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原来是桃子
彭黎夫妇搬过家？ 这个消息让众人大吃一惊，工道齐漫更是疑惑：“此处本就不宜居住，他们为什么还专门搬来这里？” 顾盼斜了他一眼：“这我又如何得知？我只知道彭夫人原先突然窒息过，然后才搬的家。” “你从哪里知道这个消息的？”成牧问道。 “琴馆。”顾盼沉声道：“他们二人曾经一同在城南的白家琴馆学艺，与馆主有师生之谊，交情甚笃，馆主知道的消息自然多一些。” 成牧恍然大悟地点点头，心想果然是乐道出来的人，第一时间就想到了学艺中师承关系是最牢靠的。 “还有一件奇怪的事。”顾盼继续说道：“彭黎夫妇二人每年都会在正月十五的晚上合奏一曲新谱的曲子，以贺新春，这次彭夫人身亡就是在弹完曲子之后。” “看来这把琴很有可能就是杀人凶器。”成牧道。 “何以见得？”顾盼有些疑惑，心想瑶琴怎么就能杀人了？ 成牧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彭黎夫妇原先住在哪里？” “我已经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该你们告诉我都查到了什么。” 说话间，顾盼走到院门前严肃地站着，不让他们有出去的机会。 “我们查到……”没等周昀说完，成牧拦住他道：“我们怎么知道你说的消息是不是真的。” 顾盼投来冷冷的一瞥：“你要如何才肯信？” “带我们去彭黎夫妇原先的住址，然后我们才能告诉你彭夫人的死因。” 见顾盼沉吟不语，成牧继续道：“我们这么多人都在这里，何必骗你？再说了，还有追踪术看着。现在我虽然不是文道的掌权人，但做人的原则还是要遵循的。” 他顿了顿，很快露出怀疑的表情：“难道说你根本没查出来他们原来住在哪里？” “谁说的！”顾盼面色一恼，脱口而出的瞬间才察觉自己被对方激了一句。 原来是个性情急躁的姑娘啊，完美，知道对方的弱点事情就好办了。 成牧单手一伸，指着门外：“既然知道，那就请姑娘带路吧，放心，等到了那里，我们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盼咬着牙关瞪了他一眼，双袖轻拂，转身出了院门。成牧立即招呼大家跟上，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八人便来到城南一处空无一人的宅院前。 成牧推门而入，发现里面宽敞无比，院落纵深，林木丰茂。此地刚刚开春，花草树木都开始冒新芽，看着一片生气盎然，就连屋子也比城北那处宅子多了几乎一倍。 这么舒服的地方，为什么要搬走？ 他疑惑地在院子里转了一周，忽然一阵风过，头顶处飘落几瓣粉白色的花朵，他伸手接住，凑到眼前一看，这才恍然大悟。 “我知道他们为什么要搬家，还有彭夫人是怎么死的！” 还在茫然间的众人闻言，立即围了过来，催促他赶紧说说。 成牧把手中的花瓣举到他们眼前：“你们看，这是异界中的桃花，花落后结出的桃子会让有些人产生过敏的反应，严重的则会喉头肿胀，窒息而亡。” “那岂不是跟彭夫人的死因一样！”周昀惊呼道。 成牧点点头，看着顾盼问道：“彭夫人之前窒息过一次，是不是发生在夏季？” “你怎么知道？” 看见对方诧异的表情，成牧心中的猜测更加确定： “我本来以为或许是桃花花粉过敏导致的窒息，但后来想想，正月十五那会桃花虽然已经开始开放，城中应该到处都有，只要彭夫人一走动，积累多了就会过敏。 但她是在家中才窒息的，这里只有一颗桃树，不至于到窒息这么严重，所以唯一的可能就是夏季，桃子成熟的时候，彭夫人吃了一个，才发现自己对桃子过敏。” “我想起来了！”杨溪云惊呼道：“今早我们去王府打探消息的时候，听见一名仆役正在痛骂一个孩童，说什么老王爷不爱吃桃子，家中连见都不能见到。 当时并不觉得有什么，如今想想，或许彭黎夫妇早就知道此事，所以才会一直安心待在王府，也不计较那里的吃食。” 成牧忍不住扶扶额头，心想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被你溜过去了，不过也是，如果不知道桃子是什么，也不知道它能让人过敏窒息，的确不会觉得这是一个要紧的信息。 “可是，若是此物吃下去会与彭夫人体质相冲，她应该从小就知道，怎么会到了出嫁后方知？”巫道毕白羽有些不解。 “因为人的体质会随着年龄的增长发生变化，小时候不过敏的食物，可能长大后突然就敏感了，都是很正常的。” 成牧看着手中的花瓣想了想又道：“但现在还有一个地方没有找到答案。” 众人屏气凝神地看着他，投去期待他说下去的目光。 “那就是，彭夫人既然知道自己对桃子过敏，肯定不会主动去吃。而她的窒息又发生在正月十五合奏之后，也就是说，肯定有人故意在她身边放入了足以至她死命的桃……桃粉！” 他眼睛登时一亮：“对，一定是桃粉，这样既可以提前准备，又能让彭夫人毫无察觉。” 众人感觉自己的大脑已然很不够用，除了张着嘴不断地点头，发出“原来如此”的感叹，其他却什么都做不了。 年纪轻轻就能登上圣尊之位，果然是天纵奇才啊！ 成牧继续分析道：“从种种迹象来看，彭黎的嫌疑最大，但是他跟他夫人关系这么好，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才促使他下死手呢？” 他摸了摸下巴，盯着手中的桃花瓣陷入沉思。 丈夫杀妻子，不外乎三个原因。 其一，恨妻子入骨，一般是对方给自己戴了绿帽。 其二，单纯地想要谋财害命。 其三，自己有了外室，但没有官职不能娶小妾，只能让原配死翘翘。 所以是哪一种呢？ 戴绿帽这个肯定第一个排除，从彭夫人的批注来看，对自己老公显然是死心塌地的。 可是彭黎对老婆这么好，又是搬家又是专门谱曲的，也不像是找了外室的人啊。 那就剩下谋财害命了，这个倒是很有可能，他们家里的账簿是彭夫人记的，估计也顺带着管钱…… 不对不对，这个逻辑说不通。 如果是谋财害命，那么彭夫人娘家或者她的嫁妆应该非常丰厚才对，可是刚才去了他家，除了满屋子的瑶琴一无所有，难道是彭黎卷钱跑了？ 成牧心思几转，想了许久还是觉得疑点重重，眼看黄昏已至，他大手一挥： “先回府衙，等晚点出发捉彭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