了，到点打水了。” “嗯，好吧，我帮你打水。” “好的。我们一起去打吧。” “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