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道德
“我曾经来过这里，那个时候这边可以说是人类的禁地，很多人都死在了这片土地上。” 在即将步入一座人类风格的城市时，周武像是在向方明倾诉又像是要跟乌鸦交谈般说出这样的话。 “受害者，受害者，一样，一样。” 乌鸦低沉地说着，声音中充满痛苦。 栖霞，这是这个城市的名字，周武看着城墙上挂着的牌匾告诉方明。 这真的是妖怪的城市，里面大多是各种类型的类似动物样子的妖兽，彼此温和地混住在一起，街上走动活跃的都是这些，同时这些所谓妖怪对方明俩人都非常友好，不过无法进行沟通，就只有乌鸦可以说些简单的话。 城中也有白衣的士兵，他们所在的地方都很安静，兽形妖物们看上去都很尊敬他们，白衣士兵们却显得很呆滞，身体就像木偶般伫立在原地，不过他们的眼睛里有着温和与宁静。 这里应该有比较正常的人，如同狂王征，刘系，张甲一类可以进行交谈的人，刘绊应该也来到了这边，那么他们在哪里。 正想着一个头系黄色头巾的道袍长者向方明俩人走来，道路上聚集的妖怪都恭敬地分立两侧。 “张甲大人，张甲大人。” “欢迎来到栖霞城，两位尊贵的客人，我带你们去议事处吧。”张甲对着乌鸦轻轻点头然后转向方明他们。 客套几句，方明周武随他们前往了一处宽广的院落。 经过张甲的介绍，方明和周武认识了在那里等候的刘系，朱乐。方明从三人身上感觉到了友善，听说还有几个人没在这边，看他们有些尴尬的样子，恐怕大秦内部也是有着不同的派别吧，刘绊也不在这里听说是在别处。 “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大的变化，那些凶猛残暴的妖怪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对于曾经来过这里的周武来说，他难以想象现如今受到的待遇。 “准确的说是稍稍变回原样了。”张甲有些苦涩的说道。 刘系俊朗的脸上也充满痛苦与悲伤，只有朱乐那美丽的面容还能保持平静。 “我们原本是大伤国人，当初受到了诅咒才变成了妖怪的样子，虽然能够保有神智却无法控制身体的本能。”朱乐用柔和的嗓音向我们解释妖怪的来源。 大伤国经常会将一些国民变成只知道胡乱伤人的野兽，并且只是改变rou体不会影响精神，所以变成野兽的国民就在大伤国境内肆意伤人然后被击杀，很久以前有一次国家的分裂，于是小部分国民都被夺走了理智放逐到了这里。 狂王征就是大伤国祭祀的神明之一，这些年听到了遭人迫害变成妖怪的人们的祈祷就来到地面上愿意带领他们去复仇。 刘系张甲都是来自四方知道了这里的事后来帮忙的人，朱乐则是靠着征的力量变回人类的原妖怪。 “所以对不起，我们对世间很多人造成了伤害，大伤国这个国家是太过扭曲与邪恶，我们只是想要将这个国家的一切毁灭包括我们自己，所以在那之前我们会先痛苦地活着”曾经化作妖怪的美丽少女低头诚恳地向周武道歉。 一直都心绪不宁的周武也感受到了少女的痛苦与决心，即使是曾被变作丑陋的野兽也能平静对待，但面对周武这样的受害者却不能继续保持平静，足以证明她的善良与悔恨。 “我知道了，那些事也不能全怪你们，那么妖怪们对我们特别友好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只有大伤国民是丑陋罪恶的，他们每一个人的生活都沾满了他人的悲伤，我们只准备完成我们的复仇与毁灭，对于其他无辜的人类我们是会当成憧憬向往的对象。”朱乐看向周武眼睛里满是亲近，可惜她永远无法变成这样普通的人类。 周武避开朱乐的视线，似乎是有些承受不住。 “只是复仇是没有希望可言的，我们几个都是支持有其他人能够代替大伤国统治那片土地的。”张甲打断了朱乐的忏悔。 “我感受到了天命所以才来到这里，我由衷希望能够解决如今这糟糕的状况。” 方明从张甲身上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他也能通过某种方式探究命运的指向，所以他大概是和自己有着相同的想法吧，而从对他们的态度来看他们三人都是愿意与周氏结盟的人。 “大秦国其他如你们这样的人是什么想法，更重要的是那位神明是怎么想的。”这种话不适合周武来说自然要由方明来问。 “其他人都是并不在意这方面的事情倒也不会主动阻止，如果你们能够有足够的势力接管我们打下的土地也可以尽管来。”刘系带着和煦笑容给了方明满意的答案。 “至于狂王的想法没有人知道，他本是天上的十三位神明之一却抛弃了持续着祭祀他的大伤国选择接受我们的祈祷化为人形来到地上帮助我们。”朱乐提及征时眼中满是尊敬。 “他对世俗的事情并不在意，而且他平时都需要和大伤国人王州对峙基本难以抽身，今天是为了巫师的事情才勉强出手。”张甲补充道。 “最后一个问题，那些士兵们的情况。”那也是周武难以接受的事。 白色的士兵们那异常的举动，他们在栖霞城内那么安静温和在战场上却那么残暴无情，不论是对别人还是自己，他们的身体和精神都已经不断破碎又重新混合组在一起，那不是正常的形态。 “复仇需要力量，在这个世界痛苦悲伤便是力量之源，大伤国依靠国家内部上下彼此的残害和对外部同类的伤害来换取力量。” “我们中的一部分同类化作人形愿意去充当士兵，将所有的痛苦都带到战场上也只是在战场上，战争变得越来越残忍，我们也就不需要进行血腥扭曲的祭祀了，把所有的一切都交给战场来承受了。” “来！”这时从远处最高大的宫殿处传来厚重冷冽的声音。 “是王在召唤你们。”张甲对方明周武解释道。 方明起身和周武一同去往狂王所在的地方，一步步登上台阶在最上面见到了坐在大殿中央的白发中年。 没有高高在上的感觉，就像是一位普通的常人，既没有感觉到王的威势也没有体现狂的态度。 “北地周氏周武见过狂王。”周武恭敬行礼。 “不够！你的器量还不够，去变强吧！”狂王视线落在走在前面的周武身上说出了他的评价，连声音也很平常不由让方明失望，不过方明隐约感受到了一丝疲倦与无奈，这与狂字更不匹配啊。 “救世方法！”对方明像是询问像是宣告，狂王的视线中突然出现强大的魄力，同时其中也有着强烈期盼。 “道德之法，将世界表面变得漂亮，让精神捆上枷锁。”心中一时激荡，方明自己的真心脱口而出，明明还不到时候。 不过这就是方明选择的方法，这也是他要实行的虚饰之法，名为道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