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你们不懂。
那一出是死老鼠使得手段?” 一处街道旁,沈佑明在车前停了下来,扭头恼怒地瞪着乾进来。 “是,沈老板,就是周于峰使的手段。” 乾进来露出标志性的老实笑容,点头确认道。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沈佑明质问道。 “昨天夜里,他跟我说的,联系电视台的记者,还是当着我的面打的电话。” 乾进来看似如实说道,刻意强调电视台,是想忽略报社这一边。 “那你今天早晨为什么不跟我们说?不知道提前放个屁?” 沈自强在一旁怒骂道,关于乾进来的事,他自然也已经知晓,说话的语气更像是批评下属。 “你笑什么?他妈的光拿钱不办事!”瞪着乾进来的那一张笑脸,沈自强又气恼地吼道。 也不管对面如何气愤,乾进来始终是淡出一抹笑容,随便你怎么骂,又没关系到钱。 “乾进来,中午发生的事,今天早晨为什么不跟我说!” 沈佑明开口问道。 “这个...您也没问我呀,当时看到那些钱,我都懵了,就没记起这件事!” 乾进来微微弯着腰,看似非常卑微地说道。 听到这样的回答,沈佑明呼吸明显变重,直直地瞪着眼前憨笑的老货! “嘿嘿...沈老板,这真不能怪我,十万块钱啊!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么多钱,而且当时也走得急,就忘了这茬。” 乾进来又解释了一句。 沈佑明吁了一口气,缓了缓,平复了下情绪后,才是又问道:“除了电视台的记者,还有其他采访的吗?例如那几家报社!” “这个肯定没有,当时周于峰打电话找关系的时候,我就在跟前,只给电视台的打过一通,嘱咐好这件事后,就急着跑去火车站,去接林强的家里人了。” 乾进来点点头,肯定地说道。 听到乾叔后面的那番话,看似说得轻飘飘,还是让韩慧慧心里变得沉重起来,一件颠覆她价值观的事情,强行压在她的身上,且都是自己最亲爱的家人! 此时的感受,韩慧慧形容不出来,有些事情,甚至都不敢去想。 “嗯。” 沈佑明点点头,想了想后,便不再多虑这件事,回头给电视台的某些人打一通电话就好。 自己的产品是被恶意诋毁,这些消息,不能报道! 停顿片刻后,沈佑明又问道: “乾进来,周于峰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指的是那些阴险,损害我们利益的卑鄙手段,尤其是在魔都和广海这些城市的手段。” “阴险你妈!真是一条米国狗!”乾进来心里暗骂道! “这事呀...呵呵...” 乾进来满面笑容地看着沈佑明。 “知道什么就说什么!”一旁的沈自强催促道,抬起手表看了下时间。 “其实关于魔都、广海这些城市,这周于峰还有一份营销策划书,就在我那里放着,我倒是可以拿给沈老板您,但是嘛...” 乾进来拉长了声音,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 沈佑明的眼神一下亮了起来,营销策划书,应该就是慧慧这丫头之前没有拿回来的那一本。 而乾进来此时说出来的,“其实”、“还有”这些词汇,无非是为一会的加钱多些筹码,能够拿出实质性的东西给对方,总比只溜嘴要好谈一些。 “但是什么?”沈佑明急着问道。 “也不知道周于峰晚上会不会回来,要是一旦回来,问起营销策划的事,那东西要不在了,我肯定是要挨批的。” 乾进来蹙起眉头,看起来非常为难地摇了摇头。 “明天就要跟周于峰撕破脸了,还怕他骂几句吗?直接骂回去也可以,乾进来,你放心,我这边米国的外贸公司,肯定是会给你留一个位置的,待遇不比原来差。” 沈佑明淡淡说道。 “您别给我保障,周于峰原来还给我承诺了很多,结果冰箱上挣了这么多钱,也只给我提了点底工资,营销策划的事,我随时可以给您拿出来,但...” 乾进来搓了搓手,看起来还有几分不好意思的味道,随即一字一顿地说道: “但您得给些钱!” “要点臭脸,早晨可是给了你十万的外汇劵,拿去换,也能多赚不少,还你妈要?” 沈自强沉声怒骂道。 “小同志,您可不能这么说,周于峰特意跟我说过,我手里的这份营销方案很重要,万一我要是丢了,他肯定会找我麻烦的,都是麻烦事,我这...嘿嘿,要点钱也合适吧。” 说到最后,乾进来一如既往地憨笑起来,看向沈佑明。 可这时,沈佑明却是笑了起来,这个乾进来,还真是如林元肯说的那样,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街里邻居没一个说好的。 反倒是这样,与金钱为目的的人打交道,才更塌心一点,乾进来很明显就是这样的人,只要你给钱,他什么事都能干得出来。 “可以,你要多少钱,慎重开口!”沈佑明沉声问道,这个老货,可是张口多少也说得出来。 “您...” 乾进来伸出一根手指,往着沈佑明那里靠了靠。 “给个一万的外汇券意思一下!” “想钱想疯了?”沈自强立即骂道,一万还意思一下,还他妈的外汇券。 “这...我得为我以后着想了呀,周于峰下三滥的手段太多了,真要是知道我把这东西给了你们,一定会整死我的。” 乾进来激动地比划道。 “跟我来车里。” 沈佑明淡淡说了一句后,转身拉开车门坐了进去,一万块,也不打算跟这个人废话,准备给他了。 “好嘞。” 乾进来又岂能看不出来,缩着脖子,立马钻进了车里... ...... 与此同时,在火车站的候车厅。 从浙海到京都的火车,夜里四点出发,到这会也差不多要到了...周于峰抬起手表看了看时间,不由得长长叹了一口气。 想着原来的点点滴滴,也知道,于娜那个孩子也来了,下意识的,周于峰把手放在口袋里,摸了下那支破成两截的钢笔。 人群涌动的候车厅里,大多数都是年轻的后生,提着呢绒麻袋,大步往前走着,仿佛有使不完的劲。 他们对自己的未来,都有着无限期许。 “于峰...” 突然响起的一道女声,打断了周于峰的思绪,是沈自染来了,绕了好几圈,才在角落里的一处座椅上看到他..周于峰缓缓扭头看了过去,竟然是沈自染,见她额头溢出一层细汗,站在离自己不到一米的距离,扶了扶眼镜,女人看起来有几分的惊惶。 周于峰收回目光,懒得跟沈自染说一句话,摆摆手,露出了一抹厌烦的神色。 要说这事跟沈自染没有关系,绝不可能! 周于峰又不是圣母心,他们是父女,这一层关系就断不开,所以就不能分开来谈,沈佑明赚了钱,那沈自染就是最大的受益者。 想害死自己,不就是为了利益,多赚钱? “于峰...我...” 沈自染沉吟片刻,最后还是坐在了周于峰的身边。 “林强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跟我爸有关系吗?是不是真如慧慧说的那样?” 沈自染表情严肃地问道。 “呵呵,韩慧慧说得哪样?” 周于峰冷笑一声,扭头漠视着沈自染,他此刻心里认为,韩慧慧说的,就是在局里说的那番话,沈佑明对这件事情不知情,与他无关。 “慧慧说...” 沈自染轻语一声,瞬时却没了声音,就像韩慧慧那丫头喊的那样,说沈佑明设计害死的林强,毕竟是女儿,这样的话,又怎么能说出口。 主要是当着当事人的面,这样的话,沈自染肯定是不会瞎说的。 “怎么不说了?沈自染,我不知道你现在来这里找我是什么意思?是沈自明来让你求和的吗?也不可能,他那样的人,能害我第一次,就能杀我第二次!” 周于峰冷冷说道,每一个字,犹如一把匕首一样,一下下刺向身旁女人的心脏。 八十年代的候车厅里,并不管控烟支,周于峰拿出一根烟后,大口抽了起来,吐出的烟雾喷向了沈自染。 沈自染最受不了的就是烟味了。 “咳咳...” 不由得轻咳一声,沈自染也不扇开烟雾,任由呛人的味道吹到自己脸上。 “于峰,你跟我说清楚,林强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跟我爸之间,是有什么误会吗?” 沈自染大声问道,微微蹙着眉头,此时的表情颇为严肃。 “误会?呵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煞笔,之前还高看了你一眼,原来一件垃圾,她无论怎么折腾,始终还是一件垃圾!垃圾!” 周于峰说得很难听,沈自染的那“误会”两个字,一下激起了他的怒火。 人残了,有可能一辈子都躺床上了,你跟你爹说误会?贱嘴上,再说说误会两个字试一试! “周于峰你怎么这个样子,首先我对这件事不知情,你现在跟我说明白不就好了吗?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告诉我,嘴里说的那是人话吗?” 沈自染激动地站了起来,紧握着拳头,直直地瞪着周于峰,那一股刁蛮的脾气也一下涌了出来。 但女人的眼眶里,是有泪水在闪烁的,也不知道为何,被周于峰误会一下,她的心就委屈得不行。 凭什么你这样骂我?你知道我心里的想法吗?我在车站绕了好几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的。 周于峰吁了一口气,靠在座椅上,闭起了眼睛,摆了摆手,示意沈自染离开,又低语道: “赶紧回去找你爸吧,我懒得跟你多说些什么!” 沈自染紧紧地咬着牙齿,瞪着周于峰,呼气也越来越重,顿了顿后,大声吼道: “周于峰你什么态度,林强出事了,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也不能别一点道理都不讲,到底是怎么回事,跟我说清楚不好吗? 而且我爸爸刚从米国回来,有些事情,他哪里有时间去做呀!” “滚你妈的笔!” 周于峰一下站了起来,冲着沈自染龇牙咧嘴地大吼一声,高亢的声音在候车厅里响起,也引得其他行色匆匆的人们看了过来。 沈自染的这番话,真的激动了周于峰! “你爹我怎么跟你这垃圾说清楚!我家的孩子现在躺在冰冷的医院里,现在死了!他才十九岁啊!是被沈佑明那条米国狗害死的,你还在这里来跟老子说什么? 还刚从米国回来,没有时间去做这一些?真是个贱货,你杀人犯找推脱的理由了?快滚你妈的……原来觉得你挺可怜的……。” 周于峰不会告诉沈自染,林强并没有死,他要告诉沈佑明,林强确实为了自己死了,而自己也会不择手段的让他死。 “叭!” 一声清脆的耳光打在周于峰的脸上,沈自染此时已经是哭了出来,任由泪珠从脸颊上滴落在衣领上,但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来。 好在林强还活着,不然再难听的话,周于峰都骂的出口,气愤之下更是举起了手,可扫了眼周围,车站里的人太多,毕竟是男同志,如果真要是打了女同志那影响会很不好。 其实,最重要的一点,沈自染此时的这幅样子,还是让周于峰有一点点的感触的。 “快给老子滚吧,别在这里碍眼了,和韩慧慧一样的货色!” 周于峰蹙起眉头,伸手指了指沈自染后,又坐在了座椅上。 沈自染呆滞在了原地,本来想了很多安慰的话跟周于峰说的,甚至还准备了些钱,给林强的家里人,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周于峰那冰冷的模样。 好片刻的时间,沈自染就这样直直地站在那里,人流涌动的车站里,泪眼婆娑的女人显得格外的突兀。 “能不能滚开这里去哭!”突然周于峰看向沈自染,又不悦地喊了一声。 “周于峰……。” 沈自染低语了一声后,转身离开,所有的话语到了喉咙都像是卡住了一般,无比的难受。 而周于峰却是懒得看她一眼。 他现在正在极力的克制着自己,逃跑这个女人在自己面前多待一会,自己就会说出很难听的话语。 好像陷入了冰天雪地,寒冷刺骨。 周于峰望着纤弱的身影,表情变得复杂,但还是收回目光,林强的事,意难平,也是他永远的痛。 关于商业竞争,你使一些手段,周于峰都可以笑着与对方见面,但你他妈的害我家的孩子,还要让老子跟你好好说话,你爹做不到! 虽然林强现在的状况很不乐观,但至少现在还活着,不管花多少钱,周于峰都会让他活着,盼着总有一天他会醒来。 ...... 又过了些时间,正是黄昏的时候,外面的天空被染红了一大片,播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从浙海市到京都的火车到了。 周于峰立即站了起来,赶忙往着出站口走去,挤在人群之中,一颗心变得尤为沉重。 很快,提着行李的乘客们蜂拥而至地挤了出来,一些久违的亲人见面之后,会笑着拥抱在一起,这种欢快的声音,不断在周于峰耳边响起。 慢慢的,人群中夹杂着两个瘦弱的身躯,正是林楠和周于娜,怎么会憔悴成这个样子? 周于峰急忙上前,高呼起了她们的名字... 两个姑娘都是第一次来京都这样的大城市,挨肩擦背的人群蜂拥而至地往站口挤着,坚硬的行李时不时地会磕碰在她们身上,让她们难以适应这样的环境。 可等待她们的,是令人窒息的结果,天一下就塌了,生活也没了一点盼头。 “于娜、林楠,往这边走。” 周于峰高呼一声,向着两人用力地挥着胳膊。 可看到周于峰之后,林楠却是恐慌地楞在原地,面颊消瘦且没有一点精神,眼眶里布满了血丝,想必是整宿都没有合一眼。 “林楠,我们过去。” 周于娜说了一声后,拉着林楠往周于峰那边走了过去。 “于娜,你们慢点,小心台阶。” 周于峰大声提醒着,等到于娜和林楠从人群中挤出来后,领着她们往着人少的一旁走去。 看了眼沉默的林楠,周于峰放缓了步伐。 周于峰想过无数次,接到林楠之后,她会冲着自己大喊大骂,甚至动手打自己几下,就像当时在电话里的谩骂一样。 可现在这样,林楠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绝望地看着自己,让周于峰的心里更是煎熬。 “没...没吃饭了吧,我给你们准备了些小吃。” 周于峰有些慌张地说道,从衣服内兜里拿出两块薄饼,将油皮纸扒开后,散出淡淡香味。 “哥...我们不饿,先去医院吧。” 看了眼林楠,周于娜蹙眉摇了摇头。 “好,那我们走。” 收起薄饼,周于峰也将目光落在林楠的脸上,她的状态,太不正常了。 周于峰缓步地走在前面,不由得担心了起来... 往着车站外走着,周于峰不时地会扭头看看她们两人,于娜则是紧紧握着林楠的一只胳膊,给予她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 出了车站,周于峰找了一辆出租车,载着三人往着医院急速驶去。 可这一路上,林楠依旧没有吭气,于娜也察觉出她的一些异常,目光都变得呆滞,担心地看着她,握着她胳膊的手不由得紧了紧。 来到医院的时候,天已经黑了下来,虚虚晃晃的人影在医院的大门口进进出出,偶尔响起滋啦的闭门声,让人的心情压抑到了极点。 “天黑了,小心台阶。” 周于峰走进前面,小声提醒着,迈上台阶,准备往医院里走时,林楠突然上前一步,紧紧地抓住了他的胳膊,停在了原地。 泪珠顺着消瘦的脸颊不断地流着,林楠的身子也开始发颤,她清楚,进去以后意味着什么。 他说要去京都干大买卖,还说发了财以后,要给自己买收音机,他最喜欢的自行车还没有买,拢共也没有骑过几次,可活生生的一个人,突然就……。 “哥,不是都说大城市的医生是神仙吗?混合大院的刘奶奶,在咱们临水看病时,都说活不过一个月,可来了京都以后,也被治好了,现在身体还特别好! 你跟这里的医生说说,再想想办法,救救林强,说不定就治好了,哥,你想想办法,我求求你了,你想想办法,一定要救救林强。” 林楠大声低吼着,抓着周于峰的手越来越用力,面容渐渐变得狰狞。 “林楠!” 周于峰心疼地叫了一声,心被揪了起来,这个孩子情绪失控了,已经完全崩溃了吧。 “现在我们要坚强起来,放心,林强现在还活着,家里父母以后的生活,林楠你也不用担心,哥会照顾好的,天塌不了,我们一定要坚强。” 周于峰沉声安慰着,握住林楠的胳膊,尽量让她冷静下来。 “不是哥,你想想办法,去找最好的医生,再想想办法呀。” 林楠用力地摇着头,还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呼...” 周于峰长长地呼了一口气,此刻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但残忍的话,还是要说! 双手用力握住林楠的肩膀,周于峰直直地看着她,大声说了起来: “林楠,现在林强状况很不乐观,随时都可能会离开,想想家里的父母,你要是一直这个样子,家里的父母还怎么活,哥知道你心里不好受,我心里也是一样,但现在,我们必须要坚强起来。” “嗷嗷...呜呜呜呜...” 林楠大声哭了出来,就像一个无助的孩子一样,哭得越来越用力。 希望这样,她能好受些吧...周于峰蹙起眉头,托着林楠,担心她摔在地上。 “林楠,我们进去吧,看看林强。” 周于娜拉着林楠的胳膊,哽咽地说道,可在下一秒之后,眼泪也控制不住地流了出来。 在医院门口,两个姑娘呜咽了很久的时间后,才渐渐平复下来,但身子还是一颤一颤的,跟着周于峰走进了医院里。 通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重症室门口,看到周于峰走来,坐在长椅上的储和光站了起来。 汉子也不吭气,向着周于峰点点头后,便将身后沉重的房门给拉开。 里面的病床上是各种的医疗器械,而林强整个人被绷带包裹着躺在床上,除了旁边的心率仪等一些设备再跳动之外,房间里边安静的有些可怕。 “呼呼...呼呼呼...” 一阵寒风从病房里钻了出来,吹打在几人身上,给人冰冷的感觉... 林楠抬手在心口的位置使劲揉了揉,紧咬着牙齿发出吱吱的声音,脸部的肌rou也抽动了起来,停顿片刻后,往着里边走了进去。 周于娜回头看了大哥一眼后,也一并走了进去。 储和光缓缓地将门闭上,就在这一刻,里面响起了撕心裂肺的吼叫声,走廊的声控灯也瞬间亮起。 “啊!” “啊呀!” “我的林强呀!” “啊!” 林楠尖声喊叫着,周于峰一下靠在墙壁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随之顺着墙壁坐在了地上... ...... 两个小时之后... 林楠晕睡了过去,关于林强的各种手续,在明天办理。 于峰并不想现在让林强回浙海市,京都的医疗条件,比那里的更好。 持续的治疗,说不定有一天林强就会醒来。 林楠出来后搂住了周于峰的手臂,又是哭了一个多小时,离开时还是一个活蹦乱跳的小伙,现在却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甚至随时都可能离开。 林楠就这样抱着周云峰的手臂,不停的哭泣着,直到累倒睡着,可那娇弱的身子,仍会不停的抽搐。 于娜坐在另一边,与周于峰轻声细语的聊着。 而在某一个瞬间,周于峰想到了什么,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支断成两截的钢笔,递给了于娜。 林强宝贵的东西,还是交给他在意的人比较好。 周于娜抬起颤抖的手,光是接过钢笔,就费了很大的力气,又怎么会不认识这支笔,就是自己送给林强的那一支,这个傻子,一直带在身上吗? 死死地攥住钢笔,于娜按着心口的位置,咬牙说道:“哥...我这里疼。” 周于峰一把将于娜揽入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着她... ....... 深夜。 安顿好于娜和林楠后,周于峰赶回到花朵服饰的办事处,与乾进来密谋了起来...两个男人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低声细语地交谈着,连灯都没开,黑暗中只亮着烟的亮点,不断摆动着。 “今天的事情就是这样,沈佑明那孙子,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乾进来是一条野狗一样,谁给口吃的就跟谁,他妈的!最起码林强叫我一声叔,纯粹恶心老子!” 乾进来说到最后骂了起来,猛地吸了一口烟后,靠在了沙发上。 当刚刚乾进来的说辞中,但拿了沈佑明多钱,只是含糊地概况了一句,坑了他点钱。 “嗯。” 周于峰应了一声,目光变得深邃,沉寂在黑暗中。 “对了,于峰,韩睿文下午来电了,很明确地告诉我,上午采访的那些事,放不出来了,还是你有远见,懂得这些弯弯道道的东西,多请了一家报社。” 乾进来轻笑一声,拍了拍周于峰的肩膀后,继续说道: “报社那边肯定能把云喜的事放出来,报纸都已经印好了,在明天清早的时候,就能在京都的各个街头巷子里卖起来。 到时候,呵呵...沈佑明那怂人,估计能气死他,那标题,还真是吸引人眼球,于峰你是怎么想到的,云喜牌的冰箱,一台也别想在京都卖了!” “嗯。” 周于峰还是低声应了一声,看起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于峰,你在想什么?”乾进来直起腰,凑到了周于峰的身前。 “乾叔,你坑了沈佑明多少钱?”周于峰表情严肃地问道。 “呵呵...也就十一万的外汇券,拿出去兑换,可远不止这个数。” 乾进来如实说道,既然周于峰都问起来了,自然是要交代清楚的。 “沈佑明这类人,会为了利益不择手段,害人的人能做第一次,那一定会做第二次,明天撕破脸后,你以后可要注意一些,我担心那些畜生对你不利。 浙海市那边,你倒是不用cao心,我组一支保安队,再跟李康顺沟通一下,严打的年代,他们也不敢明目张胆! 至于这笔钱,乾叔,你拿着好好花,沈佑明他敢抢回去,就让他试一试,让他染一身sao!你翻脸不认人,说没见过这些钱,最好是把他气疯了!” 周于峰咬牙切齿了起来,面容上闪过一抹狠色。 “我知道,谁他妈是吃素的,那什么电视台的访问,我也就不去了,说点云喜不好的,一来播不出来,二来还有可能被扣到他们那里。 让沈佑明上门来跟我提钱的事,还他妈敢再给我摆一个脸色看,我就吐他一脸,好像我们花朵服装厂里有好人一样。” 乾进来激动地说道,最后一句话,他深有感触,但也不敢深往下想,会揪心地疼! “云喜的事,明天会报道出来,正好印证了我之前在局里说的那番话,就是因为这些消息,沈佑明才想灭我的口的,明早我回去之前,去找找苏承平说一说这事!” 周于峰沉声说道。 听到这番话,乾进来的眼神中闪过一抹异样,不得不佩服眼前这个年轻男人,也怪不得以前会栽倒他的手里。 在局里说林强那些事的时候,他已经就想好报社的这一出了吧,又利用电视台的影响力来打幌子,让报社来报道这件事,真是厉害。 都是在短时间里考虑到的吗? “嗯,那个肇事司机,家里什么情况,我也利用我的关系去查一查,我觉得,害人这事上,沈佑明肯定不止这一次。” 乾进来面色变得凝重,直直地看着周于峰。 “嗯,我也是这样想的,证据肯定能找到,一定要让沈佑明死!” 周于峰把“死”那个字,咬得很重,医院里林楠的那一幕,让他不敢去回忆。 两个男人继续交谈着,准备走的时候,周于峰特意嘱咐了一句:“注意点储和光,别让他太冲动了。” “我知道,那后生当时打过我,只不过捏了我一下,就让我的胳膊疼了好几天,现在归我管了,必须给他小鞋穿。” 乾进来说完之后,两个男人皆是露出一抹笑容,这还是这几日里,第一次有了笑声。 随之很快走到寝室的那一层,周于峰准备回去睡时,乾进来突然拉住了他的胳膊:“于峰,来我屋里一趟,明天回去的时候,帮我捎带些东西。” 周于峰也没有多想,跟着乾进来走进了屋里。 只见乾进来快步走到床边,随之肥胖的身子蹲了下去,在床底翻找了好一会后,拿出了一个鼓鼓的信封,用力吹了下上面的尘土,扶着床边,缓缓地站了起来。 “这是?” 周于峰扯开了嗓门,一脸疑惑。 “一万块外汇券,给林强家里拿去,我的一点心意,至少让孩子家里的那老两口,以后的生活有些保障。” 说着,乾进来便将钱塞到了周于峰的口袋里。 “乾叔,钱的事,你不用担心的,我会照顾好林强的父母的,而且是照顾得很好,这钱...你还是留着吧,以后说不准还有大的用处。” 周于峰又把钱推到乾进来手里,此刻他的心里,还是颇为感动的。 他乾进来是什么人,周于峰最清楚不过了,唯利是图的小人,到了自己口袋里的钱,哪里舍得给别人,可眼下,还真是让人难以置信。 “一码归一码,我的心意是我的,你的是你的,两码事,再说也不能让那孩子,白白叫这么长时间的叔。” 乾进来用力将钱塞到周于峰的手里,表情坚定。 “好吧,乾叔,那...我...回去休息了。” 乾进来都这样说了,这笔钱,必须要收的,但此刻周于峰的心,无以言表,以至于连刚刚的那句话,都变得吞吞吐吐。 叫了这么长时间的叔,又何尝不是叫了更长时间的哥... ...... 寝室里。 周于峰走后,乾进来一个人呆站了好一会的时间,才缓缓走到床边,坐了下去,片刻后,摇头苦笑出了声。 “你们不懂我乾进来啊。” 在浙海市,帮自己看店的那些小孩,无论对别人怎么使坏,但对他们,可是没得说,不然也不会在蒋明明上门闹事时,蜂拥而至地冲上去了。 平日里老喜欢逗林强,也是因为关系好,一万块的外汇劵直接给了,算得上很大气,八十年代的外汇券呀,非常稀罕了。 躺在床上,乾进来咬牙切齿道:“沈佑明,老子可没拿你的钱,明天跟你爹好好说话...”“云喜制冷器械用着淘汰的配件,坑骗老百姓的血汗钱,帮着米国人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