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割rou还父,从此两清
“三妹,老四,我觉得这个事儿,是不是再商量一下?” 袁松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他迷迷糊糊地被贾家人的争吵声给吵醒了,听声音,说话的是他大伯贾连峰。 “大哥,你就别再犹豫了,你再犹豫三弟那边可挺不了几天了。” “大哥,我觉得三姐说的方法可行。” “我不同意,怎么说贾瑞松也是我们贾家的长孙,而且三姐的方法也有风险,都是自家人,又是亲父子,不能为了救一个,就去伤害另一个。” “老五,莫说小松已经是没有腿的废人了,就算他没残废,他和咱们贾家也不是一条心。而且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你派杏儿故意接近小松,就是为了等老三死后,小松继承了老三的遗产,你再借着小松与杏儿的关系,谋夺他的财产。” “三姐,你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们可是一母同胞,三哥病了,我也很难受,可是小松也是咱们贾家人,手心手背都是rou,我是心疼那个孩子,而且三姐你……” “我?我怎么了?” “老三一直和你走得近,你让你家贾瑞桃一直接近老三,说要给老三养老送终,不就是想骗老三写遗嘱,把遗产留给你吗?没想到三哥提前昏迷了,你没得逞。” “你胡说,谁不知道我和三弟从小就关系好……” “行了,三妹、老五,你俩别吵了,你俩各怀什么心思我做大哥的看得一清二楚,老四,这事儿你怎么看?” “我同意三姐的看法……” 此时袁松觉得眼皮很沉,头很重,他努力地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就看到贾家的一众人起了争执,大概是什么意思他也听明白了。 在袁松想继续听下去的时候,过来一个人,那人扒开袁松的眼睛,用手电照了照, 袁松下意识地偏头躲了一下,随后他就感觉又被打了一针,他再次失去了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 当袁松再次醒来的时候,他是被剧烈地颠簸摇晃醒的, 同时还伴随着嘈杂的音乐声,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睁开眼睛。 袁松睁开眼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向四周看去, 周围一片漆黑,只有一些微弱的光在随着颠簸晃动着, 缓了好久,袁松终于知道自己是在一辆车上, 车里音乐的声音很大,吵得袁松十分地烦躁, 他努力抬了抬手,想去把音乐关掉,可是手抬到一半,没了力气,又垂了下去。 “哥,你醒了?” 贾瑞竹正在专心开着车,余光发现袁松好像动了一下。 “瑞竹,我们这是在哪?” “哥,你再睡一会儿吧。” 瑞竹转头看了一眼袁松,又全神贯注地紧盯着前方的路面。 “不睡了,我睡了多久?” 袁松哪里还敢再睡,他强打精神,挪动了一下身子。 感觉到从身上传来的紧绷感,袁松费力地拉起自己的上衣,他看到他的腹部一直到腰间都缠满了绷带。 “呵呵——哈哈——哈……” 袁松笑得很是凄然,他哪里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这是【剔骨还母,割rou还父】吗?” 他把衣服拉下来,认真地整理好。 “哥……” 贾瑞竹听到袁松凄凉的惨笑,心里升起难以抑制的寒意。 “好一个贾家,生身之债,从此两清。” 袁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瑞竹,我们这是要去哪?” “哥,你疼吗?” 贾瑞竹偷偷抹了一把发红的双眼,依然紧盯着前方的道路。 “不疼,麻药的劲儿还没过呢,就是绷带缠得有点紧,呼吸有点困难。” 袁松苦笑了一下。 “哥,我不敢走大路,太黑不好走,你忍一下。” “是你救我出来的?” “不是,是梅梅姐,她去找大伯求情,然后趁天黑,带着大伯手下的人悄悄把你偷了出来。” “贾瑞梅?她人呢?” “梅梅姐说她要留在家里打掩护,让我开车送你走得远远的。” 袁松看着自己身上缠着的绷带, “他们的目的不是已经达到了吗?” “是四叔……” 说到四叔贾连军的时候,贾瑞竹的眼神里闪过深深的忌惮。 “哥,你不知道,四叔在海外是黑帮头目。” 听了贾瑞竹的讲述,袁松才知道。 当年贾家的生意刚在外国落地的时候,受到当地势力的打压和排挤, 贾连军带着一帮人过去,把那里的黑帮打死了一多半, 从此以后克国尼欧近半的黑道儿都归到了贾连军的手下了, 大伯贾连峰在明面做着丝绸和刺绣的生意,四叔贾连军则是在暗地做着毒品和军火生意。 “他没打算放过我?” “四叔说这件事在国内是严重违法的,你要是报了警,这事儿可大可小,还说……” “还说什么?” “四叔还说,哥你都残废了,留着也没什么用,而且你外公和你妈都死了,就算你人间蒸发了,也不会有人找你,所以把你处理了最安全。” “那你就不怕四叔?” “怕……” 贾瑞竹的声音有些颤抖。 “别怕,有哥在。” 袁松都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说这话,自己的腰子都被人噶了,还能保护谁。 “嗯。” 瑞竹答应了一声。 袁松心里苦笑,你傻不傻,我敢说,你就敢答应? “你当初偷偷跟我说,不让我来贾家,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哥,我不敢说……” 贾瑞竹的父亲前几年去世了,当时他年纪还小,所以他爸留下的产业都被其他几个弟妹瓜分了, 当时他们许诺说等贾瑞竹长大了,就把产业还给贾瑞竹,可是贾瑞竹心里最清楚,要不是他每天花天酒地,装出一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他可能早就发生意外了。 贾瑞竹停了好一会,整理了情绪才又说道: “我那天在卫生间的镜子上给你留了字,你看到了吗?” “镜子?” 袁松苦笑了一下,卫生间的镜子擦得很干净。 那天晚上的实际情况是, 贾瑞竹本来想和袁松说出实情,让他赶紧离开,可是还没说出口,就被贾瑞杏闯进来打断了。 后来贾瑞竹借着去收拾卫生间,他用香皂在镜子上写了“快逃”两个字, 用香皂写的字正常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水蒸气沾在镜子上,字才会显现出来。 现在想来,贾瑞杏后来借用卫生间,肯定是发现了那两个字,一定是被她给擦掉了。 袁松现在才想明白,为什么贾瑞杏离开前要去卫生间, 但他不知道的是,贾瑞杏闯进浴室根本就不是巧合,因为她在浴室里装了窃听器, 她后来去卫生间是去取走窃听器的,不想意外发现了贾瑞竹留在镜子上的字迹,就顺手擦掉了。 袁松还在思考着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突然感觉到手术的刀口传来一阵阵的剧痛, 麻药的效力开始消失了,随着车的颠簸,他忍不住,发出了吸冷气的声音。 “哥,你是不是疼了?” 瑞竹担心的转过头。 “没事,你专心开你的车,哥能忍得住。” 袁松根本忍受不了这样的剧痛,这样说只是安慰贾瑞竹,能让他专心开车。 “哥,你忍一下,前面有一个村子,应该有药店,到了那里,给你买点止疼药。” “嗯,你开慢一点,不那么颠的话,也就不是很疼了。” 袁松咬着牙,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很快,前面出现了一排排的房屋, 现在是半夜,整个村子的街道都漆黑一片,哪里有药店啊。 在村里转了两圈,贾瑞竹终于发现有一户人家亮着灯光。 “哥,你等我去打听一下。” “还是我和你一起去吧。” 袁松不想再坐在车上了,这一路除了刀口的疼痛,他还有些晕车,感觉自己都要吐了。 瑞竹背着袁松来到这户人家门口, 门没有关,是虚掩着的,里面有个人影在灯光映照下有规律地前后晃动着。 贾瑞竹上前拍了拍门。 “您好,有人在吗?” 屋里的人是背对着门坐的,听到有人敲门,他回过神来, 透过敞开的门缝,只见一个俊朗帅气的年轻人背着一个人站在门口。 “大叔您好,我想问一下,咱们村子有药店或者诊所吗?” “你们找药店和诊所干嘛?” “我哥病了,想买点药。” “没有药店,也没有诊所,我这里有草药你吃吗?” “草药?” 袁松和贾瑞竹面面相觑,这时二人才发现,刚才这个人前后晃动是在那里碾药。 “对,我们这个小村子离镇上有十几里路,平时村里人都是去镇上看病买药。” “那……” 正在两人踌躇间,贾瑞竹的手机响了。 “喂?瑞竹吗?” “嗯,是我,姐,怎么了?” “你走到哪了?刚才我偷听到四叔说你开的车上有定位,他派人去追你去了。” “那怎么办啊?瑞梅姐,我怕。” “你先就近把他藏起来,然后你绕路去索齐市,去那里找上你原来的同学,然后找个酒吧喝酒去。” “这样肯定骗不过四叔的。” “没事,你到了地方以后,发个定位给我,我和我爸马上赶过去。四叔最听我爸的话了。” “嗯,瑞梅姐,你可快点来。” “行了,你快去吧。” “哥……” 贾瑞竹挂了电话,他现在全身发抖,带着一丝哭腔。 “我都听到了,别怕,一定保护好自己。” “嗯” 贾瑞竹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向着屋子里的人说道、 “大叔,能让我哥暂时呆在你这里吗?” “别叫我大叔,我今年才三十岁,没有那么老。” 那人挠了挠头。 贾瑞竹从兜里摸索了一下,掏出来一沓钱塞在那个人手里, “大哥,我有急事,我哥麻烦您照顾一下,过几天我来接他。” 也没等那人同意,贾瑞竹就把袁松背到里屋放在了床上。 “哥……你自己多保重。” 临走时,贾瑞竹还有些放心不下。 “没事,你去吧,一定要保护好自己。” “嗯,哥,我过几天来接你。” 贾瑞竹跑出门,发动车子离开了。 袁松没想到自己就这样被丢在了这里, 他看着那人手里攥着一沓钱站在门口发呆,此时两人一对视,都觉得有些尴尬。 “你别想把钱要回去,这是他给我的。” 那人发现袁松在盯着他看,赶紧把钱背到了身后。 “放心吧,我不跟你要,我在你这里借住两天没问题吧?” 袁松现在连轮椅也没了,他哪里也去不了, 而且身上刚做完手术的刀口还在疼,借住在这个人家里是目前唯一的办法了。 “这位小哥,怎么称呼啊?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袁松首先发话,打破尴尬的局面。 那个人站在那里挠了挠头, “我叫刘罡,我爸我妈住在后面的院子,前面这个院子就我自己住。” “你老婆和孩子呢?” 在袁松想来,三十岁了,应该已经成家了。 “家里穷,还没说上媳妇呢。” “你刚才说你这里有草药,你是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