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
“今天要去西斯亭街孤儿院做义工”修女简短的告知。她递过一个黄布袋子，丹徒打开看了一眼，里面是包装好的烤饼干、布兔子和小玩偶熊。 “需要去做哪些事？我不太会逗孩子。”青年有些略略犯难，他一向不太喜欢照顾小孩。而且孤儿院的孩子更需要温柔的照顾，他可不希望自己给孩子留下心理阴影，或者反过来。 “去陪着他们就可以了，很简单的工作，苦伦先生会和我们一起去，他会逗他们开心的。”维多瑞拉招手喊来另一个修女吩咐了什么，然后丹徒就看到这位修女在教堂门口声音不大的呼喊了什么。不过她喊的话他听得相当清楚。 她说，“苦伦先生？” “在这儿呢。”一个轻浮的男声回应。声音的主人从门口步伐轻盈地迈步进来，他取下黑色的帽子拿在了手里，微微侧过头饶有兴致地打量着丹徒。“这位是新来的修士吗？” 迎着他的目光，丹徒看了回去。这位维多瑞拉口中的苦伦先生是个黑色短发的人，眼睛是极为浅淡的紫色，穿着黑色马甲和白色衬衣，丹徒注意到他拿着帽子的手还戴着黑色的手套。 “苦伦奥亚奇斯，一位魔术师。”他突然对着丹徒开口了。然后他取下了手套对着他伸出了一只手，“你好？” 他们简单的握了手。“丹徒，是新来的修士。”虽然他其实不是，不过介绍还是这么说比较合适。 “一听就知道不是塞瓦斯人。”苦伦吊着感叹的语调，“不过既然你现在留在了教堂，就肯定已经是塞瓦斯人了。”他又露出了一个笑容。他还准备继续说什么，但维多瑞拉打断了他的话。 “既然苦伦先生来了，人齐了我们就该走了。”她拿过另一个大袋子放到了苦伦的怀里，“时间已经不早了。”修女抱着一大摞毛毯以及毛巾，带着他们准备出门。 “拿上这个。”不远处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暂停了修女的动作，然后一条胳膊横插进丹徒怀里，一只手把一个金色的小铃铛了进来。 “记得把这个给丽玛女士。”灰色头发的神父叮嘱道。 “是啊，最近可不太平。”魔术师眨了眨眼睛，“不过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么借出去，不愧是埃法拉内先生。” “孩子们比我们更需要保护。”神父回答。 “那我们该走了。”维多瑞拉对着神父微微躬身行了个礼，带着他们走出了教堂。 “这是什么？”丹徒忍不住发问。食指那么长的金色小铃铛躺在袋子上，反射出美丽的光彩。 “将语之铃。”修女看了他一眼，但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正准备继续追问，苦伦接上了话茬，“是能预知祸患的铃铛，非常珍贵。”他的语气透露着艳羡。 “整个亚罗耶只有大教堂有一只。”修女短短的补充。 “本来应该是一直供奉起来的，不过现在就这么普通地躺在你怀里呢。”苦伦用下巴指了指他。 “这么珍贵的东西能随便外借？”丹徒想了想又问道。可别是借出去出了问题他还要背锅。 “埃法拉内神父要借出去就可以。”修女答道。“本来就是帮助躲避祸患的物品，能起到作用帮助到人们再好不过。” “不过它很久没响过啦。上一次搞不好都是在吸血鬼战争的时候了。”说着，苦伦突然迅速地腾出一只手拿起铃铛对着日光横看竖看，动作快得丹徒没来得及阻止。“说不定已经坏了呢。”他又一伸手把铃铛塞回了丹徒怀里。 “你注意着点！”丹徒被他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这种级别的圣物要是有个磕磕碰碰他自裁可都不一定够。 “俗物伤害不到将语之铃，所以它才会被拿出储物阁。”修女丝毫不紧张。“只有不易损坏的东西才会被放在外面。” 她顿了一下，突然回过头瞥了一眼丹徒，用一种淡淡无奈的语气开口了，“以及如果真的坏了也不会让我们赔偿的，而是同意借出的埃法拉内神父负责赔偿。” “那太好了。”丹徒松了口气。 西斯亭街孤儿院相当容易找，离亚罗耶教堂不远不近。而且西斯亭街孤儿院是西斯亭街最大的建筑，虽然其实只是一个不大的院子，带一栋两层的小楼。 他们慢慢地走近，丹徒也慢慢得以看清这栋建筑的全貌。房门上有着厚厚的污渍，有细细的裂纹的窗户上贴了儿童画来当窗花。但院子里的花草修剪得相当漂亮整齐，丹徒看见有几个很小的孩子笑闹着在草坪上捉虫子，孩子们衣服上都有或多或少的补丁，但相当整洁，显然在这里都得到了还算不错的照顾。 维多瑞拉走到一个孩子身边蹲下来轻声询问，“丽玛女士在吗？” “mama在后院侍弄蔬菜。”淡黄色头发的小孩子声音干脆地大声回答。 “在这里。”一位穿着围裙盘着头发的女士闻声从边上的小门跑了出来。“你们来得比我想的还早。”她有着些许皱纹的脸上绽开了一个欢欣的笑容。丽玛看上去四五十岁，但一眼看过去就令人感到她充满了活力，步履稳健，手上沾着些泥土。 “这位是丹徒，新来的修士，他来看看孩子们。苦伦先生前段时间出来远门，回来了就想起来很久没见到孩子们了，于是要求一同前来。”修女对着面前的女士介绍。 “您好，我来见见孩子们。”丹徒微笑着说。 “是呀，孩子们都是天使。”丽玛笑着到台阶上拉开门，“安娜，杰拉，你们之前要的苦伦先生来了！维多瑞拉修女也来看你们了，还有一个一起来看你们的先生。” “好久不见！”苦伦进门就半蹲了下来，好几个孩子冲到了他的怀里，他差点被直接撞倒在地上。 “你带了什么？”一个褐色头发的脑袋在他怀里问，“苦伦先生来啦！”另一个孩子回身对着楼上大喊，紧接着，一阵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了起来，楼上又有几个孩子蹦跳着跑了下来。 “面包、小熊、兔子，以及毛巾，毛毯。”维多瑞拉挨个清点着把东西一件件从布袋子里拿出来分发给围成一个圈的孩子，又把毛巾毛毯都递给了一直噙着笑看着他们的丽玛。 丹徒凌乱地站在门口。他不喜欢面对小孩子，更别说是一大群。要不然帮忙打扫一下吧，总不能干杵着。他这么想着，但看了一圈没找到扫帚，于是他问了一下这里的主人。 “扫帚在楼上呢。”女士笑着回答，半晌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小米诺也在楼上，你可以试着和她说说话。” “好的。”一个孩子肯定比一群孩子好应付得多，丹徒想当然的同意，然后走上了嘎吱作响的楼梯，不过楼梯扶手上油腻腻地抓不稳，他只能尽量地靠里往上走。 他一歪一扭挪动到二楼，一眼看见了立在墙角的扫把，正准备去拿，但发现扫把边上的床上正坐着一个安安静静一动不动的白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