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探讨
“呃,我还真没注意过这方面的事项。” 走过来的指猴儿从布兜子里摸出三个红杏,丢给莫长风和李三石各一枚后,大口咬下果rou,边嚼边道: “青海洲东段的那个千灵山,上面供奉的各路神灵和大小野狐禅数不胜数,我哪能记清楚这类名字。不过若说是诅咒的话,我倒知道几个邪教组织。” 接过红杏的李三石瞅着手里红润饱满的果子,无比疑惑地问道: “猴儿你怎么总是能弄到各种吃食,还有你说的邪教组织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知道你会这么问,从小挨饿的人,总会找到一些存活的办法。” 随口吐出口中杏核的指猴儿也不嫌手脏,伸入袖中摸出一块黄皮地图,上面被人用墨笔大体勾勒了青海洲全境: “你看这里,这里,还有这里,这些地方都盘踞着不少邪魔妖道,平日里欺骗山村愚民作威作福,时不时的食人修炼....按他们的说法是忠诚献祭。” 指猴儿所指的位置用朱砂笔着重标红了几处,他似乎对这些地方十分忌惮: “原本吧,有朝廷的皇朝国运压着,还有仙人庙宇庇护,他们也就憋在荒郊野外。结果这几年来不怎为何,庙宇里的泥塑破裂,国运...国运也日渐衰弱,这群邪教头子没了顾忌,竟然敢入城传教。” 知道天庭隐情的李三石沉默不语,并没有告诉指猴儿泥塑破裂的原因。 至于朝廷的皇朝国运,除了受天庭动荡的波及外,也易被权力中枢影响。 “那日我将亢金龙的伴生灵珠托付给当朝国君,难不成后续发生了意料外的情况?” 不知李三石所思所想的指猴儿仍继续说道: “我跟其中一家邪教徒交过手,他们崇拜名为“暝君”的邪神,并用利刃刻开眉心,刻上类似眼睛的道纹,并以此与暝君沟通,获得恩赐法术。” “在额头上刻上道纹吗?” 伸出左手的李三石将手背上的闭目邪眼展示给指猴儿,并轻声问道: “那道纹跟这只闭目邪眼很像吗?” “呃.....颜色不一样,你这只是黑的,他们的则是血目。” 指猴儿好奇地探出手指轻戳闭目邪眼,努力回忆道: “而且他们的血目平日里是合眼状态,只有需要法术时才会睁开。你手背上的邪目也是如此吗?” “如果真如猴儿兄所言,这个所谓的暝君,似乎与尊主联系颇深。” 收回左手的李三石终于寻到了可能关于尊主的线索,不再像个无头苍蝇那样到处乱飞。 “如果我没有听错的话,你们是不是在找一位名叫尊主的存在?” 布衣打扮的陈清源掐去眉毛上残存的火苗,将手中的发芽木枝半埋路边后,刚好走到三人的身边,听到了几句谈论语句。 闻声回头的李三石先是一喜,搭话的陈清源似乎有关于尊主的更多消息。 随后便注意到,那根半埋路边的木枝居然落地生根,如无意外的话,十数年后必然长成参天大树。 “也不知陈清源修炼的是何种功法,其法力居然带有旺盛的生命力,而且还通神奇的酿酒术,通过饮下各种酒水,短时间内改变功法效果,掌握高超的控火术,着实可怕。” 只可惜陈清源不懂读心术,不然听到李三石在内心中对他的夸赞与忌惮,不知会是何种反应。 “我在三元山做守坟道童时,曾误入一座空墓。也不算是空墓吧,而是里面的棺材不知被何人挖走,仅剩下空荡荡的外部雕塑。” 落座后的陈清源自然而然的从指猴儿怀里抢出两枚红杏,脸上满是回忆的色彩: “其中有两个雕塑我印象很深,一个是由数不清的人脸组成的邪物,名为寄情魔,另一个雕塑则是一位裸露四肢的勇士被各种藤蔓缠绕,似是挣扎,又仿如沉沦。雕塑下面的名字被人为抹去,仅剩下一道小小的敬语,“降世之尊主,无形之唯一。”” “降世之尊主,无形之唯一?” 李三石口中默念着不明意味的语句,手背上的邪目却猛然抽搐,竟睁开了半道缝隙。 虽然又很快的闭合,但在座的皆是人中豪杰,自然不会错过这一变化。 “蛮兄手背上的邪目居然起了变化,难道那座雕像便是尊主的本体?” 突然伸出手的莫长风将霸道的功力注入李三石左手,想趁这道时机试探性地围攻这道闭眼邪目。 怎料这邪目没有任何反应,攻入的功力犹如石沉大海,未掀起半点波澜。 无奈收回手掌的莫长风放弃地摊手,不放心地叮嘱道: “虽然咒语起了效果,但还是少念微妙,谁知会不会产生可怕的后果。” 李三石严肃地点点头,每当他想到尊主降临,自身僵直无法移动的场景,仍然不寒而栗。 “陈道长还有更多关于尊主的线索吗?” 被敬语称呼的陈清源思索片刻,终究还是长叹道: “说来惭愧,虽然我之后翻阅了许多道藏,但却未曾查到其他相关信息,甚至连那座空墓是为何人所建,又被谁毁坏都无法得知。” 说到这的他话锋一转,反倒说起另一座雕像: “不过与尊主并立的那座寄情魔,因为知道名称的原因,倒是找到了不少信息。说是一只善于cao控人心的魔种,其本体虽无力量,但会借势创作很多强大的追随者。道藏里还专门强调了寄情魔善于谋略算计,曾有高人与其斗智布局,最后却耗干所有才智疯癫而亡。” 看似闲谈的寥寥数语,却在李三石的心中掀起万丈波涛。 “陈道长.....” 努力克制住惊骇的李三石将颤抖的手掌藏会袖中,生怕被外人看到自己的异样,激动的心绪让他连声音也变得起伏: “您能再跟我说说,关于寄情魔的情况吗?我....有个想法,既然他与尊主并立,那么两者必然会有联系,或许可以从这方面入手,您说是不是?” 陈清源好奇地看向状态不对劲的李三石,见其目光如此凌然,便没有多言询问,而是直接开口讲道: “关于寄情魔的情况,有人说他是一体两面,即一个魔种两种人格,也有人说寄情魔是孪生双体,只是因长相相似才被旁人误以为是一体。” “但无论如何,在道藏的记载中,寄情魔的行为总是存在两种极端,要么做极善之事,要么做极恶之事,十分怪异。” 听到这里的李三石身体僵硬,脑海中尽是那夜被马员外丢入通幽之井的画面,他似乎与井下恶鬼做了什么交易,用自己的rou身换了一个面具。 难道说那个面具,便是寄情魔的另一种人格不成?可是马员外又为何需要与其他人格共生?目的是什么? 许是李三石的表情愈加紧张,发觉异样的莫长风给指猴儿使了个眼色,让其起身离开指挥天道盟的后续行动,成功避开了大多数人的耳目。 而陈清源的讲述仍在继续: “至于寄情魔的起源,道藏上的说法是,修道者为成真仙,便斩去自己的七情六欲,以达到太上忘情的境界飞升仙境。而被斩下的七情六欲无所依托汇聚在一起,孕育出了寄情魔这种邪物。” “那么战胜的方法呢?道藏上有没有写如何战胜寄情魔的方法?” 虽然李三石已经极力压制动荡的心绪,但这道问询仍旧尖锐刺耳。 “蛮兄你为何......” 本想中断讲述的陈清源见李三石眼眸中疯狂之色愈演愈烈,不由猜测到了些许情况,难道这虎妖蛮古兮遇到过寄情魔,还跟寄情魔结下了不小的梁子? “有两种办法可以抗衡寄情魔。就像之前说的那样,寄情魔善于cao控人心,所以只要如仙人那样斩去七情六欲,或者寂灭心绪不留一丝破绽,就不会被寄情魔利用,玩弄于鼓掌。” “寂灭心绪,什么叫做寂灭心绪?” 斩去七情六欲肯定是做不到的。这种成仙的道统早就被天庭摒弃视为歧途,李三石自然不会去修炼。 但那所谓的寂灭心绪,却吸引了李三石极大兴趣。 听到这里,反倒着莫长风有些坐不住,与李三石并接作战后的他,见其对寄情魔的事如此在意,便也不做隐瞒,坦白讲道: “关于寂灭心绪.....蛮兄其实你也见到过,就是前日那名神秘的刀客,独自一人挡在坍塌的城墙通道中,挥舞诡异的骨刀将来犯的饥民尽数斩杀。” “你的意思是,达成寂灭心绪的方式是....决意术?!” 莫长风苦笑着点点头,肯定了李三石的猜测: “正是如此。决意术的效果受极端情绪的影响,并反作用于极端情绪。那日的刀客便是如此,在决意术的影响下,滔天的杀意几乎压制住所有的情感,除了发泄虐杀之情外别无他求。” 待莫长风说完后,陈清源耐心地补充道: “说得没错。哪怕是cao纵人心的寄情魔,面对极端情绪也无计可施,它所施展的魔种法术虽能窥探人们的所思所想,但也极为脆弱,易被极端的情绪反伤。” 见李三石十分意动,陈清源又赶紧说道: “只是决意术修炼十分苛刻,为求情绪极端,往往要求施法者经历各种痛苦,危险的事件,修炼起来....实在是有伤天和。” 怪不得陈烈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滔天杀意的他如只知道杀戮的行尸走rou,看不见一丝一毫智慧的存在,原来是因为修炼决意术,达到寂灭心绪的缘由。 想来陈烈在祭祖大会当天,眼睁睁看着入魔的陈石将陈氏全族屠杀,身负血海深仇的修炼决意术,疯狂折磨自己,让极端情绪取代自己灵智,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啊。 只是他所作的一切马员外,不,寄情魔又是否知晓? 如果知晓,那又为何不加阻拦,任由陈烈修炼于己不利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