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17章【别问、睡过】

    “秋、秋香……”

    第一次看见秋香身穿夜行服的样子，让华文武只感觉特别的陌生，她神情淡漠、目光清冷，就像变了一个人。这还是自己熟悉的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丫鬟秋香吗？

    “所以、昨晚的事你都知道。不、你一直都在场……”

    说话时，华文武心里像打翻了一个五味瓶，格外的难受。

    “所以、我和云龙聊的那些话你也都听到了；所以、我对你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是吗？说话！”

    秋香欠身行了一礼，仍旧一言不发。

    “哈哈哈，所以我就这么让你讨厌吗？你不喜欢我没关系，但也不用这么着急把我往别的女人身边推吧？抛开别的不提，我们不是姐弟吗、我不是你的弟弟吗？你就那么狠心把我推给一个我不爱的女人？”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我可以接受你不喜欢我，可你不能害我啊？你现在这样是什么意思，连回避一下的想法都没有了吗？”华文武满脸泪水质问道。

    回来之前他就猜到昨晚的事是他父亲的决断，否则借慕容烟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做，但他着实没想到这件事有秋香的身影存在。

    这可是他心心念念、视为禁脔的秋香啊，她为什么会如此狠心地出卖自己呢？被自己的心爱的女人出卖，这种感觉堪比剜心蚀骨。

    “此事是我的决定，与秋香无关。”华君临端起书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徐徐地说道。

    老家伙，正要找你算账呢！

    华文武扭过头狠狠地瞪向华君临，这还是他第一次用这样的目光去看他以前一直敬畏的父亲大人：“为、什、么？”

    “不为什么，慕容烟天资卓越，早年圣帝就赞誉有加，如今更是破境地文师，是我大明皇朝不可多得的文修天才。为了寻求华府对翠云楼的庇护，她愿意委身于你，这买卖我华府稳赚不赔。”

    “我华君临不过只是牺牲了一个傻儿子，换一个将来有机会成为文豪甚至文君的天才媳妇何乐而不为？”华君临一本正经地说道。

    “呵！”华文武倒是被华君临的话气乐了，他擦去脸上的泪水，冷笑道，“可你不就我一个傻儿子吗？今日你卖我，他日你又能卖谁？要不要我给父亲大人介绍几个翠云楼的姑娘啊，你也续一下弦多生几个，我看那萍儿就挺适合你的，白白胖胖的、屁股大、好生养。”

    “混账东西，怎么跟你爹说话呢！你若开了灵智连长幼尊卑都没了，为父情愿你还是以前那个傻子！”

    嗯，言之有理，萍儿要是嫁给我爹不就成我后娘了？一时气愤，冲动了、冲动了。

    华文武冷哼一声，接着说道：“我想了一下，以慕容烟的身份就算入了华府，也做不了正室，只能为妾。敢问父亲大人下一次准备把我卖给谁？你应该已经把我的妻子人选也确定了吧？”

    “别说卖那么难听，华府养育你十几年，也是你为华府做一点贡献的时候了，更何况你也没吃亏。过几日秦国有一使团来访大明，说是来访，实则是护送秦国的一位公主来大明为质，你与秦国这位安平公主可为良配。”

    华文武算是看明白了，他这个便宜老爹就是一个jian诈、无耻到极点的老狐狸，以前他对华君临也只是畏惧，还真没发现华君临这一面。

    “父亲大人果然是心疼文武的，文武才十六岁就为文武选定妻妾了，秋香眼下也在这里，据孩儿所知她的修为远远高于慕容烟，父亲大人何不把秋香一并许配给我，也好让孩儿尽享齐人之福。大明皇朝四大美人，我华文武独占其二，多厉害，传出去父亲大人也有面子不是？”

    听完华文武阴阳怪气的一番话，华君临在心底暗骂一声“痴儿”，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秋香能做自己的儿媳妇，那样也就没慕容烟什么事了，可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秋香她……”

    “可以。”秋香赶在华君临的话说完之前主动开口，这让华君临也感觉无比的意外。

    “但秋香要与少爷定一个五年之约，五年之后如果少爷的修为能达到文帝或者武帝秋香便嫁给少爷，就算届时少爷已有妻室，秋香也可为妾。”

    华君临听完秋香的话，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他修行至今已逾五十载，虽然对外宣称是五十九级天文师，实则修为早已经达到了六十级天文师，随时都有可能破境成为一代文豪，然而就算是文豪修为距离文帝还有文君和文王两道坎呢。

    五年时间要华文武从一个毫无基础的文士修炼成为文帝或者武帝，无疑是天方夜谭！秋香可真敢说啊！

    然而有人敢说就有人敢信，华文武想也没想就出声应道：“可以，五年之后我若成为文帝或者武帝，还望秋香姐不要忘记今日之言！不过我也把丑话说在前面，到时候就是我来决定要不要娶jiejie了。”华文武说完拱手对华君临行了一礼，转身出了书房。

    气话说完、礼数尽到，华文武也就不想再留下了。

    他找华府管家支了些银子，安排人送去翠云楼补偿翠云楼昨晚的损失，随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回了顺天府衙门。

    华文武觉得没有时间让他伤心、难过，他也从来不是一个情绪化的人，要不是这次的事情对他打击很大，也不会出现书房的那一幕了。眼下他只能将失落和伤感深深地压在心底，有两件事还等着他去做：第一，修行；第二，破案。

    确定华文武已经离开了华府，秋香眼中闪动的金芒一隐而下，檀口微张，发出一声轻叹。

    “秋香，昨晚的决定你不会怪我吧？”

    “秋香明白的，太师不用介怀。”

    “这五年之约没人能做到的。”

    “不能说没人，天下之大能人异士层出不穷，五年时间修为入帝境也是有可能的，就看太师是否相信奇迹了。”

    老夫不是不相信奇迹而是不相信我那傻儿子啊！

    “如果文武走运实现了呢？”

    “那秋香就嫁。”

    “可那位不会同意的……”

    “杀！”

    华君临神情震动，久久不言。

    好一会儿，才听秋香说道：“太师，回头我准备一个储物戒指你找机会交给文武，戒指里有一道灵诀，可以让文武修行，那样可以将文武的神文幻形，以后文武使用神文时不虞被外人察觉，这很重要。九州大陆还好，要真到了天界，文武的神文一旦暴露随时都有杀身之祸。”

    “嗯，那修炼精神力用的灵诀呢？”

    “用太师您的那道《望星诀》就行了，打基础是合适的。另外再给他准备几道攻、防可用的灵诀供他修行，还要给他一些灵石……多事之秋，我们能为文武争取的修行时间其实不多了。”

    ……

    下午，顺天府衙门后院。

    华文武与徐云龙肩并肩、蹲在屋檐下，华文武满面愁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徐云龙也是不时发出一声轻叹。

    徐云龙打死也不敢相信，一天之内觉醒灵文成为文修、睡了大明皇朝四大美人之一的狂人会是他最好的兄弟、身旁这个眉清目秀、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华文武，就连昨晚离开翠云楼时他都没想到华文武与慕容烟会发展到现在这一步。只感叹慕容烟够果决，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文武，你与那慕容烟……”

    “睡过。”华文武淡淡地打断道。他能说什么？他对慕容烟根本没有感情。所以别问，问就是睡过，仅此而已。

    徐云龙苦笑连连：“事情我都知道了，贤弟不用在我面前炫耀了。没想到在这方面的事情上，愚兄痴长贤弟几岁反而让贤弟走到愚兄前面去了。”

    MGJ！你那只耳朵听见我炫耀了？嗯？

    华文武眼神不善地刮了徐云龙一眼。就听徐云龙又道：“不开玩笑了，事情的严重性贤弟恐怕还没有意识到。

    就在我来府衙找你的时候收到消息，詹事府詹事大人的儿子易峰被人发现在书房里自缢身亡，死前留书一封，写了几十个字，华文武卑鄙小人，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此生报仇无望，来世必斩此獠！

    无独有偶，兵部员外郎的小儿子马行田也于半个时辰前在家中挥刀自尽，自杀时用自己的血在墙上写下了华文武三个字！”

    “这、这至于吗？你确定詹事大人姓易？色中饿鬼吗不是，得不到就自尽？还有那员外郎的小儿子，都马行田了，是够着急的啊，急着投胎啊。”

    “贤弟有所不知，皇朝有数不清的公子哥把慕容烟视作梦中情人，翠云楼暗中将昨晚的消息放出来后不少人梦想破灭、万念俱灰。纷纷责怪贤弟有了秋香还不够，还要祸害慕容烟。”

    “那现在的情况如何了？”

    “詹事大人和员外郎带了不少人风风火火地去往华府……向太师大人请罪、现在应该还在华府门口跪着等待接见。”

    华文武：“……”

    “云龙哥，你能说一点需要我重视的事情吗？”

    “有！徐昌谷从苏州府赶来了，扬言要挑战贤弟，不日即可抵达顺天府。这徐昌谷被喻为苏州府排名前十的天才文修，在整个大明皇朝也算出名，以前只听说有三十几级上文师修为，现在不知道修为多高了，贤弟不可不防。另外，顺天府两院中也有很多人扬言要挑战贤弟，贤弟已经成为文修，那么很多人即便不敢得罪太师大人，也可以用修者的规矩来针对你了，只要修为不超过你两个大境界，只要你敢接受挑战，那么就算在挑战中将你打死打残，太师也不能说什么。”

    苏州府徐昌谷？莫不是徐祯卿吧，徐祯卿不就字昌谷吗，上一世与唐寅他们并称吴中四大才子的文学家。这消息传得有这么快吗，都到苏州府去了？而且徐云龙说话时我的真字灵文为何要颤动呢？

    “云龙哥，这徐昌谷是你叫来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