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打架
院外柳树飘摇，几只燕子也围着柳树叽叽喳喳的叫着。 纪允跪在前厅听完了圣旨内容，他连忙走到了元顺的跟前，一把夺走了他手里的圣旨，脸色已经黑得能滴墨水了。 “恭喜侯爷。” 纪允看着他，咬了咬牙，转身就走了出去。 元顺看着他的背影,心口一紧。 又连忙带着身边的小太监往崔府走了。 纪允到了马厩就被墨成拦住了，“侯爷，今日天色已经晚了，您要进宫也等明天吧。” 纪允却冷眼看着他：“给我起来！” 说罢，他牵了马就离开了。 看着他的身影，墨成不禁蹙起来眉头。 御书房中，桢明帝正批阅奏折，突然听到有内侍来禀报,纪允来了。 桢明帝扬手道：“宣。” 说话间，他心里也是沉入了谷底，捏着笔杆子的手也越发用力了。 纪允走进御书房的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 他不能露出一点破绽，不能让桢明帝有半分的怀疑。 “微臣拜见圣上。”他行礼道。 桢明帝冲他扯出来一抹笑，走到他跟前虚扶他道：“此时也没有外人，你不必行礼，也不必叫我圣上。” 纪允：“礼不可费，臣不敢造次。” 桢明帝面上的笑意一僵。 他又问：“这么晚了，你来找我何事？” 纪允瞬时双手捧着圣旨跪下道：“臣不愿娶崔氏女，还请圣上收回成命。” 桢明帝看着他捧在手中的圣旨，叹了口气道：“为何不愿？” 纪允张了张嘴，正要说话，就听他又说：“三郎，你说说她有何处不好，使得你五年前不愿意娶她，五年后仍然不愿娶她？” 纪允：“我不愿娶她就是不愿意娶她。” 他赌气的模样倒是有些像少年时候的模样了。 桢明帝将圣旨从他手中夺过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两手又紧紧地攥着纪允的领子：“你敢发誓吗？你就从来没想过娶她？没想过和她白头偕老？你敢说你对她从来没有半分心思？” 纪允蹙起来眉头,看着桢明帝,心里也渐渐地浮现出一种猜测，“我……” 他话没说完，就被桢明帝一把摁在地上打了一拳，“你要我收回圣旨，可有考虑过我？你考虑过我的脸面吗！” 纪允凝视着他，开口道：“是我的错，但我的确是不愿娶她。我的确爱慕她。可我……” 桢明帝笑了一声，开口道：“是不能吧？你就是怕你将来出事，牵连到她，是不是！纪允，在你心里，我到底算什么？” 纪允听到这话，心里瞬时一沉。 看他神情，桢明帝又道：“怎么不动手啊，我打了你，你不该打回来？” 纪允听到他这话，又反过来摁着桢明帝打了。 片刻后,两人脸上都有了伤。 “侯爷,您……”元顺推开房门,就见到两人鼻青脸肿的样子。 桢明帝瞪了他一眼：“滚出去！” 元顺无端被吼了一声,连忙退了出去，又关上了御书房的房门。 此时两人站在殿中，谁也没开口说话。 少时，两人也会这样打闹，却鲜少把对方打成这幅样子。 纪允看向桢明帝：“你非要我娶她？” 桢明帝哼笑一声：“你猜她现下如何作想。” 说着，他又坐回案前批阅奏折了，“元顺，送侯爷。” 门外的元顺如蒙大赦，连忙将门打开，引着纪允走了出去。 “侯爷别记挂这事情，奴婢愚笨，可也知晓圣上心里，侯爷是他的兄弟。他从没把您当成臣下看待。”元顺宽慰纪允说道。 脚下飘来一片桃花花瓣，纪允垂下眼睑，“本侯方才一时性急，说错了话，公公替我同圣上说声抱歉，” 元顺是自小就知道这两人关系好的，也是真怕纪允从此同桢明帝疏远了，那圣上真的就成了“孤家寡人”了。 “您折煞奴才了。”元顺连忙道。 说话间，已经快走到宫门口了，元顺犹豫了片刻后，开口道：“崔娘子自小便知书达礼，侯爷若同她成亲，想必也是郎才女貌，太后娘娘在天之灵也会安心。” 纪允：“嗯，你去伺候圣上吧。” 元顺连忙应下了。 从宫中出来了，纪允便策马往武安侯府去了。 “侯爷，崔娘子来了。”刚走进侯府，墨成便急急忙忙地过来同他禀告。 纪允眉头一蹙，如今天已经黑了，她怎么就这么过来了？ “她何时来的？” “已经半个时辰了，侯爷，您的脸。”墨成凑着月光瞥到了纪允青一块红一块的面庞，神色一怔。 纪允却已经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崔萱坐在桌案前，一下一下地打着瞌睡。 听见开门声，连忙抬起来头。 就见到纪允一脸伤痕地走了进来，“不能明早过来？” 她这般不愿嫁给他吗。 崔萱：“你脸怎么了？” 纪允耸耸肩膀：“被人打了，不然还能是撞伤的？” 他说话间有一丝无谓，使得崔萱一时有些气急，她没好气道：“我还能看不出来你这是被人打了啊！谁打的你？” 纪允看她生气，开口笑道：“圣上打的，你要帮我报仇吗？” 崔萱：“我想谢谢他，帮我做了我想做之事。” 她眉宇间挂了抹得意之色，纪允瞬时语噎。 崔萱看着他吃瘪的模样，嘴边的笑也渐渐地收起来。 她走到窗边看着高挂着的明月，院中树影婆娑，月光撒在院中的桃树上，仿佛给桃花镀上了一层光辉。 “圣上是知道了吗？”崔萱开口问道。 她所指之事两人心知肚明，纪允点头：“崔阿萱，这次……你不想嫁也得嫁了。” 他说完这话，心情忐忑地看着崔萱面上的神情。 女娘只是点了点头，轻叹了一口气道：“那就嫁呗，能怎么样？” 纪允看她一脸无所谓，指尖都泛白了。 他记得，他不是她所要的夫君。 崔萱看向他：“也没什么的，我总归是要嫁人，嫁给谁不是一样，况且我是新帝赐婚，多风光。” 纪允撇过头，不再看她面上的笑。 “我不能陪你吟诗作对，也不是你想要的才华横溢的世家公子一样的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