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龙盘青山上,树下桃花酿
三人出了竹林绕到山的另一边,这里就是白果树树林,上山的路就在这里。 此时正值正午日头毒得很,幸好路两边大树成荫。 在半山腰还可以看到白果树林,可竹林却是看不到的,一路都看不到。 “道观本来是叫老君观的,几年前官府出资重建。改为玉清昭应宫,所以我们也叫玉清宫。” 李步溪道:“前面就是亭子进去坐会,好大一块青石而且好看。” “到秋天这白果树林肯定美极了,可惜现在不是秋天。” 难得林参宇开口说话,可他说的话并不是和李步溪搭话,就是在自言自语。 这个时辰下山的人不见,上山的人也不见有。 “这个地方太美了。” 这是林参宇到了山顶后开口的第一句话。 李步溪不知趣地道:“有什么美的,这个季节无花又无果的。” “看那桃树那白果树,还有其他山上零星的枫树。合适的季节,那绝对是一番美景。假如没有背负仇恨那该有多好。” 后面这句说得很慢,凌恒一脸的疑惑。 正想问可突然不想问了,顿时三人之间死一般的沉静。 重修后的道观,大殿更加高大完全没有以前那种破败的样子。 后院虽说比之前多了半亩桃林,但这个季节桃花并未有,所以山上实在是没什么好的景色。 就是站在树荫下,风特别凉爽而已。 李步溪道:“凌兄弟你在找什么?四处张望的。” “一种很熟悉的味道。” 李步溪回答道:“是香烛纸钱的味道?我也闻到了。” 凌恒并没有继续聊这个话题,他是来喝酒的。 凌恒道:“长松师傅,有朋友来尝你酿的桃花酒。” 屋内传来大笑声。 “你又来讨酒喝,早就给你准备好了。” 这老者满头浓密的白发,年过古稀,但身手动作并不慢。 只见他从屋里出来,右手抱着酒坛左手托着托盘,托盘上有着数个酒杯。 三人见状连忙接过酒坛和托盘,说着一连串客气的话,李步溪当即和长松道长闲聊起来。 正要到桃花树下坐下,这时正殿方向有说话声音传来,凌恒就让林参宇接过手中的酒坛。 “是灵雨的声音,我去看看。” 两人在正殿旁见面。 “前天晚上不是发生了那事吗?家逢大难,所以爹娘过来上香。” 陆灵雨说完眼睛湿润。 本就是一个楚楚动人的姑娘,现在这样子,我见犹怜。 她那双如柔荑的手变得不自主,脸上现出很不安的表情。 “我一直都不知道爹爹和二叔居然是江湖人物,我现在真的很怕。” “小雨,原来凌恒也在。” 陆夫人的到来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凌恒见过陆夫人。” 陆夫人道:“你爹在那边会朋友,我过去看一下,也准备回去了。” 只见,长松、平松、陆耀、李步溪、林参宇五人在桃树下举着酒杯。 众人有说有笑的,都对这桃花酒赞不绝口。 “凌恒兄弟带我们过来的,刚才还在山下竹林里饮着茶。” 陆耀道:“这小子交朋扩友是一把好手。”语气有些不满。 平松道:“的确是这样,去年他不参加科举就真的不对,害得他爹娘cao心了这么久。” 从平松的语气中听得出他似乎很了解陆耀在想什么。 不一会陆耀携着家眷下山了,陆灵雨虽有不舍之情,但严父在此也不敢多和凌恒说话。 平时他俩见面都是说不完的话,陆灵雨也会诗词歌赋因此更聊得来。 每年采茶制茶的季节是他们见面最多的时候,从小到大可以说是两小无猜,双方父母都是非常喜欢这对年轻人。 两位道长回屋了,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在饮着那桃花酒,大家都有说有笑的。 突然李步溪故作神秘地道:“你的武功是那位平松道长教的吧!” 语气很肯定,是一种审问犯人的眼神看着凌恒,哪怕是一瞬间也都能让人脊背发凉。 林参宇道:“根据他手中的茧和我伯父的相比较,那是常年握剑造成的。而且他右手拇指到手腕处有一道伤疤,很明显那是利刃造成的,不过看样子应该没有伤到筋骨。” 他们两人在唱双簧。 说完酒杯已经到嘴边,酒入口时看了一眼凌恒。 不过那不是侦查的眼神,只是朋友之间的友好疑问。 “你们两个是在敲打我啊,跟审犯人一样。” 说完三人大笑。 李步溪道:“凌兄弟莫见怪,这是我的习惯,一旦发现有疑点就是这样。” 说完又敬了一杯酒。 “那有空真的要领教凌兄弟的高超剑术了。” “看来林兄长要失望了,我并不会剑法。” 李步溪道:“你师傅难道不会剑法?” “我倒是见过,不过他说这剑法不能外传,因此只教我调理内息强身健体的心法和一套铁笔功。 并且不准我在外面逞强斗勇,所以我爹娘都不知道我会武。 因此两位兄台定要帮我保密,我师傅会武的事更不能说,麻烦二位了。 平松师傅手中的伤疤是年轻时和师兄比武不小心留下的。” 李步溪道:“这个容易,不过你要自罚三杯。” 气氛顿时又活跃起来了。 未时过后三人辞别了两位道长后就下山了,几日后李、林二人结伴北上。 回到陆庄后陆耀似是可以发泄那一肚子气了。 “灵雨你过来。” 这是一个严厉的声音,陆耀说完并不多说话,径直地到了后院他大夫人的住处。 “收住你的脾气。” 说完她把陆灵雨搂到身边。 “来,灵雨到娘这边。不用管你爹发什么脾气。” 陆耀坐在椅子上甩了一下衣袖愤懑地道:“你就宠着她吧!” “她是我宝贝女儿,不该宠吗?” 夫妻俩见面总是小吵小闹,陆灵雨不仅不会劝阻反而心里还有些小高兴。 他们小吵小闹证明还在意对方,小吵小闹还证明他们正在见面。 记得小时候因为他爹纳妾,爹娘差不多一年不说话,最后打破僵局是因为她的诞辰。 所以爹娘吵架,她只是静静地听着,有时还偷偷地乐,哪怕是为了她吵架。 陆耀道:“好了,不吵了。说正事,以后你不准和凌恒见面。” 说完就被他夫人瞪着,陆灵雨很委屈地低着头,眼睛有些湿润双手又在那不自主地扭捏着手指。 “女儿的事不要你管。” “她也是我女儿怎么不要我管。” “要管,管你小儿子去。” “说着灵雨的事怎么又……”陆耀一脸的无奈。 “去年他考个功名还好,喜欢结交朋友这也是好事,可他一个读书人怎总是结交那些江湖人士。是,是个人才,一表人才。可他不考个功名就不得。” “你也知道他有才,总之那些求亲的你就给我否了,我反对。傻孩子你哭什么?” 她站起来非常怜爱地安抚着女儿,轻轻地擦了那两颗晶莹的泪珠,生怕弄伤那吹弹可破的脸蛋。 “你走,我还有话和女儿说,还不快走。” 声音突然变大。 陆耀这个武艺顶尖的汉子也要悻悻地离开,右手潇洒地甩了一下衣袖。 “我喝酒去。” 说是喝酒,但现在哪里有心情喝酒。 于是到了小妾那。 “怎么又吵架了?” “你别问。”语气有些生硬。 “垚儿,你爹又不想理你娘了。” “好了,好了,垚儿过来爹这。” 这时一个六七岁的男孩跑向了陆耀那。 “女儿总有一天是要嫁出去的,能陪你一辈子的只有你儿子。” 那身材妖娆的妇人说着。 这妇人是陆耀的妾,也是出身大户人家。 虽然没有那种摄人心魄的气质韵味,但也是个美人。 稚嫩的童声道:“我想找灵雨jiejie玩。” 妇人道:“好,好。陈富带公子到后院找灵雨。” 他的二夫人虽整日都争风吃醋,但还是很识大体的。 对陆垚和陆灵雨这两个孩子她还是很理智的,不会刻意给他们两个制造不愉快的气氛。 “兄长。” “贤弟你到了,事情都处理得怎样了。” 陆耀的几个弟子跟着走了进来。 “都处理好了,安家费之类的也安排妥当。外面三十六个茶铺点传书回来问需不需要回来,我都回信“一切照旧”。也吩咐了,别和二叔那边说。” 陆耀道:“明天我们一起去给去世的弟子上炷香,你们几个也一起。” 几个弟子齐声应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