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逃者
“我找到痕迹了。”丹徒在看到那黑色的浓郁痕迹的一瞬间,以最快的速度点燃了手中的纸条呼唤诺多里安。 这天本来巡逻得好好的,他都和舒尔打嘴仗玩打了好一会儿了,结果他突然瞥到一个路人头顶的屋檐在往下滴黑色的水,但是地上并没有水渍,路人也浑然不觉,即使他脑门上有好几缕黑色的痕迹。 那痕迹浓重到飘不起来,看起来粘稠如蜜,极其新鲜,显然泄露者刚刚还在这里。 立即点燃传唤符咒并警告路人退后之后,丹徒再次仔细确认了那痕迹,千真万确是那杀手留下的痕迹,一模一样浓重包括气息。它从屋顶上蛇一般蜿蜒而下,最后滴在了路人头顶。 “在教堂来人之前不可以轻举妄动。”他提醒旁边的舒尔和库西斯。“一旦遇到麻烦那绝不是我们能应对的。” “知道的。”舒尔和库西斯点头如捣蒜,“我们会让无关群众撤离这里,剩下的就交给你们那边的人了。” 丹徒回应完就开始了等待,不过诺多里安出现的速度快得像是一直在等他的消息。执法人刚开始疏散工作,他就来了。 诺多里安轻盈的直接落在了屋檐上,动作优雅得像是演员登场。 他蹲下身用手触摸魔力束流,然后闻了闻,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犯人已经跑了。”诺多里安鬼一样突然又出现在丹徒身边,轻声说。“几分钟之前的痕迹,但已经完全追踪不到了。” “但这也说明了犯人还在城里。”丹徒爬不上屋顶,于是去看地上的痕迹。即使是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那魔力主人的混乱状态。 简短地和执法局报告之后,诺多里安对魔力进行了采样,然后直接带着丹徒回到了教堂。 “有人帮助了他。”诺多里安边走边说,“按照之前我们认知中他的糟糕状态,做不到如此迅速地逃跑。” “你是说刚刚离开的路人有人是同伙?”丹徒皱起眉头。 “可能。”真言者眼神一沉,“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对他们都进行询问。” 丹徒心里暗暗惊叹不愧是您也真是够勤劳,嘴上说的是“也可能是早就安排好的接应呢。” “都作为可能性调查一遍就好了。”诺多里安说道。 回去之后免不了又是神父和修女的一通询问,让丹徒再一次感受到了他们对这件事的重视。 “毕竟这确实是件大事,抓不到人上面不好交代啊。”苦伦看到他满脸疲惫,安慰地说。 诺多里安接到消息就通知了亚罗耶教会的神眷都立即过去抓捕,苦伦也当然不例外。不过由于他们速度太慢,真言者一个人到得又太早,他们都还没来得及出场就又被通知不用来了,白跑了一趟。 “喝点冷汤?”菲丽希塔端着放着汤碗的盘子走过来,“小小的休息一下吧。” “太谢谢了!”苦伦露出了看到救命恩人的表情。 丹徒已经开始喝了。 “扑空确实让人身心俱疲。”菲丽希塔叹着气,但看到他们俩专心享用冷汤的面孔又露出了笑脸,“我从艾拉太太那里学到的,还不错吧?” “棒极了。”丹徒猛点头。 “还有吗?”维多瑞拉突然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有的话我也想喝一点。”她毫无疲态,衣装也整洁,只是有些隐约的不悦。 “有的。耐心点瑞拉,这次没抓到还有下次。”菲丽希塔熟稔地安抚。 于是四个人姿态各异地坐在平常用来给信众坐的长椅上,一言不发地喝着夏时冷汤。丹徒用手肘撑着膝盖,维多瑞拉靠在椅背上皱着眉头小口啜饮,苦伦架着二郎腿,菲丽希塔则只是温柔地看着他们。 “其实我还做了焦糖奶油卷心酥,不过不太多……”菲丽希塔露出了苦恼的神色,“我也可以给你们拿一些来,不过不太多,是明天要带给孩子们的。”她关切地望着三人。 “太感谢了。”丹徒微笑着说。 “可以的话,麻烦给我多拿两个,我没吃饭就跑过去了。”苦伦放下碗双手合十,满脸祈求地看着菲丽希塔。 修女回应了他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摸了摸似是生闷气的维多瑞拉的脑袋,收起盘子和碗走开了。 “你怎么了?”出于照顾同伴的心情,丹徒还是问了。维多瑞拉的怨念已经浓重到快要凝成实质了,他想无视都不行。 “只是对一些事感到失望。”修女面色阴沉。 “没事的,不行就下次再抓。”苦伦玩着手指,“人还在城里,迟早会逮到的。” 修女脸色没有丝毫好转,依旧像是封冻的土层。正当他们俩束手无策之际,菲丽希塔回来了。 “卷心酥。”她还是笑眯眯的。 感谢美食。丹徒在心里说。他简直想要三拜九叩感谢菲丽希塔。美食一出现明显感觉到冷淡的气氛好了不止一点,维多瑞拉脸色都缓和了。 虽然维多瑞拉作为一个修女有着高到奇怪的战斗力,但这目前看来没什么,还是对他有利的因素。丹徒吃着甜品心想。有强力的同伴只是好事不是坏事。 “你一定要教会我怎么做。”吃完自己那份之后,丹徒恳切地请求。 “很简单的,你只需要……”听到他的话后,菲丽希塔再次绽放出一个笑容,然后带着小小的骄傲,细细说了起来。 晚饭之后,丹徒在房间里写着信,听到了敲门声。他起身去应门,意料之外的发现来的是神父。 “这是新的传唤符咒。以及,因为还有下次碰见犯人的可能,出于安全的考虑,你最好再带上这个。”语毕,埃法拉内拿出一张丹徒熟悉的纸片和一根灰色的羽毛。 “特制的乌鸟的羽毛,撕掉羽枝后会释放出黑色烟雾,遇到麻烦就用这个脱身。”神父解释。 “不过真遇上这个真的有用吗?”丹徒收起符咒,狐疑地看着那根质感细腻的光滑羽毛。 “只要不遇上特殊情况。不过真到了那种时候等待帮助就好。”神父淡蓝色的眼珠注视着羽毛,睫毛微微颤动。 丹徒收下羽毛,送走了神父,然后立刻在自己房间扯掉了一根羽枝,实践了一下。 随着他的动作,黑色的浓雾像潮水一般瞬间溢满了屋子,甚至没过了他的头顶,还严严实实的遮住了提灯的光线。虽然毫无被压迫的感受,但丹徒一时间连自己的脚都看不见了。 丹徒摸索着去开窗户,等了很久黑气才散掉一点,约莫着过了半个小时,他才能重新看见自己的黑色皮鞋。 好吧,他想。看来这东西估计真的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