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办公室大戏
事实证明，一个念头一旦出现，就再也不会消失了。 就像程锦辞职的念头冒出来一次之后，隔三岔五地就会再冒出来十次、百次。 自上次程锦反馈完问题之后，秦争确实制定了一些规则来解决问题，比如让运营岗的江乐兴根据所有人的工作内容列了个大概出来，并让组长们大致评估了下具体工作的执行时间，做了张线上的每日工作表，让每人每日自觉填写，这样也算是量化了每个人的工作。 这表格一填，谁在真正做事，谁又是在浑水摸鱼，同样的工作，谁用2小时就做完了，而谁恨不得用上4小时，效率高低自在人心。 于是这一规则执行初始确有成效，每个人的工作效率rou眼可见地上涨了许多，但不到两个月，就有人开始对此无视，选择不再填写这一表格，一旦有第一个人不填，慢慢的就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看着空白栏越来越多的工作表格，程锦心里冷笑一声：有些问题，怎么可能这么简单就能解决？ 秦争自然没那时间天天盯着每个人的具体工作，作为负责让整个公司存活、正常运转并且还要为投资人赚钱的公司总负责人，他要的是事情做成并且做好了的结果，只要结果到位，过程如何，不是他关心的重点。 直到今天，BJ时间15:50，江乐兴在工作群里@剪辑组组长严甲：请问今天的商单进度如何？ 商务肖梦甜很快跟了一句：麻烦尽快哦~等会4点钟要跟甲方确认初稿的[抱拳]。 江乐兴很清楚地知道，拖某些老鼠屎的福，剪辑4点钟肯定交不出片，因为她心急火燎地催了一早上，把某些人都催急了眼也没什么用，倒是吃了一肚子闷气，委屈得很呢！ 她现在之所以在群里问，而不是直接走几步到严甲跟前直接开口问，主要因为秦争和肖梦甜今天都不在办公室，估计是一起出去见客户了。她就是要让秦争看看，严甲准备找什么借口，来回应这次没赶上排期的事。要是秦争和肖梦甜一起发难，她说不定还能出口恶气呢！ 严甲自然知道江乐兴的心思，没好气地冲她：“我又不是死人！有话你不能当面问？” 江乐兴并不怕他，淡定地扯谎：“秦总找我了解进度，我又不能代替你们回答，正好你们自己说，省事！” 严甲在发了“考虑到版权问题”“素材难找”“镜头难做”等一大堆原因后，总结道：所以初稿要晚一点才能出来，初步估计得6点左右。 程锦和江乐兴看着屏幕上大段的文字，默默地交换了个无语至极的眼神，真是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 肖梦甜先是回了一个“微笑”的表情来表示她此刻的心情，随即很快打了几行字过来： 那你们也不早点反馈？这都快到约定时间了！让我怎么跟客户说？ 要不是乐兴早上先跟我打了招呼，说片有可能出不来，好让我有时间去跟甲方沟通，我们一起等着丢单？ 如果让客户觉得我们不专业，没有下一次合作了，那请问是你们剪辑组负责任吗？ 我们商务每谈成一个单都很不容易，也请各位同仁能好好珍惜，如果赶不及排期或者有临时有什么变动的话，希望能提前沟通好！ 严甲狠狠白了江乐兴一眼，嘴上永远是认错第一名：真的非常抱歉！这次确实是我们的问题，后续我肯定会加强管理，按照排期时间准时出片，真的非常对不起！是我没管理好团队，我认罚！ 团队不少老人已经习惯了严甲“永远认错永远下次还犯”的工作模式，早已不会把他的话当真，眼观电脑手敲键盘，只管做自己的事。 秦争如了江乐行的意，果然开始发难：你们就是这样做事的？！乐兴，你是运营，怎么盯的流程？ 江乐兴言简意赅总结：我昨天问进度的时候，剪辑组说一切正常，肯定来得及，但今天又说赶不上，工作表格很多人没填，我也不知道到底是哪的问题，得问严甲。 严甲脸色已经难看至极，键盘敲得劈里啪啦响：是我这边做镜头用了太多时间，这次时间没评估准，我的错！一定下不为例！！！ 几个感叹号打得气势十足，江乐兴心里的白眼恨不得飞上天：回回都能找着不同借口，也是厉害！ 秦争没再在此事上纠缠，下达命令：尽快把初版交给梦甜，她跟客户对接也需要时间，如果排期还是今晚发布的话，全都给我留下加班！ 没过多久，又加了一句：乐兴和严甲，这次项目完成后开个会，检讨一下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严甲和江乐兴先后回复：收到。 此刻的江乐兴已经懒得掩饰情绪，叹了好大一口气，心里默念：这班可上的真累！这工作，真是做不长久了，天天要被人拖累死！ 或许是因为两人情绪都在同一频道，程锦觉得自己很能理解江乐兴的无奈、不满、郁闷……看着也就20来人的办公室，这样的团队，还要成天玩所谓的“勾心斗角”这一套，着实让人觉得疲惫。 找工作，真是跟找对象一样一样的，想找到个完全合适的可真是太难了！ 考虑到秦争不在办公室，程锦努力又努力地压了压再次辞职的念头，默默深呼吸调整情绪：吸~呼~吸~呼~余光瞟了眼时间，她安慰自己：没关系，还有1个小时就下班了，淡定！ 虽然秦争说了全留下加班，但程锦仔细思考了下：需要加班的主要是剪辑组，和被剪辑组拖累的运营跟商务，跟她这个文案的着实不大，于是理了理自己手上的事，确保她今天的工作都能在工作时间内解决后，决定还是正常下班，绝不拖延，为公司省下一点微薄的电费。 18点还差2分的时候，程锦开始关电脑收拾东西，一到点，二话没说拎包就走，连一向走得最早的前台美女颜颜都比她滞后了点，倒不是颜颜今天工作得多么忘我，只是突然来了个男人拖慢了她下班的脚步。 程锦晚上还有正事，跟进门的人匆匆擦肩而过，只听到来人问：“秦争在吗？” 听到颜颜回了一句“在的”之后，程锦才知道秦争已经回来了，不过跟她没关系就是了。 秦争大概是5点左右就回了办公室，因为下午这一出，全办公室都处于低气压的默默做事状态，自然没几个人注意到他。 颜颜以为祝云程是哪个合作客户来谈生意的，规规矩矩地请他坐了，然后敲响总经理室的门。 秦争因为今天的事还在上火，面色不佳地问：“什么事？” 颜颜说：“秦总，外面有个叫祝云程的人找您。” 秦争这才想起来，今天约了祝云程吃饭，只是没想到他自己直接上门了，揉了揉眉心，说：“让他进来吧。” 祝云程人未到声先至：“老秦，到饭点啦！喝酒去啊！” 秦争手头上还一堆事，干脆拒绝：“今天临时有事！不吃了！” 祝云程的反应有那么一瞬给人感觉像被雷劈了似的，反应过来后做出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声泪俱下”地控诉秦争：“明明是你约人家出来的呀~” 秦争早就习惯了他的“戏精”模式，只当作没看到，专心致志地敲击着面前的键盘，祝云程自顾自演了会觉得没意思，恨恨地说了一句“没劲”，切换回正常语气问他：“能有什么事？我刚进来就看到一小姑娘，踩着点拎包跑了。” “前台一般都准点下班。”秦争接话。 祝云程的大脸凑到他跟前：“NONONO！前台是刚领我进来的小姑娘吧？我看刚刚出去那个……应该是之前跟提离职的那个，就你还留了人家的那个……叫什么来着？好像是……程锦？” 秦争脸色沉了沉，祝云程没什么眼力见地继续唠叨：“这年头，提了离职的员工果然都是大爷，抱着一副‘大不了就走’的心态，做起事来肯定少了很多负担。” 秦争实在嫌他啰嗦，说了句“你先坐会，我交代点事情”就出了办公室。 出去一看，全公司就少了两人，一个是刚刚把祝云程送进去就下班的颜颜，另外一个，自然就是程锦了。 秦争心里冷笑一声：好，程锦！你很好！！！ 程锦虽然多少是带着点情绪下班的，但晚上也是真有事，因为今天晚上还要赶着交一篇宣传稿。 本着多个选择多条路的宗旨，也为了能让自己的钱包越来越鼓，从学生时代开始，程锦就开始接大大小小的兼职了，一开始是不挑活的，大单如制作商务PPT，小单如短文翻译等，程锦只要能接上，都会尽力保证高质高量的完成。 慢慢积累了一部分资源后，程锦就慢慢停掉了一些性价比不高的兼职，再加上始终有些惰性使然，到现在只保留了一些单价收入稍高、且合作起来相对愉快的几个固定兼职。 一般情况下，即使是兼职，程锦也喜欢提早完成，但今天这单是意外，因为在程锦的记忆力里，想当然的以为是明天才要，结果早上一看日历，才发现是自己搞错日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