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拯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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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上你的贡品，作为交换，我会完成你的愿望。” 自己并不是什么神灵，只是一个还在实习的驱魔人，对付一个犯罪团伙完全没有胜算。 但自己虽然没有神灵的能耐，借着神灵的名号办到一些其他的事情还是可以的。 面前的女孩一心复仇，甚至被关了两年监狱，让她自己动手完成复仇目标，应该会更好。 同时为了避免自己伪装神灵被发现，不如让女孩“献上贡品”，这样自己就能无限往后拖延时间，等到“黄帮”被警方铲掉，再去通知女孩，说这一切都是自己暗中cao作，就能完美解决问题了。 “您要什么贡品，我一定都想办法给您！”女孩抬起头，仿佛抓到了救命的稻草，充满血丝的眼睛里仿佛多了一缕希望的光。 刚才只是随便提一嘴，还没有想好自己的需要…… 不过裴墨还是很快给出了答案：“知识。” 虽然这个要求会暴露自己并非“全知全能”这一点，不过也无可厚非，就裴墨的了解，掌握超越者目录的那几个神似乎也没有“全知全能”的特性，而是拥有一些特定的神秘力量，比如创造了启示录的那个神灵，就是神秘知识的集大成者，却并没有弹指间毁灭世界。 希望面前的这个女孩能理解吧…… “知识？需要什么知识，我马上去找！” 裴墨没想到女孩答应得如此干脆，惊讶的同时也给出了回复： “新世界的一切知识。” 这回轮到女孩心里疑惑了。 面前的神灵索要贡品合情合理，贡品是知识也算合理，但新世界的一切知识听起来相当奇怪。 神灵大人来自旧世界？ 旧世界又是什么地方？ 他从父亲的书房里看过相当多关于神灵的各种研究，有掌握知识的求知之神，有掌握生命的司命神，也有掌握公正和法律的古人……祂们都不缺少知识才对。 mama每天供奉的神灵，似乎也不需要知识作为贡品。 难道面前的神灵大人……是传说里才会提及的邪神？ 的确，如果是无目的地祈祷，的确有可能被不知名的邪神找上。 看着沐浴在光里、只有一个黑色剪影的神灵大人，女孩犹豫了。 看着女孩的反应，裴墨知道自己的误导成功了。 总之，先让她相信自己是神，再相信自己有实现愿望的能力，再设下一个难以达成的条件，这样裴墨就可以以神灵的身份了解到关于这个世界的一切，也能全身而退。 见女孩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从哪开口，裴墨便趁机说道： “成为我在新世界的信徒，我会为你指引方向。” 女孩一听这话，忙低下头，难掩兴奋的语气：“我愿意成为您的信徒，永远听从您的指引。” 对她来说，需要什么代价已经不重要了，与其在这座监狱里坐60年，不如把自己献给邪神，至少能完成自己的愿望，这就足够了。 “神灵”点了点头，说道：“告诉我你的名字。” “左清叶。”女孩伸出白净的手指，在沾灰的地面上画出了自己的名字。 “下次我再来时，希望你能献上贡品。” 说罢，裴墨不管左清叶的反应，背身离开。 关上铁栏杆门的一瞬，那些来历不明的光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铁栏杆门后，又变成了监狱的灰黑色墙壁。 牢房又恢复了寂静。 左清叶的内心却是焦躁不安。 自己两年来从不间断的请求竟然真的得到了回应！ 在这座孤岛监狱里，没有电、没有信号，犯人没有与外界交流的任何途径，狱警也不会和囚犯有什么交流，她只有靠写日记排解心里的孤独。 由于没有电，她只有靠天窗那一点光线写完日记，天一黑，就身处完全的黑暗中。 每天只有八个小时的自由活动时间，八个小时中还必须要抽出时间工作，其他时候都要在这间十平方的牢房里自理。 但现在，一切都有了转机，神灵的出现让她之前经受的苦难都不值一提。 神灵只需要新世界的知识，这对他来说并不是难事，唯一困难的地方就是怎么告诉神灵大人。 用来写日记的本子只剩下十几页了，如果要在监狱里购买新的日记本，白天就要更加努力的工作才行…… 为了复仇，做什么都行。 左清叶在心里暗暗发誓，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仇人。 …… “好险……”裴墨松了一口气。 在别人面前装神弄鬼，这可不是他所擅长的。 不过这回也算有了了解外界的渠道，之前自己一直苦于没有与外界交流的手段，正常去大街上找个人问问也不现实。 而这次找到的名叫左清叶的女孩，似乎对这些神神鬼鬼的东西有一定了解，不然也不会每天做祷告，见到我也不会像终于等到你这样的反应…… 不过这倒给裴墨拓展了思路。 既然自己能以“神”的方式突然出现在别人面前，如果再去多找几个这样的人，岂不是能组建起自己的教派？ 也许以后真有这样的机会呢…… 他一边想着，一边继续朝门之迷宫的深处走去。 这座门之迷宫，说到底还是银钥匙里的空间。 既然门之迷宫归银钥匙管，银钥匙归自己管……自己能不能真的像神一样控制这片空间呢？ 他干脆就地开始尝试。 四面八方上下左右都是结实的全密闭木门，适合自己专心控制灵性。 裴墨先试着使用“旅行者”的能力，在原地留下了一个灵性分身。 看来在这个空间里，我的超越能力还算正常…… 但这个空间里的东西，能按照我的想法改变吗？ 比如让迷宫发生一点变化之类的…… 轰轰—— 心里刚冒出这个想法，整个迷宫便开始剧烈的震动。 无论哪个方向的迷宫都在颤抖，大小和样式不同的门交错移动，看得人眼花缭乱。 这个大型的三维迷宫竟然真的能动起来？ 他打算做一些更大胆的尝试。 刚才我进入的那扇监狱门，出现在我面前…… 裴墨脑海里刚刚出现这个想法，那扇铁栏杆门便已经出现在他面前两步的位置。 找到通往地球的门。 这一次，裴墨脑海里的想法依然实现了。 一扇刻满难明其意符文的木门在隆隆的声音中从地下浮了上来。 真的……能回去了？ 裴墨没有想到事情竟然如此简单，竟然就这样回到心心念念的地球。 他没有任何犹豫，前进两步，猛地推开那扇门。 然而，眼前却是他暂住的那间宾馆。 果然没有那么轻松嘛……虽然是提前预想到过的结果，但他心里还是有些失落。 不过至少自己探索出了门之迷宫的功能，今后返回时，不需要再经历那种被注视的感觉。 话说自己第一次使用银钥匙时，并不是直接出现在这座门之迷宫里，而是在另一个高墙迷宫里。 两者同为迷宫，而且好像还有条相通的路径…… 这么想着，一扇纯白色的门便从地面升了上来，取代了之前那扇通往宾馆的门。 确切来说，纯白色门的上下都有一层黑底白斑的装饰，似乎象征着星空。 不出意外，推开门，门后果然是那座高墙迷宫。 踏进门内，前方是一条宽阔的长走廊，背后则是一片黑色迷雾，并非那扇有星空装饰的门。 这里依然没有什么变化。 既然这片黑雾是通往“门之迷宫”的门，那其他的迷雾呢…… 上一次裴墨简单探索过这里，发觉这里可能并不像一座迷宫，而是一座宫殿。 因为如果当做迷宫，这里的分岔路未免太少，一条走廊里最多看到两条岔路，而且大部分走廊的尽头都是黑色迷雾，没有更多的路可走。 抱着试一试的心态，裴墨找到了另一边的分岔路，朝着黑色迷雾的方向走去。 然而，只在岔路口踏出了一步，他就停了下来。 这并不是他大脑里的想法，而像是来自灵魂深处。 灵魂最深处，仿佛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别过去！别过去！ 而裴墨的身体突然变得僵硬，好像有什么东西紧紧束缚着自己。 背上已经出了一身冷汗，手臂也起了一片鸡皮疙瘩，全身上下似乎都在抗拒向前。 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抓着自己，不让自己动弹一分，甚至用手指掐住脖子作为威胁，再前进一步就取了自己的性命。 他很快放弃了去另一片黑雾一探究竟的念头。 放弃念头的一瞬，那股巨大的压迫感突然消失，裴墨也缓了过来，大口喘着气。 今天先到这里吧……裴墨探索的欲望似乎都被那只大手掐灭，浑身无力，疲惫不堪，现在只想回到宾馆里好好休息一阵。 在高墙迷宫里使用银钥匙也能打开那扇通往宾馆的门，裴墨摇摇晃晃地走了进去。 踏进门后，那扇门自然地化作一团黑雾消散。 裴墨回到宾馆后唯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觉。 不知为何，他感觉有股前所未有的疲惫压在身上，就像连续三天没合眼一样。 刚躺在床铺上，他便沉沉睡去了。 …… “用你的生命，换走我的眼睛。签下这份契约，你的愿望就达成了。” 苍老的声音在卧室里盘旋，挥之不去。 裴墨正坐在床上，手里拿着一张写满文字的羊皮纸，摆在一旁的手机还未息屏。 这是梦？ 裴墨心里虽然对面前发生的一切表示怀疑，但身体却不受自己控制，就连脑海里都有两种声音。 一边是对“梦”的怀疑，另一边则是对自己是否签下契约的怀疑。 两种思想在裴墨脑海中慢慢融合，渐渐地，裴墨也忘记了自己正身处梦中。 “这是什么？” “你与我的契约，用你的生命，换走我的眼睛。” 苍老的声音空灵而悠远，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接着手机屏幕的亮光，裴墨看了眼羊皮纸上的内容。 很快，他便发现，这张纸上的内容根本就不是正常汉字，更像某个小孩乱拼凑的生造文字。 “我换你的眼睛干嘛？” “因为你快死了……” “我快死了？” 裴墨低头看向自己的身体，突然发现，自己的胸口不知何时插了一把匕首。 裴墨被吓得说不出话，直到这时，胸口的疼痛感才传到脑海。 “怎么……回事？” 很快，他发现自己说话的力气都被抽空，呼吸困难，只能断断续续地吐出几个字。 “我能救你……所以，签下契约，用你的生命，换走我的眼睛……” “真的吗……用我的……生命？” “这是拯救你的唯一方法……快啊，你的生命快要熄灭了……” “好……我……” 裴墨还没来得及说完，一阵窒息感便涌上胸腔。 无论他怎么吸气，都有一股窒息感，好像那把匕首并不是扎穿他的肺，而是割下了他的肺一样。 裴墨嘴里涌上一股铁锈味，他知道，这是血液涌了上来。 于是他便趁机在手上抹上血液，在羊皮纸上摁下了几个手印。 “……够……吗？” 他勉强挤出两个词后，便昏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