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梦想
梦想是可怕的东西 小乞丐十一第一次听到这句话时，他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梦想，也不知道什么叫可怕。 他只记得，自己眼巴巴地看着那漂亮的玻璃橱窗，眼睛里全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白面包。 那年他五岁，被老乞丐死拽着拉离了面包坊。 “成为炼金士，是我的梦想！” 小十一收紧全身，蜷缩在石崖的一处凹洞里，石壁上尖棱咯得他生疼，可他不敢出声，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远处的货船。 这里是一处荒凉的海滩，只因浅海中满布着礁石，海滩上又石崖丛生，再加陆上道路崎岖难行，故此根本不适合做海港。 所以不要说晚上会有船停靠，就算是平时也难有人迹。 不过这样的环境，倒是便宜了他这个小乞丐，从小十一记事起，他便与老乞丐生活在这里。 这里的每一处海滩，每一寸山崖，每一块暗礁，他都记得清清楚楚。 这里是他的家。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今夜会有人闯进他的家来。看那货船行驶得稳健轻盈，显然是对附近海域了如指掌。 小十一即疑惑又心惊，这才赶忙爬起来，藏在了山崖凹处。 盖伦脚踩着箱子，脚尖有节奏地轻点着，乜斜了一眼身旁的小青年伊万，他对这小青年想成为炼金士的梦想，充满了鄙夷。 “你父亲有没有告诉过你，梦想是可怕的东西？” “我会成为炼金士的！盖伦老大，我曾有幸遇到过一位炼金士，他告诉我，有梦想就要勇敢追寻！总有一天我一定成为尊贵的炼金士，受世人敬仰，被美人青睐！” 小青年伊万似乎想到了妙处，嘿嘿笑着又补了一句。 “盖伦老大，到时候我会罩着你的！” 盖伦撇撇嘴，懒得再与他争辩，转头望着前方，随手从怀里掏出了酒壶，嘴对嘴的猛灌了一口。 切！生存在这世上，谁还没个想成为炼金士的梦想。 可现实就是现实！ 炼金士？ 别做梦了，那些都是贵族老爷们玩的！ 别的不说，就炼金材料、炼金知识、辅助炼成阵的施法药剂而言，哪个不是钱！ 偶遇炼金士？ 谁又不是没遇到过，想想自己当年也是意气风发的少年，也曾要执意追随一位流浪的炼金士。 虽家里曾百般劝阻，可他仍一意孤行，甚至以死相逼。 最终家里无奈妥协，他终于可以志得意满地却追随那位炼金士了。 可等待他的却不是春风得意一路坦途，而是梦幻泡影家破人亡！ 他只跟随着那炼金士三个月，却已被那炼金士骗得他家无余财。 原本还算富足的生活，如今却已家徒四壁。 最后那炼金士丢下一句，他没有炼金天赋，便飘然而去。 梦想？！ 呵呵！ 想想那在绝望中死去的父亲，病倒的老母，再看看远处那虽然斑驳但性能优异的货轮，盖伦心下恨恨地咒骂了一句： “狗屁的梦想！” 自自己被骗光了钱财，便不得不混迹黑市，过着这见不得光的生活，这全都是拜那狗屁梦想所赐！ “我和你们说，等这次回去，我就去拜师那炼金士，将来我可要成为伟大的炼金士大人的！” “是啊！我以前就看伊万小哥不凡，将来定然会成为大人物的！” “伊万小哥要是真成了大人物，可不要忘了我们哥几个！” “怕是到时候，伊万小哥成为了炼金士老爷，就记不得我们这几个穷酸了！” “就是，就是，到时候就是再给我们几个胆子，也不敢打扰炼金士老爷呐！” “怎么会！如果我真成为了炼金士，说什么也不会忘记盖伦老大和你们哥几个的！” 小青年伊万没瞧出自己老大心情不愉，心气甚好得硬拉着旁边的同伙聊了起来。 只是这几位同伙都是刀头上舔着血过来的人物，哪会看不出小青年的心思，反正货主还没到，闲着也是闲着，皆都是一副哄孩子的模样，笑呵呵地附和着。 这些同伙的阴阳怪气在小青年伊万看来，却是透着轻视与侮辱，气得他更是梗着脖子据理力争。 盖伦没去理会他们嬉闹，他一边喝着酒一边眯着眼极力望向远处的黑暗。 突而，就见远处一个黑影晃动，由远及近。盖伦脸色一正，拧上酒壶，重又将其放入怀里。 “买家来了，该干活了。” 他低声制止了手下的嬉闹，做黑市商人的最怕的就是黑吃黑。 尤其是在交易货物时，更是要打起十二万分得精神。谁知道在两方交接时，会不会突然杀出一队人马来。 黑市有黑市的规矩，买家在黑市看中了大宗货物，付了款项，黑市自是要会送货上门的。 这样做一是为了买家的隐秘，另外也是为了买家的安全考虑。而盖伦这支小队，就是依托黑市的送货人员。 送货这活计看似简单，但实则风险极大，每年都有几支小队在交接时被买家灭口，亦或是在被买家对头灭掉。 听到老大发话，几个手下也停止了嬉闹，一个个皆伸手入怀，表情凝重地握紧了怀中的火铳。 盖伦眯着眼望着黑影走近，沉着声音问道： “乌云破晓，月光卷袭横耀天地。” “海浪翻滚，雪鸥终到世界尽头。” 一个兜帽男子边走边轻声应答。 听到这拗口的暗号，盖伦暗松了口气，收回了踩着箱子的脚，小心地带着手下向后退了几步。 黑市的暗号都是由买家提供，只要暗号对上了，也就代表着货物正式进入了交接环节。也是最危险的环节。 盖伦一手入怀，神色严肃地打量来人，此人中等身材，整个脸都藏在兜帽中，看不清样貌，动作却是轻快。 只见他快步走到箱子前，俯身打开了箱子，借着月光察看起货物来。 见货物都对，兜帽男子啪地一声合上箱子，对着盖伦微一点头，算是交接完成。 盖伦见此，悬着的心微微放松，也轻点了一下头，转身便带着手下，轻快地向着海边走去。 他看似步伐轻松，可注意力却全在那兜帽人身上，据黑市里的传说，往往在交接完成时，是最容易发生意外的。 他脚步不停，轻侧着头用眼角的余光观察者兜帽人，发现他没有离开正默默望着自己小队，一时间心脏不由一紧。 不过，这兜帽人没有动手就是好迹象，盖伦脚步又禁又加快了几分。 眼看着离接驳舟越来越近，盖伦忙不迭地紧抢几步，冲进海中就打算登船。 可就在他一只脚刚踏上接驳船，眼角余光却猛见得小青年伊万，急转身快速冲向了那兜帽男子。 这一幕吓得盖伦汗毛都竖立起来了，手下几个人更是被骇得僵在原地，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发出惊恐的咕咕声。 盖伦忙不怠地收回脚，一马当先地急追向小青年伊万。 盖伦第一眼看到这兜帽男子，敢独自一人来接受货物，他就知道此人绝不是好相以的主，弄不好怕不是个尊贵的炼金士呢！ 炼金士的脾气向来都极为古怪，为防货物信息泄露而杀人灭口之事，在黑市上更是时有发生。 可盖伦紧赶慢赶还是迟了，只能无奈地看着小青年伊万已经气喘吁吁地拦在兜帽人的面前。 “炼金士老爷，我有一块不知名的金属，想献给老爷，只求老爷能教给我一些炼金术知识。” 小青年伊万双手托着一个巴掌大的圆球金属，满含祈求地望着兜帽人。 成了炼金士是他的梦想，为了梦想他愿意付出一切，更愿意为此冒险。 有梦想，就应该追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