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虎妖和不老仆从
本以为要养两到三个月的伤，短短半个月就快痊愈了，这令莽十分吃惊。 他猜测这和化形雷劫有关。 “或许，无论渡劫受多重的伤在渡过雷劫后都能快速好起来。” 雷劫既是劫难，也是机缘，存在目的不是为了杀死渡劫者，而是为了改良渡劫者的血脉，提高渡劫者的生命层次，过程中受的伤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代价。 知道蛇神要来部落暂时居住，有陶部落首领做出给予莽最高礼遇的决定，带领部落所有青壮上门迎接。 一千人站在蛇巢附近，人头攒动，甚是热闹。 有陶部落首领叫有陶曦予，是个年纪二十七八的女人，她的面容姣好，身材苗条修长，脖间挂着骨牙项链，身上穿着以白虎皮为原材料做的小衣短裙，赤着足，穿着狂野大胆，一颦一笑却给人温婉淡雅。 “沙沙～～～” 由远及近的脚步声从洞口传出。 曦予目光平静地朝洞口往里看去，看到一前一后两道人影逐渐清晰，走在前面的是有陶祭司朵儿，走在后面的是一个陌生少年，少年走路姿势很特别，一扭一扭的，有着别样的风情。曦予猜测那少年就是她们此番前来迎接的蛇神，定睛仔细看，果不出所料少年下半身是玄黑蛇躯。 相比较双腿，莽更喜欢下半身蛇躯。 “蛇神大人，好久不见。”见莽和朵儿从蛇巢出来，曦予笑着打招呼，“您的化形真是让人意外！”她的神态举止无可挑剔，似乎对蛇神半人半蛇形态一点都不吃惊。 关于化形这一说法，曦予一直都是抱怀疑态度。与其说莽化形成人令她意外，还不如说化形这事本身令她意外。 原本她以为所谓的妖化形不过是一些长相奇特的动物被人发现了。这些动物的来历大概是动物近亲交配生出的畸形儿，这和人类同族结合容易生出畸形儿一个道理。这些畸形儿极难成活长大，以致少有人见过所谓的化形妖怪。 听到朵儿说蛇神化形，差点没控制住内心的惊骇，直接跑过来确认情况。 因为对蛇神还算了解，知道蛇神受伤不愿见人，只得暂时压下心中的好奇，等蛇神伤势恢复了再行拜访。不想昨天朵儿给她带来一个天大的惊喜，蛇神要来部落居住。 曦予能佯装淡定，有陶部落其他人却做不到，当然也无需如此去做。蛇神刚亮相的时候众人还没反应过来，等首领曦予和蛇神打过招呼，任凭这些人反射弧再长也都反应过来了，于是乎，谷底响起山呼海啸的欢呼惊叹以及赞美。 “啊啊～～～” “没想到妖真的能化形，我一直认为化形一说是假的。” “不知道蛇神大人这么大的身躯是怎么化形成这么一个小不点的，身体变小后力气有没有变小？” “蛇神大人化形太美了！” “听说蛇尾还能变成双腿，不知道有没有机会和蛇神大人共度良宵。” “……” 莽没理会嘈杂的欢呼声惊叹声赞美声，只是淡淡地对曦予的问候进行回应，“好久不见，曦予。”他记得面前女人的气味，有陶前祭司。 冷血或许是天性，此刻却是紧张。 太多人了，只怕变身九丈也打不赢。 出发前，莽留恋不舍的回头看了一眼老巢，视线所及全是红褐色沼气。即便长时间不回来，也不用担心有不长眼的野兽入内筑巢居住，吃里面珍贵的红果子。这弥漫的沼气是他开灵智后摸索出来的神通法术，除此之外还有控水术。 曦予道：“需要派人驻守吗？” 莽摇头道：“不用这么麻烦，我在这里住了百年，这里沾有我的气息，稍微有点智慧的野兽都知道绕开。遇到愚蠢乱窜的家伙也无所谓，巢xue里充满了有毒的沼气，对它们而言可算不得什么好地方。” 从蛇巢出发，沿河流向下，大约行了一里路，便抵达了有陶部落。 有陶部落所在位置极好，依山傍水，地势平坦，有陶氏修建的茅草屋星罗棋布，错落有致，融于山林，甚是自然好看。 茅草屋看似无序，实则被严格的分成了里中外三层。部落最外层茅草屋居住的是部落青壮年，负责部落的戍卫工作；中间层住的是老人，负责将部落年轻男女隔开，防止族内通婚；最里面住的是女人和小孩，她们身份尊贵是部落的未来，需要被好好保护。 莽到有陶部落的第一天晚上，有陶部落举行了一次盛大的篝火晚宴。 有烤全羊、烤兔、烤鱼、水煮驴rou、野菜、野果、浓稠的米粥以及可口的果酒。年轻男女围着篝火唱歌跳舞，练习撩汉撩妹技巧；老人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喝酒聊天，回忆往昔峥嵘；一群光着屁股的小孩拿着rou串满地乱窜，无忧无虑。 莽在这欢乐气氛里吃得很过瘾，蛇尾一摆一摆的，偶尔有人靠近和他打招呼，他都笑着回应。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体验。 “未来的八百年蛇生真是令蛇期待！” “可惜有陶部落是人族部落，非蛇族，而自己又是雄性无法生育。” 受有陶部落的影响，他也认为孩子是母亲的，与父亲无关。 朵儿听到莽小声的嘀咕什么部落、蛇族、生育，好奇的伸过脑袋询问：“蛇神大人您在说什么？” 莽一手护住身前的食物，一手将朵儿的脑袋推开，“别老是想着拿我的食物，要吃自己去取。” 曦予安静看着，脸上满是笑意。 蛇神似乎更像人了。 朵儿说蛇神是被她用美食诱惑来的，看蛇神这护食模样想来不假。除此之外，蛇神到部落还有一个目的，也是主要目的，联合人类诛杀景阳山虎妖。 原因是蛇神想要变得更强，活得更久。 据朵儿所述，妖体内有妖气，藏于体内无形无质。蛇神能将刚死去的妖身上的妖气凝聚成固态妖丹，观其感悟，有几率获得妖丹传承。妖丹是消耗品，状态很不稳定，时刻处于升华状态，一般会在一个月内彻底消散，归于虚无。 假如有陶部落能得到妖丹，是不是也能从中悟得传承，从而变得更强，更长寿，传言虎妖仆从七十岁而不老。 饶是她性子沉稳，每每想到这也难掩内心的激动。 不过蛇神刚化形就想对付活了七百年的虎妖，未免有些托大，得好生劝导，此事须得做足准备，循序渐进。 思及此，她开口问莽，“听朵儿说蛇神大人想要对付景阳山的虎妖。” 莽尾巴一卷，缠住朵儿的腰，将她拉到了一边，不理会朵儿关于没想过要吃他的rou的狡辩之词，看向曦予认真说道：“我目前的功法无法支撑我化形后的修行，一旦结束修行，身体就会时刻处在缺灵状态，这状态和饥渴很像，死不了，却很难受，时间长了对身体有损伤，有碍寿元，因此急需改良修行功法。改良功法要么依靠无与伦比的天赋，要么依靠外物感悟。我的天赋实在有限，唯一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夺取他妖妖丹，感悟他妖的修行法，将其化为己用。” 莽没说谎，诚信是合作的基础。 曦予道：“如此说来，将虎妖换成其他妖也可以？” 莽道：“但我只找得到虎妖。” 虽然部落间有关妖的故事流传不少，但真正能被证实的却只有那么一两件，而能根据线索能找到的妖只有虎妖。 动物都有趋吉避凶的本事，何况开启灵智的妖。在莽开启智慧这一个世纪，虽多次寻到过妖存在过的痕迹，却是一次都没有碰上，当然这也和他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脱不了关系，但也足以说明妖难找了。 闻听此言，曦予长舒了口气，就怕蛇神少年意气，不清楚自身实力，盲目自大。 “再找找，总能寻到。那虎妖太危险了。老虎本就凶猛，何况是活了七百年的虎妖。” 莽明白曦予的担忧，无非担心自己不是虎妖的对手。朵儿对此倒不担心，在她看来变身巨蟒的蛇神大人巍如山岳，打虎妖同欺负小猫咪没啥本质不同。 “若这虎妖不以人类为食，我自是不敢动它。” 曦予面露疑惑，蛇神啥时如此偏袒人类了？不等她想明白，莽就给出了答案。 “人天生有灵，妖食其血rou可弥补自身灵气不足，但人也是世间情绪最复杂的生灵，怨愤因果纠缠不休，妖久食人成瘾，以为滋补修行身体却早已亏空，灵气庞而杂，战力十不存一。” 曦予面露恍然，难怪祂敢对付虎妖，难怪祂从不吃人。 “对付虎妖，我有七层把握战而胜之。” 朵儿接话道：“再加上我们有陶部落的帮助，七层把握变十层。” 曦予微微点头，算是赞同了朵儿的话。 不过真正出力帮忙的不是有陶部落，而是公羊部落。 “即便虎妖如今战力十不存一也不可大意。俗话说兔子逼急了还咬人，被逼到绝境的虎妖岂会好对付。”曦予担心莽轻敌，出言提醒，“虎妖活了七百年，不可能没点保命手段，不说其他，单看他手下的那几位不老仆从就知道虎妖不简单。” 莽疑惑问道：“不老仆从？” 曦予回道：“听说虎妖有几个来自公羊部落的仆从，几人活了七十年依旧是少年模样。” 莽双眼发亮，长久以来的疑惑终于解开了。