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水行御能者
看到眼前的情景，刘阳紧紧皱起了眉头。 那些水好似活物一般，有些爬上了少女的四肢流动着，更有一些爬上少女的脸颊，汇聚覆盖在她的嘴上，活脱脱像一个捂着少女嘴巴的手。 而更为奇特的是，少女和那个蹲着的人周围，好似扣着一个半圆形的透明巨碗，不仅将天上落下的雨水及周围的流水挡在外面，更是将少女流出的血液锁在了两人周围，一滴也流不出来。 突然，刘阳瞥到那黑影好像抬了抬手，暗道不好之间，却没等他作出什么动作，便觉得胸口好像被什么东西猛撞了一下，让他闷哼出声的同时，不由自主向后飞了出去，狠狠砸在了满是积水的地面。而在刚刚刘阳站立的地方，正有一大团水哗啦一声四散落下，好像正是这团水将他撞飞了一般。 “哼哼，找死。。。” 随着一声不屑的冷哼，蹲在地上的黑影转回头，再次自顾自欣赏起了面前的小小血喷泉。正当那黑影深吸几口气，露出极为陶醉的表情，随后抬起手准备再次有所动作之时，却突然感到有些不对，急忙转头向一旁看去，竟发现刚刚被打飞的那个人，居然又站了起来。 “你就是那个连续杀了九个女孩的凶犯吧，果然让我找到你了！” 嗖—— 不等刘阳说完，便听到一声破空之音响起，随即一道水线激射向刘阳，紧跟着看到一小团水爆散开在刘阳的胸口，还未见刘阳作何反应，便混入落下的雨水之中，一同落到了地面。 “嗯？” 这一下倒是让那蹲着的人发出了一声疑惑，终于是缓缓站了起来，而刚刚那如圆盖一般罩着两人的水幕，啵的一声，如水中气泡一般破裂，让那人直接沐浴在了倾盆大雨之中。 刘阳看着眼前诡异的一幕，惊讶之余却并未上前，只是就那样皱着眉看着眼前之人，因为此情此景还是刘阳平生仅见，而这样的人亦是他头一遭遇到，可不敢轻举妄动。 可就在他迟疑之间，更有一幕令他感到惊奇的事情发生在眼前。 只见那凶犯缓缓抬起右手，半握着的手掌向上一翻，便见手掌周围落下的雨水，好似受到什么牵引一般，竟由四周飞向他手中汇聚起来。随着手中雨水增多，冒出手掌之外的竟也不见落下，反而是越出手掌，向两边渐渐生长凝聚起来，不一会居然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尖刺状物体。 “嗯？还可以这样？” 看到这惊奇一幕，刘阳虽依旧表现出惊讶神色，但从他喃喃自语的话中，透出的却不是受惊的语气，反而是一种突然明白了什么的感觉。 看到刘阳如此的反应，反倒是那凶犯的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之前看到他展现出这一手的人，无一不是表现出如同见了鬼一般的表情，可眼前之人好似并未被惊吓到。 但就算有些出乎意料，那凶犯依旧没打算放过刘阳，因为，打扰自己享受的杂碎，杀无赦。 而就在刘阳喃喃自语之时，突然发现眼前出现异动，身前由瓢泼大雨形成的雨幕，竟随着那凶犯向自己冲来，犹如被一双巨手向两旁撕裂的布帛一般分开。同时，地面上的积水亦是呈现出诡异一幕，撕裂的雨幕之下，在刘阳和凶犯之间，居然形成了一条好似奔腾的河流，而那凶犯好似踏浪一般冲向刘阳，他手中那诡异的水刺则正当胸刺去。 见到这一幕，刘阳好似反应不及，只来得及将身子略略侧转，便眼看着那水刺斜没入自己胸前。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看着刘阳呆呆地望着自己胸前，凶犯那近在咫尺的脸上，露出了一抹狞笑，恶狠狠地盯着刘阳的眼睛，并贪婪地深吸了一口气。 但令凶犯有些意外的是，吸入的空气之中，并没有预想中香甜的血腥味道，更有甚者，在面前刘阳的眼中，居然始终没有看到痛苦或者惊恐的神色，有的，竟然只是疑惑？ 怎么回事？ 被自己杀的人中，疑惑的眼神虽也时常能被看到，但身体被刺之下，就算有疑惑，也应伴随着痛苦，但是这小子是怎么回事，居然看不到一丝疼痛的神色？ 可还没等他想明白为什么，却突然感觉到自己的脸上传来一股剧痛，随着眼前纷乱的金星冒起，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而就在他身形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的同时，好似还听到了来人有些不屑甚至鄙夷的声音。 “娘的，乱七八糟搞什么，吓我一跳，还以为你是那什么什么人，以为今天要死在这了，没想到是个水货。” 听到这骂声，又晃了晃有些昏沉的头，凶犯这才有些回过神，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然躺在泥水之中，落下的雨水正拍打在自己发麻发热的脸上。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刚刚自己好像是被人一拳揍翻在地，而那个给了自己一拳的人，好似是此前应被自己的水刺当胸贯穿之人。 满脑子不可置信的凶犯，慌忙看向前方，而那眼前之人的胸前，竟没有一丝血迹，只有一处胸前衣襟的小破口映入眼帘，而那破口正好似那些嘲笑自己的人咧开的嘴一般刺目。 这不可能！ 如此吼了一嗓子的凶犯，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有些含糊，更是看到有两个白色的东西随着红色的血从自己嘴里喷出去，这才又意识到，自己居然被来人打得腮帮子肿起满嘴是血，更有两颗牙齿被打脱。 豁然站起的他，凶光毕露地盯着刘阳，脑中却突然涌起那些，他极度不愿想起的过往，心中一股邪火升腾蹿起，这让他那肿了半边的脸，更显狰狞起来。 “娘的，就你这熊样，我把你抓到县衙，县令大人会不会相信你就是那个凶犯啊？” “嗷——” 听到刘阳不为所动依旧满是戏谑的话语，那凶犯猛地嗷叫一声，便开始连连挥舞双手，就见一道道水线裂开雨幕激射而去，纷纷刺在了刘阳胸口之上。这一道道水线正是凶犯再次凝水而成的水箭，挥舞一次便是一支，在他连番施为之下，足有十余支水箭怒射至刘阳胸膛。 噗噗噗噗—— 随着十余声轻响过后，那凶犯却只见到刘阳仅仅抖了抖身子且仅仅后退了一小步，而自己的水箭好似射在铁板一般，竟是丝毫无功，更未发生自己预想中鲜血飞溅的情景。 “哎呦哎呦——” 也不是完全没有效果，随着刘阳晃动着身体，口中也确实发出了一阵痛叫，但这与凶犯的预想可是完全不相称。这让他感到好似那些水箭射中的不是刘阳而是自己，只觉胸中一口闷气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凶犯再次发愣之际，刘阳定住身形顺便还揉了揉胸口，随即便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着拳头冲向了凶犯。 “娘的，你这水货还在搞这乱七八糟的，我今天不打得你亲娘都不认识你，我就不姓刘。” 看到凶神恶煞般冲向自己的刘阳，凶犯的心中居然产生了恐惧，看着挥向自己的拳头，竟本能地抱头蹲下了身子，全然忘记了反抗，忘记了自己那一身的本领，唯有抱着头承受着雨点般落下的拳脚。 当他被一脚踹得摔在泥水之中，感到落在身上的拳脚越来越重，感到全身疼痛无比，心中那些早已深埋不愿想起的往事，亦无情地一幕幕划过脑海之际，心底的怨怒终于迎来了爆发。 嗷—— 随着一声怒吼，就见自凶犯身上涌起一片激流，如一个疾速膨胀的水泡向四周疾速撑开，那凝实的水幕，甚至将还在拳打脚踢的刘阳冲了一个踉跄，终于是止住了他的无情殴打。 是的，刚刚那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只能形容为殴打，是如一个身强力壮的壮汉，欺凌瘦小羸弱之人一般的殴打。 但这一下，也让刘阳微感错愕，一时间竟没有继续上前继续打下去。 只不过，一声怒吼之后，那凶犯依旧是蜷缩在泥水之中毫无动作，仅有一丝倔强的眼神，从那肿胀不堪的眼中挤出。 “你。。。到底是。。。什么人。。。” 凶犯含糊的话语之中，透着满是不甘与怨恨，好似一个被人欺负了的不服气的小孩，听着让人甚是同情。 只是，回答他的，却是第三个声音。 “你还没意识到吗？他就是跟你一样的水行御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