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正义值：-1
“为什么非要我拯救世界？” 看着身边围着自己的人群，卢克摊开双手，极度无奈地将自己的面板展示在大家面前。 【职业：勇者】 【等级：Lv1】 【攻击：30】 【防御：30】 【魔力：50】 【速度：30】 【天赋：45】 【正义值：-1】 他义正言辞，掷地有声地告诉在场所有人：“我，勇者，正义值-1！” “对拯救，他妈的世界，没有兴趣！” 在场民众纷纷作鸟兽散。 贵族目瞪口呆。 神官更是骇然。 这是召唤了个什么大爷？ ...... 召唤勇者两个月后。 卡姆布拉王国，皇室图书馆。 卢克独自待在偌大室内，图书馆被翻了个底朝天，堪比扫荡后的废墟，四处是胡乱丢弃在地板上的书籍，像战场尸骨般砌成金字塔状的小山。 “大规模杀伤魔法......” “诅咒系魔法起源......” “十大反人类禁术......” 翻来翻去，卢克还在隐藏的角落发现了一本封面纹着玫瑰花边的羊皮书。 “皇家秘史——卡罗曼二世与俊男枢密院？” 他心说王国皇室玩得挺花，刚想翻阅长长见识，图书馆门就传来敲击声。 “勇者大人！” 来者是赫尔维斯，生命议会派遣而来，负责和勇者联络的使者。 卢克淡定将它塞回原位：“进。” 得到准许后，赫尔维斯整理好衣冠推开图书馆厚重红木门，步履小心地穿过乱糟糟的书堆，来到卢克面前。 看着卢克手中的一本封面漆黑，印着可怖骷髅的羊皮卷，赫尔维斯面露古怪，但旋即递上一份文书说：“又有人托我送信了。” “这次哪个贵族？”卢克接过看了一眼，上面印着某个没见过的家纹。 “奥贝斯坦伯爵，大皇子的岳父。”赫尔维斯回答道，脸上有些愁色。 搬到图书馆两月不到，来自各个贵族和皇室成员的文书和口头传述不下十数次，直言不讳或侧面旁敲，希望卢克放弃勇者身份远走他乡。 虽然驱赶勇者可是大忌，可自从人们首次见到了卢克的数值后，几乎所有人都对这位勇者产生了排斥和恐惧。 民间流传着的勇者模样，头顶长有一对羊角，眼睛是猩红色，牙齿尖锐锋利，不但抢掠妙龄少女，还喜欢吃尚不满十岁的小孩。 据说他精通厨艺，十分擅长烹饪顽皮孩童。 到现在，他的存在似乎隐隐超越魔王，成了王国孩童最畏惧的心理阴影。 于是乎，民众对流放勇者的呼声越来越高，贵族中似乎也是如此。 卢克重新爬上登高梯，对着书架一排一排仔细清点过去，赫尔维斯见卢克没有在意，继续说：“好消息是，最近西方贵族似乎想觐见勇者。” “为何？”卢克皱眉。 “占据里斯山脉的矮人最近和魔族有来往，您知道，王国一直以来都是凭借里斯山脉阻挡魔族进军，现在这道屏障有倾向魔王方的可能，大家都很慌张。” “矮人不是一向喜欢两边掺和吗，既做着人类的生意，又向魔族供应货物，以他们的风格，趁战争未发起抓紧时间向两边兜售军备很正常。” 卢克从书架上抽出典籍放在手臂上，恰好上面就有一本《矮人智慧全集》。 “话虽如此，但有了大陆北方的先例，各贵族都人心惶惶，万一开战，又是生灵涂炭。” 卢克停下搜书的动作，问赫尔维斯：“你要劝我拯救王国？” “您毕竟是勇者。”作为生命议会的使者，赫尔维斯的责任便是引导勇者：“拯救世界是您的使命。” “我可拯救不了世界。” 卢克耸耸肩，摊开手。 “且不说我正义值为负的事实——魔法才能也好，武力值也好，我都是历届勇者中最低的，前代这么多勇者都没成功的事情，我凭什么可以成功？” “何况王国现状是，连支援前线的粮草军械，都能被贵族层层拦截拖延一个月。难道指望我把这群腐败贵族杀个精光吗？” 赫尔维斯一愣，他可不清楚什么粮草国政的事：“国王陛下不知情吗？” “知情又如何？一个七十多岁将死的老头，早就没人在乎他的意见了。”卢克轻笑。 “说起来，倘若国王陛下有确切的态度，我也不会现在仍待在图书馆里，天天被这群贵族驱赶sao扰。” 虽然散布出去的消息是勇者擅自决定闭门不出，但实际上各贵族对软禁勇者一事都心照不宣。 召唤出正义值为负的勇者，已经够出人意料了，软禁勇者，更是闻所未闻的事件。 老国王隐退以后，目前都是大皇子在管理王国上下，软禁卢克的，正是他这位当政皇子。 “估计过不了多久，大皇子便会找理由驱逐我了，在此之前我得找好出路，免得成为第一个因为流放而饿死的勇者。” “大皇子为何要驱逐勇者大人？”赫尔维斯不可思议地问。 皇室若是驱逐勇者，那可是会遭受生命议会制裁的。 “耗费大量资源，召唤而来的勇者弱小且不说，正义值上还出了大问题，皇室已经承受大量来自贵族和民众的不满了，想要平息这种躁动，将我驱逐自然是最妥当的做法。制裁也总比内乱好。” “岂有此理，哪有召唤国对勇者如此不负责！即便......勇者大人的数值确实是差了些、正义值也是负的......” 说到后面，赫尔维斯的声音都小了起来。 卢克瘪嘴，不置可否。 早在他选择暴露正义值之时，他便已经意料到了事态发展，所以不久后便自己选择搬到图书馆来，虽说性质上还是软禁，但起码有翻阅典籍的自由。 现在王国对他的容忍已经接近极限，估计待不了多久了。 赫尔维斯面露难色，“三公主呢？”他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询问：“在下记得她甚得老国王喜欢，应该能在国王身边说上几句话。” “刚想说这位三公主，更是可笑！” 卢克大笑起来，想起前几日夜里收到的粉色邀约函，不知丢到何处去了。 “堂堂得宠公主，姿色倾国倾城，见面不过两回，居然厚着脸皮说倾心于我！” 赫尔维斯愕然。 “为了留住勇者，竟然使些这种手段，她也不想想我为什么被软禁。” 卢克无奈道：“王国上下对皇室和勇者怨念已经如此深厚，倘若再得知一国公主竟然要下嫁我这勇者，岂不掀起暴乱。” “公主思想如此天真，怎么不跟把自己洗干净，裹上丝带送到魔王手里去？好歹还能拖延几十年呢！” “咳咳......”赫尔维斯赶忙干咳两声。 “若是将小女送给魔王能救国，小女一定照办......” 清冷干净的声音自图书馆大门处幽幽传来，红木门被两名半身铠近侍推开，露出身着淡白色宫装，头戴蓝宝石王冠的倩丽柔弱少女。 “公主......”赫尔维斯尴尬地打招呼，以他的身份，本不需对这些王公贵族恭维。 卢克在登高梯顶端转过身来，平静地俯视这位倾国倾城的公主，公主柔弱纤细，淡蓝色的眼眸同样直视卢克，言语中带有些许幽怨：“魔族可是有七个魔王。” “以你的姿色，拿下三个不成问题，剩下四个再凑点姐妹差不多了。” 卢克嘴上仍旧不留情面。 没有在意卢克放肆的话语，公主扫过地上乱糟糟的书籍，眸中闪过一丝忧郁。 “纵使有魔王看上我一二姿色与我结婚生子，最多也不过百年不入侵我王国，一百年，对人类来说太短了，对魔族更短。” “这可不是你选择我的理由，在下能力卑微帮不了你什么，同时受正义值影响，也不会帮你和你背后的卡姆布拉王国。正如你的父兄所想那般，将我软禁驱逐才是正确的。” “不，我知道不是那样的......”公主说到一半，欲言又止，眼中犹犹豫豫，目光闪躲地看向伫立在旁的赫尔维斯。 赫尔维斯微微一愣，随后反应过来，识趣地告退了。 哐当一声，偌大的皇家图书馆只剩两人。 见再无人打扰，公主拖着淡白裙尾，走到卢克面前，淡蓝色的瞳孔直直盯着他，中间好像有奇异的色彩在一闪一闪，旋转着摄人心魄。卢克承认，这位公主的确很有魅力。 “勇者大人一定不知......”公主贴近卢克，温热的气息伴着身上不知名的香味漫过去，凑到卢克耳边吹过温热的风：“小女是天生灵瞳。” “天生灵瞳。” 卢克皱眉回忆，他对这个词极度陌生。这两月以来他翻阅了许多书籍，摄入异世界的庞大知识，却几乎没扫过这个词。 像是看出来了卢克的迷茫，公主偏过头来，露出极为可爱的仪态：“意味着，伪装魔法在我面前是无效的，勇者先生。” “您的能力值比上次见面更高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