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师弟
靖边城相比于铁壁城，并不大，城内道路笔直，站在某个交叉口上，无论往那个方向看，都能见到边缘的城墙。在靠南边的一条道路上，两个十三四岁的少年正在争执着什么，但并没有耽误他们行走。看他们的样子，一位身着鲜亮的道袍，挥舞着手中的浮尘，向另一人做敲打状： “你个臭光头，信不信我给你脑袋开个瓢。” 另一位身上是件缝补的袈裟，他一手护着脑袋，看得出是个光头： “你动手呀，到时候我就告状，让你回不去观里。” “打的你动不来，还想去告状，你以为你跟的静师叔吗？学的万法不侵？” 光头似是有些气恼，说道：“当初拜师的时候也不知道学的是啥呀。” “嘿，沮如小光头，你这是后悔了，你这定力练得不行啊。” “我练的不行？师傅可是说我是悟性最好的了。”沮如说道。 小道士呵呵一笑：“那怎么我没说你几句，你就在武城和我动上手了。不是你们修心里有提过，‘任他风吹雨打，我自岿然不动’吗？” “可是莫习，你说我的头比那些镜子还亮是不是太过分，你一说，周围都有女的来看我脑壳了。” “所以，你一急就对我动手了？”莫习似乎早就准备好了这句话，“你看就是你先动的手，所以我们这次被赶出来应该怪你。” “我，我......”沮如说不来话。 不远处的房顶上，一对男女正关注着这边。 “师妹，你说这笨光头怎么老挨小师弟欺负，受欺负就算了，怎么还愿意一直和小师弟一路，要我转身就走了。”男子看上去风流倜傥，宛若仙人临世。 “因为笨。”师妹回答道，并且给男子翻了个白眼，“关师兄，你一定要装作站不住靠在我身边吗？蹲一边去。” “人分灵与身二者，师兄最近不是修行让灵有损嘛，所以体魄也跟着虚弱了些。” 此时一阵杀气袭来，师妹咬牙切齿，蹦出一个滚字。 关不羁讪讪地蹲到了一旁，不再招惹半蹲的师妹。 “曲音，你说小师弟怎么老爱穿身道袍，学的和师傅一样。说起来那个小光头也是。” “因为他也笨，只是和小光头相比，笨的有限点而已。” 名叫曲音的女子说完，突然站起身来，微微笑着对关不羁说道： “师兄~~你先盯着这俩，我去找找白翁师兄，武召的事得先碰个头。” 没等关不羁反应，曲音便踏空而行，往南处去了。 关不羁看了看‘走远’的师妹，摇头叹道：“女人心啊，那白头翁哪有我这师兄好看。” 再看看底下那俩傻小子，还在不知道做什么的晃荡着。关不羁手中不知从哪捻出两个小石子，劲气轻发，准确的砸中了那俩小师弟的脑袋。同时，那两颗脑袋发出清脆的‘咚’声，貌似沮如头上的声音更清脆些。 “哎呦。” “哎呦！” 两位小师弟快速地捂起了脑袋，但是各自更快地闪到了一旁有遮掩的地方，再慢慢的，他们挪着聚到了一块儿，沮如面色凝重，而莫习似是准备要说什么。 身旁先出现了一个声音： “你俩是打算逛到什么时候啊，不会连个客栈都不会找吧。”莫习随着声音望去，看到了大师兄的脸，而沮如因为正对着，则更早的看到了，恭敬的打了招呼：“关师兄。” 关不羁挥手回应了下沮如的招呼：“本来该是在暗中看你们受罪的，但是我实在懒得管你们，给你们点钱，你们快点在这边安顿好，我好去别处。” “师兄，你真好。”莫习打蛇上棍，“要不再让我们去境外逛逛。” “想都别想。”关不羁一口回绝。 接着他恶狠狠地说道：“要是让我发现了，你俩就找点东西保你们的屁股吧。” 莫习和沮如突然一寒。 “肯定打的你们下不了地。” 说着关不羁便闪身离去了，上了屋顶的他四处张望，嘴里喃喃着：“听曲儿的地刚才在哪呢？” 远处街角的曲音正看着刚才的一幕： “这个混...臭师兄，一点也不负责任。” 她看了眼身旁头发全白的男人，微微变动了些“称呼”。 还未离开多远的她，正好遇到从城主府出来找小师弟的白翁，见白翁要先看看小师弟，两人便沿街角走来——这是曲音的意思。 “我们过去吧，正好我也有些嘱咐。”白翁说着，踏步而行。 刚挥舞着钱袋子的莫习现在像个焉了的茄子，在道派，他本就最害怕这个师姐，而现在，他眼睁睁的看着刚到手的钱袋子，在师姐的手里上下掂着，如果描绘下他现在的心情，应该是： “我真的好后悔，真的，我就不该顾着先向光头炫耀，我就不该相信师姐在白师兄面前会表现得宽宏大量，我怎么就没先从袋子里摸出两枚......” “受罚呢就安心些，你师兄给的我没收了。”曲音说着，将钱袋收进自己的腰包。 莫习看着，心头默默滴血。 旁边的白翁轻按着沮如的脑袋，看着小师弟微微笑着：“等会儿我给你安排住的地方，最近武召的事情要忙，忙完就带你回去。” 沮如点了点脑袋，憨憨的笑着。 “白师兄，让他们先熟悉靖边城，毕竟要是有战事了，他们得要出力的。我们先找个地方谈谈武召的事，先定下场地吧。”曲音说着，两眼看向白翁，似是期待某些回应。 “行，那我们去刚才路过的茶楼。”白翁回应道，转而看向小师弟，“那么晚点我在找你。” 说完，两人转身离去。 看着离开的二人，莫习对沮如说：“你大师兄真好。” “你也觉得啊，”沮如点点头表示肯定，“庙里大师兄对大家都很好。” “你们师傅罚你们的时候他咋做的呢？” “他会把处置权领过来，然后给我偷偷放水。” “师姐喜欢他不是没有原因的啊。”莫习低声嘀咕了句。 “你说什么？”沮如貌似听到了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对于师兄师姐来说，我有点多余。” 莫习自嘲的笑了笑，但沮如貌似没发觉什么不对，也可能是因为笨吧。 突然莫习凑到沮如前，笑眯眯的说：“如哥，等会儿安排了住处，带上我呗。” 沮如是有些笨，但这并不妨碍他觉得面前这张脸现在有点欠揍，不过他想了想，还是回应了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