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江上烟波千里，涉水跋山终到
江面上的雾早已散去，有着粼粼波光。 陆耀道：“船家我们要租赁一艘船，不要你们的船夫。” 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惯于号令别人的，充满着气势。 船家道：“你们这些外乡人真是奇怪，刚刚就已经有两人来租赁过船了，也是不要我们的船夫。” 陆耀道：“这钱够了没，快点，赶时间。” “客人莫急，这船快得很。客人要往哪里去？” 陆耀有些愠怒地道：“我说你怎么这么多话。” “无量天尊，不该打听的船家可不要打听。” 船家一见钱够，二话不说就租了船，心里嘟囔谁想问啊！ 陆耀道：“看我干什么，我可不会划船。” 众人面面相觑。 陆耀用疑问的语句再问道：“我的家世你们也知道的，你俩益州的也不会？” “贫道不会。” 这时三人看向向长风。 向长风微笑道：“很庆幸平时常和红颜知己湖上游玩，比如泛舟西湖……” 陆耀道：“看来我也要学一学了，江上美景，坐在船上看着景色，岂不美哉！” 林和复点头表示赞同。 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江面甚是广阔，半个时辰过去了还在这水面上。 陆耀看了一遍又一遍地图道：“怎地还没到？” 林和复道：“陆兄弟这样心烦再来划一划船打发时间。” 陆耀有些愤懑地放下了地图，但还是接过了船桨。 这季节热得很，时辰一到日头高升更容易烦闷。 又过了几刻钟江面变窄了，两岸慢慢地互相靠近，转弯处像是合围。 陆耀道：“李道长说过会经过窄江面，看来离目的地近了。” 林和复道：“你们看那座山峰，和舆图相对应的第一个标记吻合。” 和其他山峰也没什么特殊的区别。 只是这个山峰立在这会给人一种醒目的视觉冲击感。 山峰灰白色的岩壁上有着特殊的图案，其实是岩石缝隙形成的视觉差。 根据地图，岸边又过了三棵高大的树木。 可以从水岔路进去了。 这里水路纵横水岔路很多，没有地图标记还真找不准路。 看到了一块巨大的白色岩石。 如果说刚才的山峰是醒目，那么这块岩石可以说是无法让人忽视。 周围都是绿色，水也被倒映成绿色而它却是白色。 船地到来漾起了涟漪，周围都是一片生机盎然，而这块巨石却是冰冷寒意发散的。 刚才的路可以看到前后的水面，接下来的水路就是星罗棋布一样，完全看不到前后。 这就是州府提供的最后线索。 他们就是跟到这就再也跟不下去了。 之后的路是看到岸边有石头和大树并存的。 根据地图两次左转两次右转，再直行到岸后就可以上岸了。 陆耀道：“应该准备可以上岸了，快遇见那些水匪吧！我感觉我的双手都有些发痒了。” 上了岸没多久发现，虽说是荒草丛生，但还是依稀可见脚下的路是平整的石块铺的。 没有了水却有杂草树丛。 路也还是弯弯绕绕的，因此还是看不到前面的路。 再仔细一看。 这路面很宽，可以三辆马车并行。 有一些树是长在路面上的。 几十年的荒废，几十年的风吹日晒，泥土自然流到了路面上。 长树长草自然正常。 低洼处潮湿，苔藓到处是。 人走过。 脚慢慢陷了下去，走过后回头看只留下一洼水。 这时众人被一股恶臭引起了注意。 “死老鼠的气味。” “死猪的气味。” 向长风却道：“不，这是死尸的气味，不过气味不是很重应该是很久的了。” 不一会前面传来嗡嗡声响。 越往前声音越响。 几具白骨在地面上，其中有部分已被泥水覆盖。 旁边的那具腐烂透了的尸体，却是苍蝇满天飞。 恶心，令人作呕。 周围的地里有蛆虫在黑水中涌动。 树荫下周围昏暗，这情景很是瘆人。 怪石怪树。 明显是人为布置的。 四人不免屏气凝神。 可他们却发现四周并没有存在着危险，难道是他们感觉不到或许真的是多虑了。 但他们并没有过大的放松警惕，都在时刻警惕着周围。 向长风道：“这具白骨前头颅凹陷，是重锤所杀，这具白骨肋骨粉碎也是钝器捶死的。而这具没有明显的痕迹，但是这两根肋骨间有细小的划痕，应该是利刃刺杀，位置是心脏。这具腐烂的就无从下手了。” 向长风认真地说完了话。 “这里应该不是打斗现场，但是也不应该是丢弃尸首的地方。就在路的旁边，像是特意放在这显眼的地方的。” 这话说得很是有经验，不愧是有江湖经验的于道左。 “路旁边，位置明显，环境瘆人。不是打斗现场，那应该是故意放在这吓误入此地的人的。” 林和复那张冷静冰冷的脸，认真地看着说出了这番话。 陆耀道：“言之有理，看来我们的路线是正确的，那就继续向前走。” 路面开始变得干燥。 落叶很厚却是干枯泛白的，但脚踩上去依旧是软绵绵的。 深山老林，蝉鸣鸟叫声充斥着四周，覆盖了踩枯枝落叶的声音。 向长风突然小声道：“隐蔽，快，小声点。” 声音有种不得不让人服从的气势。 “有说话声。” “我也听到了。” “哪里有声音。”陆耀一脸无奈地说着。 陆耀接着道：“不，好像是有人说话的声音。对，是声音。” 此时陆耀的动作有些滑稽。 他们被突然立在面前的四个人吓蒙了，其中一人手中的水袋子掉在了地上。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腰刀出现在面前的人手里。 并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你们是什么人？” 语无伦次地说着。 虽然已经很尽力地克制自己了，但是腿还是止不住地发抖。 先不说刀架在脖子上是一件可怕的事。 更可怕的是，这四人是突然出现在面前的，他们全然不知。 完全可以说是神出鬼没。 “莫紧张，别怕，先坐下。有事问问诸位而已。” 那四人像是松了一口气，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向长风说完话，剑眉星目的眼睛中的杀气没了，却多了几分平易近人的亲和力。 此刻他们四人发现，似乎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心情平复了许多。 陆耀正想发话却被林和复拦下。 从他和于道左的眼神中不难发现，他俩正好奇向长风要用什么方法问出路线。 但向长风并不急着问话，因为他知道时候还未到。 人在紧张的时候容易语无伦次，这样会多一些无用的话语。 等他们主动说话的时候，自然就是时候到了。 “诸位大侠要问什么事情？” 果然语气平静了许多。 向长风看着他道：“你看我们像什么人？” 那人回答道：“江湖上的侠客。” “你们是水匪？” 对方正在迟疑。 向长风又道：“放心我们不是官府的。” “是的是的，混口饭吃的。” “那就好。” 向长风语气略显轻松。 眼睛看了一眼上方，手里却在把弄着那把腰刀。 “那行吧！带我们去行宫，见见你们当家的。” “这可不行……” 向长风那苦笑的表情，可不想让他把话说完。 只见亮光一闪向长风的手臂一挥，被问话的水匪应声倒地。 那三人同时发出了惊恐声。 鲜血从身体上涌出，似乎还听到了水流动冒泡的声音。 于道左他们三人均是吃了一惊。 不仅仅是因为想不到，更吃惊的是向长风这刀实在是太快了。 完全想不到，向长风那平易近人的面孔之下，行事如此狠辣。 想想也是，堂堂剑圣在江湖上历经风雨十数载，自然有他的生存之道。 他根本不会迟疑。 这十数年的刀光剑影从不会教他迟疑。 另外三人见状立马瘫倒在地上。 或许他们见过杀人也杀过人。 可那时他们掌握着别人的生死，而现在自己的生死却掌握在别人手里。 此刻他们终于明白，死亡是一件多么让人恐惧的事情。 现在他们的眼神，和曾经死在他们面前的人的眼神是一样的。 或许他们已经想起了那曾经的眼神，已经懂得那是怎样的无助。 气氛的一紧一松又一紧已经让他们崩溃了，或许一开始逼问他们，他们会誓死不从。 让他们看到有生存的希望后，又毁灭，他们现在已经贪生了。 死亡就要降临，现在能做的只有求饶。 “我带你们去……” “我带你们去……” “我带你们去……” 三人争着说唯恐落后于人。 果然最好的时候，就是让对方先说话的时候。 不愧是剑圣，这方面是很老辣的。 “那你们还不快带路。”陆耀像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等等有人来了。”林和复总是那个冷静沉默善于观察的人。 一个大汉愤懑地道：“这几个撮鸟跑哪去了？全都不在。” 提饭的人道：“黑哥，你看地上有血。” 那个叫黑哥的大汉顿感不妙，正想跑，却被陆耀从树后跃出来拦住了去路。 黑汉一脸横rou，瞪大的眼睛狠狠地怒视着陆耀。 二话不说两人摆开架势过招。 黑汉显得有些手脚凌乱。 看样子他是用兵器的。 黑汉也就五个回合就被陆耀制服了。 而提饭的那个人是不会武的，早就不动立在原地。 之前被抓的一人道：“黑哥……” 陆耀大声道：“别废话了，都向前带路。” 林和复道：“等等，先让他们报个名号。” 于道左道：“怎么都输了，连个名号都不敢报？” “刘黑。” “方林，我是江津村人士，被他们劫来烧水做饭的。” 后面半句话方林说得特别快。 一听到这话陆耀才反应过来，自己来这里是要干嘛的，顿时心情大悦。 林和复更是眼神再次审视了此人。 “这里有一封信给你。” 说着话信已经伸到了方林面前，这让这个眉心有颗痣的年轻人满脸疑惑。 林和复又道：“这是你娘的信。” 向长风道：“走吧，你可以离开这里了。” 刘黑看到地上那滩血他已经想到，这几人肯定是会下狠手的。 所以虽然很不服气，但也只能乖乖地带路。 众人挟着这四人走了，而方林看着信眼睛湿润了。 走了两刻钟左右就看到了那座高山。 众人想起李道长所说的，心中一致肯定到目的地了。 到这里青石板铺的路清晰了，像是经常有人走动的。 不到一里路，来到了一片空旷的地方，那宫殿就在前面。 墙垣还是完好的，屋顶瓦片也并未塌陷。 向着正门走去，到大门后那四人倒也被放了。 刘黑是向着宫殿里逃去的，而另外三人却是拼命往外跑。 既然是老巢自然有着把风的，二话不说打杀进去，门口的两人轻易地被打倒了。 这时大殿里面有十七个手持兵刃的人跑了出来，枪、刀、斧都有。 于道左道：“各位尽量留他们性命吧！” 这十数人武功低微。 可以说很多都不是练家子，没一会儿就被这四人全部放倒了。 陆耀留在外面继续收拾不肯倒下的人，而向长风他们三人冲进了大殿。 大殿是柱子撑起来的，虽然没有烛火，但视野还是很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