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雨幕起始

    叩叩。

    传来敲门的声音。

    “请进。”

    女人的身影背光，显得有点模糊：“你倒是自来熟。”

    “用过枪吗？”不等他回答女人就自顾自抛出了一个话题。

    路明非抬头看她：“你猜？”

    “我猜不了，毕竟我不认识你。”她倚着门，“何叙送过来的箱子，你之前也注意到了吧，我带你去看看。”

    路明非起身，跟在她身后：“麻烦了，怎么称呼？”

    “涂裴，叫学姐，这样显年轻。”她想了想继续补充：“算了，还是叫阿姨吧。”

    这个房间路明非之前站在门口匆匆瞥过，现在进来时映入眼帘的是桌子上的一排乌黑筷子，用类似笔架的装置吊在空中，或许不能叫做筷子——旁边这个阿姨之前拿它盘发来着。

    涂裴从袖子里面摸出U型夹，蹲下身鼓捣着箱子上的密码锁。她的裙裾散在地上，本人似乎毫无觉察。

    路明非安静地站在身边等着她。

    很久没有结果，女人啧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一把枪直接上膛扣动扳机对着密码锁就是一枪。

    箱子打开了，左右两层都凹成几把刀的形状，涂裴揉了揉发麻的手腕：“我以为你会惊讶的，之前不少人都被我吓到了，我还记得这一届的几个人，你要是现在就去的话我可以跟你说说那几个孩子。”

    “我在第九世界里比你还果断，说吧，我喜欢八卦。”

    女人看着他：“忘了。”

    “我在想那个东西，长的怪好看的。”路明非也不在乎，他指着角落里的一枚装饰品，暗红的色泽流转间如图血一样的颜色。

    “那个啊，叫贤者之石，什么第五元素，听说蛮重要的，目前这边只有这一颗。”涂裴看他没有反应，也就继续挑选着刀具，头也不抬一下：“你要是想玩我可以带你，不过过错得记你头上。”

    “来，看这个。”涂裴丢给他一把刀。

    路明非接住它，样式普通，没有任何花纹和装饰：“玩具？”

    “不是假的怎么走私贤者之石啊。”

    “做成戒指啊，你看这形状和戒指就差一个环了。”路明非双手握住刀柄：“这玩具做的也不合格，没有颜值的能叫玩具吗？”

    “定做顾客就这癖好怎么了。”

    “有理，所以枪呢？”

    “未成年拿枪多不好，我问归问，你怎么可以听呢。”

    她纠正着路明非执刀的手：“刀法有很多，我个人比较喜欢随便打。”

    “随便好啊，老和尚也就是这样才打不过阿珂的。”

    “小说里又看不见脸，澄观那一段多可爱的啊。来来来，出门打，混血种怕什么感冒？”

    路明非这才发觉到这场雨还没有停——之前下车何叙一直给他打伞来着，李嘉图院长被遮阳挡雨习惯了没注意到，从主屋到这边时也是走的走廊：“看不见脸跟和尚有什么关系？”

    雨水把女人的头发打湿，涂裴将额前头发混着水珠拨到头顶露出光洁额头：“不然我就只会注意到阿珂的脸了。”

    大雨磅礴的时候出门确实是个灾难，明明之前在屋子里什么声音都没有。雨水落在地上能溅起几厘米高的水花，耳边水珠砸在地上声音也轰鸣不停，可见度极低。

    影视剧里这样的场景里男女主通常岁月静好，爱能忽略一切物理因素。动漫里面这种时候一般是苦修或者苦斗，人物身上都会蒙上一层白边证明在淋雨，即使发型依然十分倔强。

    路明非没怎么经历过大雨，李嘉图印象里也没有什么特殊的雨季。

    他依旧选择双手执刀作为起始动作。

    “刀也没玩过吗？你这也太新人了。”涂裴用枪托敲打着他的手：“敌人可不会和你一起举个poss然后开启回合制，手为轴心，直线砍进，怎么顺手怎么来。”

    路主席已经记不起来第一次是怎么执刀的了，他想让新号上演出那个大号曾经稚嫩的样子，他记不得了，有些记忆如同身体，已经割舍不掉。

    他见到贤者之石的时候就知道自己猜想没有错，一颗可能不够，但足以给奥丁添点麻烦。

    重新执刀的右手也忍不住颤栗——即使是把未开刃的道具，即使他的右手曾经空荡。

    他知道以什么样的角度最能接触死侍的视线死角，也知道如何的力度能斩灭死侍恰到好处。

    有声音一直在心里怂恿他，演什么啊，谁知道你经历了什么，谁在乎你怎么学的刀术枪法，你当初自由一日把学生会会长和狮心会会长一人一枪崩了也没人问你你什么时候学的在哪里学的，昂热让你射杀一条龙的眼睛时候他也只给了你一颗子弹啊，摆出你Ricardo·M·Lu的那一套啊。

    都二周目了开点挂怎么了，只有开挂才能得到更好的资源接触到更重要的东西吧。

    路明非深吸一口气：“怎么顺手怎么来吗？”

    涂裴挑挑眉，感觉能看见有意思的东西，不过很可惜刚刚得到了一个消息，当然，她是个做事随心所欲的女人，她最讨厌等待，女人晃动着手机，看着他笑。

    “我这边临时有个事情，要不跟我来一趟吧。”

    “这合适吗？”路明非疑惑，这边分部什么时候这么嗨了。

    “合适，太合适了。”

    涂裴似乎想一出就是一出，拉着路明非就上了车：“没事，阿姨会保护好你的，S级可是大熊猫。”

    “嘿，芝麻开门。”何叙的车钥匙没有带走，也不知道这声咒语有什么用。涂裴启动了发动机，迎着雨幕冲上了路口，“会开车吗？”

    “我觉得算会。”

    雨水顺着她的裙裾流了下来，滴在车内地毯流了一片，好在她衣服厚重且足够深，像是马面裙一样的下摆没有因为淋雨而翻车。

    车内开起了暖气，一首悠扬的俄语民族歌曲渐渐响起，混着雨声莫名的合适。

    莫妮卡很喜欢哼这首歌，训练间隙会，在他身边等待时也会，她声音浅又细，只哼着曲调，李嘉图院长问她，她眨眨眼——这是在模仿她的母亲——是母亲哼过的，我也不知道。

    涂裴见他沉默以为是任务的原因，随口转移话题：“这事不是个事，只是我不想等而已，我想看看你的‘顺手而来’。就跟这首歌一样，mama要我出嫁，嫁人这件事就要一气呵成，我可不想等到第七个人还是一个不爱‘我’的人。”

    “这多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