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机械芭蕾

    第一站周晴选在了机械之城L县，这里没有什么山水，倒是各类机械厂十分发达。

    不只是大型机械制造，一些小型机械，农机，玩具，武器等等，皆有制造。

    而且县城的人们也都喜欢机械风格的设计与装饰。

    当机械与艺术结合，实业与旅游业碰撞，其产生的化学反应十分美妙。

    周晴看着手中的剧场门票十分期待。

    “机械芭蕾，机器人波妹为您献上！”封面上的波妹半边躯体以假乱真，而另一半，则是露出内部的钢铁以及传动结构。

    颇有些有种残破的美。

    时间来到傍晚，周晴排了足足二十多分钟的队才走到了门口。

    为什么这么慢呢？因为检票时要求观众说出来看表演的理由。说的好了才准进。

    于是就有表演才艺的，说自己是波妹的狗的，态度强横扬言要举报剧场的，还有干脆离去的。

    周晴犯了难，说些什么好呢？

    忽然灵机一动，拿出自己的名片，告诉检票人员自己是来找波妹合作当模特的。

    没有人会拒绝利益，更别说替波妹拒绝利益。

    “那你去问问机械公会的人吧，他们给波妹上的户口，波妹算是半个人工智能呢。他们说波妹也有人权，也需要监护人。”

    “网络不是法外之地。”

    周晴连连道谢，进入剧场。

    一阵嘈杂过后，灯光聚集在舞台中央。

    音响里传来发条转动的咔咔音效。接着一个娇小优雅的身影缓缓旋转着站上舞台。

    伴随着舒缓优美的音乐，波妹扭动肢体，旋转，动作…

    与真人无异。

    周晴也明白了为什么波妹叫波妹，那部位实在是太过晃眼，形状也着实漂亮。

    估计男性看着那左边完好右边残破的豪华内饰，也会升起莫名的冲动吧。

    原来只是说说的合作谎言到这会儿倒是有几分可行了。

    周晴不懂芭蕾的艺术，眼睛只盯着漂亮的波妹。

    人造身躯啊，也不怕胖，不用控制饮食，多好呀。

    正感叹呢，音乐突变，一声闷雷响起，台上的波妹开始快速的旋转，动作逐渐的激烈，充满了力量。

    咔嚓咔嚓，越来越多零件从波妹身上崩出，掉在舞台上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

    观众一片哗然，波妹却依然在旋转，机油混着其他的液体从身躯上流下，就像是人类的血液在全身渗出。

    砰的一声，最基础的零件崩出后，残破的波妹摔在了舞台之上。

    散成一堆破烂。

    提供动力的心脏在发了几下光之后，也黯淡了。

    音乐戛然而止，灯光熄灭。

    观众在一片漆黑中也渐渐安静下来。

    一束微弱的灯光打在舞台上波妹的心脏之上。

    音响里播放着心跳的声音。

    周晴期待地看着舞台，她刚才看着舞台上波妹的解体，听着突变的音乐，便知道这也是表演的一部分。

    那么这心跳声，是不是意味着波妹要复活？搞涅槃重生那一套？

    观众们也屏住呼吸，大家都有同样的期待。

    几个工作人员走上舞台，他们拿着一些工具，捡起了波妹的心脏，一番比划观察的表演之后，抄一个方向挥了挥手。

    一个新的波妹被抬上舞台，只不过胸前多了一个黑黑的洞。

    又是一番比划，心脏被装入下一个波妞。

    一阵发条拧动的音乐播放后。

    新的波妹在上一个波妹的一地零件上缓缓站起，伴随着舒缓优美的音乐，扭动肢体，旋转，动作…

    和之前一模一样。

    只是在这一地“尸块”之上的优美舞蹈，透着让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到这里表演就结束了。

    一阵还称得上热烈的掌声之后，几个工作人员把波妹一号零件搜集起来。

    而波妹二号木木的站着。

    观看表演的观众都可以获得一个零件，现场气氛十分热烈。

    周晴凝望着手里一根沾了些许机油的弹簧，想着这跟弹簧刚才还在波妹的身体里，想着波妹自杀式的旋转，眼泪啪嗒啪嗒掉了下来。

    他妈的这算什么？不是波妹有人权吗？什么表演，让人恶心！呸！恶心！

    周晴离开了这个让她不适的剧场，她也要离开这个城市，去往下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