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刀锋与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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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呼吸——路明非对自己说。 他慢慢吸入空气,这雨幕中带着清新水汽的气体被他吸入,迎着口腔莫名有种腥甜的味道。然后他再缓缓呼出,缓缓地,呼出这口气。 “我将许诺你们生命——你们的血统会比他们更加优秀。”奥丁宣判着,祂手指向死侍的黑影,庄重地对着祂的追随者定下规则。 “——迎接你们的同类。” 刷。 黑色的影子从地上弹射起来,看上去如同墙壁上孩子随手画的胡乱的扭曲的线条。 涂裴挥刀斩向左侧,未开刃的刀只是砸向死侍右臂,它们传来凄厉的尖叫。 “......”涂裴双手执刀,灵巧又笨拙地躲避着,血液从伤口里流出发出声响,骨髓在快速生长引起剧烈的痛苦。毁灭与新生在她身上一遍又一遍重演。 路明非能感觉到身体速度在迅速降低,思维一时间进入了空白。 「倾覆」的领域在崩塌式消散。 他来不及细想,只能再一次向神祇挥刀,无论成败。他以前曾教育学生,狮心会都是一群疯了的狮子,所以学生会的人作为人要更疯才能压得住他们啊。你现在是学生会的主席,平常时候你可以听任何人,做不做由你。但是到了该发疯的时候,听你自己,也可以听你的刀。 莫妮卡那个时候手持七宗罪的饕餮准备去一场危险的旅行,这是一把有毒的刀,她摸着刀刃模仿着她的老师,说,我听它的。 我听它的。 无名也无形的刀发出嗡嗡的争鸣声,哪怕是路主席曾经共鸣过的傲慢也不如它强烈。 这把刀,好似,天生为他而生。 路鸣泽说着不给他开挂,但是依然送了他一把屠龙宝具啊。 刀锋切开水一般的波纹,路明非不顾被冈格尼尔贯穿的伤口,直直挺了上去,挥刀。斯雷普尼尔扬起洁白的马蹄,哪怕是踏在浑浊泥水里面,神骏的天马依然纯白如雪。 它面前的少年脸色苍白,如同死人。 这个刚刚还需要用长枪固定身躯不让自己倒下的半个死人,一瞬间爆发出了人类绝不该有的速度。八足马受到了挑衅,它愤怒地扬起马蹄踢了上去。 刷。 无形的刀锋嗡鸣着浅浅的破空声,削开了天马的外皮,刺入其内,划开一个弧度。 血液迸发出来,路明非顶着那如同岩浆般炽烈的血液,盯着神座之上的奥丁,他忽略了死侍的尖叫,看向了不知什么时候再度出现的依偎在奥丁身上的黑色乌鸦。 嚓。 小小的断裂声从胸腔那里传来,那是骨头错位的声音。 奥丁这种试图召回他的长矛,暗金的光芒充斥在他们的周围。数不清的狭长伤口出现在路明非的体内,那来自于他的自身。他体内的guntang血液被外挂刀具吸引而在肆意破坏着自己,仿佛要冲破皮肤屏障去拥抱它。 神祇得到祂想要的东西需要多长时间? 如果这个问题由任何一个信仰神明的人来回答,必中之枪回到他亲爱的主人手里需要的时间那必然是一瞬足矣。 可在奥丁重新联系上他的宝具时,刀锋已经冲到祂的头部。 这支神话里永远会命中目标的长枪,涌起了无数暗金色的微光,弧形的光线围绕着他,路明非的不同要害覆盖在攻击范围之下,密集的流星雨来到了他周围。 那是比最激烈的闪电还要夸张的白色,几乎将厚重的云层都避开成了两半。古时聂政刺韩傀时,据说白虹贯日,恐怕也即是如此。 刀锋直直穿过奥丁的头颅,划开了神明的面具,斩向了祂右肩上栖息的乌鸦。 乌鸦浑浊的眼睛一瞬之间燃烧了起来,仿佛有什么被点燃了。 那是代表「记忆」的雾尼。 它像寻常的乌鸦受到惊吓一样,一边发出刺耳的尖叫声一边扑棱起翅膀向空中飞去。 雾尼散落的纯黑羽毛上流转的金色的光辉在慢慢消散,与此同时,冈格尼尔的金色流星覆盖了他,路明非感觉身体外侧和内侧被两种不同的灼热同时毁灭着,一个如同热油,一个如同爆炸。 在漫长的一秒钟里,他只挥了两刀,一刀是天马斯雷普尼尔,一刀是四分之一个奥丁。 路主席再一次发现自己的身体无比脆弱,他喘着气,恐怕他那146岁时需要呼吸机才能保持呼吸的身体都比现在强大几千倍,在自负的神祇面前表现得这么差可不是李嘉图的风格。 他无比想念那些被刻在他身体里面的炼金矩阵——虽然在他后来的人生再无作用。 然后路明非再一次看向奥丁,再一次握紧了手里的刀,对自己下了一个命令。 他轻声说。 “不要死......” 路明非不知道这个技能在二周目有没有被激活,他只是看到了遥远的未来,然后复刻了过去的自己。 他抬起手,无形的刀具经过两次斩击在他心里已有了轮廓。 ——如同奥丁举起冈格尼尔,路主席能听到了轻微的鼓点。 那是刀的心跳,它像是一个活灵,初生之时就被拉来工作也没有不满。新生的灵魂在兴奋颤抖,来自同源的力量交汇在一起,这远超过光与暗,天空与大地,海与山。 我听它的。 这种好像骗人一样的东西在他这里却仿佛手指撕开枯黄的落叶一样轻松,路明非像是叹息一样吐了一口气。 水幕在他周围转了无数个方向,扭曲着,远远看上去像他被困在了一个巨大的水泡里面。事实却正好相反,路明非在这片神祇的领域中开辟出了一个新的领域——在神座之下。 他身上的伤口已一种诡异的速度快速愈合着,从他吸气,到呼气,在一个迅速的换气过程里面。好像有好几个优秀的奶妈,躲在角落里面依次给他放了个大。 “......” 奥丁看着他:“你们在重聚。” 李嘉图院长在打架时最烦的就是这种莫名其妙的话,尤其是来自敌人的,当初洛基是这样,黑王尼德霍格也是这样,逼逼赖赖竟说些云里雾里的话。 他没兴趣跟敌人透露什么不为人知的过去,也说不来什么谜语,当然,他往往也听不懂。 不过此时他大概明白了奥丁的意思,祂这是指路鸣泽此时正在远处给他路明非打辅助呢。混血种皇帝坐久了李嘉图院长比年少时的小衰仔多了不少暴虐,往往内心里就会有种突如其来的愤怒。 正如此刻。 有谁说出了他与路鸣泽分开过的事实,这一件事情让李嘉图院长十分的愤怒啊。 他握住了刀,然后听见了轰鸣的心跳声,这声音甚至比他自己的还要大,要知道此刻他疲老的身躯正在抽着风一样的喘气,心跳声音如同雷鸣。 咚——咚——咚—— 可依然没有盖住那如同活灵一般的存在。 像是安慰一般握紧了刀柄,路明非恍然发觉,他再也不需要握住刀。 因为他甚至不用掌握它! 它愤怒到自己掌握了自己—— 刀身嗡鸣愈发强烈,好似下一秒它就要去撕开这个奥丁的一切,。 ——恼羞成怒,嗯,或者说怒火中烧? 没由来的吐槽充斥了路明非的内心,像是被什么安慰了一样,他比之前淡然了不少:“这不是重聚,只算的上是见面。” “不,你们在重聚。”奥丁依旧固执。 淦!会不会说话啊,洛基他怎么会跟你这种人...神关系好啊。 下一瞬,他向后轻轻踢踏了一下,玩笑一般。 嚓。 身体却得到了与之完全不配备的强大动能,如同被射出去的子弹。石川五右卫门曾用他的斩铁剑将子弹斩成两段,可是路明非这颗子弹却挥出了足以斩断铁的力量。 在北欧传说中,暴风雨是因为奥丁在骑着天马斯雷普尼尔在奔驰,一个007在收集着亡魂也没有谁来帮他,如果有谁在暴风雨中遭到不幸,那一定是得到了奥丁的召唤。 它又说如果旅人虔诚地跟着暴雨行进,往往能得到奥丁的赏赐——一堆原本是马腿的黄金。 路明非觉得自己也算是和暴风雨一起前进了不少时间——暴风雨它没动啊,一直在这,可是他不仅没有得到一堆黄金,也没有看见一堆马腿。此时只有暴风欢迎着他,雨幕没有冲破他的领域,化作了一个球像是把他保护起来一样。 闪电鸣叫不停,青紫色的微小电流在他周围蛇一般游荡,再多一点恐怕就能当场电解水,生成的氢气如果点燃了在这里不知道是会熄灭还是有一场爆炸。 他仿佛闻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不会是氧气因为这点电闪雷鸣就变成了臭氧吧。 哎—— 叹气一般。 刀身自主撞向了奥丁。 神明默然,暗金色的光芒如同流星。 然后,流星坠落。 还没等流星划过一道轨迹,许愿的人甚至双手都没有合上,眼睛也没来得及闭上,流星坠落。 ——是贤者之石。 那颗之前被定格在空中的第五元素收入了路明非的口袋,在两次刀与枪的碰撞中被遗忘。而在奥丁只注视到了自主行动的无名刀锋时,路明非用它开了一枪。 仅此而已。 卡塞尔的自由一日第一条约怎么写的,不要让S级拿到枪啊。 你要问枪是怎么来的,你猜那把刀怎么来的。 若要说一介神祇被放黑枪打倒过于离谱,也不尽然。毕竟这只是一个躯壳,代表「思维」的一部分生命作为EX级别辅助,早就被他赶跑了。 就是脑子刚没的还自负的空壳罢了。 路明非没有形象地直接坐在了地上,抬起头看着眼前男孩,他还是那件暗黑的礼服,美好与死亡在他身上完美融合着:“你现在来,我都快要以为你是来抢人头的了。” “啊呀,没有somethingfornothing了,就只能躲在一旁看哥哥大发雄威啦。”路鸣泽笑着,语调甜腻而柔软。 “你不是说不喜欢吗?”他指向路鸣泽领口处的纯白的花朵。 “因为这是奥丁的葬礼哦。” “这样解决的结局跟玩一样。”他吐槽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