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扑朔迷离
“你对当年的事一无所知？！” “对，…一…无…所…知…！”赵活表情狰狞。 “当年的事情发生的非常突然，我五天前刚上山去接三师兄到青城，那时唐门还没有任何异常。” “之后的三天我人不在，但向山上送去的采买用度也都是对的，出事前两天的货物更是我亲自核对运送的，虽然只到伙房，也没见什么异常。” “事发之后，唐门一夜灭门，天道盟的人围了两天，尸体都被他们烧了，我当年人微言轻，只能在外面打听消息，三师兄也是两天后才回的唐门。” “当年围住唐门的人呢？” “绝大多数人都是后来被叫去的，只知道当天第一批人去时，唐门就已经灭门了，具体是怎么回事他们也不清楚，只知道尸身都支离破碎，他们不忍唐门众人曝尸荒野，也是怕闹瘟疫，就一起烧了葬在后山。” “叫他们去的人是正一道的张天师，二师兄勾结妖魔的事也是从正一道传出来的，具体是谁就不知道了。” “…这个张天师…”余峰有一些不太好的猜想。 “…应该与他关系不大，他现在是正道魁首，又是出家的修行者，能量不小，可当年他与我唐门素无关联，只是受命于师门来唐门商议事情，没有动机。更何况，他当年都不是少天师，武功还不如小师妹。” “嗯，那你去问过他当年的真相吗？” “问过，他什么都不肯说，一口咬定就是妖魔灭门，至于二师兄的事纯属流言，他也不知。…可惜我还是太弱，不出阴招下死手赢不了他，下死手又恐怕留不住他的性命。” …都考虑下死手了吗？也是，毕竟是灭门之仇。 仿佛是看见了余峰的思想，赵活又继续道。 “我唐门向来不敢自诩正派，就是因为我们做事有时不择手段，只要不违良心道义，很多时候是不讲什么江湖规矩，不问付出多少代价的。” …所以，他们的所谓“计划”恐怕也不是什么正经的东西啰，所以才守口如瓶？ …这个“默侠”，明显的刺客风格，卧底十年如一日，又是个不择手段的主。 “如果我查到了什么，你可以把你们的计划告诉我吗？” “…可以。” “一言为定。” ————唐门旧址———— 没过几日，余峰就回到了他们刚降临时的唐门旧址。 当他不需要隐藏行踪时，余峰的行进速度是远超普通飞机的。 据赵活所说，唐门旧址这些年他也搜索过不少次了，收获几乎没有。 变故应该发生在夜里，前一天晚上赵活上山查点物资时还没有异常，正一道的张天师是早上上山的，午饭前他上山送货时就已经有天道盟弟子上山围守了。 那时他被正一道随张天师上山的门人拦在山门，只说山上出了大事，让他不要上山，等天道盟的人来了再说。 除张天师外，一行五个随从，有两人于一年内失踪，两人陆续死于白帝城对抗妖魔，唯一的活口被赵活秘密抓走，拷问良久却一问三不知。 他只说当年他与另外一个随从一开始就偷了个懒，没进山门。 当年张天师只是代表正一道去传个信，邀请唐门一道一起去商议域外之人的事情，信函只是个礼数，带上几人下山也只是来见见世面，他与另外一人长途跋涉之后本就劳累，前夜又是二人守夜，进了别人的山门后不宜再用轻功省力，他们就干脆在山门旁边的门岗中歇了。 这个弟子记得的唯一一件奇怪的事情，就是唐门堂堂大派，山门居然只有一名弟子在守，见到他们居然也不通报，还领着直接就上山了，有些不合礼数，不过当年他见识浅薄，唐门又是出名的亦正亦邪，他也未曾深究。 后来证实，这个守门的弟子其实是个妖魔，被正一道击杀后当作唐门灭于妖魔之手的“人证”之一。 直到后来除张天师外的其他三人下山，他们这两个偷懒的才知道唐门已经没了。 这些年他越想越觉得事情古怪，尤其是当年的几人除了张天师外都陆续失踪或死亡了，从此以后，他几乎寸步不离天道盟的大厅，躲过了不少他以为的明枪暗箭，结果最后还是被赵活给“当众”绑了。 要说赵活也是个怪才，内功极高却不统一，体内至少有七八种真气四处乱窜，居然不仅没走火入魔还能各行其是；掌握的武功也是又奇诡又驳杂，神功不会多少，还多是残篇，奇功却不下百门，各种潜行伪装，溜门撬锁的“下三滥”手段会的极多，偏偏唐门最擅长的轻功，毒功，暗器三项，赵活都挺一般的。 而李不言，原本是个只会一手轻功和分身术，靠赌为生的江湖骗子，因为天生存在感低下，又不爱说话，是个天生的刺客，被赵活秘密收为弟子后，传授了武功，自己也挺争气，才慢慢的有了默侠之名。 这二人都不是什么循规蹈矩的正人君子，道德底线相当灵活，绑架闷棍完全是家常便饭，赵活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收集这么多的奇功，可不全靠人缘好。 不过他们两个倒也不是纯粹的恶人，也有自己的底线，赵活的底线是不对善人下手，李不言的底线则是不断人生计。 唐门旧址的建筑保存尚可，除了有些陈旧，明显可以看出常有人打扫保养。 当年的尸体已被焚烧后埋于后山，血迹也早已在岁月的洗礼下消失不见。 余峰曾问过赵活当年看见了什么，他只记得全派上下如同被血淹过一般，连房顶上都能见到残余的血，而奇怪的地方，在于建筑居然全都保存完好，兵刃大多和尸体一起散落一地，唯独所有的纸张都消失了。 唐门上下近两千人，还有四五个天道盟长老水平的高手，门人也都长于轻功暗器，已经有很多人拔出了兵刃，却在一夜之间无人生还，甚至连像样的反抗都没有，实在令人疑惑。 自从原天道盟被灭，蜀中天道盟成为正统，青城、峨眉、唐门三派发展的都极好，反而是原来蜀中的另一个大派独尊堡，因为故步自封，很快就被正一道和天龙寺挤下去了。 青城派原本是个道门散修的松散联盟，真正形成门派还是因为天道盟之助，长于剑法，丹药和阵法。 峨眉派是个道佛儒三家分修的门派，一开始只是个思想自由的女子门派，因为某位掌门与张真人交好，在武当覆灭后接收了大量的武当遗产，在复仇的刺激下，又结合本门武功把武当的武功改了个面目全非，虽然于修身养性不利，但单论杀伐，当属天下第一。 唐门则在自己的本职轻功、毒功、暗器上下了苦功，轻功来自于天道碑，毒功上则借用轮回者带来的技术不断升级，而暗器则受轮回者影响彻底走偏成了机关术，连高达都造过一台，甚至如今的新唐门几乎就是个战争要塞。 天龙寺本来是个私人寺庙，不收外人，却因为少林封山，为了重振佛门，一改之前的作风，反而开始来者不拒，神功绝学不要钱一样的送，江湖上流传的中高端功法九成来自天龙寺。 正一道原本也是道门魁首之一，却因为主要修习最难的雷法，传人太少，声名不显，天变之后修习雷法的难度大降，威力大增，再加上武当和全真的覆灭，自然就变成了明面上的道门代表，不过人数依旧不多。 这五派就是如今的天道盟话事人了，如果真的是自己人下的毒手，有能力的，就只有除了唐门的另外四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