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每个人的见面
“砰，砰，砰。” 二师兄总算和大师兄返回朱府，二师兄伸出胖手，在关紧的大门上重重地拍了三下。 “我回来了，开门！” 其实门后一直都有仆从轮流守门。府内有人听到熟悉的声音，立马有人大声传唤道：“少爷回来了。” 开门的是一个新雇佣的下人，不是昨日给周玉他们迎门的老白。他头一次见到二师兄，看他端的像夫人，于是哈腰道：“见过少爷。” 二师兄对他没印象，见他不是相熟的老人，只是微微点头，轻“嗯”了一声，大步跨过门槛，走进朱府。 这个下人头埋得很低，大师兄倒是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的怪异感。不是普通下人那种乖巧，而是像刻意在隐瞒什么。 不由地对他多打量了几眼，那个下人似乎有所察觉，调整了一下状态，抬起头对大师兄露出一副讨好的笑容。 二师兄发现大师兄没跟着进门，转过头疑惑到：“师兄，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大师兄摇了摇头，短时间，没有发现什么，回道：“没事，走吧。” 待两人深入朱府，这个下人重新关上门，嘴里低声说着自己才能听到的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说着还伸手摸了摸脸，确认面具伪装没有问题，重新守在门后为扬州城大商贾家朱府看门。 夫人在花树园的小池塘喂鱼，朱普善在会客厅和其他应邀的商贾洽谈生意。 二师兄让大师兄自行安排时间，自己要去给爹娘请安。 大师兄找了个仆人问话，得知周玉现在还在书房，于是打算过去看看。 周玉此刻在书房默默的抄经，他已经抄完两部短的，正在抄第三部长的。 门口传来轻轻的敲门声，提示有人进来。周玉抬起头，看到是大师兄回来了，立马放下毛笔，起身迎接：“大师兄，你们总算回来了。” 大师兄哈哈一笑：“我和你的二师兄白担心，像你这样聪慧的人，怎么会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呢。居然先我们一步回府。你是想什么办法返回的？” 周玉却问二师兄哪去了，他想和俩人一并说自己准备去商行找份差事，问问他们的建议。 “你二师兄去给长辈请安了，过一会就赶来。” 周玉噢了一声，倒了一杯茶水给大师兄，和他大概说了一下昨日自己的经历。 “所以，你是打算去学骑马，顺便赚一点钱花销？” 老实说，大师兄也不会骑马，三人中就二师兄会。听完周玉的计划，他竟然也有些心动。 哪个江湖人会不喜欢马呢？ 就算没有马，也要会骑，将来说不定就用上了。 他如果一直呆在竹玉山庄，那就没必要学骑马，他会轻功，在山庄里跑上跑下，比骑马还快。 可要是改变身份，变成跑江湖的商贾侍卫，那会骑马就是一件基本技能，总不能出趟远门，长途跋涉还用两条腿。 大师兄的江湖经验不比周玉多到哪去，但他好歹比周玉大十多岁。 年纪摆在这，有一定的人生阅历，想问题不会很单纯，是没见过多少世面的周玉不能比的。 “你说刚认识的那个江湖人靠谱吗，赌场那种地方会有好人？莫不是心怀叵测，别有用心。” 在江湖上呆的越久，就越喜欢恶意揣度别人，但也合于一句老话，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应该不会吧，马博伟也会去，我到时候去商行看看他。”大师兄的话不无道理，周玉不太肯定的回道。 “去哪个商行？” 这会儿，二师兄请安回来了，刚进门就开始说话。 周玉和他打招呼：“二师兄，你来了，我正和大师兄商量着要去商行替人驯马，学习骑马，顺道在扬州城找份事情做，赚点钱。” “哦？替人去养马，怎么回事，和我仔细说说，我来帮你参谋参谋。”二师兄毫无违和感的加入谈话。 周玉把之前和大师兄说的话再讲了一遍，大师兄现在也是知情人，在一旁对一些之前没留意的细节展开询问。 比如，赌场二楼女人是谁，有什么特征。 王从军家中当真没有其他人？会不会是一个临时的，随时能舍弃的房屋？ 路上有没有察觉被人跟踪等等，还好事情是昨天发生的，要不然就太难为周玉了。 二师兄在两人你问我答的叙述中，慢慢理清了各种事情。 阿永小偷，赌场打闹，神秘女人，两个侠客，商行养马差事等。 “好啊，师弟，一天没见，你居然碰到这么多有意思的事，还交了两个新朋友。”二师兄听的津津有味，叹道自己没有身在其中，错过了好玩的。 “管他王从军，王从兵，养马这件事我听说过，对普通老百姓来讲，价钱或许还算不错。但对江湖人的薪俸却是少了点。” “但你们也不是长期去干这事，主要为了学骑马，明天带我一个，我也去看看。” 二师兄嘴上说的轻描淡写，实际上抱着刺探情报而去。他家没有做过这行养马的生意，不知道赚不赚钱。 商人向来闻利而动，无利不起早，二师兄就是这个中的典型。 ...... 另外一边，八方万里商行的议事大厅，马博伟跟着王从军在这里会见商行管事。 管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口：“王兄，我们是多年的老朋友。相信你不会介绍一个捣乱的人加入我商行。” “但我还是得有言在先，朋友归朋友，生意归生意。” “保证金我就不收了，但是你得让他在这里帮忙训好十匹马。” 王从军看了眼马博伟的脸色，没有发现异常。但还是替他说话：“张管事，马兄弟虽然以前学过骑马，但养马还是头一次，一开始就让他训练十匹，会不会太多了？一般有经验的驯马师，二十天一匹，十匹马也要大半年。” 马博伟就看着他们演戏，这两人一唱一和，把他当傻子。 这一套对普通百姓而言很正常，但对江湖人士，绝不是这样。练武的，要是和普通人一样的规矩，那还要武艺有什么用？ 他打断两人说话：“一匹马训好多少银子？” 得了，王从军和管事闭上了嘴巴，这人不好糊弄。两人对视一眼，张管事犹不死心：“一匹马40两。” 马博伟昨天听王从军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说的是训好一匹马60两，按照中间人的好处费来算。 报酬绝不止60两，王从军肯定已经抽了一份，现在张管事还要抽，报价40两一匹。 马博伟什么也没说，伸出手，五个手指都伸直了：“就这个数。另外，一匹马结一次银钱。” 王从军看他脸上摆出了一副去意已决的表情，立马给张管事使眼色。 张管事读懂了他的想法：“有得赚，总比没得赚好。” 张管事一咬牙，忍痛同意：“好，五十两就五十两。那你驯马可得快点，不能拖时间。” 马博伟收起手掌，和王从军道：“多谢王兄介绍，我总算在扬州有了一份差事，欠你的银钱，不期就能归还。” 这一招祸水东引用的很妙，张管事的注意力一下就来到王从军身上：“嗯？王兄弟，你......” 在江湖上混久了，哪个人都不肯轻易吃亏，不晓得这种“精明”，会给人与人之间的相处带来什么。 王从军连忙转移话题：“张管事，这件事一会再说，既然马兄弟同意了，你就先带他去马棚，给他介绍一下驯马事宜，安排住宿的房间。” 张管事盯着王从军，眼神中尽是你给我等着。然后笑呵呵地和马博伟说：“走，马兄弟，我带你去做事的地方，先熟悉一下。” 待两人相继离开，王从军松了口气。决定先赶回家，暂避风头，算算时间，那个叫周振之的，也应该快来了。 ...... 二师兄回家还没一个时辰，就跟着周玉又出门了。 二师兄和他爹娘报告，出门的理由是陪师兄弟物色差事。 在路上行走，二师兄掰开从家里带出来的红心甜柚子，分成两半，一半给周玉和大师兄，另一半自己拿着吃。 周玉还没吃过这种水果，二师兄说这个是从广南那边来的水果商贩手中特意采购的特产，扬州本地买不到。 周玉和大师兄分了整个柚子的四分之一，像剥橘子一样，一瓣一瓣的。 内里的果rou通红，但没有超过西瓜那么红。周玉一口下去，汁水在口腔中爆炸，酸甜的口感加上大块的果rou，让人十分满足。 大师兄倒是会吃，闭目细细品尝，脚步不停，走在路上却十分平稳。 周玉学着他的样子，闭上眼睛，没一会就感到天旋地转，有些失重的头晕感，好像就要摔倒。连忙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走的很稳，心想：“真是怪事。” “大师兄，你可真厉害，闭着眼睛都能走路。” 二师兄接话道：“那可不，我也行。但没有大师兄走得远，等师弟你的轻功练到一定程度，也可以做到。传闻江湖上绝顶的高手，全身上下的感官能够通用无碍。耳朵能当眼睛使，皮肤能当鼻子用。” 周玉闻所未闻，大吃一惊：“那种程度，还是人吗？” 大师兄回到：“普通人奋力一跳不过半丈高，我用猛虎纵跃，一跳能跃到房顶，难道我就不是人了？” 周玉摆手：“那怎么能一样，武功确实能做到飞檐走壁。可二师兄说的也太玄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