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囚夜,是有代价的
另一个世界里。 “主帅,得罪了。为了这一界,我们不能让你回去。”崖青和少全拱手致歉,无奈叹息。 八个人,同时亮出武器。 他们每一个,都是主帅出生入死过命的兄弟,不同程度和不同的时期,都见证着主帅这一路走来,起起跌跌。 如今,要亲手斩断…… 这雨,真的苦。 其实,这世道,真的很乱。 自几万年前,被一刀斩出了新世界,天、地、人、山长生,就已经乱了。 对于力量,从来没有一个准确的量级和境界分级标准。 修炼一途,一直在摸索。 而这八个人,曾经的八位兄弟,除了鸦崽稍弱,其余七人单独拎出来,单打独斗,都不是主帅的对手。 但他们已经在这一界,触摸到了主帅量级实力的门槛,是这个境界的天花板。 三人成众,五人成虎。 群狼斗虎,群虎争龙。 “哈哈哈哈哈!” 主帅张狂又桀骜的笑声,在这嘈杂的夜幕下,显得格外嘹亮。 “今日,既断情谊,也分生死。” 他挺枪指向八人,衣袂咧咧作响。 手中反握三尺雷霆青锋,横剑在侧,光华内敛,仿若一把普通通体蓝紫色长剑。 “杀。” “为了这一界! 众将士! 随我——!! 杀!!” “杀——!!” 主帅一脚踏出: “坤舆! 听吾敕令! 速来!” 大地震动着。 “不要拖!一起!全力上!不要留手!” 鸦崽心有所感,他太熟悉主帅了。 他的心很急。 在所有人即将触碰到主帅的时候,震动的地面鼓起一个个小山包,突出形形色色的参天石锥柱,峥嵘各异。 无数的石锥柱在大地上纵横四射,无数人影被轰击至空中。 主帅周围穿刺出来的石锥柱绕着他相互交织,层层叠叠,形成了一座石山。 “快!轰开石山!他在里面疗伤!各自以三才之势站立,防止背刺!” “最短时间内,夷平这里的所有石山!!”鸦崽眉头紧皱的同时,下了一道极不合理的命令。 其余七人虽然有点不明所以,还是毫不犹豫照办,因为他是在场中,最了解主帅的一个人。 众人开始挥动手中的武器,劈向身边最近的石山和石锥柱。 虽然石山和石锥柱坚硬程度只堪比金石,但是胜在连接大地,源源不断的冒出,仿佛野火烧不尽一般,春风一过,纷纷重生冒头。 而这个过程中,更有不少人受伤。 新刺出的石锥柱,更快更巨型更为锋利,不少人一个不注意,虽无伤及根本,但血流涓涓,还是有点惨烈。 “鸦崽!” “除不尽,怎么办!” “主帅所在的石山是空的,里面没人!” “赶紧拿个主意!” 我拿个锤子拿! 鸦崽咬牙切齿:“放弃这里!你们七人过人族军营,先把黑衣小将抽筋炼魂,血祭成宝,再带过来,他将无所遁形!” 崖青和少全一脸惊怒! 鸦胜、木阳、东荣、犽保和犽景,五人皆沉默。 “赶紧行动!我来主持封锁这片空间,他绝对跑不出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想想你们背后的家族!想想这一界!” 鸦崽嘶吼着。 “你!死!” 主帅的声音,在他耳边环绕。 虽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有种魂飞魄散的既视感。 主帅的身影从鸦崽最近的石锥柱浮现,一个虚晃,已经来到了他的跟前。 鸦崽身形暴退,主帅身形如影随形。 三尺雷霆青锋斩落在无数的六边形盾墙上,一重又一重,如切纸一般,粉成无数碎片。 只要纸的数量和密度起来了,量变产生质变,再锋利的剑势,都会在某一层止步。 这就是鸦崽的赌! 他双手结印,疯狂翻飞着,满脸惊恐,浑身上下都在颤抖着,无数的六边形盾牌法器组成一面又一面的盾墙,阻挡在主帅的剑锋前。 锵锵锵锵锵!! 金属交锋,火花四溅,光华八射,将主帅单手抡枪的身影,映上云层。 仿若一尊黑色的,魔神。 周围人已经反应过来,正要欺身齐上。 主帅手中那一丈零八寸的飓风长枪往身后一扫,三阵飓风汹涌而出,伴随无数风刃乱射,形成三面风墙。 能站在现场的都不是庸手,虽被这一手弄得狼狈不堪,还失去最好的围攻时机,但受到致命伤的也就是站在风眼的那十数人。 对整个战局无关痛痒。 鸦崽,你必须死! “你快点!” 鸦崽很慌,不知道对谁大吼一声! 随着斩碎的六边形盾墙越来越多,主帅的双眉愈发紧皱。 他仿佛在掉入水中,空气中传来阵阵的滞凝感,并且越来越明显,就好像…… 自己不断地沉入水中,随着斩碎盾墙的数量增加,滞凝感几何放大,直至…… 鸦崽笑了,豪气顿生! 因为,主帅的三尺雷霆青锋,那剑,斩破了自己最后一层的六边形盾墙,距离在自己头顶不足十公分处,再难寸进。 剑身,微微左右间极小幅度晃动。 “哈哈哈哈哈哈! 史官在哪——!! 给本王记上浓重一笔,今年今日今时今分,以一己之力,抓住主帅!抓住这一界第一位王级!” 鸦崽笑得不能自已! 伪王,也是王!! 这些六边形盾墙,是特殊铸造、特殊祭炼! 是他秘密征召了上千位炼器大师、阵法大师、符箓大师、铭文大师,花费了家族的半数资财、耗时两年,研发、打造而成的特殊六边形盾牌。 这种特殊的六边形盾牌,是由无数的微型椭圆形环附在盾牌下组合而成,只要承载了伤害的极限,上面的特殊微型阵法、铭文和暗藏的符箓就会激活。 微型椭圆形环虽然遭受攻击散落,但受到攻击者的气息吸引,会被牵引到对方的身边重新组合。 成为…… 主帅眉头深锁:糟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那滞凝感居然实质化,身上已经缠绕了无数的锁链,而另一端,没入虚空。 由于锁链是由无数微型椭圆形环,环环相扣而成,在旁人看来: 主帅被无数的土黄色丝线紧紧缠裹着,几乎成了一个木乃伊的存在,无论是那三尺雷霆青锋、还是那一丈零八寸飓风长枪,再难动分毫。 鸦崽笑得眼泪鼻涕横流,裤裆处阵阵温热被蒸发,浑身止不住的颤抖。 是激动! 即使是在乌红黑色的世界里,他都能感受到希望之光,汹涌澎湃地照射在自己身上。 在他的设计的“狩夜”计划中,这是他最不愿意生效的后手,以己身为笼,缚成,囚夜! 如今,成了! 怎叫自己不激动! 感谢苍天!感谢大地!感谢国家!感谢mama! 我爱苍天!我爱大地!我爱国家!我爱mama! 若不是太多人在现场看着,若不是自己已经吓得浑身无力,鸦崽真的很想跪下,狠狠磕上几个响头。 至于跪拜谁? 不重要,跪的就是这种仪式感,拜的就是这种心情。 来啊! 你们的掌声呢?! 你们的欢呼呢?! 你们的崇拜呢?! 你们的膝盖呢?! 在哪?! 来啊!! 我已加冕! 我已为王! 耳边的风声呼呼,犹如千军万马在耳旁奔腾,鸦崽浑身一震,闭上眼睛,张开双臂,咧嘴大笑。 就是那眼泪鼻涕、那蓬头垢面,有点不协调。 “我说了,你! 必死!” 主帅手中的三尺雷霆青锋早已被土黄色丝线覆盖,失去了原来的蓝紫色,而就在他的话音一落,手中剑再次光芒大盛! 剑身抖动一下,化作一线蓝紫色,朝着鸦崽斩落,往后面延伸过去。 鸦崽神魂大震一下,猛然睁眼,感觉到自己眼中的世界被分成了两半,还在逐渐分离,更可怕的事自己意识在逐渐被绞碎模糊,生命力在疯狂宣泄而出,体内的力量再也无法调动半分…… 乐极生悲,恐慌一下子占据心头,却又越来越稀疏…… 鸦崽的身后,一道剑气纵横而出,将大地斩裂成个深不见底的深渊,一直往前延伸,望不到尽头。 深渊之下,剑意纵横,深陷其中者,连神魂都被切成糜粉,尸骨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