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唤醒妖怪的本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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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刚才说要救谁？” 黑月时的话令陆生一怔，望着近在咫尺的冷脸，他下意识的回复道： “加奈和花开院同学…” “……” 彻底确认了柚罗的身份，黑月时咂了咂嘴，眼中闪过了一丝阴霾。 柚罗可以说是这个世界和他一起长到大的青梅竹马了，从小看着长大的。 这下被妖怪抓到了，他不可能不去救。 “这件事你不用管了。”黑月时松开捏着他下巴手，缓缓起身，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哈…？”陆生一脸懵逼，完全不明白为什么黑月时会突然作出这样的决定。 “你认识花开院家的女孩？”滑瓢倒是看出了点道道，若有所思的摸着胡茬道。 “嘛，该说是孽缘吧，这妮子就没有一天让我省心过。”黑月时叹了口气。 “旧鼠组在哪里，我亲自走一趟吧。” 听到这话，滑瓢还没开口，陆生先急了。 “等等！！” “带上我一起！” 金眸微微瞥了一眼陆生，黑月时眼中有些异样。 “小鬼，你今年多大？” 这突兀的问题令陆生的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了起来。 “十…十三岁，怎么了。” “十三？”黑月时紧锁着眉头将目光投向了滑瓢身上。 “你在开玩笑吗？任由一个十三岁的孩子胡闹？奴良组已经衰落到这种地步了吗？” 毫不留情的质问话语传到在场的众妖耳中，他们都不由沉默了下来。 13岁，这年纪的同龄人都在做什么？ 让一个孩子去参与妖怪之间动辄要人命的危险斗争里，孩子不懂事，大人也不懂吗？ 但他的质问却并没有撼动什么。 滑瓢倚靠着门，双手揣在一起，面色不变。 “时，如你所见，老夫年事已高，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和你们天人永隔，鲤伴又早夭，如今的奴良组，急需一位年轻的首领，一位有活力，有干劲的首领，而不是一个糟老头子。” “你以为我愿意让陆生在这个年纪继承代纹吗？” “老爷子…”陆生的嘴唇蠕动了几下，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唉。”黑月时头疼的捏了捏鼻梁，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想要我继承奴良组的三代目吗。” 闻言，滑瓢瞬间露出了一个被发现意图的尴尬笑容。 “啊嘞嘞，暴露了么…” 他的意图在黑月时看来简直不能明显的再明显了。 “好吧。”黑月时终究还是松了口，但却并不是没有条件。 “想要我继承三代目也可以，但并不是所有妖怪都能成为我的百鬼。” 他抖了抖披风，半耷的金眸威压迭起，像一座大山般压在所有妖怪的肩头，令他们的身躯都不由的一沉。 “和这个完全不挑的笨蛋弟弟不同，我选人可是很严苛的，只有我认可的妖怪才能成为我的百鬼，所以——” 踏…踏…踏… 站在庭院正中央，如墨般的黑色羽织迎风飘扬，他正对着皎洁的圆月，背对着众妖，背影仿佛巨人一般高大辽阔，雄心勃勃。 “在我的麾下，是龙也得给我盘着，是虎也得给我卧着，只要我没有发话，就得按我的规矩来。” “如果做不到这一点…” “叮——”他缓缓用拇指推开弥弥切丸的刀柄，冒着寒芒的白刃在夜里亮起，无边的杀气从他身躯中扩散而出。 这股杀气的浓郁程度让许多杀人无数的大妖们都不禁呼吸一滞，汗毛倒竖，毛骨悚然了起来。 但与之相对的是，众妖间早已冰凉的血液，却仿佛被这一番话再次点燃了一样，热血沸腾了起来。 “没错，再怎么温顺的妖怪也是基于『畏』所诞生的，它们的天性当中就携带着嗜血的一面。” “暴力才是妖怪的代名词，被圈养的妖怪，说到底不过是一群等待被狩猎的羊群。” 牛鬼被刘海遮挡，流露在外的右眼闪过缕缕精芒，总是下垂的嘴角，此时终于不由自主的掀起。 没错—— 妖怪们所畏惧的并非死亡，而是无趣。 妖怪们所渴望的并非活着，而是鲜血。 而让他们想起这一点的，正是面前的黑月时。 被支配？无所谓。 它们只想看到血流成河罢了，妖怪本就是一堆毫无人性的怪物，只是大部分的妖怪懂得克制而已。 “时，接着！！” 滑瓢不知从哪里弄来了一葫芦的妖铭酒和红色的大碗凭空丢给了他。 而黑月时也像背后长眼睛了一样啪的一下抬臂纹丝不差的接到了手中。 他边转身边用酒葫芦给大红色的酒碗里倒着酒。 “啪”的一下，他盘腿坐在地上，向着面前的众妖托着自己的酒碗，眼神玩味，仿佛在问有哪个够胆一样。 红色酒碗中是只倒满七分的醇厚酒液，剩下的三分留在酒壶里。 “现在，愿意成为我的百鬼的妖怪，坐到我的身前。” 这一狂放的口气令众妖都是有些面面相觑，每人敢做第一个出头鸟。 而牛鬼见状，深绿的刘海微微下垂，从阴影中走了出来了，在一众妖怪们吃惊的表情下，跪坐在了黑月时的身前。 他的姿势一丝不苟，稳如泰山，甚至没有一处失礼的地方。 “…呵。”黑月时哑然失笑。 “说起来还没有问过你的名字，剑士，能告诉我吗。” “淚眼山，牛鬼。参见三代目——”他毕恭毕敬的朝他微微下腰道。 “牛鬼。”黑月时嘴角的笑意愈深，“看来偌大的奴良组，有胆的只有你我二人。” “也好，懦弱的鼠辈，无权为我百鬼，我只收最锐不可当的利剑。” 说罢，他便要作势和牛鬼喝下交杯酒，就在这时… “且慢！”一个头戴面具，看上去有些滑稽的高大妖怪大大咧咧的坐到了牛鬼的身旁。 “牛鬼，三代目的头筹可不能让你一个人独占了。” “这酒，合该有我狒狒一份。” 这两位一上，许许多多的老人们可都坐不住了。 “就你狒狒是豪杰，让我们当鼠辈，想的美！”一目骂骂咧咧的也跟着坐到了牛鬼的一旁。 接着就是木鱼达摩等等跟随一代目打拼过天下的妖怪们，反倒是跟随二代目的年轻妖怪们竟然很多都没有跟上来。 “二代目是个仁慈的首领，保护了我们这些弱小的妖怪。” “我们要跟着同样仁慈的陆生少主，这样才不枉费跟随二代目一场。” 青田坊和黑田坊，以及雪女毛倡妓等都是陆生的铁杆，黑月时翘不动他们。 但有一人，却意外的跟了过来。 “鸦天狗…？”牛鬼眯着眼，有些意义不明的说着。 “我已经没有什么战斗力和心气了，不过我的孩子们却还在壮年。” 鸦天狗的意思很明显，就是送娃历练。 就算他从小看着陆生长大，但对于陆生成为三代目，他还是不抱有太大的希望。 “少主…”雪女担忧的看了眼陆生，后者如今的表情并不怎么好看。 陆生拳头攥紧，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沙哑道：“没事的，冰丽。” “我会证明他们的选择到底有多么的愚蠢。” “成为三代目的人只能有一个，那就是——”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