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道为何物

    林溪晗的这本小破书，虽然看着破，来历却是大的吓人，据说是上古大神于天地洪荒之时遗落在人间之物。

    书名叫做《九州八荒录》，记载了从天地鸿蒙初开到人族成为世间主宰距今已不知道多少年的事。

    在林溪晗前世的隐约记忆中，这部书竟有着预知未来的能力，在前世的生死危难关头，这本书偶然中出现的信息和线索成为了林溪晗得以存活的关键。

    林溪晗此前快速翻书，也留意到了这两名山贼的信息，所以他没有立刻解决掉那两名山贼，而是把他们收进了天书中。

    九世轮回，林溪晗对这本天书的功能还是一知半解。这东西似乎很飘忽，时隐时现的，也不知道就在什么时候给你来一段文字和记述，让你完全摸不着头脑。

    可每次事后想想，就会感觉天书就是天书，果然是大道隐于性急，岂是常人能轻易窥探的？

    “暂时让他们俩在天书中待着把。”林溪晗叹了口气，刚才的假笑还映在脸上，众多前世的痛苦记忆又一一浮现在脑海。

    林溪晗拼命甩了甩脑袋，想把之前的痛苦回忆统统甩掉。

    太烦了，怎么办呢？

    找间酒馆，找个人交谈一番，是不是也是个办法呢？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酒可使人暂时忘却现世痛苦。

    半梦半醒半人间，人生亦复如是。

    林溪晗沿着溪山道小径，拾阶而下，缓步而行，漫无目的地散乱走着。

    一切景致都恰到好处，似有人工雕琢之处，又好似浑然天成，不着痕迹。

    林溪晗边走边笑，开始自言自语起来：

    “我再活这一世，纵然再六界八荒几无敌于天下，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红红火火恍恍惚惚，又有何用？又有何用！”

    “月儿啊。老婆啊，你到底在哪里啊？你知不知道我为了拯救蓝星，找你找的好辛苦啊！”

    “你不会压根就没有轮回转世吧？”

    “那你都没入轮回，化作一缕荒魂的话，我更难找你了啊？”

    “难道还要去皮鞋妖兽之地寻找续魂转世之法？”

    “那也太难了吧，顶级妖仙啊，是我能把握的住的吗？”

    林溪晗无论怎么写，都感觉一阵绝望。

    这时候，一个色泽翠丽，通体晶莹的野果突然掉落在了林溪晗脚下。

    这是什么东东？林溪晗好奇地将果子捡了起来。虽然滚落在地，但是这果子竟是一点灰都没沾。

    以他八世的阅历，却又看不出这个果子有什么古怪。

    “这……能吃吗？”林溪晗好奇地自言自语道。

    果子好像微微颤动了一下，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管他呢，神农尝百草，总要有人试毒的，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呢？说不定这也是什么绝世机缘呢，就此错过岂不可惜。

    林溪晗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

    砰地一声，伴随着一片白雾升腾。

    薄雾中缓缓升腾出一个女子之形。

    林溪晗有些懵了，这玩意真成精了？看来不是仙丹妙药啊。

    “你。竟敢如此轻薄与我！”一个轻纱遮体，香肩半露的绝世女子出现在林溪晗眼前。

    林溪晗无不转睛地盯着人家看了半晌，又想狗一般凑上去闻了闻，随即想xiele气的皮球般，瘫坐于地。

    “看来不是我老婆，我老婆肯定没这么漂亮。”

    女子见他无礼之态，怒气也收了回去，说道：“我本是九天玄果化生，没千年转为人形，而后清气转浊，又化为果形，再有百年，我就要修炼功成，永久化为人形了，追求不老天道。”

    “可是你，居然对我又啃又咬的，我实在受不了这才破功，提前转为人形，导致我道行混乱，也无法向上神交代了。”

    “总之，你要对我负责。”该名青衫女子坚定地说道。

    林溪晗：“我kao，大姐你别搭理我，正烦着呢，反正你又不是我老婆。“

    那名女子：”哦，”

    “你哦是什么意思，林溪晗突然感到背后发凉。

    ”你咬了一口我，也就是九天玄果，不用我的修炼功法修炼，过不了几日你就会沾染上那传说中的鸿蒙仙气，在你体内孕育果实。“

    “果实？”

    “也就是孩子，那女子解释道。”你会生出个果子，果子破壳后会有一个孩子，你这辈子别想甩掉他了。“

    ”靠，这么可怕！那你说说吧，对你负责是怎么个说法？”

    “好，你附耳过来。”

    “啊！”林溪晗疯狗一样的喊声回荡在天地间。

    ……

    雨天，小竹林，一处小酒馆内

    一个七八岁模样的小女孩，发上挽着一个云鬓小髻，斜坐在淡淡发青色的竹木椅上。

    爷爷，这好好的天，怎么就突然下起雨来？这洪明上神难道也会伤心难过不成吗？“

    “稚子乱言，神就是神，又岂会有俗世之人的情感。余儿，快去烫壶酒来，我们的乡野之地素来冷清，这天气就更不会来什么人了，趁着下雨，驱驱寒气。”

    小女孩刚准备答应一声，转眼间门轻轻地吱了一声，微微地打开了一道缝隙。

    这老门头，也像我这老身子骨一样，不禁折腾了吗，伴随着爷爷半是感叹半是说笑的低沉嗓音，小姑娘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门前，想把门好好关上。

    莲步刚移至门前，伸手欲触门之际，没想到那条缝隙竟是大了一些，将屋外的肃杀气氛和潮湿水气似乎都沾带了一些进来。

    “风有这么大吗？”小女孩细嫩粉色的脸颊即使在这黑暗陋室也丝毫不掩光彩，明媚可爱。她略带好奇地将门拉开了半扇，瞄了一眼门外之景。

    细小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只见在家酒馆作为标识屋的一颗挺立翠竹之下，正倚靠这一个衣衫破落的年轻人。

    半倚这，整个腰部都靠坐在了地上。头发微微散乱，满脸疲惫，好像被什么东西疯狂折磨了一番一样。

    距离稍远，小女孩也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少女的本能反应让她判断出这个人并不是一个坏人，至于为什么，其实她自己也心里没底。

    “爷爷，马上就要下雨了，要不要让门外那个人进来，避避风雨啊。”

    “月有阴晴朔望，人事悲欢难离。阴晴冷暖，唯有自知啊。”

    “爷爷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这么多感慨。”名叫余儿的小女孩不解道，她感觉今天的爷爷有一些不一样。

    “去把他叫进来把，告诉他进来喝酒，暖暖身子。”

    “好的，爷爷。”

    小女孩天真开朗，很快便忘掉了之前爷爷眼里似有深深的担忧之色，蹦蹦跳跳地来到了屋外那衣着破烂之人的身旁。

    “你叫什么名字啊？要不要进来喝杯酒暖暖身子啊？我们店里自酿的霜华春’可是令很多客人赞不绝口呢。

    听到酒这个字眼，那人原本无神的双眸突然动了一动，渐渐有了些生气。

    “女人啊，太可怕了，只见这个少年人嘴里不停嘀咕着，那幽怨的眼神，就像个被始乱终弃的小怨妇一般。

    听闻此话，小女孩略感到好笑，怕老婆的男人她见过不少，但是被欺负成这样，好像失去人生乐趣的，生无可恋的，好像也不多。

    “我和爷爷经营这家小酒馆，已经好多天没来过客人了，你是我最近几天见的最惨的一个，相逢即是有缘，进来喝上几杯酒暖暖身子吧。”小女孩说道。

    这位衣衫破烂的男子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遇到那枚绿果仙灵的林溪晗，他没想到，看起来温柔甜美的女子，居然有这么强的报复心。

    自己破坏了她的修行，她借着自己刚刚转生还是个废物的阶段，直接进入了自己的神海，想要占据自己的身体。

    还好他技高一筹，前世作为一个各方面都顶级的大佬，这神魂之术自然也是修炼到了极致，而且刚转世过来还留存绿大半的修为，不然可能真就要被这个女人夺舍了。

    经过一番激烈斗争，双方在林溪晗脑海中的斗法这才告一段落，双方暂时都奈何不了对方，而且神魂功法一旦施展，就是你死我亡的境地，一旦哪一方想要放弃先罢手，那一定是一个神魂俱灭的下场。

    于是双方暂时到了一个僵持不下的境地。

    最后经过友好洽谈，双方决定合作，各占据林溪晗神海中五五开的地盘，互相不干扰对方修炼，但是如果宿主遇到生命危险，绿果神灵还是要救的。

    ”哼，算你恨。总有一天老子要让你扫地出门，让你跪下来求我！”林溪晗开始了自我安慰。

    更加郁闷的林溪晗借着狗鼻子，嗅到了酒味，来到了小余爷俩开的酒馆。

    “哈哈哈哈哈，好啊，好啊，那就喝上两杯吧，小姑娘你可真是好心啊。”男子一改之前的满脸阴沉死气，倒是突然爽朗大笑起来，倒是把小姑娘给吓了一跳。

    “咱个老百姓，今儿呀真开心，老婆不愁找啊，修炼难不倒，诶，真呀莫真开心……”

    林溪晗满脸菜色，缺唱着欢快的歌，那样子越看越傻，就像个前世对待生活不能狂怒，还要自己自娱自乐，让自己开心的穷开心啊。

    “这只狗，心态还真好啊。”在林溪晗神海中看着这个像傻子一般的男人的绿果仙灵（果灵）默默说道。

    开心，是自己带来的，也是钱买不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小姑娘觉得好像原本浓郁似墨的天色，都随着这个人的笑声，而变得晴朗了几分，树外天边缝隙，似有一道暖阳飘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